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裟羅走出房屋,回憶著通緝令上麵的畫像。


    一個金發的少女,一個黑發的白衣男子,還有一飛在半空的小孩。


    這是一個非常容易分辨的組合。


    “救下了社奉行的人,也就是極大可能和社奉行有關。反抗‘眼狩令’,那麽……之前在町奉行所裏救走造假神之眼的人的救援者,會是他們嗎?”


    “沒有神之眼可使用元素力,體現出的元素,有雷元素、還有水和火……”


    九條裟羅的目中浮現了當初那一道雷霆般的劍光。


    “使用長劍,又有能力在雷電將軍大人留手的攻擊下逃跑……”


    她的掌心出現一枚微微融化後凝固變形的摩拉。


    雖然在那天,沒見到過處於隱身狀態下的救援者,但排除那位做煙花的,剩下的聲音好像正好對應三人,一男子、一少女、一孩子。


    “看來,沒錯了!”她金色的眼睛淩厲起來,身上兩對黑色的天狗翅膀張開,上麵一對小,下麵一對大。


    刹那,身形化作殘影,消失在原地。


    天狗之神速,迅捷如風雷。


    九條裟羅位於空中,掃視全島,隻要行動就有痕跡,除非他們沒有在此停留,否則就算是隱身狀態也會留下破綻。


    下方,三人行走在島嶼北側。


    相比島嶼地勢高聳陡峭,全是懸崖的東側,南側,這裏地勢平緩,樹木稀疏,海風吹拂。


    當然,以前不是這樣的,原地一個個粗壯的木樁,代表此地曾經是一片繁茂的樹林。


    隻不過,信仰雷電將軍的鳴神子民,與信仰海隻大禦神的珊瑚宮,雙方之間本就存在著永遠無法化解的矛盾。


    而這一矛盾,因眼狩令的施行更加激化。


    為迎戰珊瑚宮的叛軍,天領奉行率幕府軍駐紮於此,為了開闊視野,防止叛軍躲藏偷襲,還有放火燒山,直接把這一大片的林地全部砍伐。


    木頭被加工,做成了柵欄,防禦牆,梯子等等戰爭物品,加固防禦工事。


    一條條又深,又寬,又長的戰壕被挖出,依靠臨時搭建的木橋通行。


    目光看向一側,可見懸崖上那一座座高聳的箭樓和哨塔。


    上麵軍士的目光如鷹眼巡視,居高臨下地俯瞰島嶼。


    這難以躲藏的地形,足夠他們一眼看見外來者。


    可惜,來此的三人用了隱身的仙術。


    “好多巡邏的士兵。”派蒙縮了縮脖子,光明正大的飛在空中,“他們推著一輛輛木板車,載著好多東西。”


    薑逸和熒在道路上行走,幾乎和這些持槍佩刀的軍士擦肩而過。


    這島嶼內部除了邊緣沙灘,就隻有三個方向三條主幹道,全部有重兵扼守。


    而沙灘,那裏更危險,海上防禦敵人的戰船護衛著運輸物資的船隻,它們繞島巡邏,在沙灘上見到外人,就是彎弓搭箭。


    咕嚕嚕滾過的木板車,巨大的車輪在地麵留下深深的痕跡,上麵的木桶木箱封閉嚴實,看不出裏麵裝了什麽,但左右不是糧草就是藥物或者其他軍需物資。


    道路上幾十步就插著一藍色的豎狀旗幟,而接近九條陣屋這藍色的旗幟就變成了深色的“雷之三重巴”旌旗。


    九條陣屋由石牆木欄搭建,木屋之間隱隱成陣,可迅速調兵阻擋進入的敵人,又稍微間隔,防止火災。


    薑逸遠遠地望著九條陣屋宏偉的大門,門上巨大的雷之三重巴徽印,周圍堅固猙獰的防禦工事,魔法武裝大炮……這陣屋的景象比遊戲裏壯觀多了。


    “要打仗了。”他歎息著,感應陣屋內部軍士密集調動,武器碰撞帶來的肅殺氣氛。


    “你這不是廢話?”派蒙開口,“他們不是一直在打仗嗎?”


    薑逸不語。


    因為他現在發現了一件事,眼狩令儀式的提前,導致了劇情發生一點偏移,反抗軍現在的位置可能和遊戲裏不太一樣。


    熒望著天空:“天上有什麽東西?”


    “是九條裟羅。”薑逸看著天空的黑影,“她好像在找我們呢……”


    在遊戲裏,九條裟羅好像就是這幾天帶隊增援,打得反抗軍節節敗退,退到了極其的後方。


    他低頭看著泥土上盛開的一朵紅色妖異之花。


    “血斛。”


    在詩文中也被稱為“赤蕊”的鮮豔植物。


    曾經一度在稻妻列島上絕跡,如今在戰場上再度重現。


    傳說,這種植物以鮮血澆灌而成,愈是血腥慘烈的戰場,便開得愈發盛大豔麗。


    現在,這個傳說似乎被證實了部分。


    這格外妖豔花已經開遍了從神無塚到八醞島被戰爭犁過的土地。


    薑逸的手伸出,輕輕地將其摘下。


    血色的花在潔白的掌心裏飄逸,生機和死氣繚繞。


    將曾經格外稀少昂貴、在稻妻人心中頗為不祥的植物采集,他邁步前行。


    這種花買不到,因為意寓不好,銷路不大。


    “熒,你說……”薑逸看著前方另外一朵血斛,“如果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幕府軍和反抗軍的戰爭,反抗軍無力抵抗幕府軍,我們該怎麽做?是袖手旁觀,還是插手戰爭。”


    “為上層人的利益,這些本可安居樂業的平民打生打死,並沒有所謂故事中正義和邪惡的一方,其實更多的隻是立場的不同。”


    派蒙疑惑:“反抗軍也不是正義的嗎?”


    薑逸遺憾搖頭:“世界,沒有非黑即白的童話。反抗軍在戰爭中,也不可避免幹了一些傷害無辜之人的事。”


    “我的力量讓我可以知道許多信息,所以,我在考慮麵對雙方該怎麽做。”


    他隻是神裏綾華的盟友,並不是反抗軍的盟友。


    他看著前方的路,路邊那搖曳的血斛,展現這戰爭的殘酷。


    稻妻人認為,戰歿的靈魂將踏著血斛之花鋪成的曲折道路前往彼世,歸於永恒的元素循環;


    但對“永恒”抱持懷疑而迷惘的魂靈,將會被大地束縛,成為朱色苗圃中的另一朵妖紅之花。


    “如果你在糾結,那我們避開這一場幕府和反抗軍的戰爭,或者在見證之後,再好好考慮。”熒溫柔地道。


    “你們好像在思考很複雜的事情。”派蒙撓撓頭,“仔細想想,我們對反抗軍的印象都是從別人口中傳來的,我們也該有我們自己的判斷,看看這反抗軍是不是值得我們加入。”


    “托馬他們完全是低估我們了嘛?我們的實力完全是破壞兩邊平衡的大石頭,也許該是反抗軍來邀請我們,而不是我們眼巴巴的湊上去,像是逃難一樣。”派蒙驕傲。


    他們雖然在逃難,但也不是在逃難,畢竟誰家逃難這麽悠閑。


    “大不了,躲在洞天裏,躲個十天半月的,每天吃吃喝喝,看風景嘛。”她為自己感到機智。


    聽到派蒙的話,熒搖頭:“但那樣就偏離了我們的目的。”


    “也對哦!”派蒙想起那些可憐的失去神之眼的人,這麽消極怠工不去反抗眼狩令的話,就辜負了神裏綾華的期待,還有自己幫忙他人的決心。


    “啊!煩死了。”派蒙跺腳,“我不動腦子了,你們看著辦吧!”


    薑逸看著派蒙,這家夥有時候也挺可愛的嘛,他笑笑,手中血色的花逐漸枯萎凋零,紅色的花汁流入掌心,裏麵的力量被其汲取。


    天空,九條裟羅繞了島嶼幾圈,最後飛下,落在那北側的雷櫻樹旁。


    她盯著那樹下的輕輕的水坑和濕潤的泥土。


    泥土裏沒有腳印,但她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雷櫻樹旁有著許多普通士兵沒法回收的箭羽。


    走到樹旁邊,就會出現的紫色雷霆和閃電,對於那些得不到雷櫻樹枝上雷種子眷顧,又沒有神之眼的士兵來說,是極其危險的東西。


    “鳴草!”九條裟羅猛地意識到少了什麽。


    這些箭羽都無法回收,自然沒人會去采摘樹下的鳴草,所以,這之前還存在的鳴草去哪了。


    “是他們采集的嗎?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百思不得其解。


    通緝犯已經混上了島嶼,憑借隱身術很可能大搖大擺離開。


    “等等,萬一他們靠著隱身術打探情報軍令。”九條裟羅猛地飛起,回返九條陣屋。


    “九條裟羅將軍。”軍營中的軍士見到九條裟羅頓時行禮。


    “政仁將軍可在,我有事相商。”九條裟羅掃視周圍,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躲藏。


    “將軍正在裏頭觀看沙盤。”軍士回答,通報後,邀請九條裟羅進屋。


    沙盤,模擬了諸島地形和雙方的兵力,如今的位置。


    九條政仁,九條家的長子,為人仁厚,體恤士卒,掌控著除了九條陣屋裏,除了九條裟羅的九條軍外,全部的幕府軍。


    他身披甲胄,目光看向西側的大島踏韝砂。


    島嶼多山,在那層岩疊嶂之中,坐落著稻妻最大的冶煉設施“禦影爐心”。


    稻妻鍛刀鑄劍的特殊材料玉鋼產於此地,是幕府的武器鍛造中心。


    重巒疊峰的環形島嶼是幕府的冶煉設施的最佳地形屏障,宏偉的巨型高爐源源不斷地為稻妻生產高質量玉鋼,支撐著幕府軍軍士人手一件精良的武器和裝備。


    如今,這盛大的生產卻被戰事所中斷,驅動生產的“禦影爐心”遭到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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