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嫣朵拉的決定。


    養一個是養,養一群也是養,洞天裏三位夜叉外加一堆石像泥偶,還有各種史萊姆,騙騙花,魚呀,鳥呀……


    多一隻隻需要喝水的純水精靈而已,完全負擔的起。


    至少,絕對比熒養派蒙輕鬆。


    “這樣啊!那歡迎你……”派蒙拍手。


    同時,心裏閃過一個寒顫,要是薑逸不來,這嫣朵拉不會纏上熒吧!然後,熒想把作為飯桶的自己替換掉,或者讓這嫣朵拉一起來分享走遍七國的殊榮。


    幸好,幸好……派蒙內心慶幸。


    “歡迎你,這是我的應急食物派蒙。”熒說笑道。


    “應急食物?”嫣朵拉撓撓頭,“之前,不是最好的夥伴嗎?”


    “愛稱,愛稱。”薑逸露出惡趣味,“就像是我可以叫你應急水源。”


    “應急水源?”嫣朵拉第一次發現知識不夠用,“你自己就可以凝聚水呀,雖然成長後的我也可以提供就是……”


    “是呀!應急水源加應急食物,正好燉一鍋。”薑逸感慨了一句,熒會心一笑。


    真是旅行中最棒的組合。


    嫣朵拉還沒什麽反應,被這笑話惹毛了的派蒙跺腳道。


    “可惡,你們兩個家夥……”


    “今天晚上不是吃大餐,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


    “嫣朵拉,你應該和我同仇敵愾。”


    嫣朵拉神色迷茫:“嫣朵拉有點不明白,嫣朵拉提供水很簡單,為什麽要生氣?”


    派蒙感覺雙眼在轉圈,是的!應急水源,凝聚水元素源源不絕,而應急食物隻有自己這麽一隻。


    “太狡猾了,太不公平了!”


    “原來受傷的隻有我?”


    熒撇過頭眉眼彎彎,捂著嘴發出輕笑。


    薑逸仰頭躺在椅子上,自己也是有小夥伴的人了,好想和熒的派蒙,菲謝爾的奧茲,香菱的鍋巴,砂糖的擬造風靈,可莉的嘟嘟可,瑤瑤的月桂……來場激烈的夥伴對決呀!


    “上吧!嫣朵拉!”


    “站起來,嫣朵拉!”


    “用泡泡光線,嫣朵拉!”


    神奇寶貝,提瓦特。


    ……


    為了歡迎嫣朵拉入隊,夜晚的晚餐如派蒙所願,是美味豐盛的大餐。


    吃的肚子圓滾滾飛不起來,派蒙才算是消氣了。


    “月光照耀水潭,我們去見泉水精靈吧!”薑逸帶著嫣朵拉去見見她另外的同類。


    一位老者正在泉水邊看著月光。


    “你又來了!和我一樣相信泉水精靈傳說之人。”清泉鎮的居民老芬奇看著薑逸,在看到嫣朵拉時,瞪大了眼睛。


    “像!真像!一模一樣,就是小了許多。”


    薑逸晚飯的時候,已經告訴了嫣朵拉《清泉之心》和老芬奇、泉水精靈的故事。


    “我是純水的精靈,嫣朵拉。”嫣朵拉對老芬奇道,“我來這裏見見我的同族。”


    老芬奇神色稍微激動:“過了這麽久,泉水精靈,她原來還在嗎?”


    “可我長大後,已經再也聽不到她說的話了。”


    “曾經,我們聊天氣,聊水質,聊泉水裏的魚,聊鎮上的人是不是又吵架了。聊又有那個孩子不小心跌進泉水裏,被她偷偷送出來,還塞給他幾塊漂亮的石頭做安慰。”


    “她是一個很溫柔的精靈。”


    嫣朵拉飛到水潭邊:“我或許可以替你傳達一下話語。”


    “真的嗎?”老芬奇笑道,“我在這裏等了三十年,四十年,每天,隻求再見她一麵,聽一次如泉水泊泊流淌一般美妙的聲音。”


    “既然她不肯見我,那替我問問話吧!”


    薑逸的目光透過月光下清澈幽深的泉水。


    第一次來時,泉水精靈並不想他帶話,這一次,希望有所回應吧!也算是彌補掉這位清泉鎮居民的遺憾。


    他來到這,是想要讓嫣朵拉多見一個前輩,增長閱曆,也是了結被自己影響後,老芬奇失去的經曆。


    這個經曆可為因果。


    因果,占星術中的命運。


    以此修行,續接因果和命運。


    太極八卦的占星盤出現薑逸識海中,一顆星辰劃出微弱的星軌,星軌中間斷裂,星軌如線,此刻,斷裂的線似乎在連接。


    編織出的線和原本相同,又似不同。


    一股玄妙的感覺出現在薑逸心中。


    卜卦之道和與莫娜學術交流來的部分占星知識,似乎開始具化出因果和命運之線。


    密密麻麻,無窮交織,如蜘蛛結的網,一層層堆積,如纖細星辰之光勾勒糾纏成繁雜的線團。


    就像那菲謝爾經常說的:“命運”“因果”“幽夜淨土的斷罪皇女,已經用這隻左眼,已經觀測到了編織命運的因果之絲。”


    “至於,透徹世間一切真相的‘斷罪之眼’,為何要遮起來,自然是窺見此間與彼方一切真實的負擔和痛,你願意承受嗎?”


    “通曉此世和常世的一切妄念和謊言,又是何等無趣。”


    僅僅是看到了清泉鎮附近的因果之絲,薑逸此刻就感覺自己要瞎了,大腦在沸騰,魂魄在虛弱。


    情不自禁閉上眼睛,但真正看見因果的根本不是肉眼。


    以慧劍斬過自己的靈魂,強行切斷運行起來的卜卦之術,大片大片的因果之絲消失,最後,唯有老芬奇的星軌和一若隱若現屬於泉水精靈的命運在心中。


    “生命的水流潺潺向前。”那邊,嫣朵拉和泉水精靈完成了交流,等到了泉水精靈對老芬奇的回答。


    這是一首有點悲傷的詩。


    “每天都有一個孩子蹣跚向前,世間一切都由他自己去發現,他的所見變成他的一部分——”


    “這個孩子蹣跚向前,如此一生的時間。”


    老芬奇點點頭:“我知道這首詩。”


    薑逸睜開眼睛,左眼一條星光,右眼一條星光,星光如線,中間斷裂,卻逐漸接合。


    視野中,沒了其他。


    唯獨耳畔可聽到嫣朵拉和老芬奇的交談。


    “我們的生命和你們的生命有很大不同,所以可能我們在活著的時候,無法相互理解。”


    “但是我們的生命,也都是一樣的。一直在迎接新事物和新轉機的過程裏,奔流到海。”


    嫣朵拉模仿著泉水精靈的聲音。


    “所以,她說,在夜空裏所有星星都熄滅的時候,所有溪流,所有的夢想,都能匯入同一片大海之中。那時我們終會再見的。”


    “生命之流還在前進,請你也邁開腳步,不要駐足。”


    “嗯。”芬奇低著頭,臉龐被夜色覆蓋。


    片刻後,他發出一聲蒼老的輕笑。


    “哈哈……果然是她,還是一副把我當小孩子的語氣啊。”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薑逸和嫣朵拉走向一旁,不再打擾。


    星光流動,薑逸眼中若是無他存在,本該有的因果之絲,命運之線,徹底彌合連接。


    雖然必定和預定的不同,但也算因果相連。


    “被我影響的、一根不重要的蛛絲。”他視野恢複正常,除了靈魂有點虛弱和疲憊,身體還算沒有大礙。


    “隻是觀測一些具象的因果就有這麽大消耗,不知真觸碰了重要的既定命運,會有多大的反噬。”


    “深淵,‘命運的織機’計劃,我也算有點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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