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熒和派蒙狐疑的目光下,薑逸拉著托馬,去通知神裏綾華。


    來到屋子裏。


    一個身影款款而來,神裏綾華沒有故作神秘,得到托馬通知後,就從書房趕來。


    “綾華,你的三個心願我們已經完成了……”派蒙轉頭,就看見了露出真容的“白鷺公主”,優雅美麗,似冰雪之蓮華。


    來到近處,對她們頷首致意。


    “哇——!”派蒙發出驚呼,“你直接出來了?不躲在屏風後麵了嗎?”


    熒好奇地打量神裏綾華,真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女呢,明顯在薑逸的愛好上。


    香嫩可口。


    薑逸手碰了一下熒。


    他感覺熒的眼神,有點怪。


    熒眨眨眼,恢複正經。


    “熒、派蒙,真是辛苦你們了。”神裏綾華行禮道,“你們幫助那幾位‘朋友’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


    作為社奉行的大小姐,她自然有情報渠道。


    剛剛已經觀看完畢。


    “現在,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當然不該繼續那樣見麵了。就像我不會和托馬隔著屏風說話一樣。”神裏綾華笑道。


    “托馬不是你的那個……仆人嗎,我才不要當家仆嘞。”派蒙腦回路稀奇,“哦!薑逸可能會喜歡!他就喜歡美少女。”


    關我什麽事?你暗戳戳的是不是意有所指?


    薑逸的拳頭硬了。


    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盟友。


    “哈哈!小派蒙說話可真是風趣,托馬作為我的近仆之前,也更優先是我的朋友哦。”神裏綾華搖頭,“薑逸公子……”


    她笑了一下,轉而提起了那三個失去神之眼的人如今的狀況。


    “在你們的幫助下,守護村莊的武人找到了留下來的理由,過去的眼狩令執行武士也想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你們在雜貨店購買情報的花費我會報銷,也會幫助那位武士還清欠款,不讓他賣掉手中珍視的刀。”


    神裏綾華說出自己的安排,“那些需要救濟糧的居民,我也派人通告,讓他們可以來神裏府領取糧食,不必再去找那位武士。”


    “太好了!”派蒙拍手。


    熒則感覺神裏綾華在轉移話題,一下子維護上了薑逸。


    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叉腰。


    “這還是多虧了薑逸公子……”神裏綾華誇獎道,“要不是他,我們根本沒有這麽多糧食。等到稻妻這不合理的情況改變後,我一定要派人宣揚薑逸公子的仁義,對戰爭中受害者的援助。”


    嗯嗯!先讓薑逸出名,然後招婿。熒腦子裏閃過不著調的念頭。


    “唉——!感覺我們做了這麽多事,還是被薑逸比下去了。”旁邊,派蒙歎息,她們跑腿趕路,好像隻有苦勞,沒有什麽大功勞呢。


    “不!熒和派蒙也不差的。”神裏綾華連忙補充,“那個曾以天下第一為目標的劍道家也振作了起來,他以前被他擊敗的師兄也和他冰釋前嫌。那位師兄,是你們找到的吧。”


    “稍微不對,是他自己鬼鬼祟祟冒出來的,我們隻是把他當做壞人,追上去攔下而已。”熒心中吐槽。


    神裏綾華繼續道:“對於他的師兄來說,將他輕鬆擊敗的劍道家,雖然沒有奪走他的願望,但也讓他心中的願望破裂。”


    “在他眼中,師父的眾多弟子裏,他天賦最好,練劍時間最長,背負著所有人的期望,卻被一個被師父評價為‘練劍幾天就奢求最強之名,內心浮躁,永遠也學不好劍’,‘劍道不是用來爭奪虛名’的人擊敗,是極其難以接受的。”


    “他在師父被劍道家擊敗,元氣耗盡離世後,再也不想跟劍道家有任何交集。但內心還是認可劍道家的劍術,認可劍道家追求劍道的心。將願望托付給他。”


    “甚至,大部分被劍道家擊敗的人,其實都沒有責怪過他。相反,都把自己的願望寄托劍道家,希望他可以走得更遠。”


    派蒙和熒看著神裏綾華。


    說這個故事,是有什麽含義嗎?


    神裏綾華揚手拿扇道:“在裏麵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嚴肅。


    “劍道家的師兄指著劍道家的徒弟對劍道家說,‘我知道,你的願望已經被奪走了,所以你無法再回應我們的期待……但你不該奪走他們的願望!不停磨練劍道,成為天下第一,這不是你教給他們的嗎?”


    “劍道家從瘋狂中醒悟,請師兄監督……”


    “他作為‘明鏡止水流’的宗家,對成為天下第一已無執著,內心的空虛與痛苦無法消解,很難再做到‘心無雜念’。但作為他們的師父,仍然會把他畢生所學,盡數教給他們。”


    “願望是可以托付的,不該去剝奪的,精神和知識是可以傳承的。”


    神裏綾華目光堅定,望著窗外。


    “我相信,我們已經背負起了那些失去神之眼的人,被‘眼狩令’迫害之人,他們的反抗的願望,這反抗的力量也可傳承下去,改變稻妻。”


    房間裏安靜下來。


    自顧自的說了這麽多神裏綾華忽然意識道,自己其實還沒問過熒和派蒙,在看到那些失去神之眼的人的苦痛之後,有什麽感想呢,願不願意成為直麵雷光的夥伴。


    和薑逸公子相處了幾天,差點以為熒和派蒙都已經答應了。


    有點窘迫地詢問出:“在作為神明的將軍大人眼裏,眾生也許隻是一個個‘生命’而已……雷鳴、淒光、狂風、驟雨……它們的到來也永遠不會顧及凡人的感受。你們能體會到嗎?”


    熒和派蒙點頭。


    “看來,你們能理解我的心情了,既然這樣,不知能否再考慮一下……”神裏綾華望著兩人。


    熒和派蒙露出笑意:“我們已經和薑逸說了,我們已經決定了幫你!不過,之前你的諾言,也要兌現。”


    “那是自然!”神裏綾華想也不想的點頭。


    “接下來,我們移步木漏茶室吧!”她建議道,“更隱秘的動作,不好在神裏府。”


    眾人迅速轉換地點。


    “其實我們還真沒幫上什麽忙……失去神之眼的傷害,無法徹底彌補。”派蒙在路上苦惱道,“隻要沒法拿回神之眼,感覺做什麽也無濟於事……”


    “所以,要進行行動的商議了。”熒說道。


    神裏綾華分別說服了她、派蒙和薑逸,這次是準備說計劃了吧。


    薑逸看著有點期待的熒,沒忍心點破,他們其實上的是“賊船”,神裏綾華還等著他們出謀劃策呢。


    鳴神島的天守閣巍峨壯觀,立在島嶼翹崖盡頭的高處,俯瞰稻妻城。


    “神明呀!”他望著那天守閣。


    雷神意誌覆蓋稻妻外海,掀起永恒雷暴,想要知道稻妻狀況的話,其實把意識覆蓋而下就是。


    稻妻的情況大部分都無法隱瞞。


    隻不過,如今的雷電將軍已經如同古蒙德的烈風之魔神。


    高高在上,心中隻有自己的理念,那名為“永恒”的理念。


    不低頭,不見眾生。


    無視了凡人的動作,無視了一切的混亂和反抗,就算有一天箭射向高塔,刀劈向天守閣,意誌也淡漠不改,不會扭轉。


    因為這些對於她來說並不值得耗費心思,也不能阻擋“永恒”的降臨。


    貫徹其意誌的奉行,就已經可鎮壓一切。


    此即為魔神愛人,人無法拒絕。


    “對了,薑逸。”熒說道,“我在鳴神大社見到了那位大巫女八重神子裏,有幾句話比較在意。”


    “哦?說說。”薑逸看著找自己商量的熒。


    “在麵對那內心崩潰的劍道家的時候,她說了一句,嗬嗬,就好像我那位不成器的朋友一樣。”熒害怕自己漏掉關鍵信息,所以把覺得在意的事,全部說出。


    “還有,在我們下山的時候,她派巫女攔住我們,對我們說了一段話。”


    “……果然,並不是我的錯覺。來自異鄉的風,將為這片海域吹來新的生機……我們的相遇,有些為時過早。但你踏上這片島嶼的時機,卻剛剛合適。……為了不辜負我的期待而努力吧,小家夥。”


    “哼!如果沒那個有趣的家夥的話,我會這麽說。”


    “但這變數降臨,使得一切都顯得更加莫測了。”


    “讓我看看,他還能搞出什麽樣的趣事呢?”


    派蒙攤手,“對方就這麽對我們說了一莫名其妙的話,轉身離開了。”


    薑逸“呃”了一聲。


    前麵一段,不是遊戲裏的那句話?


    所以,這大巫女是在做預言嗎?然後,預言被他攪亂了,覺得更加有趣。


    “這裏麵的意思,是指熒和派蒙你們是注定拯救稻妻的大英雄,而我是攪合命運的人。”薑逸拍拍熒的肩膀,“加油。”


    “嗯?”熒看著薑逸的手。


    躍躍欲試。


    為什麽有點想要來個過肩摔?


    神裏綾華在前麵用餘光偷瞄。


    “他們的關係真好。”


    心中總有點淡淡的羨慕和失落。


    木漏茶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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