程不言踏著步伐走來,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目光直視薑茶。


    被夾在中間的少年在薑茶跟程不言身上來回看。


    薑茶舔了舔唇,看著程不言離的越來越近,這莫名的壓迫感怎麽回事。


    王大勇…不 。他已經改名叫楊昊宇了,擋住了程不言往前的步伐。


    身高不相上下,楊昊宇眉頭一挑,一臉痞氣:“你誰啊?”


    程不言沒有說話,手掌直接拍在他肩膀上把人推開。


    楊昊宇還想上前說什麽,被薑茶直接攔住。


    程不言眯著眸子,視線落在女孩身上,大半年不見,曾經的小孩已經成了大姑娘了。


    隻是她擋在那男的麵前讓他好不爽啊!


    程不言眼色晦暗,薑茶反應過來搓了搓手上前,乖乖開口:“哥。”


    楊昊宇哎了一聲,這是她哥?尷尬了。


    楊昊宇剛想上前說誤會一場,程不言已經拉住薑茶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薑茶一個趔趄,差點被他的大勁給拽倒了。


    剛走出去幾步,腳步雜亂無章的從後麵響起,一個男音高聲開口:“老板,她們沒付錢!”


    薑茶回頭過,突然想到跑的急,確實還沒付錢。


    誰知道楊昊宇直接大手一揮:“不用,這算我頭上。”


    程不言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丟給楊昊宇,聲音聽不出情緒:“少來沾邊。”


    薑茶哎了一聲,直接被人拉走了。


    楊昊宇看著兩個人消失在轉角,嘴角勾勒著弧度,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薑茶看著 程不言握著她的手骨節分明,手背上還有青筋暴起。


    還沒看夠,突然前麵的人突然停下,薑茶直接撞了上去。


    額頭抵住一個肉肉的東西,薑茶抬起腦袋,程不言的另外一隻手擋在胸前。


    薑茶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兩步,程不言冷笑一聲看著她:“怎麽?剛才跳的挺帶勁,現在見到比他們帥的人退什麽?”


    薑茶連忙搖頭,程不言直接拉開邊上停著的車,將薑茶塞入副駕駛。


    薑茶好奇的上下打量,程不言已經繞到了駕駛證。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薑茶眼神飄忽。


    餘光看見程不言側臉的輪廓,薄唇輕抿,眼神垂落,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薑茶靠在座椅上,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車頂。


    突然一股桂花味鑽入鼻尖,薑茶側頭看過去,程不言的俊臉綻放在眼前。


    隻是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友好,薑茶眨眨眼。


    眼看著程不言抬起手,薑茶內心臥槽,隨即閉上眼睛。


    等了好一會都沒有動靜,她小心睜開一隻眼,就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懸在她不遠前。


    程不言突然吐了口濁氣,伸手落在她額頭上,他的手有些涼,薑茶臉上本來就熱,現在一冰塊抵在她腦門,舒服的她哼唧出聲。


    誰知道下一秒,那隻手直接彈上她腦門,力氣之大。


    薑茶忍不住哎呦一聲。


    程不言借著車裏的燈光視線落在女孩的側臉上。


    小巧的鼻此時皺著,臉上還有團紅暈,嘴巴看起來濕漉漉的。


    程不言喉結滾動。


    薑茶半天不見邊上的人說話,指縫間小心看過去,卻看到了程不言在看著她出神。


    “哥?”


    程不言被這個稱呼拉回思緒,抿著唇,突然手指徑直伸出。


    薑茶就感覺到一小股涼意落在她唇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的有點多,感覺周圍空氣熱的可怕。


    下意識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程不言瞳孔一縮,觸電般縮回手藏在身後。


    薑茶直勾勾的眼神逐漸迷離,心下卻樂開了花。


    程不言本來還有些驚愕的神色,突然眉頭一皺,鼻子輕輕嗅了嗅。


    “你喝了多少?”


    薑茶舉起手,舉三還是舉四。


    程不言瞳孔漆黑,看著少女臉上的紅暈,冷笑一聲:“還真是厲害了,剛幾個月不見就學會上酒吧,還勾搭別人…還……”


    薑茶眉頭一皺,喝酒她認了,勾搭別人?別人是誰?


    耳朵聽的煩躁的很,薑茶直接抬手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瞬間安靜很多,薑茶眉頭一挑:“勾搭誰了?說清楚,不然就是誹謗!”


    程不言別開頭,薑茶手回收,撇了撇嘴:“剛才那個男的。”


    薑茶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說了句胡說八道。


    程不言搖下車窗,風吹起薑茶的頭發。看著少女安靜的模樣。


    程不言忽的開口:“怎麽留長發了?”


    等了一會都沒有任何回應,程不言才看到女孩呼吸平穩,睡過去了。


    外麵時不時有車行駛而過,周圍喝完酒的人扶著電線杆在吐。


    外麵儼然有些吵,程不言小心的探過身子,想要找安全帶。


    突然薑茶朝著他的方向偏過頭,呼吸猝不及防打在他臉上,本來平靜的湖麵,被一顆小石子丟進水中,泛起漣漪。


    緊著波浪擴散,平靜的湖麵不再安靜。


    程不言坐回來,手放在方向盤上,重重的吐了口氣。


    最後拿起手扶箱裏的煙,打開車門下去。


    靠在車門上,手指夾著煙,程不言沒有抽,隻是低著眸看著地麵。


    突然燃燒到頭的煙蒂燙到他的皮膚,程不言反倒拿起煙頭,目光晦暗。


    不大一會,停靠在馬路上的,車緩緩啟動,離開了這熱鬧區。


    ……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小區外門,程不言看著時間,已經半夜了。


    伸手推了推薑茶的肩膀,聲音柔和:“陸布語,回家了。”


    薑茶熟睡的臉眉頭一皺,直接偏過臉去,程不言看著她的模樣有些無奈。


    “睡車裏不舒服啊,乖,走幾步路就到了。”


    哄人的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薑茶朦朧的睜開眼,最後放棄掙紮了,直接攤開雙手。


    程不言一下就get到了她的想法,轉身下車,繞到副駕駛打開門。


    把她的安全帶解開,熟練的彎腰把人抱出來。


    薑茶還自己縮了縮腦袋,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閉上眼。


    程不言把人抱進小區,懷裏的人全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酒味。


    眉頭一皺:“你這酒量啊,最好別喝這麽多了!”


    就看到女孩拱了拱臉,胡亂的點頭,程不言忽的笑了。


    走到小區樓下,程不言看了看遠處的長椅,大步流星走過去。


    薑茶被放在椅子上的時候還有點懵,轉頭看著周圍,半夜的小區一個人都沒有。


    抬起腦袋,揉著眼,下一秒手就被人抓住,少年語氣都變了:“別揉眼,多少細菌啊!”


    薑茶哦了一聲,程不言坐到她身邊,薑茶隻是看了一眼,自然的就靠在他肩頭。


    聲音伴隨著一絲疑惑:“哥哥,坐這裏做什麽?”


    程不言扭頭看向肩膀上的腦袋,無奈的聲音:“家裏的燈還亮著,估計媽媽在等你回家呢!


    先散散你這身上的酒味,不然回去要擔心了。”


    薑茶突然坐直,手輕輕一拍:“我走的時候手機放在包裏了。”


    “你是豬嗎?”


    薑茶撇了撇嘴,程不言就見不到她這委屈巴巴的模樣,連忙轉過頭。


    薑茶突然左右看了看:“楊小康呢?”


    真行,現在才想起來他,可憐的娃啊,六一象征性的嫌棄了一下。


    程不言聽到那名字,轉過頭語氣淡淡:“自己回家了,估計現在都睡著了。”


    薑茶點點頭,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程不言看著前麵。


    聲音在這深沉的夜色中帶著無盡的溫柔:“肩膀借給你靠一下嘍。”


    薑茶也不矯情,直接倒在他肩膀上,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嘴角勾著笑,喝過酒的腦子醉意襲來:“謝謝哥哥。”


    隨後毫不客氣的就閉上了眼睛。


    周圍有昆蟲的叫聲,長椅上坐著的兩個人靠著肩,哪怕氣溫再熱,程不言卻覺得輕鬆愉快。


    1


    薑茶再次醒來,就是外麵的光透著窗戶打進房間裏麵。


    她腦袋昏昏沉沉的看著頭頂,這顯然是她房間。


    肯定是某人帶她回來的,昨晚發生本來隻是想假寐一下的,誰知道靠在他身上,竟然真的睡著了。


    薑茶口渴的厲害,坐起來,視線落到桌子上的一個多餘出來的東西。


    薑茶舔了舔幹澀的唇,拿過桌子上的杯子,杯子表麵印滿了某人的大頭貼。


    薑茶看著滿滿的水還溫溫的,嘴角一勾,卻心口不一:“幼稚”


    薑茶剛感覺自己喉嚨回來了,下一秒門被人輕輕叩響,薑茶說了進來。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穿著一身休閑服的程不言依靠在門口。


    乍一看,真有青春男大的味道了。


    薑茶瞬間露出一抹笑意:“咦,哥哥,你怎麽回來了?哎呀呀!”


    程不言看著她這表演痕跡太重的模樣,切了一聲:“少來這套,真是了不起了,都敢自己去酒吧了。”


    秋後算賬,該來的還是來了。


    薑茶原本耷拉下來的腦袋抬起,露出那八顆標準的牙齒,噌噌兩下就跑到了程不言麵前,雙手合十:


    “我不是一個人啊,還有楊小康。”


    程不言卻冷笑一聲,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腦門:“笑的真醜。”


    薑茶:你給我等著


    突然一個腦袋從程不言身後探出。


    楊小康俊朗的臉上帶著哭唧唧的表情:“對不起布語。”


    薑茶:“……”


    好家夥,這家夥出賣她!糟糕,拳頭又硬了。


    程不言瞥見小姑娘握緊的拳頭,清了清嗓子:“行了。”


    薑茶朝著楊小康遞了一個你等著的表情,扭過頭落下一句:“換衣服,閑雜人等統統退下!”


    門直接被她砰的一聲關起,帶起的風吹到程不言臉上。


    無奈的笑了起來,但是轉身看到楊小康,又恢複凶巴巴的模樣。


    “再敢跟她一起胡鬧,你看你能進得了來我家?”


    說罷抬腳就要走,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提溜住楊小康的後脖頸。


    楊小康麵色一苦,陸布語,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


    程不言原本隻是回來半天,本來那天回來是給薑茶慶祝生日的。


    結果在酒吧把她逮著了,硬生生壓下那邊的事情多留了一天時間。


    一天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薑茶,薑茶自然是很樂意的。


    隻是不催著她學習的話。


    半夜程不言敲響了薑茶的房間,穿著一身清涼的少女睡眼惺忪的打開門。


    看見是他後疑惑地開口:“哥,你做什麽?”


    程不言穿戴整齊,那張俊臉隱藏在陰影下,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格外低沉,似乎又夾帶著一絲眷戀:“陸布語,高考結束選我的大學吧。”


    哎?大半夜叫我醒來就這?


    薑茶剛想開口,男人突然往前一步,鼻腔裏瞬間隻有他身上的味道。


    薑茶怔愣,仰頭看到男人精致的下巴,六一在腦子裏瘋狂叫囂:“哇哇哇哇!”


    薑茶咽了咽口水,距離過近,耳邊似乎還聽到了胸腔裏麵那瘋狂跳動的心髒。


    腦子愚鈍,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了。


    幾十秒後,程不言鬆開她:“去睡吧!”


    薑茶仰起頭,看著那近在眼前的男人咽了咽口水。


    這還怎麽睡得著啊!


    程不言還能感覺到她的視線,突然呼吸一沉,伸手準確無誤的捂住她的眼眸。


    聲音沙啞:“乖。”


    薑茶也不知道怎麽回到床上的,似乎被美色迷了眼睛。


    等回過神她就在床上了,想到剛才,她輕輕捂住了臉。


    剛才有點失態了,真是丟臉了!


    手腕無意碰到什麽,薑茶手放在脖子上一摸,微涼的觸感傳入手心。


    黑夜裏薑茶勾了勾嘴角,


    她就說她的禮物不止是那一個他的照片的杯子吧!


    小區外麵停靠的車上,程不言看著自己的手心。


    想到某些事情,他深吸一口氣,某種東西似乎要藏不住了。


    驅車離開。


    2


    程不言離開之後,薑茶每天依舊學校家裏兩點一線。


    隻是她對於楊小康背刺她的事情耿耿於懷,愣是一個星期都不理他。


    也不叫她名字了,嘰裏咕嚕就把叫她老大兩個字掛在嘴邊。


    薑茶也是許久不聽到他喊老大了,但這也不能消解她的憤怒。


    每天楊小康就等在樓下,下了課,不同班也會給她買水。


    眼看著時間越發緊張,薑茶也不忍心再這樣。


    於是在第二天樓下那熟悉的人還在等,手上還拿著英語書在背。


    突然一個雞蛋落入他手上,前麵的少女咬著吸管,一臉淡定:“錯了沒?”


    楊小康連忙跑過去點頭連連說錯了。


    薑茶看著他認錯態度,加上那張學校裏女生無數被迷倒的臉,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咽下牛奶後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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