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形容梨多梵諦學院明論派學者的研究生活呢?


    一句話概括,“不是在看天,就是在苦算。”


    新的課題發下來了。


    “眾所周知,這兩年的星象變化,超越以往曆年。預示著眾生命運的大幅度改變。”


    “每人選擇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各兩顆星辰,計算並畫出這兩年的星軌變化。”


    “同時和之前十年的星軌進行對比。”


    “最後,尋找出影響星軌變化的因素,進行理論論證……”


    訶般荼的話叫下麵的學生愁眉苦臉起來。


    在明論派內部其實早有定論,影響星辰和命運變化的因素有很多,而這兩年,對星辰和眾生命運影響最大的,無疑是降臨於提瓦特的人之神。


    但他們之前在星空中,根本找不到代表人之神命運的星辰。


    命星不僅僅是占星術概念上的星辰,還是真實存在於宇宙空間內的恢弘星體,是偉大的占星術士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圖斯發表於《蒸汽鳥報》上給各國讀者的科普。


    明論派學者自然是認可這個結論的。


    隻不過,他們雖然能觀察到星辰,但實際上並不能將星辰和地麵上的人對應。


    也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命星是哪一顆。


    除了神之眼持有者。


    但對於神之眼持有者來說,那種感覺也很微妙,他們知道自己的命星處於天空,但他們也無法伸手指著星空,告訴其他人。


    “諾!這六顆就是我的命星!”


    南鬥,這六顆去年突然出現的星辰是最奇怪的,亮度接近於每天淩晨最明亮的啟明星,在其周圍,諸多群星變化。


    有小道消息,說那星辰是高天恩賜於人之神的命之座,展現於塵世七執政外,最顯赫的神明身份。


    所以,白日星現。


    並且化作指引眾生方向的“鬥”的形態。


    因此,學者苦惱的不是尋找出影響星軌變化的因素,而是畫星軌。


    要計算兩年的星軌變化,還要查閱十年的星象軌跡進行對比,並且是五個方位的十顆星辰。


    又得失眠了。


    在六大學院中,明論派學者的生活作息絕對是最差的一個,畢竟,他們的很多工作都在晚上。


    白天,怎麽也看不了星星不是嗎?


    中午,下課了。


    像這種研究院課程一上就是三小時起步。


    萊依拉帶好課堂筆記,叫上貓先生,就獨自一人向外走。


    而後方,學者們或是三三兩兩的在原地議論,或是一邊交談,一邊前往午餐。


    有女學者注意到萊依拉。


    “夢遊怪人,又無視我們了呢。”


    “看她獨自一人離去,想必已經胸有成竹,完全不需要和我們一樣討論哪十顆星辰的軌跡最好計算和繪製,一定會選擇變化最複雜的哪些星星吧!到時候導師又會表揚她!”


    “我看她早上來,坐在哪兒的時候,自言自語……”


    “神秘又有怪癖,賢才嘛,是這樣的。”


    “大家馬上又要一起去實地測繪,並且使用璃月的反射式天文望遠鏡。”


    “天文望遠鏡就這麽一架,誰先畫好布置的星圖,誰先觀測。”


    “在我們還瞪著眼睛看星空的時候,她一定第一時間畫好星圖,能拿著天文望遠鏡占據最長的觀測時間吧。甚至可能星軌都畫好了。”


    “真羨慕她那雙留影機一樣的眼睛,還有計算機一樣的腦子。”


    “不然怎麽叫‘人形自走計算機’呢!”


    嫉妒,羨慕,陰陽怪氣,就算是自詡理性的學者們,也擺脫不了人類的劣根。


    薑逸聽到了,但看萊依拉沒聽到,也就當自己也沒聽到。


    萊依拉此刻正在出神。


    學者們口中胸有成竹的天才萊依拉,其實現在和他們一樣在麵色糾結地挑選星辰。


    天上群星無數,十顆星星,到底選哪十顆?


    簡直可以逼死選擇困難症患者。


    匆匆買了午飯,和貓先生一起吃,就回到宿舍拿出以前畫的星圖進行查看。


    中午補覺的事情,直接被萊依拉忘到了腦後。


    “選這一顆嗎?我比較熟悉,以前也進行過星軌的計算,但這算不算重複過去的課題,又把這作業拿出來上交,一定會被認為是偷懶的吧!”


    “自己和真正的天才差的遠,又再次甘於現狀的話,一定會在教令院墊底的。”


    “獎學金也泡湯了。”


    薑逸坐在萊依拉的床上,聽著那邊萊依拉糾結地自言自語。


    身體的疲憊督促萊依拉選擇輕鬆一點,好計算的星星,這樣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但心中對於變得更加優秀,和真正的天才們比肩的渴望,又叫她拚盡全力的去選擇難度最高的那一批星辰。


    在昨天,萊依拉傾訴煩惱後,告訴薑逸。


    她要成為讓家人和師長驕傲的智者。


    薑逸自然給予鼓勵。


    在萊依拉的桌麵上,不論其他的物件如何挪動位置,一冊畫片冊永遠被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薑逸在進入萊依拉房間,來到書桌上的時候,就關注到了這畫冊,但他沒有翻開。


    畫冊中,其實是萊依拉自己用留影機拍下的一張張畫片,有她在家鄉的父母、朋友,還有鼓勵她考入教令院的導師。


    在寫課題中途的休息時光裏,她將這些人介紹給了薑逸。


    這些人……是她努力的動力。


    “所以……其實你並不需要一位貓先生,來支持你的。”薑逸看見萊依拉在星圖上,選下了最變幻莫測的星辰。


    就知道對方又做出了最努力的選擇。


    “嗚嗚嗚!”


    “實在不行了。”


    “又堅持不住了。”


    “這顆星辰好難算啊!”


    “這裏的角度不太對勁……”


    “不、不會吧……我是從哪兒開始算錯了呢?”


    正在計算星軌的萊依拉發出哀嚎。


    已經再次愁出黑眼圈了。


    薑逸正在睡覺。


    昨夜,為了盡快幫萊依拉完成課題,叫她減少點負擔,他出手幫忙確定答案的正確。


    但今天開始,他就不這麽幹了。


    因為那樣的話,是不能培養出萊依拉的自信的。


    自信是這個少女最欠缺的東西,才會有無數糾結,無數煩惱,才會陷入睡眠不足的惡性循環。


    薑逸並不希望萊依拉養成依賴。


    她的自信不應該來自於他人的肯定,而應該是她自己。


    那麽,就算今後萊依拉再可憐,他也不會給出反應的。


    裝睡,也是不麵對萊依拉的一個計策。


    “貓先生……”萊依拉握著手,想要和其他學者們一樣,和同伴一起討論課題作業。


    如果她麵對的是其他學者,她會覺得自己討論隻會添亂,根本幫不上忙,所以不敢開口。


    但是麵對一隻貓,她還是很有勇氣進行討論的。


    就算錯了,貓貓應該也不會生氣。


    可惜,貓貓又不寫作業。


    薑逸完全沒有理會萊依拉。


    “……”萊依拉頓時感到受傷,“好吧,好吧,貓先生看起來也累了,那就不打擾他了。”


    看見薑逸在睡覺,她歎了一口氣。


    重新拿出草稿進行計算星軌。


    寫著寫著,她的意識模糊了一下。


    “嗯?”“萊依拉”扶了下額頭,望著手中的作業,先是查看了一下課程筆記,以及筆記最後記下的課後作業內容。


    “奇怪,萊依拉這麽快就把其他課題作業完成了嗎?”她發現自己手中剩下的課題作業並不多。


    之前,明明剩下了很多文章沒寫。


    薑逸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著這個“萊依拉”。


    夢遊怪人,是教令院學者們給萊依拉的稱呼,而眼前的這一位萊依拉就是夢遊後的萊依拉。


    這個少女具有兩個人格。


    人格之間的意識和經曆並不連通。


    以他的觀察,萊依拉並不認識夢遊的萊依拉,但夢遊的萊依拉知道正常的萊依拉。


    這個夢遊的萊依拉,眼眸的餘光再次看到了蒙眼的貓。


    昨天,這隻貓還在桌子上,今天就已經在自己床上了嗎?


    萊依拉真的決定養貓了?夢遊的萊依拉察覺不對。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個月之前醒來時的經曆。


    接著,翻開萊依拉這個月的所有筆記。


    “找到了……”


    “食物供奉,妙音布施……教令院傳說,智識之貓……儀式流程……”


    她露出了然之色。


    智識之貓的傳說,她也不算完全不知道。


    “所以……這隻貓就是智識之貓……”


    “但為何一直在家中,是萊依拉許了什麽願望嗎?”


    夢遊的萊依拉警覺地檢查了一下自身,有沒有因為許願而付出什麽代價。


    很快,她察覺到了萊依拉的摩拉支出不對。


    但似乎也可以用供奉的花銷來解釋。


    理論上來說,花的其實太少了。


    她對智識之貓其實挺感興趣的,所以,這隻號稱有無上智識的貓,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嗎?


    “誒!要醒來了……”正打算試探和觀察一下智識之貓的夢遊萊依拉感知到正常萊依拉的蘇醒,隻好閉上眼睛,放棄行動。


    “哇!”萊依拉腦袋重重點了一下,抬頭四處張望。


    看見自己不是在課堂上,捂住胸口,鬆了一口氣。


    “又……又打瞌睡了嗎?”她看看時計。


    午後悶熱的天氣總叫人腦袋昏沉。


    她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繼續坐回位置上,進行星軌運算。


    口中依然喊著“糟糕,又得重新開始算。”、“不行,不行,這裏不對!”、“完蛋了,不該選這顆星星的……”各種苦惱的語言,但從未放棄計算。


    薑逸的眼眸再次閉上。


    麵對這樣會自己振作的少女,他真的隻需要聆聽煩惱就好。


    無需做太多事,少女就會進步。


    那這是否是無量教化中的“無為”呢?


    時間過得很快。


    萊依拉成功忘記了晚飯。


    但薑逸很是自覺的醒來,去外麵森林摘了一些水果,自己吃了一部分,一部分放在萊依拉書桌旁邊。


    說好了多多關照,在不要緊的事情上,薑逸會盡量照顧萊依拉。


    “我不能好好的按時吃飯……真希望有誰能幫忙把吃的放在桌子上,這樣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去做飯或者買飯了,可以省下一個小時進行寫作業。一天三餐,一天的話,這就可以省下三個小時。”這也是萊依拉向他傾訴的煩惱之一。


    門外響起了鈴聲。


    萊依拉並沒有聽到。


    薑逸走出去,看見是一份快遞。


    “我體力差,要是有人幫忙搬一些東西就好了,比如買來的書,量尺……我一直想要一隻能幫我解決部分體力活的寵物。我之前就看重了一隻會飛的蕈獸,可惜了,那個比賽停辦了。”


    這是中午吃飯時,萊依拉的願望。


    或者叫萊依拉的煩惱之二。


    薑逸在門口,看看萊依拉,又看看快遞員。


    稍微催眠快遞員後,直接幫萊依拉簽收。


    那個活動的停辦好像是因為自己,如果我能從失控中歸來,那就再邀請舉辦方舉辦馴獸大賽吧!


    璃月人人手一把飛劍,稻妻人人手一疊式神,須彌人人手一隻蕈獸……似乎是不錯的未來景象。


    蒙德人……


    自由的蒙德就人手一瓶煉金藥劑吧。


    薑逸把快遞盒放到屋內。


    走到窗前,窗台上,有著幾盆萊依拉養的花。


    這些植物在今天久違地享受到了陽光,透露出開心的情緒。


    夜風吹拂。


    “納西妲,這幾天我都不回淨善宮睡了。”薑逸說出這句話,感覺自己頗為無情。


    沒辦法,都是為了“工作”啊。他如今也算是被萊依拉租走了。


    “……”納西妲心情怪怪的,和這句話極其相似的句子在人間大地上,重播了不止一遍吧。


    她銀月般發絲上有著一片綠葉,是世界樹枝丫化身的證明。


    綠葉閃爍微光,納西妲手指放在嘴邊,含糊地表示知道。


    今天的大巴紮妮露又進行表演了呢。


    熒和派蒙也在努力工作。


    ……


    下城區,花神誕祭時,迪娜澤黛給熒和派蒙準備的房子。


    滿載原石和摩拉而歸的熒和派蒙躺在了床上。


    “這些破石頭可真難賺……”派蒙累的飛不動了,“明明全大陸大概就我們需要這種石頭,為什麽這石頭能和元素寶石碎片、古代書籍、智識之冕一樣作為寶物,在提瓦特流淌啊!”


    “大概是因為稀少又好看……普通人不知道原石的本質,但還是能用儀器檢測到裏麵蘊含的奇異能量的。”熒道,“而且,大家都沒有這些石頭兩年前的庫存,所有石頭都是在這兩年內采集得到的,自然珍貴。”


    派蒙拿出玉簡。


    “聽說可莉媽媽艾莉絲女士在工作時,撿到不少,聽到我們需要,就把一箱原石放到阿貝多煉金工坊了。可莉還拿到了一件來自於異世界的風之翼。”


    在視頻中,可莉飛在空中,背後是和可莉紅色衣服、棕色頭發相同配色的風之翼。


    “異世界也有風之翼嗎?”熒疑惑道。


    風之翼能飛靠的是分散在每一件風之翼上的風神祝福,巴巴托斯的權能能和摩拉克斯一樣,輻射星海之中嗎?


    “呃!隻要是翅膀,大概都能稱呼為風之翼,就算那是一件從異世界漂流至此的普通物件,來到提瓦特也會因為符合風之翼的形狀被巴巴托斯賜予祝福吧!”派蒙嚴謹了一下。


    再說了,能在星海中存在,並且來到提瓦特的東西,能是簡單的嗎?


    “誒!可莉發了這件風之翼的故事。”派蒙刷刷可莉的個人空間,很快看到了可莉對風之翼的炫耀。


    “媽媽說,它象征了一個世界最後的盛宴,以及周末的到來。那個世界曾經的一個時代裏,大地上的主宰是龍類。不過不是故事裏的那種飛龍,更像是大號的蜥蜴和雞之間的形態。”


    熒起身和派蒙一起看可莉說的故事。


    異世界物品流落來提瓦特,並不能確定為那個世界就毀滅了。


    但想起薑逸口中原石的本質,“那是超出世界的原始晶石。黑暗的宇宙中,無主的夢想與希望凝結而成的輝光。”


    如果這物品是和很多原石一起來的,那麽那個世界明顯很不妙。


    在艾莉絲口中,那個世界的海中曾經有巨大的魚龍,天上也有翅膀好寬好寬的鳥龍群在橫飛。它們是強大的生命,天下地上一切眾生中稱王,蔑視其他一切的物種。


    後來,那個世界出現了人類。


    聽上去倒是和提瓦特的曆史有點相同。


    熒挑了挑眉。


    艾莉絲沒有從異世界的物品上考據出異世界的人類是怎麽出現的,隻能猜測大概是隨天外隕石降臨到那個世界的。


    於是,沒多久,龍迎來了滅絕。


    不是因為隕石而滅絕,而是因為龍被人類屠殺,化作了菜肴,供於他們舉辦周日的晚宴。


    龍的肉質過於鮮美,人類在吃了後,決定天天舉辦宴會,在不斷吃吃吃中,異世界“龍”的時代結束了。


    “聽上去有點像艾莉絲瞎編的……”派蒙看完故事,也無法判斷出這是不是艾莉絲哄女兒編的故事。


    艾莉絲女士說這件風之翼就是大滅絕事件的紀念。本來的顏色是藍白色的,但後來被她換成了她們一家的紅、棕配色。


    不過故事的最後,艾莉絲也沒說那些人類最後怎麽樣了。


    世界的逃亡者,是艾莉絲和薑逸在一起用玉簡聊天時,熒曾經看到過的詞匯。


    薑逸那時還說:“隕石,不會是這個宇宙跨越星海的道具吧?熒也是坐隕石來的。”


    “等等,這東西是能公開說的嗎?”旁邊,派蒙的話打斷熒的回憶。


    “媽媽忙起來了,說:‘最近兩年提瓦特的邊界可是越來越脆弱了。’回到蒙德的媽媽,沒有待多久,就再次出發了。”


    這是可莉發在風之翼動態上的句子。


    “夏天,可莉似乎不能和媽媽一起過了。”


    再下麵,是凱亞的安慰。


    艾莉絲女士工作地點的環境好像不太好,就算拿著特殊玉簡,也很多天沒連上信號,進行上網了。


    “沒事!可莉的動態唯有可莉的好友可見。”熒看著這可以叫世界上很多學者恐慌的、代表末日預兆的句子。


    世界樹的生病不知道對提瓦特的邊界有沒有影響?


    可莉發了句子,但並不理解句子的含義。


    “感覺問題很嚴重……”派蒙摸著下巴,“說起來,我們很久沒見到薑逸了。”


    一位承載漆黑之力失控的薑逸,加上提瓦特什麽越發脆弱的邊界,兩個消息加起來,真給人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熒玉簡突然出現一條消息,是可莉發的。


    “啊!”


    “可莉差點忘記了。”


    “媽媽叫我轉交榮譽騎士姐姐一句話。”


    “千萬千萬不要叫薑逸哥哥去提瓦特邊界。”


    “說什麽寧可在玻璃球內爆炸,也別在玻璃球球麵上爆炸。”


    “……呃!什麽……龍……去提瓦特邊界的時候……直接……什麽……釘子了。”


    “不能去邊界……引來更多的……呃!黑的東西?”


    “……”


    “對不起,可莉把後麵的話忘記了。”


    熒麵色鄭重起來。


    “這是艾莉絲女士的告誡嗎?”派蒙湊上前。


    熒發送消息告訴道歉的可莉,說自己收到了話語,並且明白了。


    “太好了。”


    “榮譽騎士姐姐好厲害,這都能明白。”


    “薑逸哥哥在做什麽炸藥嗎?”


    “可莉想要告訴他,密封空間裏的炸藥最厲害了。在玻璃球內爆炸,一定比玻璃球外好。”


    “薑逸哥哥不能去提瓦特邊界玩的話,也不要傷心,可以在夏天找可莉一起玩。”


    派蒙撓撓頭。


    “薑逸好像真的有……失控不可遏製就跑出提瓦特,免得危害蒙德、璃月、稻妻、須彌的想法。”


    到了如今,薑逸早就不對熒和派蒙隱瞞自身的隱患了。


    秘密總是要被人知道的,一直藏著掖著,就沒有人能夠救場了。


    造成的危害更大,並且罪責更重。


    熒沉默。


    層岩巨淵中,那可怕無比腳踏星河,手捧世界的深淵之大君莫名的浮現心中。


    黑色的大日懸於身後,蔽日的漆黑龍翼壓迫群星。


    文明廢墟上,陰燃的黑暗淵藪之火;溶解空間、灼燒萬物的漆黑毒風、毒雨、毒雲;大地壞滅、山巒崩塌湧動而出的腐殖之血……叫萬物滅絕,叫群星熄滅,世界破碎。


    過去、現在、未來……一切迎來終焉。


    層岩巨淵的時空是混亂的,她眼中所見未必不是對未來的預言。


    “快點找到薑逸,叫他把這些承載夢想和希望的原石吃了,洗刷一下黑暗的心靈……”派蒙也想起層岩巨淵裏的滅世薑逸了,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鞋子也變成世界毀滅後的一件物品,流落到其他世界被人講述曆史。”


    為什麽是鞋子,因為鞋子裏有私房錢。


    “可留在世界內的薑逸,也很恐怖……”熒很想說,艾莉絲女士你懂不懂生孩子的恐怖啊!


    雖然有點冒犯,但她想說,把薑逸放到世界外,迎來的隻是毀滅,把薑逸放在世界內,迎來的就是大家的子子孫孫了。


    拯救世界的重擔,壓在她們這些知情人身上。


    真的,壓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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