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於一個被希望和夢想激活了星球印記的人來說,體內也有一個“軍械庫”吧!


    “智能實驗的結果令人驚訝。”


    這是幾千年前,淵下宮的另外一場研究。


    “通過懲罰、獎勵並行的機製進行篩選(其實根據之前的研究,篩選並不必要。龍蜥每個個體都是完美適應者),四代後的龍蜥,語言理解能力已經逼近十二歲智力水平的人類學童。”


    書寫的人帶著驚訝,但其實更是一種惶恐。


    認真地書寫下自己的告誡。


    “……或者應該更嚴謹點說,龍蜥們本來就擁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它們在此是展現出了學習的能力。”


    “我們認為應該停止這個研究。不然上一個寫龍蜥人幻想故事的家夥被開除可能會顯得我們見識短淺。”


    帶著一絲恐懼,帶著一絲自嘲,那是窺見了一種人類之外的種族的可怕文明潛力和傳承的戰栗。


    所有人達成了一個共識。


    “根據預言,水之龍王會以人形誕生。我們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在淵下宮。”


    薑逸的化身翻開著一項項不同實驗的記錄。


    最後翻到了記載著“海隻大禦神特令·一”幾個字的研究記錄。


    虛空-玖零柒。


    “之前的移植都失敗了。因為容不下海隻之血,龍蜥的身體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仍然不夠強大。通過規劃龍蜥的進化路線,我們已經培育出了理論上最強的龍蜥才是。”


    又是一頁頁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畫著各種圖案的實驗記錄。


    一頁又一頁。


    海隻大禦神特令·二


    ……


    又是一頁又一頁。


    曆史的麵前閃過,帶來那對深海龍蜥稱得上恥辱和罪惡的實驗景象。


    ……


    虛空-玖零柒-海隻大禦神特令·三


    “移植基本算得上成功。排異原來是龍蜥作為光界生物(或稱元素生物),與大禦神以及珊瑚眷屬之人界力相殺的原因。”


    薑逸化身的手停下,已經翻到了這本實驗記錄的最後。


    研究所裏更詳細的實驗記錄還有,這本更像是實驗記錄整理後的簡潔版,但依然很厚。


    “所有實驗記錄卷宗作結。實驗於此竟,所載並無一龍嗣因實驗殞命,皆得壽終。禮讚海隻大禦神之慈心。”


    薑逸的化身看著那個“光界”的稱呼,對“元素龍蜥界”的簡稱。


    光界和人界的廝殺,排斥,最後融合。


    於是誕生了可移植“血枝珊瑚”,承載魔神生命力的深海龍蜥。


    和自己何等相似。


    隻不過自己是——自己就解決了那最初“地脈植物”和自己身軀的排斥。


    他的經曆和龍蜥類同,或者說,生命根據外在環境適應和進化的經曆,都是差不多的吧!


    但他在演化上,比龍蜥更加完美,替代更快。


    按照前世的科學理論,


    人體由億萬個細胞組成,這些細胞組成了人的所有器官和組織。這些細胞會不斷地死去並被新的細胞取代。這個過程就叫做細胞的更新。


    而人體細胞大部分都會在七年更新換代一次。


    特修斯之船。


    他曾經在遭受杜林漆黑宇宙之力的侵蝕時,就稍微有了認識。


    人體若宙宇之舟,肉身是渡世的寶筏。


    就像齒輪一般,受到外界的力,而快速運動起來,每個係統是大齒輪,裏麵是無數小齒輪,齒輪是不同細胞。


    好的,壞的,細胞在外界的力也就是能量之中進化,替換,一批批失敗的細胞死去,成功的細胞存活,


    接著信息交互全身,全身細胞依次改變,全部完成升華替換。


    這就是他類似於深海龍蜥的“種子”,在異界力的推動下誕生的種子。


    細胞的更新換代在能量滿足的情況下,異界力驅動演化的奧秘。


    死去的細胞成為灰燼,或者說煉金術中的“黑土”,新的細胞在上麵快速誕生。可以七天升華更新換代一次,甚至七個小時更新換代一次。


    所以,薑逸說自己宛如龍蜥。


    但實際上,他比龍蜥進化的更快,種子在體內就完成了,而不是要遺傳給後代。


    “白夜國之民對深海龍蜥深入研究後,得出結論。”他看著書中的一句話。


    “深海龍蜥最為不同的一點,是可以靠意誌決定自身特征的去留與遺傳。”


    “因為厭惡人造光源,龍蜥成年就會失去視覺上的大部分細節;同時為了戰鬥,它們進化出了其他元素的行為多型性。”


    個體的意誌可操控演化的方向,論起這個,薑逸並不如龍蜥。


    異界力裏麵的奧秘是特殊的,在某個方向上有著優點,但在一些方向上,也有缺點。


    他的進化雖然在如今都走在比較符合心意的路上,但實際上是被動的,並不是他主動的。


    未來,會出現不符合自己心意的變化嗎?


    薑逸思考。


    還有異界力內部的輝光。


    好像大部分都已是曆史的片影。


    再看自己的《大洞彌羅心法》,呼吸吐納之間,似乎在沒有很多外在能量下,也可支持自己完成“七天一次的細胞更新換代”,但提升是日積月累的,比起吞噬外在如魔神權能的一日千裏起來,慢如蝸牛,但很穩定。


    “該如何掌控體內這股明明隨我的提升一起提升,但有點脫離我意誌的異界力呢……”薑逸看著煉化一切宛如星海洞淵的大洞法籙,異界力纏繞在身體上,無處不在。


    異界力演化的真氣,如今的法力,在自己手中,但那最本質的屬於規則的,印記的部分,存於體內卻不在自己意誌掌控上。


    就如凡人無法觸碰自己身上的“信息”。


    大洞法籙上的符文古篆和法則紋路已經比最初複雜了不知道多少倍,向內演化內景宇宙,向外演化外景天地,展現為“樹”的概念。


    他想了一會兒,暫時沒想到辦法。


    “知識和力量依然欠缺……”


    世上的難題皆在於智慧和力量的不足,那就繼續參悟天地的奧秘。


    坐在大日禦輿上的他,三界之力和體內的力量對抗融合著,這種對抗融合,倒是有個似乎可以更形象的稱呼。


    捕獵,服食,所以稱之為“服氣”,“食氣”,“煉氣”。


    他從弱小者,挨揍者,變成了世界食物鏈上的捕獵者。


    人思考世界,世界思考宇宙。


    演化升華。


    “地、水、火、風、以太和虛空,六類。”薑逸回想自己在淵下宮圖書館裏看見的知識。


    提瓦特的諸多國度的文明都和前世類似的地方。


    “從阿爾法、貝塔、伽瑪、德爾塔、艾普西隆古海隻語來看,淵下宮的文化最初是結晶於古希臘的世界觀,宇宙觀。”


    從自己家鄉和此地的文化之中,重新思考宇宙。


    “有人認為,認為世界萬物包括人的靈魂都由原子這種不可再分割的物質粒子所組成;虛空是原子運動的地方。”


    “原子實際上也稱為元素!”


    薑逸的識海之中,以夢境模擬這宇宙觀。


    家鄉仙道的宇宙觀“炁”演化一切,在提瓦特璃月仙道裏元素就在“炁”中。


    “原子是充滿的、堅實的,是‘存在’;虛空是空無一物的,是‘非存在’。原子在虛空中互相碰撞,形成旋渦運動,從而互相結合形成萬物。”


    無數元素在薑逸腦海裏宛如星雲旋轉碰撞,地火水風誕生星辰天體,周圍是茫茫虛空黑暗。


    “這也是太極,原子即元素形成太極,演化萬物,而那虛空該是——無極。虛空為——原初秩序、時間和空間及載體本身,世界的開端及開始。”


    “無極化太極,太極歸於無極。”


    “無極是虛無,比漆黑之力更原始,萬物都消逝不存在的狀態。虛空已經是虛無上無極的一次演化。”


    薑逸思考,一股屬於自己的神明知識和神性力量,微弱的誕生,似乎變成一個種子,要將之前別人給予的知識和神性力量全部容納進去。


    “世上還有一種物質,人們稱呼它為‘以太’。不可見的、連續的、可壓縮的本原物質,用來傳遞引力。”


    他望著自己夢境之中,形成的漩渦星雲,萬千天體。


    太陽,月亮,星星。


    “它們圍繞太陽並且被太陽拖拽形成旋渦。這些旋渦誕生了太陽係的行星。宇宙中所有恒星都是一個個旋渦中心。物質的質點處於統一的旋渦之中,在運動中分化出土、空氣和火三種元素。”


    地火水風在“以太”之中集合,又在“以太”之中分化,元素匯聚又散開,就像萬萬千千的光。


    這些光就像以太一樣,或者是以太的外顯,或者是光在以太之中傳播。


    “土形成行星,火則形成太陽和恒星,空氣是水和風,或者說水和氣,形成大氣層。初形成的星球,還在冷卻時,生命體可由純粹的以太物質構成。”


    薑逸繼續演化宇宙。


    “以太在一些說法裏也被稱為第五元素,有的說它居於天空上層,為第五種原素—天上的實質。”


    “五大元素和虛空,組成宇宙。”


    說起來,在某個語法之中,“光以太”這個單詞劃開,就是“空”和“熒”。莫非熒的力量屬於“以太”。


    “以太不僅僅是光。”薑逸沉思,“更高位的力量。”


    他抬手,夢境之中的宇宙,時空扭曲。


    狹義相對論和廣義相對論,時空被大質量物體扭曲,形成了一個場。


    物質在扭曲的空間裏運動,不是那個大質量物體的萬有引力的吸引。


    薑逸望著這演化最後形成的景象,和自身“大洞法籙”形成的宇宙圖案,幾乎相似。


    都是順逆漩渦形成的星係景象。


    場的理論包括“以太,虛空,漩渦,天體,元素”一切。


    這宛如平麵就像符籙的時空扭曲圖的旋渦圖,拿起來,把兩個旋向相反的旋渦麵對麵合在一起,就是行星、恒星、星係的三維立體圖。


    各種物體、力和運動就都在裏麵了。


    “這就是宇宙嗎?”薑逸的心中無數奧妙在流動,這不是宇宙的初始態,而是宇宙的完成態。


    他引入外界深淵虛無界,元素龍蜥界,人間界的界力,就看見漆黑虛空、元素天體,星球文明,在時光下變化。


    有法則誕生,於是群星消逝,歸於漆黑的虛空。


    “不該是這樣的……”薑逸看著唯有滅的宇宙,應該還有生的。


    “地水火風,領我赦令,再造四大,重塑五行。”


    “如果有五大,虛空就是四大外的第五大。”


    群星再次誕生,文明開始繁榮。


    讓這演化的宇宙被大洞法籙吞噬,完善自己心中的宇宙之理。


    超過於生死的生滅法則,在心中演化。


    對於漆黑宇宙之力的掌控,在這一場演化之中上升了多個層次。


    不再內觀。


    雙目睜開,望著淵下宮。


    體內人體世界樹懸掛三界,但在人體世界樹內的大洞法籙向內演化裏,是一個關於宇宙的內景。


    動靜之間,綿綿法力,在宇宙和三界裏流動。


    故以“宇宙在乎手,萬物在乎身。綿綿而若存,用之豈有勤。”


    “天之秩序之外,三界交匯之地,淵下宮若論地點,其實是很適合作為‘天地籠命’,以仙法推演宇宙世界眾生命運的實驗產所。”薑逸望著周圍:


    不過,他如今並沒有那麽大的空閑來布置這麽一個“求道”的實驗之地。


    他繼續坐在大日禦輿上,感知常世規則,白夜權能,還有外在三界。


    ……


    薑逸的化身,來到那繪真說“盜取《日月前事》這本書的三個嫌疑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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