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西斜的太陽將雲染的金黃,從白石溝的西邊折射過來,溫暖而不熱烈,光明而不耀眼。


    白石溝寬闊的河穀兩岸綠樹林立,仿佛是一片桃園樂途,小巧的山溪在峽穀中歡快跳躍,清脆悅耳的水流上和呼呼的微風好似一首動人的旋律。


    溪流邊上是一顆顆零星排布的白色怪石,以及少量鬆軟的沙地。


    林恒和秀蘭背靠溪流而坐,手上拿著的綠胡刁子在火光之中燒的劈裏啪啦,羽毛在火焰之中快速融化,散發出一股燒指甲一般的焦臭味。


    剩餘的殘骸卷縮在了皮肉上,使得本來應該很漂亮的烤鳥變得黑不溜秋。


    “嗷嗚~~”


    秀蘭在懷疑這樣烤是否真的能吃,雄霸在火堆邊緣來回的晃悠,張著嘴搖著尾,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好了,這三隻烤好了!”


    林恒將其中兩隻遞給秀蘭,自己拿著一隻,用柴刀將粘在皮毛上的焦黑羽毛殘骸刮除幹淨。


    頓時間,金黃色的皮毛就顯露出來了,再將肚子剖開,將熟透的內髒輕輕的摳出來丟給雄霸,一隻散發著肉香味的烤鳥就可以吃了。


    林恒率先撕下了一半,將從家裏包好的鹽和辣椒拿出來摻合到一起,蘸了一點,一口下去頓時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小鳥的肉細膩柔軟,連骨頭都可以直接咬爛吃下去,就像是乳鴿一般,但又比乳鴿多了一股嚼勁。


    “真的很好吃,你嚐嚐!”


    林恒撕下一塊,蘸了一點辣椒麵喂給秀蘭。


    秀蘭張開紅唇,接了過去,嚼了兩口不由的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真的還不錯啊。”


    “給,剩下的半個給你,我來處理剩下兩個。”林恒將剩下一半給了秀蘭。


    將第二個綠胡刁子的內髒掏出來丟給雄霸的時候,林恒發現它第一個內髒都還沒吃,而是眼巴巴的看著辣椒麵。


    “傻狗,那東西你不能吃!”林恒無奈,這狗太聰明了也不行,啥都想嚐試一下。


    “汪汪!”


    雄霸不服,為啥你都可以吃,我就不行?


    “秀蘭,給它撒一點辣椒麵。”林恒看了這傻狗一眼,說道。


    秀蘭給它撒了一點辣椒麵,雄霸頓時一口吃了下去。


    阿嚏!!


    剛吃到嘴裏,它就直接打了一個噴嚏,轉身跑到小溪狂喝溪水。


    “這下不吃了吧?”


    林恒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處理好的鳥肉給了秀蘭,拿著內髒在溪水裏涮了涮,丟給了雄霸。


    這次它乖乖的吃了,不過看向林恒和秀蘭的眼神變得奇怪,似乎在說你們人類吃的真花。


    “張嘴!”


    秀蘭將一塊肉遞到林恒嘴邊。


    林恒嘿嘿一笑張嘴吃掉,他烤肉,秀蘭拿著烤好的自己一口他一口,慢悠悠的吃著。


    渴了就拿桐樹葉折成一個勺子舀清涼的溪水喝,時不時的再來一口窩窩頭,小日子愜意的很。


    綠胡刁子兩人吃了四隻,剩下的六隻全都給了雄霸。


    “斑鳩我們做個叫花雞。”


    林恒將斑鳩毛烤掉,內髒掏出,清洗幹淨後抹上鹽,摘了一點山胡椒放進肚子,然後用樹葉包住再拿黃泥一裹,丟進了火堆之中燒。


    “我發現了一些早熟的刺莓,一起放進去吧。”


    林恒第二隻斑鳩還沒有裹泥巴的時候,秀蘭帶回了了一捧刺梅,獻寶似的遞給了林恒。


    “好東西。”


    林恒眼睛一亮,這是他在山上最喜歡吃的野果之一,味道極好,一般是在端午節前後成熟,現在距離端午節還有二十來天,能發現也很正常。


    他連忙掰開斑鳩腹部,把裏麵的山胡椒拿出來,示意秀蘭把刺莓丟進去。


    秀蘭留了三顆喂給林恒,剩下的全都丟進了斑鳩肚子,然後被林恒包裹起來做成了叫花雞。


    “我還看到了一些羊奶子,可惜還是綠的。”秀蘭頗為可惜的說道。


    剛剛吃完綠胡刁子她就在四處晃悠了。


    “沒事,附近應該還有刺莓,我們再去找一點。”林恒笑著說,刺莓最喜歡長在河溝邊,這附近肯定還有。


    “好!”


    秀蘭點點頭,和林恒一起去找刺莓。


    “嗷嗚~”


    雄霸吃完了綠胡刁子有點飽,躺在石頭上曬太陽。看到兩人離開也隻是抬起狗頭象征性的發出了一聲呼喊,然後低下頭繼續睡覺。


    覺得熱了它就去水裏洗個澡,回來繼續曬太陽,主打的就是一個悠閑。


    “果然還有很多。”


    秀蘭露出歡喜的笑容,看著麵前好幾樹刺莓開心的不得了。


    “我們把刺莓摘了,放到小溪邊上,一邊泡腳一邊吃。”


    林恒提議道。


    秀蘭眨了眨眼睛,點頭:“可以。”


    摘著刺莓,林恒偶然看到了旁邊一顆山茶樹正開著豔麗的白花,不由的就伸手摘了幾朵。


    “秀蘭!”林恒呼喚。


    “幹嘛?”


    秀蘭剛扭過頭來,林恒就把雪白的山茶花遞到她麵前。


    “給你。”林恒笑著道。


    秀蘭呆了一下,轉過了頭:“給我插上吧。”


    “好勒。”林恒笑著把話給老婆插在頭上。


    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在綠水縣第一次看到秀蘭的時候,她在賣豆腐幹,然後就被自己一束山茶花騙到了手。


    “好看!”


    插上一朵花,秀蘭看起來多了一絲清雅的氣質。


    秀蘭眨了眨眼睛,沒說話,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


    兩人摘了多半斤的刺莓來到了小溪邊上。


    林恒找了一個小巧,底部有柔軟細沙的小水潭,找來兩個石板放在岸邊當做板凳。


    兩人把鞋一脫,腳泡在水裏,水不深,就十五厘米左右,鬆軟的沙子踩上去就像是在給腳部按摩。


    秀蘭一雙秀腳在水裏微微蕩漾,皮膚細膩雪白,吃著刺莓和一個小女孩似的,自己吃一顆,喂給林恒一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秀蘭雖然比林恒大一歲多,她今年也才21歲,在後世這個年齡還在上大學呢,隻是在這個年代早早的背上了生活的重擔。


    這種難得的閑暇時光,她就表現出了有些幼稚的一麵,拿著腳戲水,臉上時不時的浮現笑容。


    “我去看叫花雞做好了沒有。”


    刺莓吃的還剩一捧,林恒注意到自己架的最後一把火也已經熄滅,走過去查看有沒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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