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開著邊三輪和大哥很快來到一座破舊的小房子前麵。


    這地方位於太白市區比較邊緣的區域,旁邊有一座很雜亂的菜市場,很多農民都會在這裏擺攤賣上一些小東西。


    林恒又是敲門又是呼喊,過了好久都不見有人回應。


    過了一會兒,旁邊一個住處一個大媽走出了房門看著兩人好奇問道:“你們找誰?”


    林恒笑著詢問:“請問這旁邊住著的是不是三個年輕小夥子?”


    “是三個小夥子,開的有一個拖拉機,應該是出去幹活了。”大媽點頭說。


    “明白了,那我等過兩天再來。”林恒道謝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往回走的路上林嶽好奇說道:“聽說趙湖劉勝他們混的還不錯啊。”


    “是還不錯,那也就那樣吧,我主要也是找劉勝,暫時找不到的話咱們就買工具打掃廠房吧。”林恒說道。


    “可以。”林嶽點點頭,兩人回去的路上先買了各種打掃用的工具,來到廢舊工廠這邊才十點半。


    找工人這件事很簡單,這附近住了不少人,很多都沒工作,一叫肯定回來。


    這年代工作賺錢的機會是很少的,城裏很多人都沒有工作,知青下鄉的同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在城裏沒有工作機會。


    畢竟這年代國內重工業也才剛剛發展起來,其他產業都還極為不健全,私有經濟剛剛起步,找個工作是很不容易的。


    林恒拿著文件到了旁邊一個街道人多的地方喊了一嘴子:“我這裏需要十五個清潔工幫忙幹兩天活,一天五毛錢,要求五十歲以下手腳利索的,有沒有人來?”


    林恒這話一出,頓時就有大媽站起來問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錢都是當天現金結算,今天隻能算半天三毛錢,一會兒下午一點開始幹活。有需要可以過來找我報名,我在這裏等半小時,人滿了就不要了。”


    林恒微笑點頭,他這身打扮和坐著的邊三輪摩托就是最好的背書。


    現在城裏的工資有所上漲,正式的職工一天的工作都已經超過一塊錢,一個月在三十到四十之間。


    那些出苦力的勞動工人的工資一天也至少要一塊多,危害身體的更高一些。


    他這隻是找打掃衛生的,給一天五毛錢,所以也不算是很低。


    “我來,算我一個。”


    “我幹活利索!”


    有的人當場就過來報名,有的則連忙跑回去叫人。


    林恒最終挑選了五個男人十個女人,自帶工具他還多給一毛,將冊子登記好後他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條子,就道:“下午一點請大家準時到以前的那個老紡織廠門前集合,我的那個工廠門前有著恒秀飼料廠的噴漆。”


    恒秀飼料廠這名字是早就想好的,目標是以後打造出來一個恒秀集團。


    “明白了,保證準時趕到。”


    “放心吧,現在去都行。”


    一群人都熱鬧的很,即便是在城裏賺錢的機會也不多,大家都不願意放過。


    很多來遲了的異常懊悔,聽到林恒的話又詢問道:“領導,你這是要開飼料廠嗎?招不招工人?”


    “是啊,我們都是幹活的好手,啥都會幹。”


    “要是招人請一定通知一下。”


    林恒看著他們笑道:“暫時還在裝修,招人還不確定,但肯定會招的。”


    和這裏的人聊了幾句,他就轉身回了工廠。


    工廠宿舍樓這邊,他大哥將自來水管給修好了,看到林恒回來笑著道:“這下好了,打掃衛生用水有了。”


    “不著急打掃,咱們先看看哪些門窗玻璃之類的壞了,一會兒去買一些材料來翻修。”林恒看著大哥說道。


    這馬上快到中午,也快到了吃飯的時候。


    “那也行。”兩人拿著尺子去測量了一下廠房缺少玻璃的窗戶。


    這次的主要任務是先將廠房打掃幹淨,補齊玻璃,清理生鏽的窗子重新刷漆等等。


    目的是讓這座廢舊工廠恢複原貌,而不是現在這麽雜草叢生,一片雜亂。


    等初步清理幹淨了,下一步才是翻新,將院牆重新抹水泥刷漆,地麵重新打一下,房子外牆的修理,內部的裝修等等。


    事情一步步來,他並不是很著急,因為距離飼料廠開工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將數據測量完,兩人開著車先去了玻璃廠下來料子,然後去吃飯。


    兩人中午吃了一碗油潑扯麵,褲袋寬的麵撒上辣椒大蒜用油一潑簡直不要太好吃。


    吃完了飯,林恒又去五金商店買了許多砂紙,以及其他一些零碎工具。


    等她們回到工廠這邊才,十五個工人都已經拿著工具整整齊齊的等在這裏了。


    林恒一看表才十二點半,連忙道:“大家都太積極了,跟我進來吧。”


    將大門打開,他把車開了進去停好,將一眾人帶到了宿舍樓這邊道:“今天大家主要就是打掃這個宿舍樓,裏裏外外打掃幹淨,生鏽的地方用砂紙打磨一下。”


    說完他又給具體分配了工作,然後示意眾人開幹。這麽多人行動起來速度還是很快的,一百五十平兩層的宿舍樓一個多小時就初步清理完了所有垃圾。


    又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將牆壁地麵裏裏外外的都擦洗幹淨了。


    青灰色的外牆變得幹淨整潔,灰蒙蒙的室內牆壁也變得雪白,水泥地麵鋥亮,生鏽的門窗啥的都打磨的差不多並且重新刷了油漆。


    “接下來大家就著手打掃外麵吧,將雜草雜物全都拔掉,廢鐵啥的全都集中在一起我去賣掉。”


    林恒吩咐一句,就和大哥帶著人去幹活,他率先讓人整理了破銅爛鐵,自己開著車全都拉到垃圾站賣了。


    等四畝大小的室外區域打掃完成,時間已經是四點鍾,整個工廠現在看起來也才像個樣子,沒有之前那麽破敗了。


    “大哥,你繼續帶領他們打掃剩下的廠房,我去把訂購的玻璃拉回來。”林恒看著大哥道。


    “好。”林嶽點點頭,答應下來,由他帶著工人繼續工作。


    林恒開著車去了玻璃廠,那邊玻璃都已經裁好裝車,他把錢給了就跟著過來給裝好了玻璃。


    然後又去電管站重新登記,把這裏的電重新給通上了。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還有一座半廠房,三座倉庫沒有清理打掃,因為裏麵比較雜亂,估計明天還得一天時間。


    等工人走了,林恒和大哥一起出去吃了一個晚飯。


    宿舍林恒下午已經布置好了,買了基本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這裏原本的木床修好了還能用,被子則是現買的。


    這宿舍樓打掃幹淨,他們在這裏也算是有了一個歇腳的地方。


    早早睡去,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他大哥繼續帶領工人清理剩下的廠房,他則開著車去找尋找了青蝦的買家。


    這次他沒去找批發收購的商人,而是走訪了許多家國營飯店,還有一些私人小飯館詢問買不買青蝦,以及他們購買青蝦的渠道。


    因為青蝦這東西是比較貴重的食材,這時代一般的平民都消費不起,小飯店收購的量不大,而國營飯店有冷庫,往往收購量較大。


    而國營飯店的收購要求又比較高,隻要優質貨,林恒通過香煙開路,很快就認識了太白市最大的國營飯店‘太白飯店’物資采購的負責人李勇。


    拿出了自己從家裏撈的一袋子青蝦給對方查看,笑著道:“李哥你請看,這是我們恒秀青蝦養殖基地生產的恒秀牌青蝦,全都是山泉水養殖,喂養的飼料乃是蠶蛹粉等……”


    這青蝦是林恒從家裏捕撈帶來的,塑料袋子裝著,裏麵充了大量的氧氣,活的非常好。


    他本來是不想這麽麻煩自己一家家賣的,因為他知道不少潛力不從的批發商,找一個合作或者投資就行,沒必要事事親為。


    但又仔細一想,覺得他現在還沒資格投資別人,再加上自己青蝦的量不是很多,自己找賣家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而且人和這些大飯店的采購負責人認識還有一個好處,以後他要買野生動物的肉了,他們就是很好的買家之一。


    他從開始就重品牌效應,講解自家養殖青蝦優勢的時候,又把自己剛剛上報的報紙拿出來,這種政府背書在這年代很吃得開。


    李勇果然很吃這一套,聽了林恒的後開始詢問價格,林恒早就打聽到了他們這邊進貨青蝦的價格是兩塊錢,他便宜了五分錢。


    “要是真和你說的品質一樣,倒是可以采購一批看看,這裏的青蝦我能拿回去當做菜看品質嗎?”李勇詢問道。


    林恒開口道:“這樣,我後天給你專門送一批樣品過來如何?”


    “可以。”李勇點頭答應。


    和這邊談好,林恒又去了其他幾家國營飯店如法炮製的詢問,聽了他的敘述都都願意嚐試一下,等待他拿樣品,然後再詳談。


    一天下來,林恒將太白市比較大的十多家國營飯店全都跑了一趟。


    下午回去,他大哥帶領人也將工廠這邊清理幹淨弄好了,垃圾都弄出去倒進了垃圾堆。


    所有人都等著他回來發工資呢。


    “大家放心,說當天結算那就不會食言。”林恒笑著說了一句,搬了一張桌子出來,一個個的將大家的工錢給結了。


    等工人興高采烈的離開後,林嶽詢問道:“你今天把事情談妥了嗎?”


    “沒有,還得費一些功夫,不過沒啥太大問題。”林恒笑著說道。


    “那就好。”林嶽點點頭,又詢問道,“劉勝那邊你沒有繼續去找嗎?”


    “去了,人還是沒回來,暫時算了,等後麵再再說吧。”林恒搖頭,他本想找劉勝給自己運貨,因為這算是比較可靠的一個人。


    結果他沒在,那暫時就隻能算了。


    “這樣啊,那咱們明早回去還是?”林嶽又問道。


    “明天再去談一些,然後再回去吧。”林恒想了想說道。


    聊完了之後他和大哥一起去看了看廠房和倉庫,經過打掃之後這裏大不一樣,也算是有了一個工廠的樣子。


    晚飯他們沒有出去吃,而是在宿舍樓的廚房生活自己做的。


    第二天一早,林恒帶著大哥繼續去談青蝦生意,順帶著還問了問榛雞麂子肉之類的購買意向。


    這些國營飯店對於這些也都很感興趣,尤其是榛雞,超過一斤的十塊錢一條,超過兩斤的三十塊錢一條。


    這價錢都很高,但其實很正常,不管什麽時代上層和底層都是有很多差距的,這些大飯店招待的都是非富即貴,根本都是不缺錢的主。


    而且越是珍惜的價錢越貴,他們越喜歡。


    跑了一天後,下午五點,林恒和大哥買了一些水果和零食還有生活用品回家。


    等他們回到紅楓村天就已經黑了,林恒剛剛敲開院子大門,曉霞就抱住了她的腿。


    “爸爸,你又打獵去了嗎?”


    “沒有,進城談生意去了。”


    “好久啊,我和媽媽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小寶貝。”


    林恒將她抱起來親近了一會兒,小棉襖撒起嬌來讓人心都化了,抱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來把車推進了屋。


    “看樣子你一切都很順利啊?”秀蘭幫忙提著東西走進屋說。


    林恒笑著點頭:“是的,挺順利。”


    將東西放下,他把買的葡萄清洗了一下,抱著曉霞一邊吃一邊聊天,把自己這三天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你還真是一刻不停歇啊,那明天豈不是又要下去?”秀蘭看著他有些心疼道。


    “是的,我一會兒就要去紅楓山那邊下地籠,明天弄一些樣品下去談具體的細節。”林恒點頭說。


    說完他又看著秀蘭道,“工廠那邊的宿舍樓已經收拾好了,完全可以住人,你要不要最近下去住下麵?這樣有啥問題也好盡快去醫院。”


    秀蘭想都沒想就搖頭:“不想住下麵,我就喜歡這裏,住著很自在。”


    她又補充說道:“而且我覺得自己也沒啥問題,住下麵反而可能還不適應,要去也等到快生產了再說吧,現在太早了。”


    雖然城裏繁華,但她還是喜歡村裏這樣慢悠悠的生活節奏。


    “那也行。”林恒也沒強求,他其實也喜歡住上麵,去城裏隻是為了秀蘭的安全考慮,但她不願意那也沒必要強求,反而惹得她心情不好。


    秀蘭吃了一顆葡萄,又道:“對了,我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忘記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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