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犯太歲，夢境，熒的既視感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貴安，薑逸閣下！”
大巴紮的街道上，表情懵懂無知的天真少女，彬彬有禮地發出了問候。
“這是……我唱給女士的安魂曲哦！”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如她的歌聲，宛如從天堂而來。
神聖空靈，皎潔如冰霜消融，落入人的心間。
薑逸表情茫然地望著對方，看了半晌，露出動物對陌生人的警惕。
繼續靠著路燈下的陰影，向前走。
什麽薑逸？這裏隻有盲目癡愚的可憐貓貓。
他垂著尾巴，繞了個半圈，從少女旁邊溜了過去。
然後越走越快，馬上要狂奔起來。
“這樣可不行哦！”戴著白色網格狀麵罩的少女再次出現在了薑逸麵前，這一次距離非常近，兩人相隔隻有一米。
“來自於至冬的魚幹，或許你會喜歡？”她蹲了下來，“又或者加上一杯至冬的烈酒‘火水’。”
地麵上鋪上了一張毯子，上麵放著一盤魚幹，一瓶酒。
周圍宛如化作了冰天雪地的至冬，旁邊的燈光化作了橘紅的火爐，以溫暖的火光，照耀兩人的影子。
環境，其實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個雨林植被和花卉燈盞交融的大巴紮。
隻是少女散發的危險感，還有少女拿出的物品，在薑逸的心中具現出了這樣的一份場景。
少女的動作賞心悅目。
但實際上，麻木而平淡。
薑逸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情緒有何波動，隻如一片白色，什麽都沒有。
她的招待，隻是一份對這特殊小貓的禮儀。
“唉！”他歎了口氣，口吐人言，“果然沒辦法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萌混過關嗎？我就是一隻普通的貓貓啊！才剛剛修煉到能開口說話。”
納西妲的意識已經及時沉寂，真、赫烏莉亞，伐難和應達也沒有出言。嫣朵拉躲在瓶中，努力鼓著腮幫子，準備在薑逸跑不掉的時候，她吐出一個大水泡，來困住眼前危險的敵人。
“……”少女安靜如雕塑，又或者睡著了。
一直閉著眼睛。
薑逸晃了晃，又想要繞過，
鎖定身軀的氣機逐漸纏繞而來，他的腳步停下，返回原位。
“我答應過博士的，不能讓你打擾計劃哦！”少女的聲音輕輕的，卻直接透露出了她同夥的身份。
薑逸望著對麵天使般聖潔的麵孔，那長到腳踝的黑紅色長發，因為蹲下，而拖在了地上，但沒有沾染任何灰塵。
“……我很早就發現你了，隻不過我沒有告訴博士！包括……現在！”她的語氣似乎有點苦惱，但薑逸並沒有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什麽表情。
“雖然也花費了一段時間……幾次確認，才肯定這隻或許叫做‘貓’的生物，是你。”
“不要讓我為難哦！”
“現在的你，應該是無法戰勝我的……”
柔和如雲團的聲音，緊緊包裹。
薑逸並不怕死，對方也殺不了他，但他也對付不了對方。
他的底牌，隻能用來對付一尊神級，是用來找納西妲的，而不是用在這裏。
何況，周圍是大巴紮，大巴紮中沉睡的居民，正處於戰場之中。
可留在這裏，他也不太情願。
“女士曾經邀請我加入至冬成為執行官，我的理想是避開長夜，邁入星辰大海，某種意義上，我們不是很合的來嗎？”
“少女閣下。”
執行官第三席，少女。
“博士的計劃，是至冬女皇的命令的，還是他的一己之私？”
“你出現在這裏，是博士的邀請，還是你們女皇的默認，又或者是你……本就想要來見我？”
薑逸腳下，熒光草蔓延鋪開，化作一片冰霜湛藍的草地。
“真是不愉快啊！”
“我們其實可以不是敵人的。”
整個大巴紮無形的震動，地麵，灌木，房屋，樹洞穹頂，數以億計不可形容的微生物緩緩蠕動，真菌，細菌，原蟲，病毒……漫天的孢子淅淅落下。
草地上，金色、綠色、紅色、青色，白色、黃色……諸多致幻致命劇毒的蘑菇，一簇簇的生長，五彩繽紛，綺麗夢幻。
空氣變得潮濕，光線變得幽暗。
螺旋狀的層層血肉岩壁包裹了兩人的四麵八方，此地化作了深淵氣息濃鬱不祥的巨淵，湛藍的流明石鑲嵌如滿天星辰，漆黑的淤泥熔岩噴湧，如怪物開始舒展身軀。
漆黑群落形成的不祥苔蘚覆蓋的岩壁上，滴答滴答的水流滴落之聲，響在人的耳中，化作可怕的魔神囈語。
薑逸身上幽暗詭異的氣勢，如蜘蛛網覆蓋此地。
“破壞別人的生日！”
“利用別人的夢境！”
“在智慧之國實行‘愚行’的教令院賢者，實行‘罪惡實驗’的博士……”
“說什麽不要讓你為難！”
“可你擋在我的前方，就已經讓我很為難了！”
“哥倫比婭……”
“我親愛的執行官大人！”
他湛藍的眼眸變得幽藍，絲絲縷縷的黑色光線，如蠕蟲啃食著虛空。
熒光藤蔓一根根的破土而出，接天連地，無始無終，生出一朵朵讓萬物凋零的妖異死域之花，漆黑赤紅花骨朵含苞欲放，一顆顆巨大的死域之瘤心髒般跳動。
從地麵到腰部的空間，化作了潮濕的泥澤，幽暗的深海，觸手般的生物試探地向前。
而滿是“死氣”和“凋零”的泥澤上，藤蔓構成了熒光森林，斑斕濃鬱的孢子粉塵，如雲似霧，藍色霞光之中，厄光蟲振翅紛飛，巨大的蘑菇如大小不同的雨傘，遮蔽上空落下的“腐殖之雨”。
每一滴雨，都在灼燒生命，毀滅萬物。
“漆黑之力……”少女聽到薑逸喊出她的名字並不意外，執行官的名字普通人難以得知，但是對於薑逸的身份來說，隨便問幾個位高權重的朋友就是。
“看來，你果然無法動用自身的權能和法則。”她的身上潔白的光芒，阻擋著湧來而來的漆黑淤泥，以及滿天的孢子雲霧，甚至還保護了前方那魚幹和酒。
洶湧的元素洪流在奔騰，巨鯨長吟，宛如“鯤”的孢子遊魚遊蕩空中，熒光色彩的深海巨蟒纏繞藤蔓，無數奇形怪狀的蘑菇構成的飛禽，是吩咐“鵬”的鳥。
一顆顆猩紅色的蘑菇孢子眼球，出現在藤蔓的每一處嫩芽上，注視懵懂的少女。
憎恨的惡意，使得汙穢的知識開始旋轉、追逐眼前之生命的精神空隙。
這是巨大的夢境，這是巨大的心景，彩色的菌菇小人化作了整齊排列的大軍，密密麻麻到使人毛骨悚然的甲蟲化作蟲海，蜈蚣、蠕蟲、蚯蚓、蛞蝓湧動翻滾，無窮無盡。
巨大的蘑菇林和藤蔓林，一串串蜘蛛垂下。
聽到少女的話，薑逸漠然回應：“所以……你們很幸運啊！”
“那麽，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受傷的嗎？為何身上存在高天的氣息，還有濃鬱的厄運呢？天上新出的星辰，代表你吧？”少女語氣好奇，就像懵懂無知的青梅竹馬正在詢問，使人忍不住告知一切。
她閉著眼，仿佛看不見外麵奇幻而詭異恐怖的世界，如身處鳥語花香的山穀。
可是，正如吃掉了毒蘑菇看見的幻覺，是在大腦之中的。
薑逸這無盡微觀恐怖生態構成的孢子世界，孢子生態群落，也是投射在人的心靈之中的。
薑逸很確信，對方“看見了”，就如對方“看見自己”。
可少女的表情依然一如當初。
由真菌構成的貓，是一具腐爛多日的死屍，微生物的巨大溫床，膨脹水腫如在深海之中浸泡，上麵甲蟲蛆蟲啃食，腐臭的氣味，彌漫空中。
自然界潮濕黑暗、溢滿死亡的地底世界，樹下世界。
漆黑侵蝕後，萬物扭曲，萬物掙紮的世界。
大概……就是薑逸展現的模樣。
一切神級以下的生命，都會跟著腐朽，跟著扭曲，凋零為自然的養料。
在屍體中，重新誕生的是漆黑的欽原。
還有執掌熒光力量的、身形龐然，統治帝圃的陸吾。
九尾，人麵，虎身。
形成諸法行相，生死無常的自然大勢，滔天劍意和劍勢，隨著意念而起，這一劍……森羅萬象，劃分生死。
時間的力量波動，風吹起了少女的發絲。
白皙的麵容上，閉著的眼眸顫動。
“真是讓人驚訝呢……”
“在我第一次看見你身上菌絲生長的時候，如今的你……”
“強大了太多！”
“也許再給你一段時間，你就真的可以破壞博士的計劃了。”
劍落下。
藤蔓和觸手旋轉著將少女包裹，無數微生物鋪天蓋地的撲上，黑色的淤泥熔岩，不祥的深淵能量，還有追逐人的知識……這一方世界的一切都化作了攻擊。
瑰麗而恐怖，幽暗如深邃。
如地底埋藏腐朽了萬年的劍。
知道生命何時誕生，知道生命何時消亡。
太歲！執年！
犯之則凶！
殺機橫貫因果命運，生死法則。
高天封印了過去的一切，但無法封印薑逸重新領悟的，重新獲取的力量。
同樣是因果命運生死法則，和之前掌控的卻已經稍微不同。
元素的光芒純淨而耀眼，猛地撕裂藤蔓、觸手和劍光，撕裂整個世界，就像是異邦神話之中的天使之首——主愛與真的神聖六翼熾天使，降臨於世。
閉著眼眸的黑紅色長發少女，邁步而出，“望著”周圍無數搖曳的菌絲正在如同風一般消散。
“如何受傷的……”
“看來，得不到回答了。”
少女望著腳下，那一份化作了灰燼的魚幹和烈酒。
逃走了！
金色花卉燈盞下，死寂的大巴紮，無數微生物死去。
地麵依然光潔，周圍的植物也沒有任何一株遭遇波及。
……
身軀穿過虛和實的界限，薑逸落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大巴紮。
熱鬧無比。
一個個小孩子們開心的亂跑。
“宙斯！”
“是宙斯出來了！”
大巴紮的明星貓宙斯戴著高頂圓筒的金色瑪瑙帽子，係著明月圖案的半個金銀色眼罩，披著金、紅、綠三色交織，組成繁雜精致花紋的流蘇綢緞。
富貴又優雅的走過，引來人們的投喂和呼喊。
薑逸看著“自己”，看著那個“宙斯”。
人群無視了薑逸，從他旁邊走過。
明明街道上，如今有兩隻“宙斯”，但他們看不到這新來的，隻能看見那逐漸走遠的“宙斯”。
這裏是“花神誕日”的一天，這裏是……夢。
須彌的蕈獸有尋找夢境入口，踏入夢境的能力，以此來躲避“無留陀”的追逐。
蘭那羅是有夢境之力的生靈，對這些吞噬森林營養，又躲入森林夢境的蕈獸，非常討厭。
薑逸如今是“恐蕈”位格，研究“無留陀”時，探索了所有不同元素的蕈獸、真蕈，了解了蕈獸的每一個能力。
加上曾經他是夢境的大家，所以直接找到一個人的夢境，以致幻孢子構建門戶，運用托夢仙法，並且半信息化本體，踏入了“夢境”之中。
然後在諸多夢境之中穿梭，找到這個夢。
之前對執行官少女的攻擊，不過是掩護這個行動的幌子，當然，對方如果擋不下，他就衝向教令院。
可惜，對方擋下了。
須彌的教令院賢者們以“虛空終端”為媒介，以“虛空”的力量，奪走眾生的夢境，但“虛空”雖然是神之造物，但奪不走神明的夢。
無論有沒有佩戴虛空終端，薑逸都隻能以自身力量進入此地。
他雖然第八識神識沒有複蘇，但夢境也不是虛空可撼動的，因為虛空的力量，太分散了，作用了太多的人，除非隻針對他一個，並且開啟最大的功率。
來到大巴紮通道附近，下城區，
“要抱抱嗎？宙斯。”賣七鮮桌菜品的攤位前，麵容疲憊的迪娜澤黛笑著看向宙斯，熒似乎神情有點恍惚，在一旁思考什麽。
薑逸望著這一幕。
眼前的場景和今天早上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迪娜澤黛抱著的是虛假的他。
薑逸身上致幻的菌絲不斷變化，集合天地所有的色彩。
他看著這個夢境以和現實中完全不同的時間流速，變化著裏麵的人的事，當然對於夢境之中的生命來說，這是正常的時間流速。
他此刻就像對立於外的看客。
應該說……在森羅萬象都是夢構成的虛幻天地，真實的他，才是虛幻的夢，所以無人可見他。
而大巴紮之中的“宙斯”，不過是人們記憶構成的夢境幻影。
他看著熒、派蒙、迪娜澤黛過了煉金占卜的攤位，又去看了花之騎士的攤位，在上麵猜糖果盲盒。
“……每個盒子裏都裝著隨機的一種口味，要看運氣。糖果有堇瓜味，日落果味，香辛果味……”花之騎士快樂的介紹著，“……然後還有蜥蜴尾巴味和鬼兜蟲味。”
派蒙嘟囔著這奇怪的口味：“……熒，我要吃日落果味的……”
她期盼的看著熒。
熒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選擇到了日落果味。
“好厲害！”迪娜澤黛笑道，“恭喜！運氣很好呢。”
熒確愣了愣，她剛才其實想要選擇另外一個盒子，但手下意識地伸向了那個裝日落果味的盒子。
她把疑惑說出。
派蒙摸著下巴：“我也有種……你一定會選對的感覺！”
熒的餘光忽然掃到一隻靜靜地望著她的貓，湛藍的貓瞳如藍寶石般清澈：“宙斯？！！”
她脫口而出。
“什麽宙斯，宙斯不是在……”派蒙剛想說宙斯不是剛剛從你懷裏下來，被小孩子圍著了嗎？你怎麽看向那個方向。
突然，她呆了一下。
看了看小孩子圍住的宙斯，又看向那個安靜的蹲在其他方向的宙斯。
“怎麽有兩個宙斯！”
“不對，那一隻沒戴帽子，沒戴綢緞……”
“他跑走了！”
派蒙看見那隻宙斯，消失在她們視野裏。
“熒和派蒙你們在說什麽呢？兩個宙斯，在哪裏？”迪娜澤黛疑惑地看向那個方向，什麽都沒看見。
熒追了上去。
最後追丟了。
“我們就這麽丟下迪娜澤黛，讓她自己回去了？”派蒙道。
“既視感出現很多次了。”熒蹙眉道。
“既視感？是指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有種以前好像經曆過的錯覺……這種說法嗎？”派蒙道，“我也好像有隱約的這種感覺……不過，是錯覺吧！但為什麽會出現兩個宙斯，毛發一模一樣。”
“我們現在已經追丟了，接下來幹什麽？”她問道。
“去做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情！”熒說著，去了當初和迪娜澤黛相遇的酒館，點了派蒙絕對不會吃的菜。
“椰炭餅！！”
“這不是……那個黑黑的，感覺肯定不怎麽好吃的東西！”派蒙托著下巴，看著熒點的菜。那天她就是這麽吐槽的，然後兩人沒買。
菜很快上桌。
派蒙依然沒吃，但熒吃了。
“味道……很好！而且，我好像吃過。”熒眉頭皺的更深，這是味道上的既視感。
吃完，她拉著派蒙再次去找迪娜澤黛。
迪娜澤黛一個人坐在須彌城的長椅上。
熒問了後，發現迪娜澤黛回家路上遇到了歹徒，迪希雅幫忙解了圍，但她身體不舒服，於是坐過來了。
陪著休息的迪娜澤黛聊天。
今天的迪娜澤黛似乎不太開心，並且很疲憊，對花神誕祭沒有昨天那樣興奮的期待感了。熒慢慢察覺到異常。
“沒有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過度運動和情緒高亢容易使病情惡化。”迪娜澤黛聽到熒的詢問，搖搖頭，陽光落在身上，她有點悲觀地說道，“況且，不管今天再怎麽特殊，也隻是‘一天’而已。再度過不知道幾個‘一天’，我的時間也就結束了。”
熒突然又看見了那隻貓。
那隻奇怪的“宙斯”跑了過來，並且跑到了迪娜澤黛的腿上。
更奇怪的是，迪娜澤黛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腿上多了一隻貓。
“嗡，巴雜，嘿，嗡，巴雜，詹雜，摩訶嚕嗬呐吽嘿！”一道穩固意識和真性的禪音，無上智慧的心咒，震動靈魂。
熒瞪大了眼眸，望著眼前貓爪結印，扭曲貓軀，一貓爪拍在迪娜澤黛的額頭上，拍出金色琉璃光的宙斯。
然後，整隻貓萎靡了一下，從迪娜澤黛的腿上滑下。
看了她一眼，哼哼兩聲，又跑掉了。
“這……這隻貓，怎麽回事？”派蒙驚呆了，“他是不是開口……說話，不是！念咒了！”
剛才宙斯過來，怕他一下子跑掉，所以熒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導致兩人都沒能及時阻止一套動作連貫無比的宙斯。
“熒，派蒙，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貓？”迪娜澤黛的晃了晃腦袋，剛才好像被什麽東西拍了一下。
“咦！你沒看見嗎？宙斯跑到你的腿上，一邊念咒一邊給了你一爪子。”派蒙的描述很容易讓人誤會，仿佛剛才的貓攻擊了一樣。
“哈！派蒙比我還累嗎？是什麽有趣又古怪的幻覺啊！”迪娜澤黛笑道。
“你的精神看上去比剛才好多了！”熒注意到了迪娜澤黛臉上的疲憊消失了許多。
“是因為剛才的休息吧！”迪娜澤黛說道。
不！和那隻貓有關！熒陷入沉思，那隻貓跑在街道上，暢通無阻，好像所有人都沒注意他，難道他們也和迪娜澤黛一樣，看不到對方。
隻有自己和派蒙可以看見。
迪娜澤黛望著天空，歎了一口氣：“和熒說的一樣，今天的我好像有點消沉了。說什麽隻是‘一天’而已。”
“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在這次逃出來之前……那幢宅子以外的世界，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從年幼時起，我每天隻能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
“這次出逃……”她起身，“想必我的家人會對我又焦急又失望吧，但我……隻是不想留下遺憾而已。就算隻有‘一天’，我們也得去好好享受。”
派蒙鼓掌：“迪娜澤黛你居然振作起來了，但……這些話，是不是有股既視感。”
“既視感，什麽既視感？”迪娜澤黛好奇。
聽到派蒙的解釋。
“前麵這些年，我一直困在每天都差不多的人生裏，就算有既視感也已經習慣了吧。”迪娜澤黛道，“我記得下午有宙斯的表演，我們回大巴紮吧！看看能不能趕上。”
“……好！”熒也正好要去看看另外一隻“宙斯”。
祖拜爾劇場的舞台上，混合部分魔術的雜耍表演格外精彩，宙斯和祖拜爾劇場的工作人員謝幕行禮，引來人們的歡呼。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宙斯好厲害……看他這麽努力，我覺得我也得一起加把勁呢！”迪娜澤黛完整地看到了表演。
可熒和派蒙對視。
“這隻宙斯，完全不理會我們，謝幕和觀眾的互動，遇到我們後呆呆的。有種失掉靈性的感覺。”派蒙覺得詭異。
一邊商量，一邊看逛大巴紮，時間到了夜晚。
“……以你的學識，我不認為你具備與我辯論的資格。你現在該做的，是盡快找人把這些可笑的布置撤掉。”
氣壓宛如降至於冰點，到來的大賢者嗬斥了妮露。
更重要的是，第二隻宙斯又出現了，對著大賢者一陣拳打腳踢，周圍的人完全沒有對應的反應。
打完大賢者的貓神清氣爽的走了。
大賢者又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派蒙完全弄不明白了。
“不知道為什麽，大賢者的到來，有股在意料之中的感覺。”熒看向消失的第二隻，“除了那隻貓……”
花神誕祭在遺憾的氛圍中被迫中止了。
她們上前和妮露聊。
妮露完全沒看到有第二隻宙斯在打大賢者。
“是你們太氣憤，出現的想象吧！”妮露笑道，“不過很感謝你們的安慰。”
她帶著宙斯回家了。
熒和派蒙不得不回到住所。
“腦袋思考的暈暈的……特別的累。”派蒙捂住頭，直接趴在了床上，雖然她實際上在中午就放棄思考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熒感覺很困，隨意拿出玉簡向薑逸發了消息，就睡著了。準備明天再探究。
薑逸出現在兩人的房間。
望著酣睡的熒和派蒙。
遠方。
“嘀——”
“……知能輸出略有下降，但仍在正常閾值範圍內。”
“繼續留意數值變動，盡早查明原因。”
……
新的一天開始了。
熒和派蒙起床。
“今天是花神誕日，快點不要遲到了……”嗬欠連天的她們走出房間。
屋頂。
薑逸撓撓頭，熒和派蒙的感知還算不錯，可看見自己，但明顯沒得到自己“智慧”的真傳。
“這是第幾次夢境輪回了？”他開口。
身邊，有聲音傳來。
“嗯，好多好多次了吧！但無論幾次，不醒來都毫無意義！”納西妲的身影緩緩出現。
薑逸回頭。
納西妲可誕生夢，但他無法跳躍到納西妲的夢中。
“迪娜澤黛雖然得到你的幫助，可繼續堅持，但就算你每天去念一次咒，她的意識因為夢境的輪回還是在消退。”
“而且你自己也很虛弱呢。”
從少女那裏逃脫的薑逸，確實很疲憊，但是……
“看見你的模樣了哦！納西妲！”薑逸笑了起來，“我覺得就很有精神了。果然，很可愛！”
眼前的少女，身穿灰白和草綠色為主的露肩衣裙，露著潔白如玉的雙腿，手上戴著金環和綠色肩袖，背後有著綠色披風。
白色偏灰的長發紮成了側馬尾，發尾有明顯的綠色漸變色。
瞳孔翡翠般清新，宛如四葉草，
新葉的發夾金邊綠葉，柔軟的精靈耳朵從發間探出。
白色花苞裙，白色南瓜褲，白色踩腳襪，蓮花般的鏤空金屬花紋，外表比起少女這個說法來說，更加年幼一點。
大巴紮的街道上，表情懵懂無知的天真少女，彬彬有禮地發出了問候。
“這是……我唱給女士的安魂曲哦！”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如她的歌聲，宛如從天堂而來。
神聖空靈，皎潔如冰霜消融，落入人的心間。
薑逸表情茫然地望著對方，看了半晌，露出動物對陌生人的警惕。
繼續靠著路燈下的陰影，向前走。
什麽薑逸？這裏隻有盲目癡愚的可憐貓貓。
他垂著尾巴，繞了個半圈，從少女旁邊溜了過去。
然後越走越快，馬上要狂奔起來。
“這樣可不行哦！”戴著白色網格狀麵罩的少女再次出現在了薑逸麵前，這一次距離非常近，兩人相隔隻有一米。
“來自於至冬的魚幹，或許你會喜歡？”她蹲了下來，“又或者加上一杯至冬的烈酒‘火水’。”
地麵上鋪上了一張毯子，上麵放著一盤魚幹，一瓶酒。
周圍宛如化作了冰天雪地的至冬，旁邊的燈光化作了橘紅的火爐，以溫暖的火光，照耀兩人的影子。
環境，其實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個雨林植被和花卉燈盞交融的大巴紮。
隻是少女散發的危險感，還有少女拿出的物品，在薑逸的心中具現出了這樣的一份場景。
少女的動作賞心悅目。
但實際上，麻木而平淡。
薑逸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情緒有何波動，隻如一片白色，什麽都沒有。
她的招待，隻是一份對這特殊小貓的禮儀。
“唉！”他歎了口氣，口吐人言，“果然沒辦法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萌混過關嗎？我就是一隻普通的貓貓啊！才剛剛修煉到能開口說話。”
納西妲的意識已經及時沉寂，真、赫烏莉亞，伐難和應達也沒有出言。嫣朵拉躲在瓶中，努力鼓著腮幫子，準備在薑逸跑不掉的時候，她吐出一個大水泡，來困住眼前危險的敵人。
“……”少女安靜如雕塑，又或者睡著了。
一直閉著眼睛。
薑逸晃了晃，又想要繞過，
鎖定身軀的氣機逐漸纏繞而來，他的腳步停下，返回原位。
“我答應過博士的，不能讓你打擾計劃哦！”少女的聲音輕輕的，卻直接透露出了她同夥的身份。
薑逸望著對麵天使般聖潔的麵孔，那長到腳踝的黑紅色長發，因為蹲下，而拖在了地上，但沒有沾染任何灰塵。
“……我很早就發現你了，隻不過我沒有告訴博士！包括……現在！”她的語氣似乎有點苦惱，但薑逸並沒有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什麽表情。
“雖然也花費了一段時間……幾次確認，才肯定這隻或許叫做‘貓’的生物，是你。”
“不要讓我為難哦！”
“現在的你，應該是無法戰勝我的……”
柔和如雲團的聲音，緊緊包裹。
薑逸並不怕死，對方也殺不了他，但他也對付不了對方。
他的底牌，隻能用來對付一尊神級，是用來找納西妲的，而不是用在這裏。
何況，周圍是大巴紮，大巴紮中沉睡的居民，正處於戰場之中。
可留在這裏，他也不太情願。
“女士曾經邀請我加入至冬成為執行官，我的理想是避開長夜，邁入星辰大海，某種意義上，我們不是很合的來嗎？”
“少女閣下。”
執行官第三席，少女。
“博士的計劃，是至冬女皇的命令的，還是他的一己之私？”
“你出現在這裏，是博士的邀請，還是你們女皇的默認，又或者是你……本就想要來見我？”
薑逸腳下，熒光草蔓延鋪開，化作一片冰霜湛藍的草地。
“真是不愉快啊！”
“我們其實可以不是敵人的。”
整個大巴紮無形的震動，地麵，灌木，房屋，樹洞穹頂，數以億計不可形容的微生物緩緩蠕動，真菌，細菌，原蟲，病毒……漫天的孢子淅淅落下。
草地上，金色、綠色、紅色、青色，白色、黃色……諸多致幻致命劇毒的蘑菇，一簇簇的生長，五彩繽紛，綺麗夢幻。
空氣變得潮濕，光線變得幽暗。
螺旋狀的層層血肉岩壁包裹了兩人的四麵八方，此地化作了深淵氣息濃鬱不祥的巨淵，湛藍的流明石鑲嵌如滿天星辰，漆黑的淤泥熔岩噴湧，如怪物開始舒展身軀。
漆黑群落形成的不祥苔蘚覆蓋的岩壁上，滴答滴答的水流滴落之聲，響在人的耳中，化作可怕的魔神囈語。
薑逸身上幽暗詭異的氣勢，如蜘蛛網覆蓋此地。
“破壞別人的生日！”
“利用別人的夢境！”
“在智慧之國實行‘愚行’的教令院賢者，實行‘罪惡實驗’的博士……”
“說什麽不要讓你為難！”
“可你擋在我的前方，就已經讓我很為難了！”
“哥倫比婭……”
“我親愛的執行官大人！”
他湛藍的眼眸變得幽藍，絲絲縷縷的黑色光線，如蠕蟲啃食著虛空。
熒光藤蔓一根根的破土而出，接天連地，無始無終，生出一朵朵讓萬物凋零的妖異死域之花，漆黑赤紅花骨朵含苞欲放，一顆顆巨大的死域之瘤心髒般跳動。
從地麵到腰部的空間，化作了潮濕的泥澤，幽暗的深海，觸手般的生物試探地向前。
而滿是“死氣”和“凋零”的泥澤上，藤蔓構成了熒光森林，斑斕濃鬱的孢子粉塵，如雲似霧，藍色霞光之中，厄光蟲振翅紛飛，巨大的蘑菇如大小不同的雨傘，遮蔽上空落下的“腐殖之雨”。
每一滴雨，都在灼燒生命，毀滅萬物。
“漆黑之力……”少女聽到薑逸喊出她的名字並不意外，執行官的名字普通人難以得知，但是對於薑逸的身份來說，隨便問幾個位高權重的朋友就是。
“看來，你果然無法動用自身的權能和法則。”她的身上潔白的光芒，阻擋著湧來而來的漆黑淤泥，以及滿天的孢子雲霧，甚至還保護了前方那魚幹和酒。
洶湧的元素洪流在奔騰，巨鯨長吟，宛如“鯤”的孢子遊魚遊蕩空中，熒光色彩的深海巨蟒纏繞藤蔓，無數奇形怪狀的蘑菇構成的飛禽，是吩咐“鵬”的鳥。
一顆顆猩紅色的蘑菇孢子眼球，出現在藤蔓的每一處嫩芽上，注視懵懂的少女。
憎恨的惡意，使得汙穢的知識開始旋轉、追逐眼前之生命的精神空隙。
這是巨大的夢境，這是巨大的心景，彩色的菌菇小人化作了整齊排列的大軍，密密麻麻到使人毛骨悚然的甲蟲化作蟲海，蜈蚣、蠕蟲、蚯蚓、蛞蝓湧動翻滾，無窮無盡。
巨大的蘑菇林和藤蔓林，一串串蜘蛛垂下。
聽到少女的話，薑逸漠然回應：“所以……你們很幸運啊！”
“那麽，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受傷的嗎？為何身上存在高天的氣息，還有濃鬱的厄運呢？天上新出的星辰，代表你吧？”少女語氣好奇，就像懵懂無知的青梅竹馬正在詢問，使人忍不住告知一切。
她閉著眼，仿佛看不見外麵奇幻而詭異恐怖的世界，如身處鳥語花香的山穀。
可是，正如吃掉了毒蘑菇看見的幻覺，是在大腦之中的。
薑逸這無盡微觀恐怖生態構成的孢子世界，孢子生態群落，也是投射在人的心靈之中的。
薑逸很確信，對方“看見了”，就如對方“看見自己”。
可少女的表情依然一如當初。
由真菌構成的貓，是一具腐爛多日的死屍，微生物的巨大溫床，膨脹水腫如在深海之中浸泡，上麵甲蟲蛆蟲啃食，腐臭的氣味，彌漫空中。
自然界潮濕黑暗、溢滿死亡的地底世界，樹下世界。
漆黑侵蝕後，萬物扭曲，萬物掙紮的世界。
大概……就是薑逸展現的模樣。
一切神級以下的生命，都會跟著腐朽，跟著扭曲，凋零為自然的養料。
在屍體中，重新誕生的是漆黑的欽原。
還有執掌熒光力量的、身形龐然，統治帝圃的陸吾。
九尾，人麵，虎身。
形成諸法行相，生死無常的自然大勢，滔天劍意和劍勢，隨著意念而起，這一劍……森羅萬象，劃分生死。
時間的力量波動，風吹起了少女的發絲。
白皙的麵容上，閉著的眼眸顫動。
“真是讓人驚訝呢……”
“在我第一次看見你身上菌絲生長的時候，如今的你……”
“強大了太多！”
“也許再給你一段時間，你就真的可以破壞博士的計劃了。”
劍落下。
藤蔓和觸手旋轉著將少女包裹，無數微生物鋪天蓋地的撲上，黑色的淤泥熔岩，不祥的深淵能量，還有追逐人的知識……這一方世界的一切都化作了攻擊。
瑰麗而恐怖，幽暗如深邃。
如地底埋藏腐朽了萬年的劍。
知道生命何時誕生，知道生命何時消亡。
太歲！執年！
犯之則凶！
殺機橫貫因果命運，生死法則。
高天封印了過去的一切，但無法封印薑逸重新領悟的，重新獲取的力量。
同樣是因果命運生死法則，和之前掌控的卻已經稍微不同。
元素的光芒純淨而耀眼，猛地撕裂藤蔓、觸手和劍光，撕裂整個世界，就像是異邦神話之中的天使之首——主愛與真的神聖六翼熾天使，降臨於世。
閉著眼眸的黑紅色長發少女，邁步而出，“望著”周圍無數搖曳的菌絲正在如同風一般消散。
“如何受傷的……”
“看來，得不到回答了。”
少女望著腳下，那一份化作了灰燼的魚幹和烈酒。
逃走了！
金色花卉燈盞下，死寂的大巴紮，無數微生物死去。
地麵依然光潔，周圍的植物也沒有任何一株遭遇波及。
……
身軀穿過虛和實的界限，薑逸落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大巴紮。
熱鬧無比。
一個個小孩子們開心的亂跑。
“宙斯！”
“是宙斯出來了！”
大巴紮的明星貓宙斯戴著高頂圓筒的金色瑪瑙帽子，係著明月圖案的半個金銀色眼罩，披著金、紅、綠三色交織，組成繁雜精致花紋的流蘇綢緞。
富貴又優雅的走過，引來人們的投喂和呼喊。
薑逸看著“自己”，看著那個“宙斯”。
人群無視了薑逸，從他旁邊走過。
明明街道上，如今有兩隻“宙斯”，但他們看不到這新來的，隻能看見那逐漸走遠的“宙斯”。
這裏是“花神誕日”的一天，這裏是……夢。
須彌的蕈獸有尋找夢境入口，踏入夢境的能力，以此來躲避“無留陀”的追逐。
蘭那羅是有夢境之力的生靈，對這些吞噬森林營養，又躲入森林夢境的蕈獸，非常討厭。
薑逸如今是“恐蕈”位格，研究“無留陀”時，探索了所有不同元素的蕈獸、真蕈，了解了蕈獸的每一個能力。
加上曾經他是夢境的大家，所以直接找到一個人的夢境，以致幻孢子構建門戶，運用托夢仙法，並且半信息化本體，踏入了“夢境”之中。
然後在諸多夢境之中穿梭，找到這個夢。
之前對執行官少女的攻擊，不過是掩護這個行動的幌子，當然，對方如果擋不下，他就衝向教令院。
可惜，對方擋下了。
須彌的教令院賢者們以“虛空終端”為媒介，以“虛空”的力量，奪走眾生的夢境，但“虛空”雖然是神之造物，但奪不走神明的夢。
無論有沒有佩戴虛空終端，薑逸都隻能以自身力量進入此地。
他雖然第八識神識沒有複蘇，但夢境也不是虛空可撼動的，因為虛空的力量，太分散了，作用了太多的人，除非隻針對他一個，並且開啟最大的功率。
來到大巴紮通道附近，下城區，
“要抱抱嗎？宙斯。”賣七鮮桌菜品的攤位前，麵容疲憊的迪娜澤黛笑著看向宙斯，熒似乎神情有點恍惚，在一旁思考什麽。
薑逸望著這一幕。
眼前的場景和今天早上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迪娜澤黛抱著的是虛假的他。
薑逸身上致幻的菌絲不斷變化，集合天地所有的色彩。
他看著這個夢境以和現實中完全不同的時間流速，變化著裏麵的人的事，當然對於夢境之中的生命來說，這是正常的時間流速。
他此刻就像對立於外的看客。
應該說……在森羅萬象都是夢構成的虛幻天地，真實的他，才是虛幻的夢，所以無人可見他。
而大巴紮之中的“宙斯”，不過是人們記憶構成的夢境幻影。
他看著熒、派蒙、迪娜澤黛過了煉金占卜的攤位，又去看了花之騎士的攤位，在上麵猜糖果盲盒。
“……每個盒子裏都裝著隨機的一種口味，要看運氣。糖果有堇瓜味，日落果味，香辛果味……”花之騎士快樂的介紹著，“……然後還有蜥蜴尾巴味和鬼兜蟲味。”
派蒙嘟囔著這奇怪的口味：“……熒，我要吃日落果味的……”
她期盼的看著熒。
熒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選擇到了日落果味。
“好厲害！”迪娜澤黛笑道，“恭喜！運氣很好呢。”
熒確愣了愣，她剛才其實想要選擇另外一個盒子，但手下意識地伸向了那個裝日落果味的盒子。
她把疑惑說出。
派蒙摸著下巴：“我也有種……你一定會選對的感覺！”
熒的餘光忽然掃到一隻靜靜地望著她的貓，湛藍的貓瞳如藍寶石般清澈：“宙斯？！！”
她脫口而出。
“什麽宙斯，宙斯不是在……”派蒙剛想說宙斯不是剛剛從你懷裏下來，被小孩子圍著了嗎？你怎麽看向那個方向。
突然，她呆了一下。
看了看小孩子圍住的宙斯，又看向那個安靜的蹲在其他方向的宙斯。
“怎麽有兩個宙斯！”
“不對，那一隻沒戴帽子，沒戴綢緞……”
“他跑走了！”
派蒙看見那隻宙斯，消失在她們視野裏。
“熒和派蒙你們在說什麽呢？兩個宙斯，在哪裏？”迪娜澤黛疑惑地看向那個方向，什麽都沒看見。
熒追了上去。
最後追丟了。
“我們就這麽丟下迪娜澤黛，讓她自己回去了？”派蒙道。
“既視感出現很多次了。”熒蹙眉道。
“既視感？是指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有種以前好像經曆過的錯覺……這種說法嗎？”派蒙道，“我也好像有隱約的這種感覺……不過，是錯覺吧！但為什麽會出現兩個宙斯，毛發一模一樣。”
“我們現在已經追丟了，接下來幹什麽？”她問道。
“去做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情！”熒說著，去了當初和迪娜澤黛相遇的酒館，點了派蒙絕對不會吃的菜。
“椰炭餅！！”
“這不是……那個黑黑的，感覺肯定不怎麽好吃的東西！”派蒙托著下巴，看著熒點的菜。那天她就是這麽吐槽的，然後兩人沒買。
菜很快上桌。
派蒙依然沒吃，但熒吃了。
“味道……很好！而且，我好像吃過。”熒眉頭皺的更深，這是味道上的既視感。
吃完，她拉著派蒙再次去找迪娜澤黛。
迪娜澤黛一個人坐在須彌城的長椅上。
熒問了後，發現迪娜澤黛回家路上遇到了歹徒，迪希雅幫忙解了圍，但她身體不舒服，於是坐過來了。
陪著休息的迪娜澤黛聊天。
今天的迪娜澤黛似乎不太開心，並且很疲憊，對花神誕祭沒有昨天那樣興奮的期待感了。熒慢慢察覺到異常。
“沒有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過度運動和情緒高亢容易使病情惡化。”迪娜澤黛聽到熒的詢問，搖搖頭，陽光落在身上，她有點悲觀地說道，“況且，不管今天再怎麽特殊，也隻是‘一天’而已。再度過不知道幾個‘一天’，我的時間也就結束了。”
熒突然又看見了那隻貓。
那隻奇怪的“宙斯”跑了過來，並且跑到了迪娜澤黛的腿上。
更奇怪的是，迪娜澤黛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腿上多了一隻貓。
“嗡，巴雜，嘿，嗡，巴雜，詹雜，摩訶嚕嗬呐吽嘿！”一道穩固意識和真性的禪音，無上智慧的心咒，震動靈魂。
熒瞪大了眼眸，望著眼前貓爪結印，扭曲貓軀，一貓爪拍在迪娜澤黛的額頭上，拍出金色琉璃光的宙斯。
然後，整隻貓萎靡了一下，從迪娜澤黛的腿上滑下。
看了她一眼，哼哼兩聲，又跑掉了。
“這……這隻貓，怎麽回事？”派蒙驚呆了，“他是不是開口……說話，不是！念咒了！”
剛才宙斯過來，怕他一下子跑掉，所以熒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導致兩人都沒能及時阻止一套動作連貫無比的宙斯。
“熒，派蒙，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貓？”迪娜澤黛的晃了晃腦袋，剛才好像被什麽東西拍了一下。
“咦！你沒看見嗎？宙斯跑到你的腿上，一邊念咒一邊給了你一爪子。”派蒙的描述很容易讓人誤會，仿佛剛才的貓攻擊了一樣。
“哈！派蒙比我還累嗎？是什麽有趣又古怪的幻覺啊！”迪娜澤黛笑道。
“你的精神看上去比剛才好多了！”熒注意到了迪娜澤黛臉上的疲憊消失了許多。
“是因為剛才的休息吧！”迪娜澤黛說道。
不！和那隻貓有關！熒陷入沉思，那隻貓跑在街道上，暢通無阻，好像所有人都沒注意他，難道他們也和迪娜澤黛一樣，看不到對方。
隻有自己和派蒙可以看見。
迪娜澤黛望著天空，歎了一口氣：“和熒說的一樣，今天的我好像有點消沉了。說什麽隻是‘一天’而已。”
“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在這次逃出來之前……那幢宅子以外的世界，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從年幼時起，我每天隻能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
“這次出逃……”她起身，“想必我的家人會對我又焦急又失望吧，但我……隻是不想留下遺憾而已。就算隻有‘一天’，我們也得去好好享受。”
派蒙鼓掌：“迪娜澤黛你居然振作起來了，但……這些話，是不是有股既視感。”
“既視感，什麽既視感？”迪娜澤黛好奇。
聽到派蒙的解釋。
“前麵這些年，我一直困在每天都差不多的人生裏，就算有既視感也已經習慣了吧。”迪娜澤黛道，“我記得下午有宙斯的表演，我們回大巴紮吧！看看能不能趕上。”
“……好！”熒也正好要去看看另外一隻“宙斯”。
祖拜爾劇場的舞台上，混合部分魔術的雜耍表演格外精彩，宙斯和祖拜爾劇場的工作人員謝幕行禮，引來人們的歡呼。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宙斯好厲害……看他這麽努力，我覺得我也得一起加把勁呢！”迪娜澤黛完整地看到了表演。
可熒和派蒙對視。
“這隻宙斯，完全不理會我們，謝幕和觀眾的互動，遇到我們後呆呆的。有種失掉靈性的感覺。”派蒙覺得詭異。
一邊商量，一邊看逛大巴紮，時間到了夜晚。
“……以你的學識，我不認為你具備與我辯論的資格。你現在該做的，是盡快找人把這些可笑的布置撤掉。”
氣壓宛如降至於冰點，到來的大賢者嗬斥了妮露。
更重要的是，第二隻宙斯又出現了，對著大賢者一陣拳打腳踢，周圍的人完全沒有對應的反應。
打完大賢者的貓神清氣爽的走了。
大賢者又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派蒙完全弄不明白了。
“不知道為什麽，大賢者的到來，有股在意料之中的感覺。”熒看向消失的第二隻，“除了那隻貓……”
花神誕祭在遺憾的氛圍中被迫中止了。
她們上前和妮露聊。
妮露完全沒看到有第二隻宙斯在打大賢者。
“是你們太氣憤，出現的想象吧！”妮露笑道，“不過很感謝你們的安慰。”
她帶著宙斯回家了。
熒和派蒙不得不回到住所。
“腦袋思考的暈暈的……特別的累。”派蒙捂住頭，直接趴在了床上，雖然她實際上在中午就放棄思考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熒感覺很困，隨意拿出玉簡向薑逸發了消息，就睡著了。準備明天再探究。
薑逸出現在兩人的房間。
望著酣睡的熒和派蒙。
遠方。
“嘀——”
“……知能輸出略有下降，但仍在正常閾值範圍內。”
“繼續留意數值變動，盡早查明原因。”
……
新的一天開始了。
熒和派蒙起床。
“今天是花神誕日，快點不要遲到了……”嗬欠連天的她們走出房間。
屋頂。
薑逸撓撓頭，熒和派蒙的感知還算不錯，可看見自己，但明顯沒得到自己“智慧”的真傳。
“這是第幾次夢境輪回了？”他開口。
身邊，有聲音傳來。
“嗯，好多好多次了吧！但無論幾次，不醒來都毫無意義！”納西妲的身影緩緩出現。
薑逸回頭。
納西妲可誕生夢，但他無法跳躍到納西妲的夢中。
“迪娜澤黛雖然得到你的幫助，可繼續堅持，但就算你每天去念一次咒，她的意識因為夢境的輪回還是在消退。”
“而且你自己也很虛弱呢。”
從少女那裏逃脫的薑逸，確實很疲憊，但是……
“看見你的模樣了哦！納西妲！”薑逸笑了起來，“我覺得就很有精神了。果然，很可愛！”
眼前的少女，身穿灰白和草綠色為主的露肩衣裙，露著潔白如玉的雙腿，手上戴著金環和綠色肩袖，背後有著綠色披風。
白色偏灰的長發紮成了側馬尾，發尾有明顯的綠色漸變色。
瞳孔翡翠般清新，宛如四葉草，
新葉的發夾金邊綠葉，柔軟的精靈耳朵從發間探出。
白色花苞裙，白色南瓜褲，白色踩腳襪，蓮花般的鏤空金屬花紋，外表比起少女這個說法來說，更加年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