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還真”外,留雲借風真君看著屢敗屢戰的薑逸,終於認可道:“還算有毅力!”


    “仙力可以治療,但身體上的痛苦真實不虛!道心曆練之中,魂魄為體,感應更加敏感。”


    “申鶴,如今你看來他勝算幾何?”


    “想當年……”


    申鶴望著薑逸:“他手段太差!若是弟子,弟子會捏著怪物,按下怪物的頭顱,用降魔杵奮力的砸和刺!”


    “呃!”留雲借風真君瞧向申鶴,“你性子類我,除降魔外,應當收斂下殺性,學學凡俗人家的大家小姐,才容易入世,融入凡間。”


    “若是你師弟出來見到你,交談的時候,你應該這樣……”


    ……


    在留雲借風真君對申鶴教導如何聊天處事的時候,薑逸已經和怪物糾纏在一起。


    試探,進攻,防禦……


    三小時的打鬥給了他一些本能的反應和戰鬥的經驗。


    黑色的利爪劃過腹部,怪物的頭顱咬住右手臂。


    薑逸左手接過降魔杵將其驚退,再抬起右手,雙手握杵。


    上麵的光越來越暗,本來可以照耀半個洞窟,現在隻能照耀周圍三尺。


    他還發現了怪物身上出現一股不滅的特性,身體不再縮小,受傷了也很快恢複。


    “之前是封印的壓製嗎?”薑逸想道。


    他站在原地,怪物用它如風的速度進行侵擾,一次又一次發動攻擊,來削弱降魔杵對他的庇護。


    “必須製住對方的行動!”身體飛起,翻滾落地。


    對方出來後,他就被單方麵的吊打,毫無還手的機會。


    薑逸退向洞窟的崖壁,減少被襲擊的方向。


    耐心等待,等到對方再次撲來,張開雙臂,幼小的身軀騎上對方的背部,雙腿合攏,左手摟住對方的脖頸,右手降魔杵刺進對方的身軀。


    “隻要再調轉姿勢……”他看向怪物的頭顱。


    雖然對方的智慧降低了,但對方依然知道自己的弱點。


    在怪物束縛在壁畫上時,最後時刻,他刺到過幾次怪物的額頭,但都刺偏了,沒有刺到所謂的眉心第三眼。


    這一次,他找到機會,選擇騎上怪物背部,而不是直接攻擊,就是為了更加穩妥。


    “砰!”怪物在地上打滾,薑逸的後腦後背貼著地麵而過,石塊如刀,淤泥覆蓋全身。


    接著,對方又用背撞擊崖壁。


    薑逸眼冒金星,五髒震動,七竅流血。


    雙腿和手上勁力一鬆。


    緊緊地握著降魔杵,整個忽然被甩到對方身下。


    一隻黑色的利爪踏住他的胸膛。


    “孩童之身,有如此強大的意誌!”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


    薑逸錯愕,怪物無神的眼眸變得狡詐和殘忍。


    “意外嗎?多麽絕望的一幕?”怪物的舌頭舔著薑逸的臉,粘稠的液體腐蝕著什麽仙力的光輝。


    薑逸用力劃著降魔杵,想要劃到對方的下顎。


    “嗬嗬!”怪物露出讓薑逸熟悉的嗤笑,“我是魔念和人類怨念的聚合,你以為你看見的是我真身?”


    “被汙穢過的降魔印還有如此大的威能,使我流逝這麽多力量,失去智慧?”


    “所謂第三隻眼的弱點,又何嚐不是我控製人類,篡改了你們驅邪人的記錄。”


    “我沒有弱點,天真而可愛的小點心!”


    “你這最後隱藏的驅邪人,也該入我腹中了!”


    “不死不滅的我,將再次縱橫世間!”


    粉碎掉凡人的努力,觀看其失去希望的眼神,多麽有趣。


    薑逸內心稍微動搖,但很快露出決然。


    “是真是假?試過才知道!”


    “你……廢話真多!”


    他撥出降魔杵再插,怪物猛地跳開。


    “虛張聲勢!外強中幹!不死不滅的你倒是讓我繼續插,讓我感受那種給敵人無數次攻擊,卻不能傷害其一絲毫毛的絕望呀!”


    薑逸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述說,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化作嘶吼之聲,回蕩在洞窟裏。


    “孽畜!”


    他奮力一擊,金色的衝擊波從降魔杵上擴散。


    怪物的身影變得虛幻和不穩,道道黑氣在其身軀上遊走。


    “確實不在眉心,也沒有弱點。”


    “但你還是會虛弱,力量還是會減少不是嗎?”


    “那就看看誰可以堅持到最後吧!”


    薑逸舉起降魔杵,上麵的仙力隻留一絲,但降魔杵本就有著降魔驅邪之威,隻不過沒有仙力的話,不會治療自己,也不會給自己防護,威能也不夠強而已。


    但此怪物,也沒有之前那麽厲害。


    這一場鬥爭,是智慧和意誌的比拚。


    薑逸身上到處都是傷,唯有要害部位有不多的仙力護住,進行治愈。


    他口幹舌燥,他腹中饑餓,他頭暈腦脹,但降魔杵一刻不離手,如絕死的孤狼餓鬼,用上一切,要撕裂怪物的身軀。


    ……


    “此子,再得超越常人之意誌!由平凡蛻變向不凡!”留雲借風真君以翅膀指著“夢還真”。


    “歲月滾滾如潮,生死之事常有。求道之路無拚死之決心,渡不過危機,無過人之意誌,輕易就會把道心磨損在歲月潮流之中。”


    “這第一個測試,他算是過了!”


    申鶴望著‘夢還真’許久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時間流逝,洞窟之中,已過三天。


    逐漸沒有了戰鬥的動靜。


    衣衫襤褸的孩童趴在淤泥之上,雙手中的武器刺入地下,一團模糊的黑影掙紮。


    薑逸一口一口地咬著,咬一口,對著外麵呸一口,吐出黑色的氣。


    仙力耗盡,降魔杵上的紋路流動光輝,微弱如燭火。


    但他終於勝了。


    薑逸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軀無力。


    他不能留在這,他得出去,他得喝水,他得吃東西。


    衣服破損處,露出的傷疤猙獰可怖,肌膚上浮現著黑色的不詳之氣。


    “當!”火星四濺。


    降魔杵敲在洞窟麵前的巨石之上,有股莫名的力量注入,使得杵身沉重,用鋒利的尖端鑿下一片石塊。


    他舉起,揮下。


    不知道如今的體力從何而來。


    隻知道,神威煌煌,回應其心。


    堅定不移,石可破,山可開。


    一抹天光從巨石的縫隙中露出,溫暖而富有生機,驅散其身上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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