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眾人坐在地上感慨搖頭:“這飯真香啊。”


    能在這樣寒冷的山裏吃到這麽一頓大餐,真是幸運。


    放在以往的年代裏,過年都不一定能吃這麽好。


    “那些豬內髒咋辦?這些東西可臘不了啊。”林嶽詢問道。


    高大爺擺手:“無所謂,這麽冷的天十天半個月都壞不了,咱們在這裏吃就夠了。”


    “如果都是這個天氣,那確實壞不了。”李佰全點頭,山裏是夠冷的,要壞確實比較難。


    李佰全是不願意回家的,他覺得山裏更好玩。


    高大爺也是想在山裏玩的盡興再說,他不缺吃的,上山打獵主要是回憶過去、消遣時光。


    林恒則明白大哥這是覺得內髒都是好東西,想拿一部分回去給家人分享。


    相比於他,他大哥有著三個兒子,屋裏肉是遠遠不夠吃的,每一點都要精打細算,幹啥都想著給孩子留一口。


    但這話他也沒辦法說,他一開口高大爺肯定也讓他大哥拿一部分回家,這不太好。


    想了想,林恒開口道:“哥,明天你和我一起吧。”


    “我給在這裏看肉你們去吧,反正我也打不到東西。”林嶽搖頭道,臘肉熏著沒人看可不行。


    “那好吧,這樣也行。”林恒點點頭,守護營地也是功勞,後麵也能分一些東西。


    李佰全笑著插嘴:“咱們三人都一起吧,這樣也有個照應。”


    他今天收獲不多,聽了林恒的講解後覺得高大爺有本事後想跟著一起尋找。


    “行,那就一起。”高大爺點頭,拿了一根煙點上開始抽。


    林恒討厭煙味所以出去四處轉了轉,營地裏的環境其實很惡劣,有腳臭味、煙味、以及汗臭。


    但這都是難以避免的,山裏條件就這樣,打獵大多時候都是在遭罪。


    今天天空出現了半輪圓月,在雪地的反射下,林地格外的清晰明亮。


    林恒轉了轉,有點沒出息的想秀蘭了,想被她抱著,想和她睡覺。


    “唉,這輩子都栽在她手裏了。”


    林恒搖了搖頭歎息道。


    不過他得努力啊,不能回去,得讓這個家變得更好,他要讓林家在他這一代翻身。


    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在林子裏看到了一抹不太一樣的光亮。


    扭回頭,他在林間樹影下看到了一隻貓咪一樣的身影。


    雙方對視了一眼,那身影突然轉頭快速跑開了。


    “原來是一隻大金貓啊。”


    這家夥離開的時候林恒看清了它的身影,想起來自家的那好吃懶做的金寶。


    他也沒對這隻金貓有啥想法,一個皮毛值不了多少錢。最主要的是他也沒什麽機會射箭,等他回去拿弓箭,對方早就跑沒影了。


    抬頭看了看月亮,他心裏默默的許願保佑自己能有個好收獲。


    回了營地,大家都已經休息了,林恒躺下後把雄霸抱在懷裏取暖,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凍醒的,營地的火隻剩下零星點點。


    爬起來將火燒起來,其他人也都起了床。


    高大爺在外麵做起了鍛煉,林恒將豬大腸炒了,做了一個肥腸酸菜麵。


    酸味和肥腸中和後,味道形成了一種奇妙的融合,最終一眾人連麵湯都沒剩下。


    吃完飯,眾人正準備出發狩獵,天空中卻出現了一輪金色的太陽。


    “完蛋了,出太陽了!”林恒雙手一攤,苦惱的很。


    平時需要它的時候都是陰天,不需要的時候卻又偏偏出現,還真是墨菲定律啊。


    “雪化了這獵可就不好打了啊,這鬼天氣。”李佰全滿臉不爽,咒罵起了太陽。


    高大爺看了看天空,搖頭道:“今天得抓緊時間了,好好探索一下。”


    “嗯,咱們快走吧。”林恒點頭,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營地這裏有他大哥,也不用擔心啥的,他們三人拿著武器帶著狗去了三岔溝峽穀。


    雖然昨天李佰全林嶽沒啥收獲,但今天林恒和高大爺依舊想去試一試。


    林子中寒風呼嘯,時不時的有樹被風從半中腰折斷,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是被天牛啃食的部位。


    高大爺裹了裹風衣,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嘴裏吟唱道:“唉,風颯颯怎地捱,冷颼颼難受忍,這時月富豪家有分,則俺這窮漢每無處溫存呐。”


    “哈哈,咱們都是窮漢呐。”李佰全哈哈一笑,覺得這順口溜的不錯。


    “太冷了。”林恒搖頭,雪化了比下雪還冷,再加上山風,就算是走路也熱不起來。


    沒多久,眾人就來到了三岔溝峽穀邊上。


    三人分散開來尋找獵物。峽穀內不敢去,峽穀邊緣位置沒啥問題。


    這地方還有一些常綠小灌木,最受一些食草動物的歡迎了。


    林恒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一些羊蹄印,當即露出一絲喜色,這很可能是麂子或者林麝的。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他看到了跟著這蹄印的人類腳印,這說明他哥和小姨父昨天就發現了。


    繼續前進,走了沒多遠又看到了一堆骨頭,看樣子似乎是某隻貓科動物死在了這裏,很可能是某種野貓。


    轉眼間就出來探索一個多小時了,峽穀的風嗖嗖的吹,各種麻雀大小的鳥看到了不少,但大點的獵物一頭沒看到。


    李佰全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他看著林恒搖頭道:“估計是我昨天開槍導致的,都嚇跑了。”


    兩人一起去找高大爺的時候,卻發現他手上拿了一隻竹雞。


    “我也沒找到獵物,就這頭竹雞。”他搖頭道。


    “隻能換方向了,去太白山那個方向吧。”林恒搖頭。


    “嗯,先去附近獼猴桃林子裏看看。”高大爺點點頭道。


    這附近也有一片獼猴桃林子,眾人去找了,但並沒有什麽收獲。


    “都中午了,還沒收獲,咱們是回營地還是?”林恒詢問道,他肚子餓的咕咕叫了。


    化了雪太冷了,餓的似乎也更快一些,大冬天的不吃東西是真不行。


    李佰全不甘心的說:“再找一找吧。”


    高大爺搖頭道:“回去吃飯吧,下午往太白山那個方向探索。”


    “那就吃飯。”林恒沒多猶豫,一起往回走。


    中午用帶的酸蘿卜抄了肥腸和豬肚子,就著米飯吃也是一大享受。


    “還好昨天打到了兩隻野豬啊。”高大爺笑著感慨道。


    “確實。”


    林恒點頭,要不是這兩頭野豬,今天夥食就得大幅下降了。


    吃完了飯,三人向著太白山那邊出發,期待能有所收獲。


    今天雪還沒化完,等到明天可能就化完了,所以必須得加快速度才行。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山就已經夠大的了,坡度也都陡峭的很,六七十度的山坡很常見,還有八九十度遇到攀爬的石頭坡。


    而靠近太白山這邊的山脈後,山坡的坡度就全都接近九十度了。在走山上幾乎下不去溝裏,溝裏上山也艱難。


    林恒的目標一直是綠色植物,他想找林麝的蹤跡。


    這種大林子三人都不敢分散的太開,到處都是一樣的,一旦迷路就非常麻煩。


    弄不好就徹底栽在裏麵出不來了,迷路也是山區一大殺手。


    還好林恒等人都是山裏長大的人,在城市裏可能會迷路,在山裏這個概率比較小,但也隻是比較小,而不是沒可能。


    三點多,眾人來到了一座山頂,這裏坡度接近九十度,下方大多數都是灰白石皮。


    “快看那邊,有麂子吃草。”林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對麵一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頭黃麂在吃草。


    太白山這邊山高一些,長青的植物似乎多了不少。


    “在哪兒?”李佰全看了半天都沒發現。


    高大爺也是一樣,都沒看到。


    林恒給他們兩個指了半天,再加上那隻黃麂移動,兩人才看到了它的身影。


    “還真是!!”李佰全驚訝道。


    高大爺搖搖頭:“可惜太遠了,老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著沒多遠,過去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林恒也點頭:“太可惜了,不行咱們明天就往這邊來算了,三岔溝那邊確實沒啥希望了。”


    沒看這邊的環境,他覺得三岔溝還不錯,現在看了一眼,他覺得這邊希望更大一些。


    “我早就這樣想了,就是豬肉很麻煩啊。”高大爺點頭道。


    第一天打到獵物了,還是不怎麽值錢的,確實很麻煩。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背著野豬繼續前進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要不這樣吧,明天我和林嶽回去一趟,送一些豬肉回去?”林恒詢問道。


    “回去再說吧。”高大爺搖頭。


    幾人在附近又轉了轉,林恒看了看太白山脈,真可謂高大巍峨讓人敬畏。


    這地方的險峻不愧於李白那句詩,現在這個年代原生態的太白山可十分危險,想爬上去得做好送命的準備。


    這裏景色不錯,峽穀裏還沒化掉的雪像是一條白玉帶,兩岸有許多蒼翠的灌木,讓寒冷死寂的冬天有了絲絲生機。


    遠處懸崖上的黑鬆也蒼勁挺拔,配合著夕陽,頗有一番景致。


    林恒隻是看了兩眼,就不感興趣了,他想打個大點的獵物。


    眾人四處找了一番就往回走,天黑了容易迷路,一不小心就會出事。


    不過傍晚也是打獵的好時機,天快黑的時候,林恒看到了兩隻停歇在樹枝上的金雞。


    靠近後沒有任何失誤的殺了其中一隻大的。


    這頭小小的金雞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麽驚喜了,不過沒有空軍他也滿足了。


    下了山,沿著溪流往回走的時候,林恒陡然間看到了一隻停歇在樹杈上的黑影。


    本以為是一隻大烏鴉,走近看清後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竟然是黑鶴,我就說怎麽還有體型這麽大的烏鴉。”


    搭弓後,咻的一聲利箭飛射而出,那隻黑影便從樹上掉了下來。


    林恒走過去撿起來,長腳長喙,是黑鶴沒錯了。


    “轟隆!!”


    剛撿到黑鶴,林恒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


    沒一會兒,他小姨父李佰全就提著四隻竹雞下來了,無奈道:“今天就這點收貨了。”


    “看來今天收獲最多的就是林恒了。”高大爺笑著道。


    他就打了一隻野雞,加上早上的竹雞,重量也不及林恒拿著的黑鶴,那黑鶴看大小至少得有五六斤。


    回到營地都已經七點半了,回來的時候到處尋找獵物,話費的時間有點長。


    晚飯將一顆顆豬心一對豬腰子給炒了,飯變成了玉米麵饃饃,這是他林嶽下午做的。


    用帶的酸辣子炒了夾在饃饃裏吃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林恒好久沒吃窩窩頭,竟然覺得還不錯。


    吃飯期間,眾人說了一下今天商量的事情。


    林嶽想了想說道:“回去太麻煩了,一來一回兩天時間都耽擱了。


    我就在這裏給看豬肉吧。我發現這附近野山藥不少,還有一些藥材。”


    “可以。”高大爺第一個點頭。


    他覺得林嶽這小夥不錯,準備回去的時候多分他點肉。他要不了那麽多野豬肉,自己也吃不完。


    林嶽看林恒還有些猶豫,拍著他的肩膀道:“沒事的老弟,這地方很安全,不用擔心。”


    “那行吧。”林恒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回去一趟確實不劃算。


    商量好,眾人吃完飯就整理了一下東西。


    除了帶的糧食,三人把豬內髒大部分拿走,還拿了兩條熏好的臘肉。


    第二天一早,三人弄了早飯,就朝著太白山腳下趕去。


    他們是沿著溪流走的,越靠近太白山兩邊的山體就越發陡峭和高大,漸漸的他們在山穀中就看不到其他地方了。


    不過這都無所謂,這條小溪就是從太白山腳下發源的。


    早上七點出發,下午三點半才走到了小溪的源頭,一路上吸了一天的峽穀冷風,今天比昨天還要寒冷一些,棉襖感覺像是紙糊的


    不過比之前好的是,他們找到了一個山洞,簡單搭建一下外麵就能成為營地。


    “這裏麵不錯啊,沒有風很暖和。”林恒笑著說。


    這山洞有八九平米,真是幸運。


    “哎呀媽呀,真是腿都走細了。”李佰全把東西放下,歎氣道。


    高大爺看了看說道:“這地方這種山洞很多,石頭都硬,說不定明天還能找到更好的。”


    “那就隨便把外麵圍住,先休息吧。”林恒點頭說,他也累的不行了。


    要不是這裏麵路太崎嶇了,他高低得騎著紅棗過來。


    把東西放下,林恒負責生活做飯,高大爺和李佰全兩人負責搭建庇護所。


    這次路上弄了不少葛根藤,床就可以直接用兩根木頭做成類似擔架的藤條床了。


    兩邊搭個架子,三人就能離地睡了,而且比直接撲幹草還舒服一些。


    營地和床弄好天也黑了,林恒把香噴噴的飯菜也已經做好了。


    晚上做了一個豆腐乳炒五花肉,肉上麵包裹著滿滿的豆腐乳辣子,就著米飯吃不要其他菜都能吃兩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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