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個花盆,這很簡單,正方形的可以吧?”


    梁木匠笑著說道。


    林恒點頭:“當然可以,直徑四十厘米就可以。”


    這對一個木匠來說很簡單嗎,鋸了幾塊木板,做兩個榫卯,半小時就搞定了。


    拿著做好的正方形木盆,林恒來到了自家老房子背後。


    這裏陰暗潮濕,每天太陽直射時間不超過兩小時,正是緩苗的好地方。


    間花盆放好,他從林子裏挖了一些腐殖土,將這顆黑鬆的根稍微修剪一下,做了一個造型栽了下去。


    因為其原本就是臨水造型,林恒也沒有修改,隻是做了個提根,就是把一部分根裸露在土外麵,這樣會使整個樹勢看起來更有抓握感,更加的蒼勁有力。


    做好後,將樹枝也略微的修剪調整一下,再澆透水就可以了。


    等其發出新葉,就可以連著盆移到他家後院去了。


    回到家,林恒就已經聞到肉香了,林母已經開始炒肉了。


    麂子肉,林父和大哥也已經分好,麂子皮繃起來放在太陽底下曬幹。


    “林恒,我想了一下,這麂子肉全都是瘦肉,估計煙熏都會壞。我們直接把它切成小塊,做成麂子肉幹吧,這樣還能保存的時間更長一些。”


    看到林恒,林父把自己做的決定說了一下。


    “完全可以,多弄一些香料。”林恒點頭同意,這是個很好的想法。


    麂子屬於鹿科,特點就是肥肉少,瘦肉多,做臘肉得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純瘦肉太容易壞了。


    得到林恒的同意,林父立馬開始切肉,除了給他小姨夫和三爹的兩塊肉之外,隻留吃三頓的肉,其他的全都切碎做成肉幹。


    “已經弄好了,家裏香料還是很多的,辣椒、苜蓿、茴香籽、花椒、藿香粉,弄到一起絕對好吃。”


    大嫂劉娟笑著說,她和秀蘭正在處理這些香料,炕幹之後搗碎。


    “麂子油有多少?”林恒走過來問道。


    “不多,這個季節沒啥油,也就四五斤。”林父指著掛在牆上的白色板油。


    “麂子油好吃,有營養,就留著吧,家裏的豬油我弄一點用一下。”林恒看向了母親魯紅梅。


    “你又要搞什麽?”林母有些舍不得。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當我拿麂子油和你換了。”


    林恒沒說自己要做肥皂,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出來。


    林母看著他:“現在就要?”


    要是以前敢糟蹋油她非得打死林恒不可,但現在兒子有本事了,用一些也情有可原。


    “不用,等我用的時候告訴你。”林恒搖頭,其他材料都還沒準備好呢。


    而且他今天太累了,也沒空弄這些。


    “那行吧。”


    林母搖了搖頭。


    找了個板凳,林恒坐在了屋簷下麵,把女兒抱過來放在懷裏,看著陽光假寐。


    “爸爸!!”


    曉霞閑不住,在林恒懷裏亂動,翻過來覆過去,一會扯林恒頭發,一會兒捏他臉。


    “來,教你說話,桌子,椅子……”


    林恒無奈的坐起來,抱著曉霞教她說話識物。


    用的還是普通話,他不太想女兒以後去上學還要慢慢學習普通話。


    “決子……一一子……”


    小女孩話說不真,張著嘴艱難的發出了勉強相似的聲音。


    “有進步,來,再念一遍,桌子,椅子。”


    林恒來了興趣,繼續教。


    林恒教女兒說話的時候,林父和大哥林嶽把麂子肉切好了,兩厘米寬,五厘米長,二十八斤切了兩大盆。


    將肉弄好了之後,撒鹽,倒酒,加入準備好的香料,攪拌均勻之後放置一個小時,等吃完飯就可以曬肉幹了。


    看著父親大哥勞作,林恒越發的想念冰箱了,有個冰箱哪裏還需要這麽複雜啊,直接丟冰箱就好了。


    可惜現在連電都沒有。


    “吃飯了。”


    林母說了一聲,出去叫梁木匠。


    林恒大舅一早上做了三把椅子,那種非常經典的農村靠背椅。


    黃柳樹(黃櫨)做的,不用染色,天然金黃色,很漂亮。


    他大舅其實挺有本事,木匠活雖然比不過專業木匠,但也不差,桌椅板凳都能自己做。


    還會打獵,家裏算是殷實的,但就是脾氣不太好,喝酒了容易出問題。


    以前有過一個女人,也被他打跑了。


    “林恒,你那老鱉準備賣嗎?”大舅收拾了一下身上,看著他問道。


    “不一定吧,看價錢,太便宜就不想賣,反正活的,養著也死不了。”


    林恒攤手說,三十多年的老鱉,很稀有了,不著急賣。


    “我也是這個建議,到處打聽一下,這是好東西,有些人會出大價錢的,不要著急。”


    魯紅海點點頭,對林恒的做法還算滿意。


    今天的午飯很豐盛,一大盆炒麂子肉,還有半盆麂子雜碎,主要是心肝腎,全炒了但隻端了一半來吃。


    麂子肚、麂子大小腸、麂子蛋也都處理了,拿油過了一遍,放在那兒明天吃。


    麂子槍則掛起來曬幹,準備用來泡酒,這可是好東西。


    麂子肉沒有脂肪,和牛肉相似,但是更細膩,用豬油炒了後很香,吃起來非常有嚼勁。


    “這公麂子膻氣也不重嘛,還挺好吃的。”


    林恒吃了兩口評價說。


    “麂子還好,本來就不是很膻,你媽處理的也不錯,自然好吃了。”林父笑著說。


    “這可是好東西,麂子渾身是寶,古人說能補虛贏,益氣力,強五髒。”梁木匠笑著道。


    “是的,你們多吃點,才有力氣幹活。”林母給每個人都夾了一大筷子。


    林恒真的是埋頭幹飯,還吃了很多麂子腰子,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補一下,把身體養的足夠結實強壯。


    吃完飯,林恒把已經剝了皮的黃鼠狼肉全煮了喂給雄霸,它這幾天幾乎頓頓都有肉,找一點飯都難。


    也因為頓頓吃肉,它的體型明顯長得快了很多,毛發油亮,骨架子越長越大。


    “咵咵!!”


    骨頭被它咬的咵咵作響。


    另一邊,秀蘭她們也將醃製好的鹿肉曬到了竹笆子上麵。


    今天這大太陽,一天就能曬得差不多幹了。


    早上回來時曬的蘑菇現在差不多都已經幹了。


    這麽大太陽,林父已經把木頭搬到了堂屋,繼續做板凳。


    林母和大嫂去了河裏洗衣服,林恒和秀蘭在家休息沒出去。


    去看了一下自己的魚池,魚都活的好好的,他稍微撒了一點喂豬的麥麩喂了一下。


    這魚池其實還是有點小的,但畢竟是院子裏,不適合建造太大。


    等之後紅楓山那邊開發出來,蓋別墅的時候他準備修建一個超大的,養一堆魚。


    “給你。”


    林恒回到家,秀蘭遞來了一杯涼茶,茶葉是狗腥草加金銀花做的。


    狗腥草的根就是有很多人喜愛,也有很多人討厭的折耳根。


    這涼茶農村幾乎每家都有,清涼解暑,夏日必備。


    喝了茶,林恒回屋抱著女兒曉霞教她說話,認東西。


    沒多久,曉霞就睡著了,林恒自己也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林恒是被曉霞吵醒的,她尿布濕了。


    “哇哇……哇哇……”


    “別叫了小祖宗,來給你換了。”


    林恒無奈的找了一個新的尿布給她換上,小祖宗這才停止了嚎啕大哭。


    給女兒換了尿布,林恒出來堂屋,隻看到了在做木匠活的大舅和父親。


    不用問,秀蘭她們肯定出去幹活去了,都是閑不住的人。


    和父親說了一句,林恒拉著女兒出去散步。


    “這是豬豬,這是山藥,這是狗尾巴草……”


    林恒拉著女兒,指著路過的每一個東西辨認,即是教她說話,也是帶她辨認東西。


    “這是竹竹、這是山腰、介是狗尾趴草……”


    曉霞好奇心重,看到豬豬害怕的往林恒身後鑽,不敢去看。


    當林恒教她認花草樹木的時候,她又興奮的跑去抓,揪回來“孝順”的喂到她爸爸嘴裏。


    “你真是個大孝女!”林恒無奈的看著她。


    小女娃嘻嘻一笑指著林恒:“泥真實一鍋大笑女……”


    認了一會兒花草,她不想認了,開始撒歡,踉蹌著往前跑,每一步都讓林恒心驚膽顫怕她摔倒。


    但每一步她卻又都能神奇的繼續下去,處於一種要倒不倒的邊緣。


    隻有林恒被她嚇得不輕,時刻注意著。


    “爸爸抱~”


    跑累了又往林恒懷裏鑽,鑽到了懷裏也不睡覺,又有精力拈花惹草,繼續和林恒牙牙學語。


    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教了一個下午,小家夥似乎也沒學會啥,隻是玩的滿臉笑容。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雄霸又被抓住了,非要揪它尾巴。


    “不行!狗會疼。”林恒瞪著她,很嚴厲。


    曉霞張開嘴想哭,林恒不理,她哭了幾聲似乎想起來了之前哭也不頂用,跑過去拿小拳拳打林恒。


    晚上又是一頓大餐,油脂和辣子的香味傳出去了幾百米。


    附近回家的人都被饞的流口水,看向林家久久無語。


    最慘的還是李彩鳳家,她家院壩離林恒家廚房最近,坐在院壩乘涼吃晚飯,還要聞著肉香味。


    碗裏的玉米糊糊有種滿意下咽的感覺。


    洗了澡上床休息,也不知道是吃了鹿肉的緣故還是啥原因,林恒渾身燥熱。


    還好的是女兒自己睡著了。


    老婆秀蘭一上床,就被他抱住了。


    “動作小點,小心吵醒女兒。”


    秀蘭小聲說著,卻很配合林恒。


    兩個人一個20一個21,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


    一場半個小時的戰鬥,兩人都還有點意猶未盡,抱在一起耳摩斯鬢了半天,做著小幅度的親昵動作。


    沒辦法,女兒在動作也能太大,這讓林恒越發的懷念搬到新房子去了。


    到時候給女兒做一個搖籃床,放一邊,他就可以盡情的施展了。


    17號一早,林恒起來時,林父和大哥已經去鎮上拉石膏粉了。


    他照顧女兒,順帶給大舅還有梁木匠幫幫忙。


    梁木匠把他家房子的九扇門三道窗都已經做好了,刷上了桐油直接裝了上去。


    林恒帶女兒在村上轉悠,找了些去年的稻草,順便教女兒繼續說話和識物。


    她早已經將昨天的知識全部忘記,林恒再教的時候她又充滿了好奇和熱情,跟著牙牙學語。


    下午,林恒走在馬路上,拉著女兒識物說話,雄霸跟在後麵撒歡。


    路邊時不時跑過蜥蜴能把她嚇得抱住林恒大腿,看到螞蟻又調皮的用腳踩。


    “你教一歲的娃娃這些東西有啥用啊,累死了,還沒效果,等她長大了一點自然就學會了。”


    在路外邊地裏幹活的劉蘭看到林恒的舉動,有些不理解。


    林恒笑了笑:“沒啥,就是閑得無聊。”


    他才不會解釋這是給女兒啟蒙呢,從小教肯定比自己學著好,女兒說話明顯都真了許多。


    “喝水吧?”


    劉蘭指著地邊上放的水壺說,她熱的把外套脫了,露出裏麵穿著的一件v領花短袖,豐滿的身材暴露了出來。


    “不喝。”


    林恒搖頭。


    “看不上啊,也這打獵技術,有錢喝好茶葉水。”


    劉蘭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對著林恒彎腰拔草的時候,風光漏了大半。


    “走了。”


    林恒看到沒看,就轉身帶著女兒走了,不管她是有意無意,他都不會理會,也不會對不起秀蘭。


    劉蘭有些奇怪,往日自己要這樣,一群男人看的都不願意走。


    她雖然臉上麻子多,但身子可是白花花的,村裏數一數二的。


    林恒的舉動讓她有些不理解。


    帶女兒在馬路上走了兩個來回,和村裏人聊了聊,林恒就回去了。


    回到家,大哥和父親都回來了,這兩天大太陽,路不滑,拉石膏比之前輕鬆多了。


    今天他也沒打獵,晚上不可避免的又和老婆來了一波負距離的親密接觸。


    第二天18號,林父開始幫忙粉刷屋裏,把石膏活好,用刮子樣土牆上抹。


    林恒技術不行,隻能幫忙活石膏。


    ……


    彩雲每天早上都會去打牛草,今天早上去河邊的時候和劉蘭以及村裏的幾個女人遇到了,她們都是早起洗衣服來了。


    幾人在河邊不可避免的就聊了起來,農村人,隻要不是死仇,見麵都會聊上兩句。


    “彩雲,你嘴巴是不是抹了啥東西啊,紅潤又光滑。”


    聊著聊著,劉蘭就問出了自己心裏話。


    大夏天的,大家嘴唇都是又幹又熱,起皮幹裂很正常,而彩雲卻紅潤光滑的很。


    “是的,我二哥做了唇膏。”


    彩雲笑著說,她心思單純,從口袋裏拿出來包著的唇膏示範了一下。


    河邊洗衣服的女人們頓時露出羨慕之色,這唇膏她們見過,但買不起


    “你是說二哥做的?他怎麽做的?”劉蘭不理解,林恒還會做這東西?


    彩雲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他那些蜂蠟山茶油,還有花瓣搗鼓了半天,然後就做出來了。


    我這還是沾了我二嫂秀蘭的光呢,二哥專門為她做的。”


    “原來你林恒那天買茶油和爛蜂巢是做這個啊,真有本事。”


    劉蘭有些羨慕的說道,她心裏不是滋味,這林恒對秀蘭也太好了。


    她以為林恒是在敗家,但人家原來是給媳婦兒做東西。


    想想她家丈夫連花都不送一個,她就苦澀的很。


    旁邊幾個女人也有點羨慕,林恒雖然是是二流子遊手好閑,但似乎沒聽過他打媳婦兒。


    現在浪子回頭了,還對媳婦兒這麽好,真是讓她們有些嫉妒。


    村裏的男人,打媳婦兒的不少,就算不打,為了雞毛蒜皮天天吵架的都是家常便飯。


    不過她們是不願意相信林恒和秀蘭這麽恩愛的,認為隻不過消息沒有傳出來罷了。


    “你問你哥還有沒有,我拿東西跟他換一個,或者買也行。”旁邊一個叫李燕的女人說。


    這李燕長得很漂亮,身材好,臉也白淨,就是嘴巴有些大,讓她顏值看起來一下子低了很多。


    要是嘴巴再小一點,長相就不輸秀蘭彩雲了。


    楓樹村一共二百多戶,人口一千兩百左右,富裕家庭大概有十幾家,屬於千元戶級別。


    萬元戶可能村長,村支書家都有些勉強,這個年代一萬塊購買力太強了。


    而李燕嫁的李家就是一個富裕家庭,去年她和她丈夫李長富結婚的時候,李家就直接在村東頭蓋了兩層半的紅磚房子。


    “我記下了,回去問問我哥,如果他賣的話我給你送到門上去。”


    彩雲點點頭,笑著說。


    “好嘞。”李燕點點頭,覺得肯定不是問題。


    等彩雲割完牛草回家,已經是十點多了,將牛草喂給家裏的大黃牛,她就徑直來到了林恒的新房裏。


    新房裏,林恒和大哥以及父親三人正在抹石膏,堂屋已經抹完了,正在抹睡房的牆壁。


    石膏雖然還沒有幹,是灰白色,但也明顯讓整個屋子亮堂了很多,彩雲看的有些自豪和開心。


    “二哥,村裏的李燕要買你做的唇膏,你賣嗎?”


    秀蘭走進屋裏問道。


    “暫時不賣,這是給你嫂子做的。”想都沒想林恒就拒絕了。


    賣一兩個能掙多大點錢?


    他連做都懶得做,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打山上看看有沒有兔子鬆雞啥的。


    “那好吧,我知道了。”彩雲點點頭,她也猜到了二哥會拒絕。


    畢竟二哥現在是有本事的人,看不上幾毛錢很正常。


    彩雲離開後,林家父子三人繼續抹石膏。


    一天時間總算是把一樓房間的牆壁全都抹好了,整個屋子都亮堂了一大截。


    至於二樓,暫時就不抹了,隻是一樓就夠林恒和秀蘭住了。


    “二哥,你快去看,秀蘭嫂嫂被人打哭了,媽因為這個正在和人吵架。”


    林恒父子三人剛出新房,彩雲就急忙跑過來報信。


    聽到這話,林恒突然一楞,聲音頓時變得憤怒:“在哪裏兒?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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