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蛇神之首,影露出一絲感懷。


    隨著山路走下,她看向緋木村。


    緋木村的村中心長明著燈火,一棵高大的菩提樹散著金輝,支撐著周圍的結界,庇佑整個村莊。


    一座正在建造的廟宇,雕刻出輪廓的神像,帶起一股神聖。


    有人持著刀槍守夜,身上包裹著一股透明從生命體內誕生的奇異力量。


    真氣。


    影站在緋木村的門口,終究沒有走進。


    “不進去嗎?他們終究是稻妻的子民……”薑逸走過來道,“你的神龕依然還是保留著的。”


    “你在埋汰我嗎?”影說道,“緋木村居民之死,幕府和雷電將軍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些人不信仰我,也理所當然。”


    “我也不會去改變他們的想法,畢竟是你拯救了他們。”


    “就這樣好了。”


    “不過希望你記住你是你,璃月是璃月……”


    “也希望你能銘記你的仙神之道。”


    影轉身,走向無想刃狹間。


    “所以……這是認可嗎?”薑逸眉毛一挑。


    影走在夜色之中,有雷晶蝶飛過掌心。


    就如她在一心淨土對薑逸所說,七國其實並不是容納不了兩個以上的魔神,隻不過必須一位為主,其餘為輔。


    而魔神戰爭時期的魔神大部分心高氣傲,每個人都有自己愛人的方式,不甘心接受別人製定的秩序。


    於是,要麽遠走外海,要麽滅亡,要麽被封印……


    薑逸已經在一心淨土展現了他的仙神理念,並非那種唯我獨尊的神明,所以……她可以允許。


    當初,璃月是有機會雙神共治的,稻妻也有她和她的姐姐,而在須彌曾經甚至有過三神共治,蒙德也有魔神殘魂在風之神秩序之下,庇佑一方……


    她的眼中是薑逸一視同仁救助幕府和反抗軍的景象,是他為眾生度厄,眾生為他度厄的命運相連。


    背負著眾生遺願,背負著魔神權能,背負著反抗的希望……業障,恨、愛、信仰、慈悲……


    這是一個寬容仁愛,負重前行的神明。


    雷電將軍都可為他身上的品質和光輝而震動,何況……非是人偶身的她。


    璃月仙道“護世度人,珍惜萬物”的傳承者,這是璃月仙家的選擇,還是摩拉克斯的選擇?


    星海宇宙的外來之人,有著相似於璃月的文化沉澱,有著高潔善良的珍貴品質,有著改變命運的“命運”。


    薑逸來到影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對麵,是藤兜砦。


    珊瑚宮反抗軍的營地。


    那邊,似乎已經得到了“廢除眼狩令”的消息,正在進行熱鬧通宵的慶功宴。


    不過,還是有著守衛巡邏,防備著海賊、幕府或魔物的進攻。


    “軍師大人,也不知道繼承了大禦神殿下力量的那位怎麽樣了?有消息傳來了?”有士兵問向居於篝火旁的珊瑚宮心海,“劍魚二番隊的隊長,早上來了一次後,也沒有消息了。”


    珊瑚宮心海正望著篝火沉思。


    五郎在一邊笑道:“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偷偷去鳴神島了,那邊有什麽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傳過來。”


    “隻是現在除了聽到‘廢除眼狩令’的消息外,沒打聽到熒和薑逸先生他們的位置線索。”


    “但是有人看見鳴神島附近的鹽雪全部化了……”


    正說著,


    有人驚訝起身,指著藤兜砦附近被他們掃起來堆積在旁邊的鹽堆,還有附近紫色的雷霆海域。


    鹽悄無聲息的消失,閃爍的雷霆平息,深海出現漩渦,波及不知道多少海裏。


    海中有魚躍出,仿佛被漩渦牽引而來,帶著一股生命的活力。


    珊瑚宮心海抬眸起身,血脈中傳承於海隻大禦神的力量和意誌,呼喚著她走向藤兜砦“無想刃狹間”附近的懸崖。


    她看向緋木村,看向蛇神之首,看向七天神像……在一路掃視之中,看見了兩個背影。


    一者滿溢月光,白衣如雪,一者和服高貴,紫色雷光閃耀。


    周圍因為地脈異常,而變得發光的花草,變得暗淡,濃鬱的地脈能量逐漸沉澱回地下深處。


    有珊瑚在岸邊生長,有植被拔地而起,一陣春雷和小雨潤過萬物。


    違逆季節的雷霆和生長。


    這是神明。


    “菩提妙葉主,雷電將軍!”珊瑚宮心海呢喃著,“看來,情況比想象中好,雷電將軍沒有追究緋木村的信仰嗎?”


    “那麽……”她想到這一整天珊瑚宮反抗軍對薑逸的議論,繼承海隻大禦神的力量,珊瑚宮的盟友,他們需要怎麽稱呼那禦使白龍的存在。


    “是該,有個新的神名了哦!薑逸先生……”她展顏笑著,“期待你再次駕臨海隻島。”


    ……


    “反抗軍……”影聽著後方的議論。


    “怎麽,又有感觸?”薑逸問道。


    “從實力評價……這些神之眼都被嵌進神像了的人們所組成的部隊,隻不過是一群蝦兵蟹將而已。”影說道,“但這樣的部隊,不算側麵戰場,在正麵戰場居然也能偶爾跟幕府軍在對戰中取得優勢。不得不說,那邊的軍師兵法用的很好。”


    她今天看了一天沒處理的公文,還聽了九條裟羅的匯報,所以對反抗軍和幕府軍之間的戰爭有所了解。


    “我沒有貶低他們的意思……倒不如說,這反抗軍也很出色。正因為他們的渺小,正因為他們失去了神之眼,所以他們的‘意誌’才顯得難能可貴!”


    影看著天光。


    想到了那滿天的璀璨星辰,來自於千手百眼神像上的願望。


    “也許,這也是一種‘永恒’吧!”


    在一心淨土之外,在世人的眼中,同樣的“永恒」”。


    願望確實是奇妙的東西。


    可以撫去傷痛,帶來勝機,喚起希望。


    也可以……留存閃耀於世,就算擁有它的人已然身殞,魂歸高天,卻依舊一如誕生時的模樣,真摯而熾熱。


    直至‘永恒’——!


    天空的星辰對應眾生的命運,但不是每一顆星辰,每一個命之座都對應活著的人,很久都是已經逝去之人留存於世的願望。


    薑逸同樣看著星空。


    他見過普通人留存了幾千年的願望,萊納德那位大冒險家,命星長存,直到被人召喚來大地,依然能憑借執念和願望,使得無數人陷入夢境,去見證他攀爬高峰的意誌。


    神之眼持有者死後,他們的命星和命之座以及願望還永恒的存在著,所以萬葉可發揮不可思議的一刀。


    治理好海隻島和八醞島附近海域,兩人回轉到了名椎灘。


    反抗軍和幕府軍撤離後,這裏又有海賊偷偷遊蕩,不知道是準備搶劫哪一個過路的肥羊。


    “話說,你把‘鎖國令’也解了吧!”薑逸走在海灘上,忽然對影道,“你聽說過了稻妻子民有家不能回、因為無法得到勘定奉行和天領奉行許可,而被通緝的事情了吧!”


    “稻妻的禍亂之源,絕不僅僅是‘眼狩令’。這不是什麽對你的什麽命令,而是諫言!畢竟,你才是稻妻的主人。”


    “你看……”他伸手,一張已經完全被水染濕位於石頭縫之中的紙條飛出,逐漸變幹。


    “世人的抱怨,才可述說一個國家的狀態。”


    影看著紙條,黑暗並不能阻擋視線。


    “真是離譜,自從赤穗百目鬼之亂結束後已有數百年沒有海賊活動了。”


    “如今這‘鎖國令’的時代,反而又令走私與海上掠奪複蘇……假如這是大禦所殿下的旨意……”


    “神的意思,凡人果真揣測不清。”


    薑逸隨手摘取著稻妻苦難的一角。


    “……”影沉默了一下,“你不要催!我說過,我要時間考慮這個國家是否繼續前進。”


    “明天,我再去下個通知好了,允許偷渡回來的稻妻子民去辦理通行許可。”她還是鬆了一下口。


    “好吧!好吧!”薑逸攤手,“希望你不是繼續回去做縮殼烏龜。”


    “無禮!”影抱著胸道,“不過,烏龜本來就是長壽的象征,想要追求稻妻和人的‘永恒’,說不定就是該變成這樣的形態。冒進,很可能是下一個被毀滅的國度。”


    “這是一種逃避。”薑逸道。


    “我知道!”影說。


    “好吧!我不該和你爭論的,但我覺得就算做烏龜,也該偷偷的長出利齒和利爪,在龜殼下生長出纏繞身軀的毒蛇。”薑逸看著大海,“我的家鄉有一種叫做‘玄武’的龜蛇神獸,還有龍首龜身的‘霸下’。”


    “一為天之四極之一,一可背負世界。”


    影聽著對方的描述:“這是危險的行為。”


    “但你自己不也在這麽做嗎?”薑逸道,“如果你隻是想要當烏龜,就不該尋找對抗未來危機的武器,直接一直躲著,緩慢的爬行著,為自己賦予龜殼就足夠了。”


    “你似乎明白什麽……”影道,“七國七神在五百前見證了那一幕後,或許都有各自的轉變。”


    她在真死後,冥想永恒,苦修武藝和術法,超越五百年前的自己,但從不展現,除了今天揮舞權能。


    “我隻是烏龜,如今……稻妻的龍蛇,或許是你!”影說道,“可不要步入奧羅巴斯的後塵了。”


    這不是比喻行為,而是比喻結局。


    “多謝提醒……”薑逸看著明月,如今的自己還弱小,但在某一天必須收斂爪牙,才有機會打破牢籠。


    可不能讓天上的存在感覺到威脅了。


    化身之法,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又或者學習摩拉克斯?隻是普通人鍾離。


    一身力量完全不知道藏去了何處。


    這會是帝君的謀劃嗎?抵抗磨損,躲避來自天空的目光。


    我們都很弱呢……酒鬼溫迪……


    影不知道薑逸想了什麽,清理完所有戰鬥造成的汙染,她已經準備回去了。


    沉入一心淨土,調整人偶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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