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安寫完一幅大字,發現容央寫得還挺認真。


    看來對付她,還得有懲罰才知道怕。


    容央哪裏知道他在想什麽,她就是覺著陸霽安瞧不起她,她就給他瞧瞧,百萬主播的實力!


    必須讓這小子刮目相看!


    區區練字,她一天練十副,日積月累,總會寫得好的。


    陸霽安喝了口茶,絕影入內,“爺,外頭遞來的帖子,說想入府看看您。”


    “不必了,都替我推了吧。”


    “這還有一封信,是柳姑娘新作的詩,想讓您指教一二。”


    “她不是剛出了一本詩集,這又要弄一本?”陸霽安放下手上的東西,“把信放下吧。”


    容央豎起小耳朵,暗戳戳觀察。


    隻見絕影將信放下後,陸霽安打開那粉色彩箋,低頭看了起來。


    容央伸長了脖子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情詩。


    陸霽安突然轉過頭,“偷看什麽呢。”


    容央強嘴,“我哪裏偷看啦,你不是然我跟人家學學麽,我這不就是正打算看看?”


    “想看就看,鬼鬼祟祟成何體統。”男人將彩箋遞給她。


    容央趕緊擱下毛筆,拿起來看了眼,還是那股子矯情的調調,一股閨怨。


    不過這彩箋倒是漂亮,灑金梅花,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陸霽安原來喜歡這調調?


    “有何感悟,說來聽聽。”


    容央咂咂嘴,“夫君以為如何?”


    “女子之中,已算很有才華,在京城裏,也略有名聲。”陸霽安給出評價。


    “夫君跟這位柳小姐很熟悉麽。”


    “她的父親乃是我的恩師,按照輩分,也該是我的師妹,她有什麽不懂的,經常會寫信問我。”


    容央打量著他的神色,試圖從裏麵看出別樣的態度來。


    師妹還是情妹妹啊。


    “你還沒回答我,學到什麽沒有。”


    “說實話啊?沒有,我看過更好的。”


    “又在說大話。”


    容央不服氣,“是夫君孤陋寡聞,看點這些當個寶了。”


    “好大的口氣,誰的詩?說來聽聽。”陸霽安放下書,倒是要看她能編出個什麽花來。


    容央也不確定這個時代有沒有唐宋八大家,她念了一句,“夫君可聽過李白的詩。”


    “不曾。”


    “那你可聽好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陸霽安一怔,第一次沒打斷容央。


    她直起身子,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陸霽安尚未有什麽反應,門口立刻有人拍手叫好,“好詩!氣勢磅礴!筆酣墨飽,這是誰的詩!?”


    “下麵可還有?”陸霽安來不及問他怎麽來了,扭頭詢問容央。


    容央挑眉,看看,這就是我大李白的魅力!


    陸霽安,你服了吧。


    “自然是有的,夫君是不是覺得,比你的柳姑娘更好呢?”


    “柳如雪?那如何與你剛才所誦相比,快快快,把下麵的念出來。”裴知聿放下書箱,坐在了位置上。


    容央清了清嗓子,“你們可挺好了。”


    ……


    她堪堪念完,兩個男人心緒沸騰,竟有大展豪情之感,久久沉浸在裏麵,無法自拔。


    過了會,裴知聿才道:“好詩!”


    陸霽安再看容央,竟然覺得這女人果然深藏不露,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可還有麽?”


    “當然啦,我知道的詩仙詩聖可不少呢,就算是女子閨中所作,也絕對經典。”


    “你都是從哪看來的,這樣的詩集為何我們從來不知道。”陸霽安蹙眉問道。


    容央想了想,歎了口氣道:“我告訴你們,你們也未必相信的,我是做夢夢到的,一片竹林之中,十幾位高人正在開詩壇大會呢,我就想起你說的,讓我多多學習,別老是不學無術,我這不是認真聽著麽。”


    容央笑嘻嘻問道:“我是不是學得不錯呀?”


    陸霽安懶得理她,“嘴裏沒一句實話。”


    裴知聿感慨萬千,“我還以為會有真人呢,若真是如此,這樣的大家也該讓天下人都知道,竟然是夢一場,不對,就算是夢,那也是姑娘你想的不是麽?看來這做詩之人……”


    “哎不不不,跟我沒什麽關係,我都說了,寫詩的是李白。”容央坐了回來。


    裴知聿跟陸霽安隻當她不肯承認。


    “沒想到啊,我之前還覺得浪費了我的藥材,如今看來,倒是沒救錯人。”裴知聿品了口茶,示意陸霽安讓他把把脈。


    “今天你怎麽主動上門,不是說要閉關。”


    “這滿京城都是你快死了的消息,長公主夜扣宮門,大家都說你快不行了,我這不得來看看?看來是假消息啊。”裴知聿收回手。


    “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他們算第幾號。”


    “沒想到你陸閻王也有被人暗算了的時候,聽說是個孩子,什麽樣的孩子有這樣的手段。”


    “是個侏儒,沒看仔細,孩子的身材,大人的臉。”


    “長什麽模樣,胖還是瘦,單眼皮兒還是雙眼皮,瞳孔什麽顏色,眉毛粗還是細,臉上有沒有特別的特征?比如痣啊什麽的。”


    容央突然插嘴,陸霽安都看著她,“去練字,問這個幹什麽。”


    “我好奇嘛,萬一我碰到了呢。”


    陸霽安想了想,“有點蒜頭鼻,麽有下巴,眼皮耷拉著,看人的時候有些三白眼……”


    容央趕緊拿出早上福慧帶過來的梳妝盒,從裏麵找出自己的眉筆,拿過一張紙,在上麵快速勾勾畫畫了起來。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人跑了?”


    “嗯,應該有一夥人,當時場麵一度很混亂,還有人專門負責放火讓老百姓驚慌。”


    “可惜讓人跑了。”


    “是不是長這樣。”容央突然把紙攤開在他眼前。


    陸霽安定睛一看,這人好像活脫脫就在自己眼前,“對!你怎麽辦到的?”


    容央雙手叉腰,“我不是不學無術吧,還是有點用處的吧,通緝令照這樣發,你們那畫像,他媽都未必認出他,再說了,還是個侏儒,大街上孩子雖然多,可長得老的孩子可不多呀,全城懸賞,抓他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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