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一邊走,一邊汲取著周圍的魔神之力。


    呼吸吐納之間,風的力量滋養整個身軀,他走過的地方,呼嘯的風都變得安靜文弱起來。


    赫烏莉亞的腳不沾地,地麵朵朵鹽花盛開又消失。


    一雙玉足纖塵不染。


    天空,有一道目光正在看著他們。


    赫烏莉亞感覺到了,但薑逸沒在意,她也就不提。


    “魔神?”特瓦林疑惑地望著那古老服飾的少女,在如今,很意外能在蒙德見到一位外來的魔神在行走。


    薑逸的聲音隨著風傳入特瓦林的耳朵。


    “在那三千年前,和璃月一樣,蒙德,風王的神位存在空缺。”


    “來自不同地域的兩位魔神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與‘北風之王’安德留斯為了爭奪神位而開戰。”


    薑逸抬頭看了眼天空,那藏於雲端風中的六翼巨龍。


    走在這,他才發現原來特瓦林也在汲取著龍卷魔神的力量,自己算是龍口奪食來著。


    一下子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打招呼了。


    算了,先裝作不知道,吃幾口再說。


    這麽多年了,特瓦林都沒把這裏的力量吃完,想必早就明白了龍卷的奧妙。


    神性知識若是“漁”,那麽很多沒有源泉的魔神之力隻能算是“魚”,薑逸能看見信風與龍卷臣服於東風之龍,那麽代表對方必然是掌控了這些風的本源。


    “……迭卡拉庇安建造了讓臣民免於天災的王都,讓臣民免於風雪侵害。”薑逸指著這片廣闊的廢墟。


    赫烏莉亞望著廢墟,迭卡拉庇安的這個舉動,在她看來,是愛民的行為。


    薑逸繼續描述:“王都整體呈環形。正中央坐落著這過於高大的塔樓,那裏是烈風之王的宮城。而在內環與外環之間,則是凡人的居所。”


    他看著赫烏莉亞的表情,作為魔神,在某些觀念上,赫烏莉亞是不理解人類的。就如她無法理解,當初的凡人為何要讓她去死。


    “赫烏莉亞!”薑逸喊道,“在我看來,魔神戰爭中的勝利者,除了具備強大的武力外,還當具備懂的人類需要的心。”


    “心?”赫烏莉亞望著薑逸。


    “是的!就如這烈風的魔神、龍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對自己所造的王城十分滿意,祂在高塔上接受所有追隨者的跪拜……”薑逸帶著感慨。


    “但他卻不知道,眾人對他俯身並非出於敬仰愛戴,而是被它的烈風吹得無法起身。”


    赫烏莉亞陷入沉思。


    “迭卡拉庇安非常的強大。”薑逸仰望著這片還殘留那浩瀚偉力的天空,“安德留斯曾經對祂宣戰,卻無法損傷王都分毫。”


    作為北風之王安德留斯的權能和神力並不弱小,但在麵對烈風和龍卷的魔神的時候,卻有股無力之感。


    若不是不懂人心,風神之位怕是取的輕而易舉。


    迭卡拉庇安在那時候的蒙德地界,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這個道理,對於薑逸來說,也是值得銘記和警醒的。


    “高塔之上的風之君王,烈風和龍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睥睨著那些在無盡的吹息中躬下身子的臣民,認為他們順服……對此十分滿意。”


    薑逸一步步地走,折下一株風車菊。


    “而在他的子民眼中……”


    “仿佛所有人都被事先安排好了各自的位置。”


    “龍卷……隻會收取頌歌,不會留下其它的聲響。”


    “整個王都化作了隻能歌頌美好,不可歌頌苦難的囚籠。”


    所以,薑逸允許派蒙時不時反抗兩句,也允許眾人對他的流言。


    哈——!


    薑逸笑了笑。


    “約兩千六百年前,舊蒙德民眾以風之花為號,爆發了追求‘自由’的戰爭。”他的手中出現一把弓,風花之頌。


    心中的箭,似乎跟著一同跳動。


    那古老的願望和意誌將薑逸帶向過去,宛如化作其中的一員。


    “在反抗的硝煙裏,還未成神的風之主和群眾一同見證了乖僻的君王之歿。”


    “神位崩毀,千風卷亂,諸國動震。”


    “自由的高歌讓這座城市土崩瓦解,化作如今的殘垣斷壁。”


    薑逸手中一根無限的箭射出,無窮風暴卷動,整個風龍廢墟狂風激蕩。


    眾多的,可以組成環繞整個風龍廢墟颶風屏障的魔神之力,被係於箭上,整根箭宛如化作風暴眼,化作漩渦。


    溫迪親自傳授的神代射術,風神之詩。


    中間漆黑,外緣青色的暴風眼,不斷凝聚著那權能的力量,化作一份震動天地的璀璨結晶。


    “迭卡拉庇安是如此用力地做夢,因此夢的碎片也帶著強大的力量。”


    “這份力量,是他想要成為風神之一柱的野心。”


    “他曾為臣子們提供沒有苦寒的城市。卻直到最後,這位高塔上的孤王都以為眾臣愛他,一如他愛他們。”


    天空風暴消失,唯有權能結晶落下。


    整個風龍廢墟不斷呼嘯的風,變得弱小,逐漸被東風之龍的氣息浸染。


    薑逸伸手接過落下的權能結晶。


    射出的心之箭,正在結晶的中心。


    他張開口,一如每一次做的一樣,將權能的結晶吞服。


    肚子之中,狂暴的魔神之力爆裂開來,化作烈風的龍卷。


    薑逸的風之權能壓下,進行吞噬。


    風神之一柱。


    風的權能各有分支,如北風、龍卷、颶風、烈風……得到一就可成為魔神,得到二就可更加強大,掌控最強的力量,最多的權能就能成為風之一柱,就是七神,就是風之主。


    千風萬雲皆臣服而下。


    而岩和雷等也是同理。


    在赫烏莉亞對這曆史沉思的時候,薑逸慢慢運轉功法進行消化。


    但元素有了主宰,其他人隻能掌控權能相關,不可能再次成為元素之柱,元素之主,因為元素的主宰永遠隻能有一個。


    他們作為支柱,構建了提瓦特的元素循環。


    後來者,欲要成為支柱,隻能繼承或者挑戰,並且掌控那神位代表的強大規則。


    當然,這是薑逸此刻對這方天地的理解。


    現在,薑逸想要走的路,是用眾多元素權能堆積來媲美支柱。


    就如魔神外,也有強大的元素之龍。


    風之權能再次獲得成長。


    薑逸眼眸帶上一點青光,然後隱去,整個人的氣質更加縹緲。


    “雖然是被溫迪、特瓦林、還有眾多存在吃剩下的殘羹剩飯,但那強大的超乎我以前想象的烈風和龍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也算給了我不少的饋贈。”


    一道道不滅的魔神之夢的碎片,在薑逸識海之中沉浮。


    那是迭卡拉庇安的野心和部分記憶凝聚的碎夢。


    在死去之後的夢裏,祂還坐在那高塔之上,享受萬民膜拜,自己成為風神之一柱的,永遠的大夢。


    元素記載情緒和信息,這些權能之力自然也是如此。


    可以反向解析權能力量蘊含的,可以讓凡人發瘋的神明知識。


    然後模擬。


    薑逸記得愚人眾似乎就在進行這種研究,並且……也算成功了吧。


    他目光幽幽的,也不知道放回去至冬的棋子,有沒有可能偷出研究成果,給自己一點點驚喜。


    雖然沒有也無所謂,他自認如今的智慧絕對勝過於凡人,自己一人就可解析權能。


    赫烏莉亞空靈透徹的目光看向那破了大洞的高塔:“我很難想象,凡人如何戰勝於祂?”


    薑逸笑了:“我給你唱一首歌,你大概就能明白了。”


    “這首歌,或許可以叫做蒼古自由之誓,是過去的反抗者流行的祝酒與餞行之歌。往往唱響在灰暗的時代。”


    薑逸拿著風花之頌,撥動弓弦作為那反抗的琴聲。


    悠古的歌聲宛如蒼藍的直劍響起,堅韌,銳利,一往無前。


    “假如有人拔掉你的舌頭,你依舊可以用眼睛歌唱。”


    “假如有人刺瞎你的雙眼,你依舊可以用耳朵張望。”


    “若有人妄圖道破未來之事,那就邀他一同舉杯吧!即使明日不再到來,此刻的歌聲也將會通向永恒!”


    “……”


    那一天,無窮信仰匯聚,反抗的洪流締造出了推翻君王的偉力,人類的光輝和風精靈的誓言,撼動了蒙德的高天。


    風花之頌光芒璀璨,自然成長。


    道道金光彌漫而出。


    它在神明的手中升格。


    “在蒙德,烈風的王者君臨尖塔之時,還有內裏朽壞的貴族推倒神像之時,這首歌都曾在幽閉的地窖、暗巷中,在破舊的小酒館中,被共同哼唱。”


    “滲透出烈風與鐵腕的囚籠,織成抗爭的英雄之繭。”


    “赫烏莉亞,不必為你的遷就、柔弱和逃避,感到悲傷。”


    薑逸溫柔地注視著似乎有所觸動的魔神。


    “你是你,赫烏莉亞。”


    “你不擅長戰鬥,那麽將戰鬥交給我就是!”


    伐難、應達、嫣朵拉眾多掛件警覺。


    又來了,又來了。


    這次是攻略不懂人心的魔神嗎?


    “我……回去了!”赫烏莉亞感覺到了天空風的異動,化作了一片潔白的鹽花,重新落於薑逸的世界之中。


    “一顆懂得人類的心……”她呢喃地端坐在鹽月之上,望著祖竅中央的彌羅宮。


    薑逸臉僵硬了一下,望著降臨而下的東風之龍特瓦林。


    “好久不見!”


    “非常抱歉,沒有帶禮物,還把這裏的力量取走了。”


    “等下,我用普通的風元素代替一下吧!幫你把此地的風景複原。”


    “如果有話要和溫迪說……算了,我給你一個傳訊玉簡作為取走烈風和龍卷的魔神之力的補償吧!”


    “希望你爪子小心點,別把屏幕按壞了。”


    特瓦林還沒開口,薑逸已經說了一大堆。


    “???”我剛才要說什麽來著?特瓦林愣了一下。他感覺表麵熱情的薑逸,好像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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