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扭頭看著父親,疑惑他要說啥。


    “就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山上,你大哥和你小姨父就不去了。”林父開口說道。


    “這個啊,你們誰和我一起去都行。”林恒笑著說。


    “那咱們明天幾點出發?”


    “明天八九點出發就行,咱們去了肯定也是後天才能回來了,明天等上了山再收拾一下天差不多就黑了,後天起早下來,天黑了估計才能回來。”


    “我明白了。”林父點點頭。


    拿著麝香回來,眾人坐在一起聊了會兒,曬了會兒正午的太陽。


    閑聊間林母告訴了林恒一件事情,她今年三月份借了他五姨婆十塊錢,說著八月十五之前給還,結果到現在了都沒音信。


    “你沒讓人給帶信要錢嗎?”李佰全在旁邊問道。


    林母攤手:“咋沒帶信啊,帶了信也沒見回嗎,也不知道啥情況。”


    “那你就隻能當打水漂了,看人家什麽時候想得起來吧。”林恒看著母親歎息道。


    借錢,尤其是借的比較少這種事情最麻煩,你要吧人家覺得你不夠大度,不要吧人家完全當做沒這回事。


    往往借錢的情況就是問你借錢的時候笑嘻嘻,讓還錢的時候一個個都不耐煩把你當仇人。


    村裏找他借錢的人其實也不少,但他就兩個字……沒有。除非說是那種有過深厚交情的人,家裏還出了大事的情況下,否則他一概不借。


    林父搖頭:“唉,有的人自覺到了日期就給你還錢了,還不上也親自上門告知原因,有的人就你不問他要他就當做沒這回事了,而這種沒教養的人往往最多。”


    李佰全也附和道:“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借錢的時候說的好好的,還錢的時候沒影兒的東西,村上的劉其昌就是,我三塊錢要了半年才給我還。”


    林恒沒有多說什麽,在紅楓山這邊待了一會兒就和秀蘭帶著孩子回家。


    路上林恒看著秀蘭道:“今年過年準備啥時候去爸媽那邊?”


    秀蘭抬頭想了想說:“算了吧,帶著三個小不點不方便,路途太遠他們容易感冒。”


    “還是去一次吧,好久沒看咱媽了,孩子到時候可以讓爸媽和彩雲給帶著。”林恒說,他知道秀蘭還是挺想念父母的。


    秀蘭看著林恒微笑,柔聲道:“那就大年初一去吧,咱們早上去下午回來。”


    林恒明白她的心,她也明白林恒對自己的遷就。


    回到屋,林恒泡製了一些石灰水用來給毛筆脫脂,他在山上用黃鼠狼的尾巴毛初步弄了六捆毛筆筆毛,用狼皮做了四捆毛筆筆毛,不出意外的話能製作十根毛筆。


    古法製作毛筆的方法他知道,並且已經試驗過兩次,感覺效果還不錯。


    “爸爸,你看我畫的小兔子。”曉霞拿著一張紙給爸爸看她的作品,這是最近媽媽教她畫的。


    “很有天賦的畫畫小能手,這腦袋畫的很好看……”


    林恒抱著女兒交流了一番,不隻是敷衍式的誇她,而是就好與壞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議。


    在家也沒啥事做,他樂於把這些時間用來教育孩子。


    秀蘭在旁邊做針線活,看的也津津有味,因為畫就是她教的。


    和曉霞玩了一會兒林濤還有楊青等人就來找她玩,幾個人在院子裏拉小木車玩過家家,和哈士奇八分相似的大壯被抓了勞力,給他們拉著小木車。


    林恒逗了逗兒子,坐在秀蘭旁邊看著她做針線,然後靜靜的感受著時間的流逝。


    “奶牛最近也要生產了,就快有新鮮牛奶喝了。”秀蘭突然說道。


    林恒這才想起來奶牛都斷奶兩個月了,是該生產了。


    “希望不是明後兩天吧。”林恒道。


    秀蘭笑道:“要是這頭小牛也是母牛的話,咱家就有三頭母奶牛一頭公奶牛了。”


    “等明年這頭奶牛也該淘汰了,隻要讓咱們自己家有牛奶喝就夠了,我也懶得賣什麽奶粉牛奶的。”林恒說。


    奶牛就是這樣,一般很難活過五歲。


    “我累了,咱們出去走走吧。”秀蘭放下針線說道,拉鞋底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很費手。


    林恒點點頭,起身和她一起,家裏讓雄霸看著。


    出了堂屋,後院寒冷一截,秀蘭拉住了林恒的手。


    後院一如既往,鬆柏遒勁,菖蒲翠綠,蘭花清雅,還有含苞待放的臘梅。


    一年四季,小小的後院都有非同一般的景色。


    後山溜達一圈,看了看奶牛,秀蘭看著他道:“我這兩天準備好吃火鍋的材料,打一些肉丸,等你們後天回來咱們吃火鍋。”


    “好。”


    林恒點頭答應,看著風吹動她的頭發。


    回到家秀蘭開始揉麵,晚上準備做饃饃,一部分晚上吃一部分給林恒明天帶上山吃。


    晚上吃的這部分秀蘭做的是鹿肉餡餅,這種美食不用配菜都能連吃三大個。


    做好後下著各種菜混炒的一大盆菜一起吃,看起來有點奇怪,但味道其實很不錯。


    今晚就他們自己,小姨父李佰全已經回了木家梁,外後天才下來。


    吃完飯收拾完了林恒就靠著秀蘭安安靜靜地入睡了,沒有再做什麽其他事情。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他就帶著父親一起出發前往小卓鄉。


    出發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黃潭鎮,看了看自己的店鋪,這裏彩雲和林父時常也會來看。


    林恒見了見王舟讓他最近去河邊弄點貝殼回來,看完了店裏的賬就離開了。


    來到小卓鄉就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將車存放好,他們兩人朝著山裏走去。


    這次啥東西都沒有背,因為山裏的這兩個村莊基本上沒有其他好東西了,他也就懶得做什麽交流互換的了。


    “這麽遠啊,還沒到嗎?”


    四點多,林父開口詢問道。


    “馬上了,再有幾公裏路就到了。”林恒看了看方位說道。


    林父點點頭感慨道:“難怪你們能打到這麽多獵物,這也太偏僻了。”


    “打獵就是越偏僻的地方越好。”林恒微笑道,這東西和釣魚一樣,沒經過人類毒打的區域,各種生物總是很愚蠢。


    五點多他們就來到了營地附近,遠遠的林恒就出聲喊道:“大舅三舅,你們在嗎?”


    “在呢,你們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糧食都要吃完了。”魯洪剛笑著喊道。


    “大哥三哥,你們辛苦了,守了這麽久。”林父笑著喊道。


    聽到林父的聲音,魯紅海發出了驚訝之聲:“咦,緒安你來了啊。”


    很快四人匯合,烤著火一番寒暄。


    烤暖和了後林恒詢問道:“大舅三舅,你們這兩天有沒有打到獵物?”


    魯紅海搖頭:“就我打到了一隻白米子,你的陷阱也沒收獲。”


    魯洪剛說道:“我放棄了,這兩天挖了有三四十斤山藥,咱們拿回去吃。”


    “這樣啊,那我去把陷阱都回收了,咱們明天一早回家。”林恒道。


    說完他就準備起身去做,得趕快不然天就黑了。


    “我和你一起轉轉。”林父站起來說道。


    “那行。”林恒答應。


    兩人走在林子裏,林恒就拿了一個彈弓,這次來他啥都沒拿,狗也沒帶。


    陷阱一個個看過去,看一個他就拆一個,夾子繩子全都收了,橋對之類的木質陷阱也全都搗毀,保證之後不會傷到別人。


    一圈弄完天已經黑了,林恒看了看手裏的夾子搖頭感慨:“本以為會有獵物,看來是我想多了。”


    這隻是些微的遺憾,這次進山他的收獲已經夠了,他已經滿足。


    “你要知足。”林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林恒笑了笑,和父親回了營地。


    營地內,晚上他們燉了一些排骨和山藥,還有林恒拿過來的饃饃,這也是一頓不可多得的美食。


    吃完了飯,他們最後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鑽進了庇護所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來,吃了昨晚的肉和最後一點米,還剩一點饃饃則留著回去的路上食用。


    “走吧。”


    吃完飯將火熄滅,林恒挑上東西說道。


    庇護所就不拆了,如果有進山趕山的人看到了,還可以繼續使用。


    “走吧。”


    其他三人也都點點頭,挑著東西往出走。


    中午時分到了李壩村,魯紅海停下來道:“林恒你們在這裏等我們一下,我和你三舅給我表叔一家提一點臘豬肉過去。”


    他過來是受了人家恩惠的,雖然說已經拿過禮物,但走的時候也應該打一個招呼。


    林恒和父親停下來等了一會兒,就看魯關成一家追著他大舅三舅出來了,非要拉眾人回去吃飯。


    在他們這裏基本都是這樣,不可能讓客人空著肚子離開,作為農民大家都明白餓肚子的感受,有沒有飯菜好不好都無所謂,招待的誠意得拿出來。


    “真的不了!”魯紅海笑著搖頭。


    拉扯了好一陣子,把所有的話說明白了再加上一些善意的謊言眾人才得以離開。


    不過即便這樣,還是被塞了一些柿餅和紅薯幹,示意他們走路上吃。


    “這酒不能喝,一喝今天就天黑了。”往出走的路上,魯紅海笑著道。


    “那肯定,一頓酒喝的天都黑了。”林父點頭說。


    “現在都得加快速度,不然回家半夜了。”林恒看了看表說道。


    林父也看了看自己的懷表加快了步伐,雖然他說著浪費錢,但其實還是很喜歡的。


    等他們來到小卓鄉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收拾了東西四個人一條狗就麻溜的朝著家回去。


    然而這次載重太大了,磕磕絆絆勉強是給回來了,等回到家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快十點了。


    “你們終於回來了。”


    馬路上,他們剛停下,路裏麵院子大門就打開了,大哥一家,還有秀蘭彩雲和母親全都出來了。


    很顯然,他們知道林恒等人今天回來,全都等著呢。


    “都進屋,飯都準備好了,吃了飯再說其他。”林母走過來說。


    秀蘭也微笑說:“火鍋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吃了。”


    “這麽多獸皮啊,好多!”劉娟看著車上放著的一張張獸皮震驚道。


    “先回屋。”林恒也點點頭,遞給眾人東西。


    等東西搬的差不多了,他在將車開進院子裏,將東西一收拾,然後眾人洗手洗臉準備吃飯,屋裏銅鍋已經煮的很香很香了。


    “曉霞他們都睡了嗎?”林恒洗完了臉看著秀蘭詢問道。


    “剛剛睡下,曉霞說著等你呢然後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秀蘭微笑說道。


    林恒想了想說道:“要不要把她叫起來吃點東西?”


    秀蘭搖搖頭:“不用,咱們吃吧,小孩晚上吃東西容易吃壞肚子。”


    林恒點頭答應,和眾人做到了桌子上,今天晚上除了他小姨父沒在,其他打獵的人都在這裏。


    “來,咱們開吃。”


    林恒坐上之後也不管其他,先涮了一些鹿肉進去,然後舉起黃酒杯示意大家喝酒。


    弄回來的戰利品今天晚上也不用分,等明天酒醒了再慢慢弄。


    熱辣辣的火鍋讓人很快忘記了冬日的嚴寒,各種各樣餓的食材讓人沉浸在對美食的享受之中。


    林恒吃火鍋主要就是吃肉,自己吃不算時不時還給秀蘭等人夾上一筷子。


    肚子吃的有一點飽了,魯紅海笑著說道:“今年這一次打獵很成功啊,明年要不要再去一次?”


    “我也覺得可以再嚐試一次,這次賺了大錢了。”魯洪剛看向林恒說。


    他們都把目光看向了林恒,去不去主要還是看他,如果他不去他們也很難行動。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我未必有時間繼續跑。”林恒笑著說道,上山打獵是一件看運氣的事情,他很喜歡打獵,很喜歡冒險。


    但他更明白現在這個時代不能隻想著打獵,想賺大錢還得是灼眼城市之中。


    “好吧,那就明年再看。”魯紅海點頭,眾人稍微有點不解,覺得林恒好像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激動。


    “不過就算到時候我去不了,我也可以送你們過去的。”林恒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理解,到時候再說嘛。”林嶽笑道,他知道林恒有很多事情要忙。


    “來,咱們繼續吃肉。”林父笑著道,打了一個圓場。


    吃完飯都已經淩晨了,收拾好之後給他大舅三舅安排了老房子休息,林恒自己也和秀蘭麻溜的去睡覺,他困的很,明天起來還要算最終的收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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