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峰?那不是那位顧師叔的居所嗎?”


    “噓,顧師叔都已經用了棄宗靈約離開宗門了,現在可不能再叫什麽師叔了,要直呼其名!”


    “我倒覺得,顧師叔人挺好的,即使是人走了,但也沒有必要拆拙峰吧?”


    “害,人走茶涼不懂嗎,再說了,這事又不是我們定的,可不能妄自非議。”


    談話的幾個弟子漸漸遠去。


    可聽到這話的念朝夕。


    整個人卻猛然僵在原地。


    顧修的拙峰居所……


    要被拆了?


    回過神來,念朝夕腳步一踏瞬間攔住那兩名普通內門弟子。


    “大師叔!”


    “念閣主!”


    兩名弟子嚇了一跳,看清來人之後急忙躬身行禮,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這位念師叔,向來都不喜與人親近。


    往日哪怕是碰到了,也不會主動和人搭訕,如今這是怎麽了?


    可正疑惑的時候,卻聽念朝夕冰冷如同寒霜聲音傳來:


    “你們說……拙峰的屋子要被拆了?”


    啊?


    兩名弟子愣了愣,不過還是急忙回答:


    “回稟師叔,是……是的。”


    “誰要拆顧修的居所?”念朝夕冷冰冰問。


    “這個……”兩名弟子猶豫了下:“是……是五師叔和七師叔……”


    “秦墨染和和陸箐瑤?”


    念朝夕頓時皺緊眉頭,見兩名弟子正一臉惶恐的樣子,當即皺眉追問:


    “她們都有自己居所,為何要去拆拙峰的屋子?”


    “這個……”


    兩名弟子有些猶豫,但麵對念朝夕的目光,兩名弟子最終還是隻能老實交代:


    “是七師叔說,要教江師叔禦獸之術需要一個地方,正好拙峰空著,幹脆就在……就在那邊了……”


    “五師叔也正在,說是要用符籙之力,幫助江師叔構築一個完美禦獸之地……”


    這兩句話,兩人說的吃力無比,因為他們感覺到了一股讓他們幾乎要跪倒在地的恐怖威壓。


    那是來自念朝夕的威壓!


    兩人終於不敢強撐,當即跪倒在地:


    “師叔饒命,弟子不敢再妄自議論師叔之事!”


    “弟子再也不談起顧修之名!”


    他們覺得,念朝夕生氣,恐怕是因為他們剛才的談話,而這兩聲求饒出口,果然那籠罩周身的壓力驟然一鬆。


    兩人慌忙道謝,可半天沒有回應,再抬頭看去,卻見身前哪還有什麽念朝夕的身影?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


    而另一邊,此刻的念朝夕,哪還有心思去針對這兩名普通弟子。


    她正全力朝著拙峰趕去。


    顧修雖然已經離開宗門,但念朝夕始終所思所想,都是希望能夠找到顧修。


    將他帶回宗門。


    若是現在,連拙峰的居所都被拆了。


    那自己到時候,該如何向顧修交代?


    該如何麵對顧修?


    隻是可惜……


    當她一路飛馳,甚至動用全部修為,速度奇快無比,可當她趕到拙峰之時。


    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轟!”


    伴隨著一陣轟鳴,拙峰之上,那座本就算不得奢華的木屋,此刻剛好倒塌下來。


    眨眼之間,化為了一片廢墟。


    而在倒塌的木屋前方。


    顧修的小師姐陸箐瑤,正高興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一旁秦墨染倒是沒那麽咋咋呼呼。


    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師姐,現在這破屋子都拆了,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按照我們的設想,為小師弟準備獸欄了?”


    “先把這些汙穢之物毀了吧,小師弟的獸欄肯定要精心打造才行,斷不可出現閃失。”


    “師姐你說的對,那我現在去把那些廢墟殘骸全部毀了!”


    “何必這麽麻煩,待我用一張烈火符,自然能夠將此地盡數毀了。”


    秦墨染和陸箐瑤兩人說著,緊接著就見秦墨染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符籙,隨意一引。


    瞬間,一道仿佛要焚盡一切的無情天火,朝著那木屋廢墟就燒了過去。


    而看到這一幕,原本正呆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念朝夕終於回過神來,當即擋在木屋前:


    “住手!”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秦墨染和陸箐瑤都被嚇了一跳。


    秦墨染急忙控製符籙,硬生生的,讓原本要將木屋焚燒殆盡天火,燒到了一旁的空地。


    “師姐,你怎麽突然出現了?”


    “師姐,還好我剛用符籙,要不然就傷到你了。”


    秦墨染和陸箐瑤接連開口,有些人心有餘悸。


    不過說著說著,兩人其實弱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念朝夕正滿臉寒霜的看著她們,這讓二女都嚇了一跳,急忙開口道歉:


    “師……師姐……對不起,我們沒有看到你,所以……所以才差點誤傷了您。”


    “師姐,我們不是有意的……”


    身為大師姐,念朝夕在一眾師妹中聲望僅次於師傅關雪嵐,此刻被她這麽盯著,秦、陸兩女都有些害怕。


    而麵對兩女的道歉,念朝夕卻隻是冷冷問道:


    “你們倆,在幹什麽?”


    啊?


    兩女愣了愣。


    卻聽念朝夕已經再次問道: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拙峰是顧師弟的,這木屋,也是顧師弟的居所嗎?”


    這……


    兩人愣了愣,秦墨染率先說道:“師姐,顧修現在已經簽了棄宗靈約,他已經不是我們青玄聖地的人了……”


    “是啊大師姐,顧修現在都走了,總不可能人都走了,還占著地方吧?”陸箐瑤也連連點頭。


    念朝夕頓時冷聲道:“顧師弟簽了棄宗靈約,那是和師傅的誤會,他自然還會回來,你們現在毀去顧師弟的居所,將來顧師弟回來了,你們想要讓他住哪?”


    “就算是他真的厚臉皮回來,讓他去外門住著不就是了?”陸箐瑤低聲說道。


    “你說什麽?”念朝夕不可思議。


    一旁的秦墨染說道:“大師姐,你這幾日不在宗門可能不知道,之前師傅已經下令,若是顧修歸來想要拜入宗門,就讓他加入外門,當個普通外門弟子。”


    “是啊,他以為拿出棄宗靈約威脅宗門,宗門就要多看他一眼,那純屬做夢,他回來之後,連內門都沒有資格!”陸箐瑤連連點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卻聽的念朝夕呆在原地。


    她難以置信。


    自己師傅對顧修有偏見,而且因為說一不二的性子,對顧修很是嚴苛,這一點念朝夕也算勉強可以理解。


    但……


    但這可是秦墨染和陸箐瑤啊!


    “你們兩人,以前不是和顧修關係最好的嗎?”


    “墨染,你之前不是還經常纏著顧修,讓他陪你一起練字嗎?”


    “箐瑤,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粘著顧修,被師傅訓斥了都找顧修訴苦,甚至想要收服妖獸都讓顧修幫你消耗妖獸力量的嗎?”


    念朝夕不可思議的詢問起來:


    “你們……”


    “你們什麽時候變的,如此絕情了?”


    隻是可惜,麵對她的詢問,秦、陸兩人隻是皺了皺眉:


    “師姐,你說的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怎麽現在還提?”


    “是啊師姐,那時候我們年輕不懂事,沒有看穿顧修的真麵目,被他的偽裝欺騙了,你怎麽還記著啊?”


    五百年前的事?


    偽裝?


    念朝夕難以置信。


    她往日裏一直呆在問天閣,雖說此前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幾個師妹和顧修似乎鬧了矛盾。


    對顧修的態度轉變了。


    但她真沒想到。


    這態度轉變,能達到這種地步的!


    “師姐,你平時都在問天閣不出,對外的情況不慎了解。顧修早已經,不是五百年前的那個顧修。”


    秦墨染看念朝夕的臉色,當即開口提醒道。


    “對呀師姐,你肯定是不了解情況,所以才會這麽說。”


    陸箐瑤也點頭:“顧修自從回來之後,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了,做過很多很多的壞事!”


    “害死我新收服的靈獸也就罷了,他甚至壞了五師姐頓悟出來的通天符籙,讓五師姐的那一次頓悟浪費了!”


    “他做過的壞事,都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了,這樣的人,就是一個壞到流膿的大壞蛋!”


    “偷偷說一句,我們幾個師姐師妹,都巴不得顧修死了才好呢!”


    什麽???


    念朝夕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了一眼秦墨染,她覺得秦墨染飽讀詩書,通宵古今,應該有別的看法。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


    秦墨染竟然也點點頭:“陸師妹所言雖然有些偏激,但我們確實早已經對顧修不滿了。”


    這……


    一時間,念朝夕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辯駁。


    而在她啞口無言的時候,陸箐瑤卻突然輕咦了一聲,緊接著突然跑到了那木屋廢墟之處。


    小手一揮,不少木屋殘骸被卷到一旁,露出了木屋的地基。


    隻見在那裏。


    密密麻麻的血紅陣紋出現,看上去詭異無比,哪怕是此刻烈陽高照,但看到這些陣紋。


    依舊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兩位師姐你們看,一定是顧修做了什麽手腳,用了什麽邪術,想要害我們青玄聖地!”


    “這陣法,一看就非常邪惡!”


    陸箐瑤不懂陣法,但單單隻是從這些陣法的痕跡上,卻也能夠感受到一股邪氣。


    讓人背冒冷汗。


    隻是……


    看到這陣紋一角的秦墨染和念朝夕兩人,此刻眉頭卻齊齊一皺。


    這陣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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