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你看著我說啥,你這整得像我是一樣,這話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鷺卓默默靠到一旁,與卓沅間拉開距離。


    正近距離看敦敦助產的許柒柒也是眉頭緊擰,眼尾泛紅,拿著衛生紙的手正微微顫抖,怕人看出她的緊張和揪心,默默縮縮袖子。


    蔣敦豪幫母羊第二隻助產成功後,再去摸它肚子,發現還有一胎。


    “還有,還有一隻小羊”


    他額頭盈滿汗珠,長時間的摒氣,讓他脖頸和臉頰都微微泛紅,呼吸明顯的不勻,透紅色塑料手套上沾著血和粘液。


    整個騎在母羊身上的何浩楠,熬夜倒時差的疲倦感還沒完全消散,就又要用全身的力按住母羊,難免有些吃力,隻能緊咬牙關堅持,脖頸的青筋暴起。


    “出來了出來了”


    蔣敦豪屏著最後一口氣,與母羊的力量抗衡,全身緊繃不敢有半分鬆懈。


    幫忙按著母羊的趙一博在旁默默加油。


    “加油加油敦哥”


    氛圍使然,在場的男生女生都跟著懸起個心,想快些見到即將來到這個世界的新生命。


    卓沅微微仰頭闔了闔眼,棱角分明的五官緊緊皺在一起。


    他甚至都沒勇氣看完全程。


    但許柒柒眼神卻從沒移開過。


    直至新生小羊羔的咩咩叫聲傳來,許柒柒才鬆了半口氣,手微微顫抖著,將提早準備好的紙巾遞過去。


    “妹妹手抖的這麽厲害了”


    趙一博說話也明顯的氣息不勻。


    自己還沒完全緩過勁,就想著去安撫許柒柒。


    “啊?”女孩尾音發顫,抬起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深深呼出口氣,“大哥太厲害了,我緊張死了”


    剛剛接生完的蔣敦豪翻出羊圈去緩口氣,趙一博和何浩楠開始為母羊配藥打針。


    周深不禁感歎:“都好厲害啊大家”


    卓沅伸長胳膊側身撐著圍欄:“好厲害,這打針”


    許柒柒去幫忙收藥,碰到何浩楠時輕聲問。


    “還行不?困不困?”


    何浩楠故作無力的癱靠在裝滿羊飼料,高高堆起的編織袋子上,撇嘴道:“不行了,太困了,無力了都,要不你扶我回去吧”


    “……”不出意外的,許柒柒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從衛衣口袋裏掏出顆糖果,拆開包裹著粉色糖果的包裝袋,遞到何浩楠嘴邊。


    何浩楠垂眸看著那顆飄散著淡淡草莓味的糖果愣了愣。


    未加思索的低頭將糖果含進嘴裏,強壓著嘴角笑意,“這不我放你衣服口袋裏的麽?”


    許柒柒將塑料外皮塞回兜裏,“對啊,但我怕你暈了,給你吃不行嘛?”


    “行啊,”何浩楠點點頭,“但下次我想吃葡萄味的”


    這話聽著有點耳熟。


    許柒柒悠悠看他一眼,沒說話。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湖麵,掀起圈圈波瀾,麻雀飛落在屋簷,又四處尋覓著躲雨。


    被安排在羊圈外圍的母羊頻繁收縮肚子,看著是要生產。


    可他們淋雨站在外圍看了半晌,小羊都沒要從母羊肚子裏出來的意思,無奈之下,蔣敦豪隻好上手助產。


    第一隻小羊安全出生,蔣敦豪緊繃的心還沒完全落下,就要緊接著接生第二隻。


    “這隻怎麽回事?”趙一博輕聲說。


    第二隻小羊肉眼可見的沒有氣色,全身發白,毛發稀少。


    靠在圍欄邊的許柒柒皺皺眉:“這隻不太對”


    蔣敦豪語氣沉重:“這隻毛發發育的不對”


    小羊羊眼緊閉,完全察覺不到它的呼吸。


    “妹妹再給那個老師打個電話問下吧”


    許柒柒連忙摘下手套掏出手機,給獸醫老師撥了電話。


    有獸醫老師在旁指導,他們的心也沒完全放下,對那隻小羊搶救了好一會兒,小羊都沒生還跡象。


    “不用再按了,現在沒反應,基本可以確定死亡了,看它毛發應該在母羊肚子裏就不行了”


    “剛才那隻母羊不是生了三隻,你們看看要不然分給它一隻”


    蔣敦豪將那三隻小羊羔其中的一隻抱給母羊,母羊不認,還不停地將它拱遠。


    “不行,它不認,還是給它送回去”


    蔣敦豪又將那隻小羊送回它媽媽那裏。


    卓沅和鷺卓先回多功能廳收拾,許柒柒幫忙打完針以後,就也回了多功能廳,推門進去時候,卓沅坐在晴天前麵玩手機。


    “回來了?那羊咋樣。”卓沅收起手機問她。


    許柒柒到他旁邊坐下,腦袋自然靠在他肩膀緩緩精神,早起到現在一直的精神緊繃,她身心疲累,有些許困意。


    卓沅貼心的朝她靠了靠,垂眸看向她看過來的發頂。


    “咋啦?困啦?”


    靠在他肩的女孩微微闔眼,小幅度點點頭。


    “嗯,有點兒”


    許柒柒走後一直看顧晴天的李耕耘,正對著倆人,坐在對麵的椅子上,默默低頭玩手機,尷尬的不知道該不該抬頭,連著劃過好幾個短視頻。


    李昊推門進來就見倆人相互依偎著。


    “妹妹睡著了這是?”他輕聲問。


    歪頭靠在肩膀的許柒柒掀了掀眼皮,困意席卷甚至將她雙眼皮變成三層眼皮。


    “還沒呢昊哥,咋了?”她輕聲的答,說完坐正身子,看向站在對麵的李昊。


    李昊擺擺手:“沒事沒事,看你要不然回去睡,在這兒睡多難受呀”


    牽著肘子的何浩楠進門,肘子搖著毛茸茸的尾巴,扯著何浩楠往許柒柒麵前湊。


    “遛狗去不?”何浩楠問。


    許柒柒手握著手機,撐腿起身:“行,走吧”


    邊說邊拿過他手攥著的牽引繩,肘子興奮的拱著她褲腿,小爪子在她褲腿留下好幾個爪印。


    “等回來把褲子換了要不,正好我一會兒沒事給你洗了。”卓沅瞥了眼她被泥洗過的褲腿,小腿後側還有幾個新鮮的狗爪印。


    許柒柒這才低頭看了眼,還順帶打了個哈欠,幾乎成習慣似的答應:“好,卓沅哥,但我沒深色褲子了好像”


    成天在泥裏打滾,最近幾日還天氣不好。


    許柒柒本就愛穿淺色衣服,為了方便搭配,褲子也多是粉白色,深色隻占少數,昨日還被卓沅一起洗了。


    “我那兒有,到時候你看看能不能穿上,褲腿挽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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