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昔年往事，盆景，喝白開水養生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事情，要從熒和派蒙遇到鍾離，替鍾離跑腿去找萌蘖的竹筍說起。
在輕策莊，她們遇到了楓丹音樂家德沃沙克。
德沃沙克正在追尋一則關於自家祖先的往事。
他的先祖在旅行中失足落水，在即將溺亡之時，聽到了此生聽過的最美，最動聽的悠揚曲聲，幾乎忘記了自己處於危機之中。
回神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處於岸上，而附近站著一位氣質出塵的女子。
他反應過來，正是女子救了他。
想要感謝，卻發現女子已經踏步離去，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給他留下一個背影。
德沃沙克的先祖快步追去，卻發現兩人之間相距不遠，但他怎麽也追不上，兩者……永永遠遠隔了這麽一段距離。
他最後隻能站在原地行禮拜謝。
在歸鄉後，他迷上音樂，仿佛吟遊詩人一般將故事向其他人講述。
故事在傳播中演化，化作諸多版本。
而在楓丹一個小有名氣的傳說中，人們認為那女子是仙女。
隻要在林間水畔演奏樂器，你的音樂水平又足夠出色，就會有看不見的仙女加入合奏。
德沃沙克來到此，就是想要知道那位女子的身份，找到那女子的後人。
璃月，是他在蒙德大教堂心有所感，看見風帶著落葉向西而去，詢問修女後，神所指引的故事起源之地。
“德沃沙克所說的仙女，就是萍姥姥，歌塵浪市真君。”甘雨緩緩開口。
“啊？”派蒙想起她們帶著德沃沙克來璃月港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陪著瑤瑤和萍姥姥打招呼。
兜兜轉轉找了半天，原來答案早就在他們麵前了嗎？
熒有點不自在的坐著。
剛剛自己出了這麽大的糗，還好……大家都不在意、
應該……不在意吧！
她臉有點紅的喝了口桌子上的茶。
感覺更熱了。
“大家現在都知道歸離原曾經有一位魔神叫做歸終吧！”甘雨雙目明亮，因為在歸離原建造新城，所以發現了不少昔年遺跡，有人將遺跡中的文字整齊，發布在玉簡上，使得璃月網民基本都知道了這曾經有一位塵之魔神“哈艮圖斯”。
“歸終個性活潑，喜愛發明，又很愛熱鬧，在歸離原是繁華市集的年代，常呼親朋好友到自家做客。”
“岩王帝君，留雲借風真君，鳴海棲霞真君，歌塵浪市真君……諸多仙人齊聚石桌旁。”
“一同欣賞或是搜尋來，或是自己製造的得意寶物。”
“仙人們都不肯認輸，激烈的比試常常在灶神馬科修斯端上了可口的佳肴時，才告一段落。”
“那時的仙人魔神們，和此刻三兩聚會的凡人好友間沒什麽不同，會爭吵，會得意，會歡笑……留雲借風真君常請公正的帝君，評價她和歸終的機關術誰更加出色，多數時候，是歸終更勝一籌。”
甘雨絲毫沒給師父留麵子，隻是講述著客觀事實。
“而有一次，歌塵浪市真君和歸終也因為機關之術，鬧到了帝君麵前。”
“歌塵浪市真君並不擅長機關術，她和歸終的爭吵，主要是歌塵浪市真君認為音樂是靈魂之響，是有感而發之物，絕無可能由機關自發生成，而歸終認為，機關術雖然不能完全替代人力譜曲，其成品卻足以比擬簡單創作……”
房間中，眾人聽的都很認真。
“於是，歸終製造了既能編曲，又能演奏的滌塵鈴，來反駁歌塵浪市真君。”
聽到甘雨提到的法寶名字。
“滌塵鈴，那不是送仙典儀用的那個，後來，還被萍姥姥借給薑逸，拿來呼喚英靈。”派蒙一下子想起了往事。
“是的！”甘雨點頭，“帝君看著爭吵的兩人，直接把鈴鐺收走，拿去操辦典儀了。”
“咦？原來是這種解決辦法嗎？”刻晴愣了一下。
“說了半天，好像也沒說到重點，救下德沃沙克先祖的為什麽是萍姥姥？”派蒙等的著急了。
“那就和魔神戰爭有關了……”甘雨的語氣沉重起來，“歌塵浪市真君和歸終在較量中，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常常一起聚會討論雅樂、機關術與人間種種。”
“但魔神交戰，歸終仙逝於歸離原。”
“趕至戰場的留雲借風真君、歌塵浪市真君……諸位仙家和帝君隻能悲切凝望殘垣中，故友神骸。”
氣氛一時間沉默。
“在後來，歌塵浪市真君請岩王帝君將滌塵鈴轉交她保管，而留雲借風真君迭進歸終所留歸終機，以此懷緬故友。”甘雨望著歸離原的方向。
“我小時候受留雲借風真君照料，魔神戰爭結束後，就留在了璃月港踐行‘契約’，與歸終雖也曾有幾麵之緣，但今天之前，卻也不知還有這般過往……”
如今歸離原的琉璃百合，在薑逸奇跡般的力量下，再次綿延成了一片花海，但花海中，卻已經沒有了曾經和歌塵浪市真君一起賞花的人。
行走於琉璃花海，想起歸終，萍姥姥或許有著比曾經更加傷感的心情，所以在那一天逐月節後，再無一次前往歸離原。
“據留雲借風真君所說，歸終走後，歌塵浪市真君時常一人坐在山頂，撫琴而思。時而悲傷，時而舒緩，時而又情緒激昂……在某一天，似乎終於編出一個滿意的曲調來。向雲中奏樂，以示慶祝。”
“德沃沙克先生的先祖，或許就是在歌塵浪市真君創作那首樂曲的時間裏，恰巧相遇真君吧。”
“而我們要印證這個答案其實很簡單，去問問歌塵浪市真君就是。”
甘雨已經在說話時，享受完了甜甜花、清心沙拉。
熒注意了一下甘雨的肚子。
嗯！
沒有大起來。
看來這些花真的沒有問題。
那就把薑逸放在自己麵前的部分，也給甘雨、申鶴吃了吧。
她注意到，刻晴暗中也是這麽做的。
“可以嗎？向萍姥姥提起傷心事？”派蒙猶豫了一下。
“萍姥姥，不！其實我應該稱呼她為阿萍。”甘雨改口。
仙人之間有著輩分，但不拘於禮數，關係之間更像是朋友，所以相互之間的稱呼，是稱呼最合對方心意的那個。
就像她和申鶴也算師姐妹，但雙方之間一般直接稱呼名字。
隻有薑逸……有時稱呼她和申鶴，總是加上“師姐”這個敬稱，下次還是叫他，別加這兩個字了。
有點讓人害羞。
一道道雜念突然出現在甘雨的識海中，和薑逸也很久沒見了，晚上，或許可以在這裏，多聊一會兒。
“阿萍為人剔透，雖然傷心往事，但我相信，她早就和我一樣，明白了一個道理。”甘雨笑道，“我在璃月港內守望得久了，見到的別離也多。親人與好友逝去，這份苦痛，我是明白的。但城市也好，人也好，總是在向前。”
就算自己，也從茫茫人海之中的孤獨，脫離出來，找到了值得珍惜的溫暖之物。
熒不由地看向薑逸。
如果世上存在逆轉生死的奇跡，又有多少人，可以抗拒這一份拯救呢。
玉簡網絡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人之神可逆轉生死的討論，並且沒有被審核“刪除”。
沉迷過去的悲傷者視薑逸為希望，為可拯救一切的神明；思想激進的理智者視薑逸為毀滅，是蠱惑人渴求亡者複生的惡魔。
顛覆世界的秩序，必將招來災厄。
使人無法向前，使文明正在滑落深淵。
……
那個討論能夠存在，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薑逸……知道嗎？
他應該知道的，甚至可能就是他的放任。
他在尋求什麽答案嗎？還是又陷入了迷茫？又或者已經意識到他和納西妲正在顛覆教令院學者維護良知的根本風紀，觸犯“根源之罪”。
該以身作則的智慧之神，該如何向子民解釋，自身的“妄念”呢。
熒無聲地思考著，教令院所立的“六大根源之罪”。
“山林中少了一位仙女，但塵世間多出了一位人生前輩。我們雖在失去，卻也在不斷獲得。去見阿萍吧！”甘雨起身，“她給予了很多人幫助，也將為更多人指路。而他們……都會是她的朋友，陪她賞花，陪她探討音樂。”
薑逸頷首：“希望萍姥姥不會介意我的再次打擾……”
早知道，之前在萍姥姥家就不喝這麽多茶了。
此刻再去，怪尷尬的。
一行人離去房間，前往萍姥姥的住所。
夜晚，一盞盞金紅色的霄燈點綴了整個夜空，璃月的燈火倒映在幽暗的大海之中，紅色的波光比月光的銀碎更加明亮。
和往年不同，金紅燈火中，還夾著了藍色為主的屏幕熒光，絢麗的色彩和音樂，投影而出的虛擬魚群，遊走於古老的城市之中。
夢幻而奪目。
萍姥姥負手駝背，望著此時的璃月港。
“甘雨、刻晴、申鶴、熒、派蒙、嫣朵拉……這麽一大群人來看望萍姥姥，我的茶葉都要不夠喝咯？”她笑意盈盈地看向眾人，故意不提薑逸。
“啊？”甘雨微怔。
刻晴手放在下巴下。
每年，她都會給萍姥姥送禮。
這兩年，翹英莊出產的茶不合萍姥姥心意嗎？那邊的茶葉品質確實下降了一些。
如果隻用舊茶的話，萍姥姥珍藏的茶葉或許真的消耗的差不多。
“咳咳，萍姥姥，我隻喝白開水就好。”薑逸厚著臉皮開口。
“哦？白開水啊！那我這裏管夠！”萍姥姥仿佛這才注意到薑逸，拖著長音，“那我給其他人泡茶了，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薑逸坐了下來。
萍姥姥一邊泡茶，一邊說了之前某人在這裏牛飲了三壺茶水，問他什麽時候帶個須彌的朋友來璃月叫萍姥姥見見，就是沒個準信。
“萍姥姥說的須彌朋友，是薑逸認識的須彌女孩子？”派蒙準確捕捉信息。
“是啊！我得囑咐須彌的女孩子，可別被薑逸騙了。”萍姥姥開玩笑道。
甘雨、刻晴、申鶴表情各不相同。
萍姥姥望著眼前有趣的一幕。
捉弄小輩，她是不願的，單純是留雲借風真君想要借她之口，看看薑逸又準備使她這師父多出了多少個親家。
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我的徒兒這麽招人喜歡？留雲頗為懊悔，自家徒兒過於優秀了。
今年海燈節，就別見了。
留雲家的茶葉，未來是真的不夠用。
嗬嗬！
自稱生性淡漠，情感內斂，又不喜交際的留雲，朋友是仙人中最多的，也是最會聊天的，現在居然也“露怯”了？
當然用留雲的話來說，她是“開朗的內向”，比不得我性子颯爽又不失細膩，還能言善道。
萍姥姥一番解釋，叫眾人恍然。
甘雨，刻晴，熒偷笑地看著被趕到一邊喝白開水的薑逸。
“須彌的佳肴香料多，味道濃厚，白開水，正適合回到璃月的他，養生一會兒。至於我的茶，還是用來招待你們吧！”萍姥姥撇撇嘴，居然多出了一種年輕的心態。
薑逸或許忘了，夢境的權能可以掩蓋身軀的外表，但已經無法掩蓋“生的旋律”。
對於仙人來說，察覺他的異常，就像看見夜晚裏最亮的月亮一樣。
而對於擅長音樂的歌塵浪市真君來說。
曲中真意，不聽自明。
白開水，清澈，溫熱，水取自於山間最有靈氣的山泉，裝於精致的紫砂壺中，以靈火煮沸，清淡無味，可疏理人體氣血，帶走陰、寒、濕、毒……是古老藥學中的百藥之首。
薑逸喝著白開水，想著太素診要。
倒也喝的有滋有味。
那邊，萍姥姥知道了眾人的來意。
“倒是的確有這麽一回兒事。”她目露追憶，“時光荏苒，凡人壽命短暫，往事卻能以這種形式一直流傳到今天……嗬嗬……又讓那家夥說中嘍。”
眾人坐在喝茶的地方，是玉京台的石桌。
萍姥姥不由地又看向璃月港中多彩變化的玉屏景色。
“璃月一年勝過一年的熱鬧，歸終要是在，怕是很喜歡這種盛大的場麵。”
“什麽手中拿的玉簡，房間裏放的玉機，牆壁上掛的玉屏，天上飛舟，海中飛劍……她一定會買個全，然後找著發明人比試。”
“不贏不善罷甘休！”
她失笑搖頭。
要是發明人是留雲借風真君的弟子，歸終怕是更加來勁，而留雲借風真君或許會更是得意地進行炫耀。
她幾乎能想到留雲神氣的神態，“歸終啊！先打敗本仙的徒兒，再來挑戰本仙吧！”
歸終一定抬著大衣袖，扮個鬼臉：“你這師父還不如徒兒呢。”
可惜啊！可惜！
終有一日，我們都要塵埃落地，回到紅塵中去，隻留眾人追念。
強留過去已逝之物，強行彌補過去遺憾，終是不可言的禁忌，不願意期盼的奇跡。
放不下往事，但也不能忽略身邊已有的開心之事啊。
薑逸品嚐著白開水，得益於歸終放在華清歸藏洞天內的手稿，他的機關術理念也不僅僅是繼承於留雲借風真君，也算繼承於歸終。
歸終若在，也算是他的老師。
歸終其人頗有遠見，卻太早離我們而去。雲海洞天內手稿尚未寫盡，留白處……空餘懷念。
這是師父對歸終的評價。
薑逸聽著璃月港的悠悠曲聲，世間多少事，人聚人散……苦海，樂海，一片人海潮起而潮落，生命如浪花破碎，重聚的也不是原來的一朵。唯有……逆轉時空，剪切曆史，回溯記憶和意識，以無上神通才能將“生命的種子”移動向過去、現在、未來。
明明是白開水，但薑逸卻喝到了比茶葉更苦，比蜂蜜更甜，比樹莓更酸的諸多味道。
清澈的水在手中渾濁一片，宛如人間。
下一口，是須彌香料的辛辣。
“最初，歸終和我說，人類是一種弱小的生靈，而她有智慧，想要守護他們。”萍姥姥望著滿天星辰，“和人類接觸得多了，她的想法也有了改變。她時常感慨，人類的內心是多麽纖細、精巧，他們的才智與努力又是如此閃耀。”
玉京台上尚且可以觀星，而在璃月港口，人類所造的玉屏，已經用自身的光芒遮蔽了天上的群星，以地上星河取代了天空的絢麗。
夜晚航行的浮生飛舟，更是移動的金色星光，引得小孩子們歡呼，以手指指著天空。
“長大了，我要買飛舟。”
“我也要！”
“我們不玩船長，服務員，有錢的商人和海盜的遊戲了。”
“我們要改為飛舟駕駛員，飛劍護衛，商人和海盜。”
“璐璐準備當哪個……”
“等一下，天上怎麽會有海盜？”
“那就改為空盜。”
“那空盜也有飛舟，也有飛舟駕駛員。”
“……”
“要不還是把空盜改為魔龍吧！”
三個在漁船上的小孩子完善著新遊戲的規則。
“可惜我們隻有三個人，要是有個金發大姐姐繼續過來當壞蛋就好了。”
“去冒險家協會發布任務吧！”
“好耶！”
“隻要一點點摩拉和找到的石頭，我們就有玩伴了。”
“其實，有沒有可能造飛舟的人，才是最厲害的。”
“……”
“……”
“誰要當飛舟工程師……”
說話者，遭遇了朋友那看“叛徒”的眼神，我們在玩遊戲，而你想要聊學習。
“阿飛你怎麽……”
“小蒙，我有點不想要玩遊戲了。海盜遊戲每次都是你當船長，璐璐當商人，我當服務員……”
“現在已經不是海盜遊戲了。”
“嗯！加入靈山派也很好，加入浮生科技符文公司也很好。”
“要不璐璐……”
“小蒙，你也不想要玩遊戲了？”
“……”
玉京台上，萍姥姥笑嗬嗬的。
“歸終又說，千萬不要低估人類的潛力……隻需要些微引導，他們就會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力量……到那時，她和他們說不定難分高下，應當互相學習，互為榜樣。”
“她預料的場景，要實現了哦！”
曾經，歸終和留雲送了她一個機關盆景，盆景中凝結了兩人機關技術的精髓。
萍姥姥想起歸終的話語：“所有小草小花匯聚在一起，才是我們的家園。”
“就像……這眼前的璃月一樣。”
美麗巨大的“盆景”變化著，生長著，永遠充滿活力，充滿生機。
多漂亮啊！
甘雨看出阿萍心結已經解開大半，問道：“留雲真君說，那最終創作出的滿意曲調，您隻彈奏過一次。”
“怎麽，你們想聽？”萍姥姥笑道。
“今年的海燈節也可以叫做音樂節。”派蒙抱胸，“要是有仙女最後加入合奏，一定是個美滿的傳說呢。”
熒忽然覺得派蒙情商見漲。
“嗬嗬！不是老婆子要掃你們的興致。這琴，我已經好久沒碰了，手生得很……每每彈起這曲子的時候，總免不了想到她。也不知我改編的旋律，她會怎麽看。”萍姥姥低頭，
“若是在以前歸離集，每年節日，若有曲聲，她必定找我一同鑒賞，而如今璃月港的萬般曲調，她也一定忍不住想要點評幾句。”
“話說，歸離新城，留在那兒的工人和千岩軍，也已經能聽到想要聽的所有歌了吧！”
刻晴點頭：“玉簡很方便……”
“是啊！所以那個家夥，今年也能近距離聽一場音樂會了。”萍姥姥也知道那會直播的事情。
琴弦未斷，知音已逝，留雲，你說，此曲又當訴予何人聽？
在曾經，麵對留雲的詢問，她收琴而起。
而手中滌塵鈴，每次搖動，傳出的都是歸終所作的那一曲。
她們曾經互為對手，但在最後，兩人從前各自譜寫的旋律融合為一，那就是……她最滿意的一曲。
“有陣子我常覺得，琴弦一動，她就會回來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陪我嘮嗑。移霄導天、鳴海棲霞……所有人還像過去一樣。任時光飛逝，隻要曲聲繚繞，一切就又變回了記憶裏的樣子……”
“等我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再彈給你們聽吧。”
珊瑚色齊腰長發的少女，抱著厚厚的法典來到此處，驚訝地看著場中眾人：“嘶——七星，七星秘書，仙家弟子，璃月大英雄，這麽多人匯聚在一起，哪裏兒又出事了，需要你們動手解決啊！”
“你這丫頭，趕緊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麽不吉利的話呢。”萍姥姥笑著看向回家的煙緋。
“呸呸呸！”煙緋吐吐舌頭，“那麽，是喜事咯！”
“不過，薑逸為什麽單獨坐在那兒喝白開水啊！”她好奇地湊到薑逸麵前，總感覺今天的薑逸帶著一股憂鬱的吸引人的氣質。
“你別管他，我叫他在旁邊‘養生’呢。”萍姥姥笑道，一語雙關。
“喝白開水養生？”煙緋翠色眼眸眨眨，“喂！你在外麵沾花惹草到萍姥姥也看不下去了？”
她湊在薑逸耳邊悄悄開口。
“還有須彌怎麽回事？璃月玉簡網絡都刷爆了。說是那邊進行了一場魔神戰爭……各種半真半假的視頻滿天飛。”
“紫色的日輪，七彩光芒中的巨人，隕落的神明……”
在輕策莊，她們遇到了楓丹音樂家德沃沙克。
德沃沙克正在追尋一則關於自家祖先的往事。
他的先祖在旅行中失足落水，在即將溺亡之時，聽到了此生聽過的最美，最動聽的悠揚曲聲，幾乎忘記了自己處於危機之中。
回神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處於岸上，而附近站著一位氣質出塵的女子。
他反應過來，正是女子救了他。
想要感謝，卻發現女子已經踏步離去，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給他留下一個背影。
德沃沙克的先祖快步追去，卻發現兩人之間相距不遠，但他怎麽也追不上，兩者……永永遠遠隔了這麽一段距離。
他最後隻能站在原地行禮拜謝。
在歸鄉後，他迷上音樂，仿佛吟遊詩人一般將故事向其他人講述。
故事在傳播中演化，化作諸多版本。
而在楓丹一個小有名氣的傳說中，人們認為那女子是仙女。
隻要在林間水畔演奏樂器，你的音樂水平又足夠出色，就會有看不見的仙女加入合奏。
德沃沙克來到此，就是想要知道那位女子的身份，找到那女子的後人。
璃月，是他在蒙德大教堂心有所感，看見風帶著落葉向西而去，詢問修女後，神所指引的故事起源之地。
“德沃沙克所說的仙女，就是萍姥姥，歌塵浪市真君。”甘雨緩緩開口。
“啊？”派蒙想起她們帶著德沃沙克來璃月港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陪著瑤瑤和萍姥姥打招呼。
兜兜轉轉找了半天，原來答案早就在他們麵前了嗎？
熒有點不自在的坐著。
剛剛自己出了這麽大的糗，還好……大家都不在意、
應該……不在意吧！
她臉有點紅的喝了口桌子上的茶。
感覺更熱了。
“大家現在都知道歸離原曾經有一位魔神叫做歸終吧！”甘雨雙目明亮，因為在歸離原建造新城，所以發現了不少昔年遺跡，有人將遺跡中的文字整齊，發布在玉簡上，使得璃月網民基本都知道了這曾經有一位塵之魔神“哈艮圖斯”。
“歸終個性活潑，喜愛發明，又很愛熱鬧，在歸離原是繁華市集的年代，常呼親朋好友到自家做客。”
“岩王帝君，留雲借風真君，鳴海棲霞真君，歌塵浪市真君……諸多仙人齊聚石桌旁。”
“一同欣賞或是搜尋來，或是自己製造的得意寶物。”
“仙人們都不肯認輸，激烈的比試常常在灶神馬科修斯端上了可口的佳肴時，才告一段落。”
“那時的仙人魔神們，和此刻三兩聚會的凡人好友間沒什麽不同，會爭吵，會得意，會歡笑……留雲借風真君常請公正的帝君，評價她和歸終的機關術誰更加出色，多數時候，是歸終更勝一籌。”
甘雨絲毫沒給師父留麵子，隻是講述著客觀事實。
“而有一次，歌塵浪市真君和歸終也因為機關之術，鬧到了帝君麵前。”
“歌塵浪市真君並不擅長機關術，她和歸終的爭吵，主要是歌塵浪市真君認為音樂是靈魂之響，是有感而發之物，絕無可能由機關自發生成，而歸終認為，機關術雖然不能完全替代人力譜曲，其成品卻足以比擬簡單創作……”
房間中，眾人聽的都很認真。
“於是，歸終製造了既能編曲，又能演奏的滌塵鈴，來反駁歌塵浪市真君。”
聽到甘雨提到的法寶名字。
“滌塵鈴，那不是送仙典儀用的那個，後來，還被萍姥姥借給薑逸，拿來呼喚英靈。”派蒙一下子想起了往事。
“是的！”甘雨點頭，“帝君看著爭吵的兩人，直接把鈴鐺收走，拿去操辦典儀了。”
“咦？原來是這種解決辦法嗎？”刻晴愣了一下。
“說了半天，好像也沒說到重點，救下德沃沙克先祖的為什麽是萍姥姥？”派蒙等的著急了。
“那就和魔神戰爭有關了……”甘雨的語氣沉重起來，“歌塵浪市真君和歸終在較量中，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常常一起聚會討論雅樂、機關術與人間種種。”
“但魔神交戰，歸終仙逝於歸離原。”
“趕至戰場的留雲借風真君、歌塵浪市真君……諸位仙家和帝君隻能悲切凝望殘垣中，故友神骸。”
氣氛一時間沉默。
“在後來，歌塵浪市真君請岩王帝君將滌塵鈴轉交她保管，而留雲借風真君迭進歸終所留歸終機，以此懷緬故友。”甘雨望著歸離原的方向。
“我小時候受留雲借風真君照料，魔神戰爭結束後，就留在了璃月港踐行‘契約’，與歸終雖也曾有幾麵之緣，但今天之前，卻也不知還有這般過往……”
如今歸離原的琉璃百合，在薑逸奇跡般的力量下，再次綿延成了一片花海，但花海中，卻已經沒有了曾經和歌塵浪市真君一起賞花的人。
行走於琉璃花海，想起歸終，萍姥姥或許有著比曾經更加傷感的心情，所以在那一天逐月節後，再無一次前往歸離原。
“據留雲借風真君所說，歸終走後，歌塵浪市真君時常一人坐在山頂，撫琴而思。時而悲傷，時而舒緩，時而又情緒激昂……在某一天，似乎終於編出一個滿意的曲調來。向雲中奏樂，以示慶祝。”
“德沃沙克先生的先祖，或許就是在歌塵浪市真君創作那首樂曲的時間裏，恰巧相遇真君吧。”
“而我們要印證這個答案其實很簡單，去問問歌塵浪市真君就是。”
甘雨已經在說話時，享受完了甜甜花、清心沙拉。
熒注意了一下甘雨的肚子。
嗯！
沒有大起來。
看來這些花真的沒有問題。
那就把薑逸放在自己麵前的部分，也給甘雨、申鶴吃了吧。
她注意到，刻晴暗中也是這麽做的。
“可以嗎？向萍姥姥提起傷心事？”派蒙猶豫了一下。
“萍姥姥，不！其實我應該稱呼她為阿萍。”甘雨改口。
仙人之間有著輩分，但不拘於禮數，關係之間更像是朋友，所以相互之間的稱呼，是稱呼最合對方心意的那個。
就像她和申鶴也算師姐妹，但雙方之間一般直接稱呼名字。
隻有薑逸……有時稱呼她和申鶴，總是加上“師姐”這個敬稱，下次還是叫他，別加這兩個字了。
有點讓人害羞。
一道道雜念突然出現在甘雨的識海中，和薑逸也很久沒見了，晚上，或許可以在這裏，多聊一會兒。
“阿萍為人剔透，雖然傷心往事，但我相信，她早就和我一樣，明白了一個道理。”甘雨笑道，“我在璃月港內守望得久了，見到的別離也多。親人與好友逝去，這份苦痛，我是明白的。但城市也好，人也好，總是在向前。”
就算自己，也從茫茫人海之中的孤獨，脫離出來，找到了值得珍惜的溫暖之物。
熒不由地看向薑逸。
如果世上存在逆轉生死的奇跡，又有多少人，可以抗拒這一份拯救呢。
玉簡網絡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人之神可逆轉生死的討論，並且沒有被審核“刪除”。
沉迷過去的悲傷者視薑逸為希望，為可拯救一切的神明；思想激進的理智者視薑逸為毀滅，是蠱惑人渴求亡者複生的惡魔。
顛覆世界的秩序，必將招來災厄。
使人無法向前，使文明正在滑落深淵。
……
那個討論能夠存在，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薑逸……知道嗎？
他應該知道的，甚至可能就是他的放任。
他在尋求什麽答案嗎？還是又陷入了迷茫？又或者已經意識到他和納西妲正在顛覆教令院學者維護良知的根本風紀，觸犯“根源之罪”。
該以身作則的智慧之神，該如何向子民解釋，自身的“妄念”呢。
熒無聲地思考著，教令院所立的“六大根源之罪”。
“山林中少了一位仙女，但塵世間多出了一位人生前輩。我們雖在失去，卻也在不斷獲得。去見阿萍吧！”甘雨起身，“她給予了很多人幫助，也將為更多人指路。而他們……都會是她的朋友，陪她賞花，陪她探討音樂。”
薑逸頷首：“希望萍姥姥不會介意我的再次打擾……”
早知道，之前在萍姥姥家就不喝這麽多茶了。
此刻再去，怪尷尬的。
一行人離去房間，前往萍姥姥的住所。
夜晚，一盞盞金紅色的霄燈點綴了整個夜空，璃月的燈火倒映在幽暗的大海之中，紅色的波光比月光的銀碎更加明亮。
和往年不同，金紅燈火中，還夾著了藍色為主的屏幕熒光，絢麗的色彩和音樂，投影而出的虛擬魚群，遊走於古老的城市之中。
夢幻而奪目。
萍姥姥負手駝背，望著此時的璃月港。
“甘雨、刻晴、申鶴、熒、派蒙、嫣朵拉……這麽一大群人來看望萍姥姥，我的茶葉都要不夠喝咯？”她笑意盈盈地看向眾人，故意不提薑逸。
“啊？”甘雨微怔。
刻晴手放在下巴下。
每年，她都會給萍姥姥送禮。
這兩年，翹英莊出產的茶不合萍姥姥心意嗎？那邊的茶葉品質確實下降了一些。
如果隻用舊茶的話，萍姥姥珍藏的茶葉或許真的消耗的差不多。
“咳咳，萍姥姥，我隻喝白開水就好。”薑逸厚著臉皮開口。
“哦？白開水啊！那我這裏管夠！”萍姥姥仿佛這才注意到薑逸，拖著長音，“那我給其他人泡茶了，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薑逸坐了下來。
萍姥姥一邊泡茶，一邊說了之前某人在這裏牛飲了三壺茶水，問他什麽時候帶個須彌的朋友來璃月叫萍姥姥見見，就是沒個準信。
“萍姥姥說的須彌朋友，是薑逸認識的須彌女孩子？”派蒙準確捕捉信息。
“是啊！我得囑咐須彌的女孩子，可別被薑逸騙了。”萍姥姥開玩笑道。
甘雨、刻晴、申鶴表情各不相同。
萍姥姥望著眼前有趣的一幕。
捉弄小輩，她是不願的，單純是留雲借風真君想要借她之口，看看薑逸又準備使她這師父多出了多少個親家。
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我的徒兒這麽招人喜歡？留雲頗為懊悔，自家徒兒過於優秀了。
今年海燈節，就別見了。
留雲家的茶葉，未來是真的不夠用。
嗬嗬！
自稱生性淡漠，情感內斂，又不喜交際的留雲，朋友是仙人中最多的，也是最會聊天的，現在居然也“露怯”了？
當然用留雲的話來說，她是“開朗的內向”，比不得我性子颯爽又不失細膩，還能言善道。
萍姥姥一番解釋，叫眾人恍然。
甘雨，刻晴，熒偷笑地看著被趕到一邊喝白開水的薑逸。
“須彌的佳肴香料多，味道濃厚，白開水，正適合回到璃月的他，養生一會兒。至於我的茶，還是用來招待你們吧！”萍姥姥撇撇嘴，居然多出了一種年輕的心態。
薑逸或許忘了，夢境的權能可以掩蓋身軀的外表，但已經無法掩蓋“生的旋律”。
對於仙人來說，察覺他的異常，就像看見夜晚裏最亮的月亮一樣。
而對於擅長音樂的歌塵浪市真君來說。
曲中真意，不聽自明。
白開水，清澈，溫熱，水取自於山間最有靈氣的山泉，裝於精致的紫砂壺中，以靈火煮沸，清淡無味，可疏理人體氣血，帶走陰、寒、濕、毒……是古老藥學中的百藥之首。
薑逸喝著白開水，想著太素診要。
倒也喝的有滋有味。
那邊，萍姥姥知道了眾人的來意。
“倒是的確有這麽一回兒事。”她目露追憶，“時光荏苒，凡人壽命短暫，往事卻能以這種形式一直流傳到今天……嗬嗬……又讓那家夥說中嘍。”
眾人坐在喝茶的地方，是玉京台的石桌。
萍姥姥不由地又看向璃月港中多彩變化的玉屏景色。
“璃月一年勝過一年的熱鬧，歸終要是在，怕是很喜歡這種盛大的場麵。”
“什麽手中拿的玉簡，房間裏放的玉機，牆壁上掛的玉屏，天上飛舟，海中飛劍……她一定會買個全，然後找著發明人比試。”
“不贏不善罷甘休！”
她失笑搖頭。
要是發明人是留雲借風真君的弟子，歸終怕是更加來勁，而留雲借風真君或許會更是得意地進行炫耀。
她幾乎能想到留雲神氣的神態，“歸終啊！先打敗本仙的徒兒，再來挑戰本仙吧！”
歸終一定抬著大衣袖，扮個鬼臉：“你這師父還不如徒兒呢。”
可惜啊！可惜！
終有一日，我們都要塵埃落地，回到紅塵中去，隻留眾人追念。
強留過去已逝之物，強行彌補過去遺憾，終是不可言的禁忌，不願意期盼的奇跡。
放不下往事，但也不能忽略身邊已有的開心之事啊。
薑逸品嚐著白開水，得益於歸終放在華清歸藏洞天內的手稿，他的機關術理念也不僅僅是繼承於留雲借風真君，也算繼承於歸終。
歸終若在，也算是他的老師。
歸終其人頗有遠見，卻太早離我們而去。雲海洞天內手稿尚未寫盡，留白處……空餘懷念。
這是師父對歸終的評價。
薑逸聽著璃月港的悠悠曲聲，世間多少事，人聚人散……苦海，樂海，一片人海潮起而潮落，生命如浪花破碎，重聚的也不是原來的一朵。唯有……逆轉時空，剪切曆史，回溯記憶和意識，以無上神通才能將“生命的種子”移動向過去、現在、未來。
明明是白開水，但薑逸卻喝到了比茶葉更苦，比蜂蜜更甜，比樹莓更酸的諸多味道。
清澈的水在手中渾濁一片，宛如人間。
下一口，是須彌香料的辛辣。
“最初，歸終和我說，人類是一種弱小的生靈，而她有智慧，想要守護他們。”萍姥姥望著滿天星辰，“和人類接觸得多了，她的想法也有了改變。她時常感慨，人類的內心是多麽纖細、精巧，他們的才智與努力又是如此閃耀。”
玉京台上尚且可以觀星，而在璃月港口，人類所造的玉屏，已經用自身的光芒遮蔽了天上的群星，以地上星河取代了天空的絢麗。
夜晚航行的浮生飛舟，更是移動的金色星光，引得小孩子們歡呼，以手指指著天空。
“長大了，我要買飛舟。”
“我也要！”
“我們不玩船長，服務員，有錢的商人和海盜的遊戲了。”
“我們要改為飛舟駕駛員，飛劍護衛，商人和海盜。”
“璐璐準備當哪個……”
“等一下，天上怎麽會有海盜？”
“那就改為空盜。”
“那空盜也有飛舟，也有飛舟駕駛員。”
“……”
“要不還是把空盜改為魔龍吧！”
三個在漁船上的小孩子完善著新遊戲的規則。
“可惜我們隻有三個人，要是有個金發大姐姐繼續過來當壞蛋就好了。”
“去冒險家協會發布任務吧！”
“好耶！”
“隻要一點點摩拉和找到的石頭，我們就有玩伴了。”
“其實，有沒有可能造飛舟的人，才是最厲害的。”
“……”
“……”
“誰要當飛舟工程師……”
說話者，遭遇了朋友那看“叛徒”的眼神，我們在玩遊戲，而你想要聊學習。
“阿飛你怎麽……”
“小蒙，我有點不想要玩遊戲了。海盜遊戲每次都是你當船長，璐璐當商人，我當服務員……”
“現在已經不是海盜遊戲了。”
“嗯！加入靈山派也很好，加入浮生科技符文公司也很好。”
“要不璐璐……”
“小蒙，你也不想要玩遊戲了？”
“……”
玉京台上，萍姥姥笑嗬嗬的。
“歸終又說，千萬不要低估人類的潛力……隻需要些微引導，他們就會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力量……到那時，她和他們說不定難分高下，應當互相學習，互為榜樣。”
“她預料的場景，要實現了哦！”
曾經，歸終和留雲送了她一個機關盆景，盆景中凝結了兩人機關技術的精髓。
萍姥姥想起歸終的話語：“所有小草小花匯聚在一起，才是我們的家園。”
“就像……這眼前的璃月一樣。”
美麗巨大的“盆景”變化著，生長著，永遠充滿活力，充滿生機。
多漂亮啊！
甘雨看出阿萍心結已經解開大半，問道：“留雲真君說，那最終創作出的滿意曲調，您隻彈奏過一次。”
“怎麽，你們想聽？”萍姥姥笑道。
“今年的海燈節也可以叫做音樂節。”派蒙抱胸，“要是有仙女最後加入合奏，一定是個美滿的傳說呢。”
熒忽然覺得派蒙情商見漲。
“嗬嗬！不是老婆子要掃你們的興致。這琴，我已經好久沒碰了，手生得很……每每彈起這曲子的時候，總免不了想到她。也不知我改編的旋律，她會怎麽看。”萍姥姥低頭，
“若是在以前歸離集，每年節日，若有曲聲，她必定找我一同鑒賞，而如今璃月港的萬般曲調，她也一定忍不住想要點評幾句。”
“話說，歸離新城，留在那兒的工人和千岩軍，也已經能聽到想要聽的所有歌了吧！”
刻晴點頭：“玉簡很方便……”
“是啊！所以那個家夥，今年也能近距離聽一場音樂會了。”萍姥姥也知道那會直播的事情。
琴弦未斷，知音已逝，留雲，你說，此曲又當訴予何人聽？
在曾經，麵對留雲的詢問，她收琴而起。
而手中滌塵鈴，每次搖動，傳出的都是歸終所作的那一曲。
她們曾經互為對手，但在最後，兩人從前各自譜寫的旋律融合為一，那就是……她最滿意的一曲。
“有陣子我常覺得，琴弦一動，她就會回來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陪我嘮嗑。移霄導天、鳴海棲霞……所有人還像過去一樣。任時光飛逝，隻要曲聲繚繞，一切就又變回了記憶裏的樣子……”
“等我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再彈給你們聽吧。”
珊瑚色齊腰長發的少女，抱著厚厚的法典來到此處，驚訝地看著場中眾人：“嘶——七星，七星秘書，仙家弟子，璃月大英雄，這麽多人匯聚在一起，哪裏兒又出事了，需要你們動手解決啊！”
“你這丫頭，趕緊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麽不吉利的話呢。”萍姥姥笑著看向回家的煙緋。
“呸呸呸！”煙緋吐吐舌頭，“那麽，是喜事咯！”
“不過，薑逸為什麽單獨坐在那兒喝白開水啊！”她好奇地湊到薑逸麵前，總感覺今天的薑逸帶著一股憂鬱的吸引人的氣質。
“你別管他，我叫他在旁邊‘養生’呢。”萍姥姥笑道，一語雙關。
“喝白開水養生？”煙緋翠色眼眸眨眨，“喂！你在外麵沾花惹草到萍姥姥也看不下去了？”
她湊在薑逸耳邊悄悄開口。
“還有須彌怎麽回事？璃月玉簡網絡都刷爆了。說是那邊進行了一場魔神戰爭……各種半真半假的視頻滿天飛。”
“紫色的日輪，七彩光芒中的巨人，隕落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