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中途。


    作為大人物,薑逸和珊瑚宮心海自覺起身離席,將宴會交給海隻島的民眾。


    兩人漫步於海隻島奇幻如身在海洋的夜景之中,有透明的水母在空中飄過,那是何等神奇的精靈,以光為海,浮遊飄動。


    小小的氣泡,如飛起的珍珠,掠過視野。


    腳邊海草和珊瑚,發著淡淡的光。


    千百的瀑布從海隻島邊緣落入島穀之中,帶來空洞悠然的回響。


    兩人來到一個巨大的貝殼之上。


    一個巫女正站立在那裏。


    海隻島的巫女服裝和鳴神島供奉鳴神的巫女服不同,雷神的巫女眾,是上白下紅的巫女服,而供奉海隻大禦神的巫女眾,是上白下藍的巫女服。


    花散裏參考了一下,曾對薑逸說,“我覺得我的巫女服,該是上白下黃,佩戴麥穗的那種。薑逸大人,您覺得怎麽樣?很有秋季豐收,菩提妙葉的氛圍吧!”


    “這件巫女服,我不要妖力變化而出,而是真正的采集原材料,然後織布織出來!”她的眸子滿是幹勁。


    就是這樣一來,她需要在緋木村待上許久。


    至少先學會,怎麽織布。


    “珊瑚宮大人,你也來看夜景?”年輕巫女回頭,“哇!還有天藏禦龍君大人呢!”


    “您好,我叫露子,是珊瑚宮的巫女哦!”她相貌上等,有著深藍色的,接近她巫女下擺顏色的長發,話語中帶著一股搞事情的雀躍。


    從第一句話中,就能讓人感覺到她和珊瑚宮心海的親近,尊敬裏帶著朋友般的感覺。


    “神明大人,是來幫助弱小又可憐,被人拋棄在宴會外,隻能孤零零站在這裏的小小巫女的嗎?”露子雙手符合巫女禮儀的,藏在袖中,放在身前,但說出的話,和禮儀完全不符呢。


    “露子……認真一點。”珊瑚宮心海無奈地蹙眉。


    “咳咳!那要我當向導嗎?”露子開口。


    “作為盟友,我可不會對盟友的困難,視而不見。”薑逸看向猶豫的珊瑚宮心海,“沒關係的,說吧!就如那個‘聖土化’的事情。”


    “如果您不樂意的話,將您捆綁於此,就不該是我們相處的方式。”珊瑚宮心海坦白道,“民眾的訴求,我已經聽到,也瞞不過您。”


    “我是那種白嫖的神明嗎?”薑逸挑了挑眉,回應。


    “白嫖?”珊瑚宮心海有點疑惑。


    “奧羅巴斯的權能,確實在我身上呀!祂的力量在我體內流淌……幫助我對抗雷電將軍,提升了一次我生命的本質。”薑逸道。


    “我理解您的意思了。”珊瑚宮心海道,“神君大人,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呢。”


    “君子者,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薑逸望著海隻島,“何況一片海!”


    “那麽……神君大人,要了解一下海隻人的起源嗎?”珊瑚宮心海想了想,說道。


    “我來!我來!”露子搶話道。


    “看這裏,珊瑚宮正對的深潭便是‘淵下宮’的入口,傳說也是海隻人的起源。”她示意薑逸看向那海隻島中心的一片深潭。


    潭水幽深,冒著藍光,不知道通往何處。


    明月照耀下,變得波光粼粼,崖壁出現水紋的幻影。


    “海隻人,在古代,曾經有‘海隻美人’的說法,並且說海隻人膚質細嫩,可以令七種難隱的汙痕都不再顯眼。”露子先是自豪地說了下古代人對海隻居民的誇讚,又忽然打破人天真的幻想。


    把傳說故事變成讓人無語的現實吐槽。


    “這種說法的來由呢,是因為我們的祖先在淵下宮得不到日照……”她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


    珊瑚宮心海很想捏捏拳頭,是叫你這麽介紹的嗎?


    “很風趣的介紹!”薑逸笑了笑。


    雖然膚質細嫩,這種讓人誤會的描述,讓他差點想到了吃。


    真是罪過!


    “嘿嘿!以前日子和平時,我經常擔任向導,向旅人介紹海隻島,不小心就……”露子看珊瑚宮心海臉色不善,趕緊轉移話題。


    “為了紀念海隻大禦神與先人,我們傳統上會將祭品沉入淵下宮。”


    “對了!淵下宮曾經的名字叫做‘白夜國’。因為地下之國並無日月,隻有白夜和常夜兩種天象。”


    “很形象吧!”


    薑逸點頭。


    “我們的祖先起源於‘白夜國’,仰賴著文獻記載中的大日禦輿的微薄光亮,在深海龍嗣的利爪下苟且生存。”露子說著曆史。


    雖然出現了新的幾個名詞,但薑逸並沒有打斷。


    露子繼續道:“……直至數千年前,海隻大禦神降臨,擊敗深海龍嗣,最終又帶領我們回到地麵上,建立珊瑚宮,以腳下的海隻島為新的故鄉。”


    “而海麵下的白夜國,從此被稱為淵下宮,與海麵上的珊瑚宮相對。”


    珊瑚宮心海滿意點點頭,露子,終於好好介紹了呢。


    下一秒。


    “當然……傳說隻是傳說,正如鳴神人的魔神征服論之於幕府軍一樣……”露子看著薑逸,“犧牲與銘記的主題也是我們扞衛自身的武器之一。”


    珊瑚宮心海有點惱怒地看著又離題的露子。


    好在,下一刻,露子又回歸正題了。


    露子偷偷看了珊瑚宮心海一眼,剛才的話,卻是巫女不該說出口的,但生而為人,她認為,自然需要用批判的眼光看待曆史與民俗。


    這位神明大人會理解的吧!


    薑逸確實沒什麽反應。


    “咳咳……說回來,如今,海隻島的‘聖土’問題愈發嚴重了。”露子開口,“聖土……正如人心與水總往低處流,海隻島的‘靈’被淵下宮的深邃吸引……”


    露子隨意看向海隻島一個方向的土地,薑逸一同看去。


    “所以土地也漸漸白化,也就是聖土化。”


    “這麽下去海隻島終有一天會淪為和月光一般蒼白的荒漠。”露子快速道,“當然,如果是神明大人的話,自然是有辦法的。”


    她說著恭維的話,心中卻想著。


    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一直都覺得這是老人們駭人聽聞的說法罷了。其中有一定的道理,但依然缺乏可信的邏輯聯係。


    不過,用來誇張一下,讓神明大人重視起來,好像很好用。


    薑逸古怪地看了眼露子。


    沒去不禮貌地讀心,她泄露的情緒,就把秘密說出了一半。


    珊瑚宮心海歎氣,露子這家夥,總要搞點事情,就不能好好介紹嗎。


    “我來說吧!”


    “依照傳統的做法,每隔數百年,我們就需要在靈脈流淌合適時,解開阻斷淵下宮與珊瑚宮連接的結界……”


    “派人潛入淵下宮,取出一株海隻大禦神、奧羅巴斯大人留下的,鎮壓深海龍嗣的珊瑚玉枝。”


    珊瑚宮心海用眼神示意露子閉嘴。


    露子委屈地看著搶了她向導任務的珊瑚宮大人。


    “……”珊瑚宮心海胸口起伏,微微深呼吸,“……借玉枝進行海隻禦靈祭,就可以使沉下去的‘靈’歸還,遏製聖土侵蝕。”


    薑逸托著下巴,“‘靈’……”


    靈,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萬物有靈,大地也有靈,這是提瓦特真實不虛的特征。


    “隻不過鎮壓深海龍嗣的東西被取走……”珊瑚宮心海無奈道,“鎮壓用的珊瑚玉枝有許多,但一次次,這樣下去,深海的龍嗣恐怕總有一天能突破鎮壓,進而入侵海隻地表。”


    露子頂著珊瑚宮心海眼神:“但是隻要有一個具備海隻力量的神明大人,就不怕了哦!”


    “此前我求過願。根據簽文,我所苦惱之事、困擾之事,必定有人相助而得以圓滿。”她滿是驚歎地看著薑逸,天藏禦龍君大人。


    不用多說,她心中的貴人是誰,顯而易見!


    薑逸嘴角抽搐,這個任務真的是屬於我的嗎?


    珊瑚宮心海扶了扶額:“露子!”


    “抱歉!”她對薑逸說道,“海隻禦靈祭的準備工作,是我交代給露子負責的。如今看來,有點過於偷奸耍滑了!也許該安排點更重的任務。”


    “誒誒!珊瑚宮大人!”露子趕緊道,“我這肩膀都要累垮了呀!幕府和海隻島的戰爭下,進行準備工作,很危險的好不好。”


    她很想說,珊瑚宮大人別這麽勞累了。


    邀請一位神明來,以後的工作多輕鬆呀!


    誒!可惜完全不敢把這個恭迎天藏禦龍君的理由和借口說出口。


    不然,其他巫女都要揍她了。


    “我具備權能,其實是可代替那個珊瑚玉枝的吧!”薑逸問向海隻島奧羅巴斯的“現人神巫女”。


    “嗯!”珊瑚宮心海點頭,“不過需要先解開結界。然後,等待靈脈的流淌變得合適。”


    “按照記載的時間推算,或是年底或是下一年年初。”她道。


    薑逸,可不像是能一直待在海隻島的樣子。


    “我們準備先按照傳統的做法,試試看。有麻煩的話,再找您……進行幫忙吧!”珊瑚宮心海並不習慣這樣的依賴。


    而且,一下子就叫神明幹活,作為巫女的話,也太詭異了點。


    畢竟,他們雙方還沒完全的確定神明和巫女這個關係。


    當神明的力量代替了海隻禦靈祭的儀式後,就等於宣告了海隻島的選擇,而海隻島如今還有抗拒的聲音,需要改變。


    薑逸常說盟友,但結盟時的盟約,隻是針對幕府的戰爭。


    “露子,明天你就去準備解開封印吧!”珊瑚宮心海又對露子吩咐道。


    “啊——”露子有點喪氣,看看薑逸。


    “天藏禦龍君大人,可以稍微挪步嗎?我有話要說。”她咻的一下遠離珊瑚宮大人,來到薑逸旁邊。


    為了偷懶,拚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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