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軍,軍營。


    一麵麵繡著藍色海浪的白色旗幟和帷幕,拱衛一間木製房屋。


    那就是海隻島大將五郎的住所和反抗軍的會議室。


    海浪標誌的圓形巨鼓屹立兩側,敲響之時,會有海浪轟鳴拍擊礁石的巨響。


    棕黃色頭發,毛茸茸尾巴,穿著半身甲胄,露著腹部的年輕男子聽到聲音,豎著的一雙尖尖棕白犬耳微動。


    他從沉思中回神,抬頭望去。


    一個風姿卓越的白衣男子隨著反抗軍的同僚從遠處走來。


    “五郎大人。”哲平上前,“這位就是薑逸先生,熒和派蒙的好友,緋木村如今的尊者。”


    “久仰大名。”五郎笑著眯起眼睛,“你好,我是反抗軍的大將五郎。”


    “薑逸。”薑逸笑著報上姓名。


    稍微寒暄。


    五郎又代表反抗軍全體進行了一次正式的感謝,感謝薑逸在戰場上對他們反抗軍的救助,減少了他們同伴的犧牲。


    “反抗軍目標是擊敗幕府軍、推翻眼狩令。每個踏入戰場的人,都有犧牲的可能,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五郎站的筆直,翠色的眸如同晴空,“他們抱著這樣的覺悟和戰鬥意誌,進行參軍。”


    “但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活著,在每一場戰鬥後都活下來。”他感歎著搖了搖頭,“所以……多謝。”


    “不必客氣,我隻不過不忍見到戰爭殘酷,生命凋零罷了。”薑逸看著附近那滿是生機的灌木和花草,沒了連綿的暴雨,八醞島的各處也出現了藍色、黃色的蝴蝶。


    五郎的目光順著薑逸的視線:“戰爭是吞噬人的惡獸,但我們不得不進行反抗。”


    他理解薑逸,但他自有堅持。


    反抗軍和幕府軍的戰爭必須繼續,就算有所犧牲。


    薑逸有著改變局勢的力量,卻沒阻止戰爭,想必也是理解了他們不得不戰的意願,所以出手救人,卻不行殺戮。


    那是他的慈悲。


    “熒和派蒙加入了我們反抗軍,如今正在訓練場暫代教官一職,教導我們的新人射箭……”五郎略過話題,笑道,“等下哲平會帶你過去。”


    他沒有開口邀請薑逸加入反抗軍一同反抗幕府。


    因為薑逸有著足以讓他敬佩的高潔善行和偉業,強大的人格自我,如果願意,自然會幫忙,如果不願意,也無法強求。


    “按照禮節,我需將你引見給珊瑚宮大人,但珊瑚宮大人目前並不在反抗軍營地,已經很多天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五郎深思薑逸來此表明的身份,對方若代表緋木村而來,以“新神”的地位,反抗軍必須給予最高的回應。


    雖然珊瑚宮大人臨行前留下過囑托,讓他們一切照常即可,但就算是珊瑚宮大人應該也預料不到,在稻妻城會發生破壞第一百顆神之眼“狩眼儀式”、有人對抗雷電將軍救走神之眼持有者這樣的重大事件,而這三位通緝者中的一位,會帶來如此巨大的變數吧。


    “無妨,總有機會見到你們海隻島鼎鼎大名的軍師大人的。”薑逸回應,“我就先打擾了片刻了。”


    “嗯!哲平,帶他去參觀一下。”五郎說道。


    軍營自然不是一個讓人參觀各地的旅遊景點,所以這路線是安排好的,不機密的地方。


    雖然這樣的防備,或許對薑逸這種存在完全沒用,但有總比沒有好。


    薑逸跟著哲平離開。


    哲平帶他去的第一個地點,是傷兵營。


    他到來後,傷兵營一片嘩啦。


    即將死亡者免卻死亡,隻是重傷;重傷者,免卻殘疾,隻是輕傷;輕傷者,得到治愈……那改變他們命運的身影,第一次從記憶裏來到了現實。


    名椎,神靈的溫柔撫摸,


    薑逸微笑地看著熱情的人,看著他們吹牛打趣,打過幾個幕府軍,傷好了要和新人熒與派蒙切磋。


    抓著哲平詢問緋木村、八醞島的神跡、名椎灘前線的狀況。


    擠在他的身前,詢問他對抗雷電將軍的事跡。


    薑逸謙虛地一一回應。


    反抗軍物資短缺嚴重,營地裏沒有會治愈人傷口的神之眼持有者,也沒有效果良好的傷藥,受傷者,隻能用各種傳統的治療法,如用清清涼涼的鉤鉤果,麻痹止血,或者用哲平說的一個偏方,鬼兜蟲磨成粉,在傷口裏敷上,同樣清清涼涼,加速愈合。


    他們帶傷訓練,經常不小心崩開傷口。


    大部分傷勢十天半個月都根本好不了。


    薑逸聽了哲平對這些人的安慰之言,反抗軍最近輸多嬴少,反攻了幾次,把戰線往回推,後來又被幕府軍推了回來,隻能繼續在名椎灘中段駐守。


    這幾天,越來越艱難,看上去快撐不下去了。


    無論是前線和後方都有點失去信心。


    “多虧了熒和派蒙,還有你的到來,他們又振奮了精神,起了鬥誌。”哲平看著周圍歡呼地眾人,這些同僚大概覺得薑逸先生已經加入反抗軍了吧!


    畢竟,薑逸的朋友都來了,他也親自過來慰問。


    “送你們一場風吧。”薑逸思索了三秒,他終究是通緝犯,本就給拉偏架。


    白色的蒲公英隨風而起,治愈萬物的風吹過傷兵營。


    “誒!誒!我怎麽突然能動了。”


    “我,我身上的傷口開始結疤了。”


    “不流血了。”


    傷兵營的人疑惑。


    這樣的神奇效果,隻有之前他們珊瑚宮大人在的時候,才體會過,不過珊瑚宮大人太過忙碌,要同時坐鎮海隻島後方和在軍營定計。


    而他們也希望珊瑚宮大人保留力量,免得遇到幕府軍偷襲的危險,主動建議,珊瑚宮大人不必經常來傷兵營,他們受傷可以靠藥物治療。


    最後,折中,改為在戰爭時,定期為全體傷員治愈傷口。


    就算這樣,傷員多的時候,也很耗費珊瑚宮大人的精力和元素力,隻能傷重者優先。


    “蒲公英……”有人望著風中元素塑形而出的白色蒲公英。


    “走吧!”薑逸轉身。


    哲平帶著欣喜。


    “是薑逸先生為你們治療了。”他喊了一聲,連忙跟上去。


    傷兵營的人一愣,看著離開的薑逸。


    有人追上,有人在原地大跳。


    “我可以照常訓練和上前線了。”有人興奮地去找長槍和甲胄。


    “誒!本來還準備躺幾天,這下傷好了,幕府軍見到以一敵十的我,一定會嚇尿褲子。”有人頗為自戀地秀了秀肌肉,吹牛不打草稿。


    聽著眾人的感謝聲,薑逸來到訓練場。


    一個個反抗軍軍士或在進行跑步訓練,或持著槍前刺大喝,或拿著刀劈砍……


    靠近懸崖的那一麵。


    則是圓滾滾的木頭,還有高低不同的木架,尖銳堅固的柵欄。


    射箭訓練場,三層木架上立著一個個紅色衣服,藍色衣服的稻草人,作為靶子。


    疏密無序,模仿敵軍打扮。


    上麵插滿了亂七八糟的箭羽。


    熒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反抗軍軍士,幾天了,她教了幾天了,眼前這家夥,射十支箭,還是隻有一根能射中靶心。


    “這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嗎?”派蒙紮心道。


    “呃!哈哈!我覺得我已經找到靈感了,再試一次,再試一次。”反抗軍軍士尷尬地撓撓頭。


    之前戰線吃緊,有實力的教官基本都去支援了。


    他們這些新兵隻能自己訓練,好不容易哲平帶回來一位號稱劍挑雷電將軍,一腳踢飛七八個幕府軍,又射箭百發百中的教官。


    他認真學習,拉弓、瞄準、射箭,不再進行單純的重複訓練,而是真正的提升射箭的技巧,


    調轉姿勢,讓姿勢變得標準,鍛煉提升力氣,學會標準的握弓,學會考慮外界環境對射箭的影響……


    一天天感覺進步,自信滿滿。


    然後,今天一考核。


    誒呦!和之前一樣,十根箭隻能一根射中靶心。


    熒扶了扶額:“至少十根箭都射中稻草人了,沒有和之前一樣把一兩根箭射的亂飛,碰都沒碰到稻草人。”


    “也就是說,還是有進步。”派蒙摸著下巴,“話說,那天你有一根箭射中靶心。是湊巧的嗎?”


    “啊哈哈哈……”反抗軍軍士抬頭看天。


    周圍的人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雖然比起幾天前有幾步了,但還是沒有成為一個可以上去戰場的、合格的反抗軍士兵。


    真是讓人氣惱了。


    “力氣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但記住了用來努力的‘正確的方向’,早晚可以變強的吧。”熒想了想,還是出聲鼓勵。


    拉弓要的力氣,是兵種裏麵要求較高的。


    根據她了解,眼前的這些人,之前都隻是海隻島上的一個普通人,戰爭開始前,生活安逸,甚至有妻有子,很少接觸到戰鬥。


    在“眼狩令”頒布之後,才改變了。


    不能接受幕府軍的所作所為,因此加入了反抗軍,進行訓練。


    “沒有神之眼,也沒有戰鬥天賦的我們,真的可以像他們一樣活躍在戰場上嗎……”有人歎息一聲,但還是繼續練習。


    畢竟,不練習的話,就沒有進步。


    熒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樣的感歎了。


    之前,她救下一個被幕府圍著的叫作哲平的家夥,他也這麽感歎。


    “如果我也有神之跟就好了,有了神之眼,既可以幫珊瑚宮大人和五郎大人分憂, 又能夠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這就是普通人,如何鍛煉也無法企及得天獨厚的神之眼擁有者。


    對懷有神之眼的人充滿羨慕,對可使用元素力、又沒有神之眼、眼狩令幾乎無效的她,更是驚訝和讚歎。


    夢想著自己也有一天可輕輕鬆鬆撂倒幾個幕府武士,用手裏的劍建立真正的功勳。


    “熒、派蒙。”


    薑逸走近。


    “嗯?”熒回頭,“薑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有流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有流火並收藏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