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9章 水神的狂言，草木的主宰，宣戰於陸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的理想之內並沒有一絲汙濁。
我要糾正你，在這裏，人並不對神背負罪孽，能下達判決的隻有法律與裁判庭。
他們甚至連我也可以裁判。讚美我的崇高與純潔吧。
將理想銘刻於提瓦特水體之上的水神，眾水、眾方、眾民與眾律法的女王在高處俯瞰自己的子民和來到楓丹就該受楓丹法律庇佑的遊客商人。
聽到警衛隊的諫言，她緩緩抬首。
同色異瞳的雙眸，帶著怪異的美感，銀白如綢的發絲微卷於肩膀，後方長發分為兩束羅卷於外側，藍白色的修身禮服，就像楓丹劇院永恒的主角。
雙腿白皙，無垢如玉。
金飾王冠，圓形黑底藍帽簷的鶯尾羽禮帽，高貴奢華。
“畏懼是小人物的舉動，我芙卡洛斯貴為神明，眾生皆可瞻仰我的威能與權柄。”她高高揚起頭。
“芙寧娜大人萬歲。”有民眾激動大喊。
“說什麽萬歲呢，芙寧娜大人是永恒的，應該喊芙寧娜大人無敵！”上身窈窕，裙擺寬大的女子糾正呼喊者，然後振奮捏拳伸手，向上高呼。
“芙寧娜大人無敵！”民眾們歡呼雀躍。
此刻不是在審判庭，就算芙寧娜大人旁邊跟著不苟言笑、讓人畏懼的最高審判官，也阻止不了人們對水神大人熱情興奮的呼喊。
港口的燈光照耀在黑夜上，大理石柱和牆壁潔白無比。
“哈哈哈！”水神芙寧娜叉腰，目光似有水波流轉，背後的腰間飄帶在發著光芒，“子民們對我如此有信心，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們對我芙卡洛斯的支持，神力像露景泉的泉水一樣源源不絕。”
露景泉是楓丹歐庇克萊歌劇院前的奇異池水，有著諸多古老美好的傳說。
她藍色如湖的眼眸，看見了海和漠的那頭，湛藍的星光升起。
周圍突然變得寂靜無聲，天地壓抑而沉悶。
比海邊的暴風雨降臨前更加心悸的恐慌在人群之中彌漫，許多人腿腳發軟，手指顫抖，口中發不出聲音。
那是威壓！
如天廣袤，如地無垠，如宇宙星空般無盡的威壓。
突破了須彌地界草之神的封鎖，向著這邊擴散而來。
窒息，偉岸。
叫一切生命不由自主的想要跪拜匍匐。
有犁天的劍光衝霄，接著在海和漠的那邊破碎，有蒼翠色的神力升起，又熄滅在黑暗。
萬水在沸騰，大海在上漲。
美好永恒的伊甸園先一步蔓延而來，萬物孳生，草長鶯飛，森林鋪展，菌絲化鳥，晶蝶和蜂群在百花之中共舞。
楓丹人看見了無盡絢麗的色彩和朝陽般的希望。
海對麵的沙漠地平線和山嶽一片青翠，如白夜下的生命樂園。
金光照耀海麵，珊瑚硨磲，海獸鯨魚，植物動物共同歌唱生命豐饒之海，讚美原初創世之理。
害怕的人們沉淪於這份美好，年老者仿佛也重獲了青春，對著少女怦然心動。
芙寧娜短暫失神。
“砰！”
有著一絲水色紋路的漆黑權杖敲擊地麵發出聲響。
麵容古板肅穆，銀灰發絲落於一側額前，身姿高大配合審判庭正裝如藍黑色帷幕的楓丹最高審判官，銀灰細眉，鳳目雙眸，毫無疑問是一個美男子。
“芙寧娜女士，請讓子民盡快撤離！”
他雙手放在等腰高的權杖頂端，力量隨著敲擊湧動入整個海露港，使得無盡瀑布水汽溢流，化作藍色的屏障，說出了和警衛隊一樣的諫言。
作為審判官，唯有至高的武力才能維持審判永遠的肅穆，此刻的威勢似乎勝過了旁邊的水神。
在他出手的一刹那。
叫眾生沉淪的永恒樂土，伊甸之園就輪轉為了無盡幽深的黑泥，叫整個楓丹瀑布外的海域化作了黑色。
頂天立地的原初盤古巨人從海對麵的群山上出現，雙眸藏了不斷寂滅的日月星辰、星海銀河。
淩亂散落的黑發蒼茫狂野，一步之間，雲海翻滾，風雷齊鳴，群山小如塵埃被踏於腳下，大海也淺窄如腳下的窪地。
古老的獸皮羽衣，健碩巍峨的胸膛銘刻諸多深入骨髓的刺青圖騰和秘文，頭似天衡之山，身似絕雲萬嶽，肌肉如連綿的龍脊昆侖，手掌廣闊如天。
雲海之上的雙眸垂下，遮天的陰影覆蓋水之國的邊陲港口。
隱晦的，無人看見的，芙寧娜嘴唇蠕動了一下，站在這高原瀑布頂端，依然得仰起來的頭，輕輕地咽了一口唾沫。
生和滅再次輪轉，天地的秩序法則不斷重塑，穿過原初盤古巨人肩胛骨、手腕、腳腕的恢弘秩序鎖鏈，不斷震動。
形成一股股湛藍色的高天流明之光，同漆黑宇宙之力一起，形成藍紫色的璀璨星環。
伊甸之花再次盛開，美好的伊甸之園出現，又接著寂滅。
“無法想象……須彌那邊孕育出了什麽。”楓丹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嚴肅地開口，“這是超越諸神和諸魔的存在。”
“芙寧娜女士，你做好和祂戰鬥的準備了嗎？”
“我……我……”水神芙寧娜突然結巴了一下，餘光偷瞄正在望著她的民眾，“哈哈哈！當然，神明也分‘平庸’與‘優秀’，作為塵世執政，我無疑是最為優秀的神明。”
她心中帶著高傲，伸手指向巨人，氣勢昂揚，毫不示弱地對視巨人的眼眸。
“隻要有理由，就連諸神我都可以審判，何況……”
“嗬嗬……”
她給民眾留下意味深長的不屑微笑。
雙腿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對決，而激動的顫抖。
民眾們猶豫了一下，才舉起手發出幾聲微弱的歡呼，因為巨人的威壓太可怕了，實在沒有力氣和勇氣喊出聲。
“不過，神權碰撞的餘波非凡人可以承受，我親愛的子民們，不如聽最高審判官一言，先行前往安全的區域。”芙寧娜遺憾地攤手，壓抑激動的雙腿，“克洛琳德，今日屬於觀眾的戲幕已經落幕，由您護送這裏的所有人撤離向楓丹廷。”
楓丹廷在水之國腹地，通過水之國特有的連接諸多區域的巡軌船可以快速前往後方。
克洛琳德，楓丹最知名、最強大的決鬥代理人常伴芙寧娜左右。
是一位身材高挑，胸襟廣闊，有著一頭略微偏藍的黑色長發的女性。
藍黑色的側邊帽，如倒立的小舟，上麵有著翹起的巨大白羽毛，紫羅蘭色的瞳孔銳利逼人，白色襯衫，黑色束腰外，多層互疊的深藍色和黑色相間的披風在風中飄起。
修長有力的黑色連褲襪雙腿上，兩把鎏金黑底的銃槍暗沉無光，靜默危險。
“是！芙寧娜大人！”克洛琳德立正行禮，幹脆利落。
“等等，芙寧娜大人如此神威，也不能護住我們嗎？我們很想觀看芙寧娜大人的神戰，就像觀看審判庭的決鬥一樣。”過於盲目的信徒說出了叫遊客們嘴角抽搐的主意。
“咳咳！”芙寧娜伸手放在下巴下，用稍微難為情的餘光掃視了下周圍，“很遺憾，作為你們的神明，我很想為你們演繹一場史詩般的對決，並且也能護住你們，但是……”
“作為神明，我要教導你們，生命的安危當放於自身。有些事情，就算安全，也不應該做。”
“意外隨時來臨，人生雖是戲幕，但也有謝幕之時。”芙寧娜義正詞嚴，拒絕了子民的觀戰。
話說，這巨人來到岸邊怎麽不走了，難道被我，不！被我的至高審判官嚇住了。
水神芙寧娜疑惑地再次看向巨人。
動作中透露著謹慎如完美戰士的小心翼翼。
巨人眼眸之中，迷茫，貪婪，冷漠，平和，癲狂種種情緒和神態不斷變化。
克洛琳德有序不亂地疏散民眾，手中的銃槍拔出，神之眼大亮，雷元素完成充能，凝為子彈。
雖然自身的力量好像用處不大，但世上從來沒有弱者就該束手就擒的道理。
“一攻一防。”那維萊特緩緩開口。
“什……什麽？”芙寧娜沒聽清。
“芙寧娜女士，我說我們配合，一人進攻，一人防守。你選擇哪一方？”那維萊特的眼眸逐漸亮起恐怖的輝光。
“進攻交給你的話，防守交給我，我會在從旁輔助。”
“我看見那邊剛才對戰巨人的草之神和金發劍客重新從地上飛起，去阻攔巨人了。”他手中的權杖水元素不斷匯聚，萬水宛如在參拜失落的水之主宰。
“啊！哦哦！該製定戰鬥計劃……”芙寧娜的表現，叫那維萊特疑惑。
雖然信心十足的喊了半天，但芙寧娜身上並沒有聚合起神明的威勢和那邊的巨人碰撞，也沒有湧動出神力。
場麵一時間顯得怪異和安靜。
難道是看出了巨人的癡愚，想要出其不意的爆發威勢，進行致命一擊嗎？那維萊特盡可能猜測芙寧娜的想法。
但如果有這個打算的話，作為隊友，也該提前告知，才能更好的配合。
他問出口。
“……”芙寧娜很想點頭說，你說的沒錯。
她張了張嘴巴，“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嚐試一下能不能兵不血刃的將祂勸走，畢竟打起來，這個港口毀滅的話，對我們楓丹損失很大。”
“我看這個巨人似乎也不是一心想要毀滅我們！”
“嗯！”那維萊特也注意到了這原初盤古巨人複雜掙紮的眼眸，“你說的有道理，但也該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
他其實感覺到，在那須彌深處的更遠方，有一股恐怖的氣息開始了複蘇。
楓丹的草木都在匍匐。
“薑逸，醒醒！”
“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納西妲出現在原初盤古巨人眼前，想要以神力幫助薑逸的意識掙脫漆黑的侵蝕。
能在岸邊停下，證明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派蒙在天空不斷翻滾，隨著氣浪遠飛。
黑泥之海，熒踏在自己製造的荒星上，長風振翅，持劍咬牙飛起。
“原……始……胎海！”原初盤古巨人望著沙漠外，海那頭的楓丹。
提瓦特星球的生命之海，無論對於生來說，還是對於漆黑來說，都是渴望之物。
一者可以繼續補全自身，演化超凡萬物，一者可以侵蝕星球，扭曲眾生，毀滅提瓦特。
他能感覺到原始胎海的入口就在楓丹，所有楓丹人都散發著生命本身的誘人味道。
空間，維度，距離對於原初來說不是阻礙。
想要深入星球本源之地的渴望和人性的反對、道德秩序的製約，化作了猶豫。
負日的神鳥沉入口中，浩瀚的旭日已被黑暗吞噬。
漆黑的宇宙從不畏懼生命的反抗，就如無盡群星寂滅時的光芒縱然璀璨，但也隻能照亮片刻的寰宇。
而靈光百種，萬種母樹，眾水之主合起來也隻是一顆恒星罷了。
納西妲眼中驟然爆發出一片幻夢，記憶如涓涓細流流入原初盤古巨人的眼中。
青色的旭日似乎重新出現於塵世。
草木、生命和智慧的神明，是昨日的擁有者，明晨的主宰者。
大慈樹王是太陽，從來不僅僅隻是一個比喻。
繼承大慈樹王力量的納西妲也是明晨的主宰者。
明晨是清早，是日落月升的昨日後，月落日出的清晨，世界樹一直都有扶桑這樣的象征。
記憶的幻夢，無盡的光芒刺入汙穢的意識。
生之歌變得清晰明亮，一個個音符跳躍而起。
是的！星辰對於漆黑宇宙來說，隻是螢火蟲的掙紮。
但是……
就算生命和星辰隻能成為漆黑宇宙光年距離中的一片虛幻留影，那片留影也將散入寰宇，成為彌足珍貴的記憶被人們注視億萬年。
在以太的光芒中，生命和星辰有了痕跡，有了在幸存的希望之中不斷傳播記錄，銘刻傳承的悲願。
人們仰望星空，所見的就是奇跡。
就是星星的語言，生命不甘的反抗和叮囑。
我想，這樣的星星之火，也是可以燎原的。
星辰的昨日於原初盤古巨人眼中再現。
創世紀星球上的薑逸和原初之神見到了被漆黑宇宙阻擋吞沒，又重新降臨的青色恒星。
神鳥在恒星中起舞，花海在恒星內綻放。
一片漆黑，唯有六顆南鬥照耀的星空重新有了顏色，一顆顆星辰重新亮起，和青色恒星一同爭輝，化作璀璨的銀河橫跨天宇。
銀河之中，漆黑如潮，不斷吞沒星辰。
那是無以名狀的扭曲，來自於漆黑意識的身形，祂占據銀河的四條懸臂，盤踞為中心的無光黑暗，化作夜幕於剛才遮蔽了整個銀河。
創世紀的星球之夢早就和漆黑之夢，塵世之夢融合。
天人合手對漆黑的廝殺，造就的不是迷宮，而是一片星雲籠罩，霧氣朦朧，危險萬分的宇宙空間。
群星不在之地，是一片如“染境”那般的無垠虛無。
此刻。
天人再次共同讓子，叫雙方各自從棋盤之中掙脫一部分力量和意念，伸手捏住青色的恒陽，落子於銀心之旁。
天為棋盤，星作子。
生命的軌跡在群星之中蔓延，湛藍的秩序在化作銀河的標點，生之歌連接宇宙的萬物，化作寰宇的經緯。
亮起的每一顆星辰都是薑逸和原初之神複製而出的記憶和心念，已經落於漆黑棋盤上的四十六億年時光的投影，四十六億年時光的每時每刻，四十六億年時光分離而出的無量大悲的無盡慈心。
恒河沙數的群星閃爍，鎮壓一片片虛無，點亮一片片黑暗。
牢牢的逼近棋盤“天元”之中的漆黑意識。
星球上，無量眾生的命運和智慧，就是群星的軌跡，不滅的夢想光輝。
種子若在土壤之外枯萎死去，死去時仍是一粒。若它歸壤於故土，就將結出千萬粒來。
正如蘭那羅所說。
就算死渴求著主宰一切，生命也不會消失。正如落入大地的黃葉將會成為萃華樹的養料，而它的果實將養活馱獸、狐狸、林豬，而它們又將養活長鬢虎。森林中充滿了生命。
最終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就算別離，也終將會在沙恒中相會。
今天的森林比昨天更加繁茂。
“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順承厥意。”鮮血流於大地的薑逸望著銀心。
“天元星位，掌控眾生命運之北極星。”
一道超越於星球，超越於高天，超越於漆黑，隻屬於人的命運開始凝聚，煌煌赤青凝聚為紫色。
命格極尊，紫薇照臨。
命星尚未凝聚和歸位，但已經引動群星運轉，壓迫向銀心的漆黑。
此為——眾王之王，眾神之神。
“來自於混沌的巨人啊！吾名芙卡洛斯，正義之國，水之國的神明。您即將跨入水之國的國土……”
“侵害吾之子民者，吾將降下毫不留情的審判。”
“請您離開！”
水神芙寧娜鄭重地發出宣告。
“吼！”恐怖的嘶吼，帶著深黑的惡意與死的不甘，化作漆黑色的狂風吹拂向周身萬裏，大海掀起幾千米的怒濤，向著海露港的屏障拍下。
驚天動地的轟鳴完全掩蓋了芙寧娜細微的聲音。
蒼翠色和金色的流光不斷退後。
芙寧娜帶著海浪奔於前，麵不改色的定容，望著海水退去後，盛開出伊甸園的癲狂巨人。
巨人捂住腦袋，眼中日月星辰化作瞳孔，瞳孔中心一點漆黑，赤紅虛無，不斷掙紮，不斷暈染。
那維萊特麵色凝重，維持著屏障的穩定。
“芙寧娜女士，你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太過小聲了。”
“不過，我想……”
“既然我已防守，想必你已經做出了是進攻方的抉擇。”
“須彌同為七國，你作為塵世七執政，麵對超越了國家，波及整個塵世的危機於情於理都該伸出援手。”
砰！
巨人一步落下，驚雷橫空，逼近的威壓一下子深重了百倍。
“咦——！”芙寧娜看起來柔軟無力的雙腿，有力地踏後一步。
雙手要在身前結印，張開庇佑子民的防護，口中發出輕咦如吟唱咒文的顫音。
彎曲的膝蓋蓄勢待發，要向後衝天而起，劃過水流奔湧如月的痕跡，降下審判。
驚人的優雅和美感，在銀白發絲被狂風吹起的時候，化作至柔至剛的淩厲。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嗬嗬！
嚇得腿軟，沒辦法上巡軌船還來不及撤離的諸多民眾，不由地看向自家的水神大人。
“你們聽到了，巨人回應了……”芙寧娜心安地開口。
“？？？”那維萊特和觀眾隻聽到一聲吼聲。
而且，剛才芙寧娜的聲音就是普通人說話的音量，那維萊特很難確認那個巨人聽到了。
仿佛看出那維萊特心中所想，芙寧娜解釋道：“如果對方意識蒙塵，聽不到的話，喊再大聲都沒用，但如果對方還有一絲意識清醒，憑借祂的強大，絕對能聽到我的聲音，這就是我的試探。”
“那維萊特做的不錯，先一步我出手庇佑了海露港，叫我能留下更多神力對付巨人。”
她一點點把踏後的腿挪回原位，帶著一絲神明的從容不迫。
“這……你們楓丹水神不會是怕了吧？我覺得剛才……”一個遊客很難相信剛才的動作是在吟唱和預備進攻，是楓丹國特有的念咒方式嗎？
“胡說，芙寧娜大人怎麽會怕！就算真的做出了奇怪像是被驚嚇動作的舉動，也是一種戲劇的轉折和表演啊！”有楓丹信徒喊道，“要知道，芙寧娜可是我們楓丹的大明星。”
“最喜歡看人們在戲劇轉折時的驚訝表情，也許在此刻，突發奇想，來個神明的考驗，嚇唬一下我們，也不是不可能。”
“嗯！”
“剛才懷疑的人，一定是沒有體會到芙寧娜大人的真意。”
“哦！原來是這樣嗎？”
“這是勝券在握的輕鬆表現吧！”
“剛才的巨浪都被最高審判官輕鬆攔下來了，我們並沒有遭遇危機。”
“作為神明的芙寧娜大人比最高審判官強大是理所當然的，所以還有心思和我們開玩笑。”
眾人恍然大悟，不愧是他們跳脫的神明大人。
“芙寧娜女士，你聽到巨人說了什麽？”那維萊特能感知到水的情緒，也感受到了這片巨人帶來的風雨中，意念的掙紮。
芙寧娜還在想那維萊特之前說的另外一個問題，怎麽去作為塵世執政去幫助須彌草神而不讓她反感。
聽到問話。
“唔！是……”
“吼！”
恐怖的、痛苦的、癲狂勝過巨人的驚天龍吟從須彌地界深處，帶來滿天的黑色沙塵暴，形成混沌色的黑灰龍卷。
死亡的陰影凝聚為一尊末日氣息彌漫，迎風而長，血肉增殖，身長不知道多少千裏，可能為萬裏的偉岸存在。
一方末日世界在祂眼中沉浮，萬般末日生命孳生，這是體內禁忌力量的外顯。
祂是同樣身懷生命世界，掌控生命圖譜，但因為扭曲的漆黑和禁忌知識而意識沉淪的無上生命。
“一切草木最古老的主宰，阿佩普。”
“位於元素生命頂點的翠草之龍，遠古龍王。”
納西妲和那維萊特念出了那偉岸生命的名字和身份。
此刻，顯露於眾生麵前的草之龍，沒有生命主宰的蓬勃和朝氣，隻有紫黑色劫火在身上燃燒的怒火。
死亡的侵蝕，叫覆蓋她全身的綠植全都枯死，變成了無法把握的細沙。
遠古的仇恨和不甘，在可放大一切負麵情緒的漆黑下，逐漸增長。
自她的行宮踏過的巨人，身上帶著諸神和天理的氣息。
“吼！”恐怖到星辰失色的草之龍，噴吐出了黑色劫火燃燒的翠金色光柱，轟擊原初的巨人。
可畏……而可怖。
我要糾正你，在這裏，人並不對神背負罪孽，能下達判決的隻有法律與裁判庭。
他們甚至連我也可以裁判。讚美我的崇高與純潔吧。
將理想銘刻於提瓦特水體之上的水神，眾水、眾方、眾民與眾律法的女王在高處俯瞰自己的子民和來到楓丹就該受楓丹法律庇佑的遊客商人。
聽到警衛隊的諫言，她緩緩抬首。
同色異瞳的雙眸，帶著怪異的美感，銀白如綢的發絲微卷於肩膀，後方長發分為兩束羅卷於外側，藍白色的修身禮服，就像楓丹劇院永恒的主角。
雙腿白皙，無垢如玉。
金飾王冠，圓形黑底藍帽簷的鶯尾羽禮帽，高貴奢華。
“畏懼是小人物的舉動，我芙卡洛斯貴為神明，眾生皆可瞻仰我的威能與權柄。”她高高揚起頭。
“芙寧娜大人萬歲。”有民眾激動大喊。
“說什麽萬歲呢，芙寧娜大人是永恒的，應該喊芙寧娜大人無敵！”上身窈窕，裙擺寬大的女子糾正呼喊者，然後振奮捏拳伸手，向上高呼。
“芙寧娜大人無敵！”民眾們歡呼雀躍。
此刻不是在審判庭，就算芙寧娜大人旁邊跟著不苟言笑、讓人畏懼的最高審判官，也阻止不了人們對水神大人熱情興奮的呼喊。
港口的燈光照耀在黑夜上，大理石柱和牆壁潔白無比。
“哈哈哈！”水神芙寧娜叉腰，目光似有水波流轉，背後的腰間飄帶在發著光芒，“子民們對我如此有信心，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們對我芙卡洛斯的支持，神力像露景泉的泉水一樣源源不絕。”
露景泉是楓丹歐庇克萊歌劇院前的奇異池水，有著諸多古老美好的傳說。
她藍色如湖的眼眸，看見了海和漠的那頭，湛藍的星光升起。
周圍突然變得寂靜無聲，天地壓抑而沉悶。
比海邊的暴風雨降臨前更加心悸的恐慌在人群之中彌漫，許多人腿腳發軟，手指顫抖，口中發不出聲音。
那是威壓！
如天廣袤，如地無垠，如宇宙星空般無盡的威壓。
突破了須彌地界草之神的封鎖，向著這邊擴散而來。
窒息，偉岸。
叫一切生命不由自主的想要跪拜匍匐。
有犁天的劍光衝霄，接著在海和漠的那邊破碎，有蒼翠色的神力升起，又熄滅在黑暗。
萬水在沸騰，大海在上漲。
美好永恒的伊甸園先一步蔓延而來，萬物孳生，草長鶯飛，森林鋪展，菌絲化鳥，晶蝶和蜂群在百花之中共舞。
楓丹人看見了無盡絢麗的色彩和朝陽般的希望。
海對麵的沙漠地平線和山嶽一片青翠，如白夜下的生命樂園。
金光照耀海麵，珊瑚硨磲，海獸鯨魚，植物動物共同歌唱生命豐饒之海，讚美原初創世之理。
害怕的人們沉淪於這份美好，年老者仿佛也重獲了青春，對著少女怦然心動。
芙寧娜短暫失神。
“砰！”
有著一絲水色紋路的漆黑權杖敲擊地麵發出聲響。
麵容古板肅穆，銀灰發絲落於一側額前，身姿高大配合審判庭正裝如藍黑色帷幕的楓丹最高審判官，銀灰細眉，鳳目雙眸，毫無疑問是一個美男子。
“芙寧娜女士，請讓子民盡快撤離！”
他雙手放在等腰高的權杖頂端，力量隨著敲擊湧動入整個海露港，使得無盡瀑布水汽溢流，化作藍色的屏障，說出了和警衛隊一樣的諫言。
作為審判官，唯有至高的武力才能維持審判永遠的肅穆，此刻的威勢似乎勝過了旁邊的水神。
在他出手的一刹那。
叫眾生沉淪的永恒樂土，伊甸之園就輪轉為了無盡幽深的黑泥，叫整個楓丹瀑布外的海域化作了黑色。
頂天立地的原初盤古巨人從海對麵的群山上出現，雙眸藏了不斷寂滅的日月星辰、星海銀河。
淩亂散落的黑發蒼茫狂野，一步之間，雲海翻滾，風雷齊鳴，群山小如塵埃被踏於腳下，大海也淺窄如腳下的窪地。
古老的獸皮羽衣，健碩巍峨的胸膛銘刻諸多深入骨髓的刺青圖騰和秘文，頭似天衡之山，身似絕雲萬嶽，肌肉如連綿的龍脊昆侖，手掌廣闊如天。
雲海之上的雙眸垂下，遮天的陰影覆蓋水之國的邊陲港口。
隱晦的，無人看見的，芙寧娜嘴唇蠕動了一下，站在這高原瀑布頂端，依然得仰起來的頭，輕輕地咽了一口唾沫。
生和滅再次輪轉，天地的秩序法則不斷重塑，穿過原初盤古巨人肩胛骨、手腕、腳腕的恢弘秩序鎖鏈，不斷震動。
形成一股股湛藍色的高天流明之光，同漆黑宇宙之力一起，形成藍紫色的璀璨星環。
伊甸之花再次盛開，美好的伊甸之園出現，又接著寂滅。
“無法想象……須彌那邊孕育出了什麽。”楓丹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嚴肅地開口，“這是超越諸神和諸魔的存在。”
“芙寧娜女士，你做好和祂戰鬥的準備了嗎？”
“我……我……”水神芙寧娜突然結巴了一下，餘光偷瞄正在望著她的民眾，“哈哈哈！當然，神明也分‘平庸’與‘優秀’，作為塵世執政，我無疑是最為優秀的神明。”
她心中帶著高傲，伸手指向巨人，氣勢昂揚，毫不示弱地對視巨人的眼眸。
“隻要有理由，就連諸神我都可以審判，何況……”
“嗬嗬……”
她給民眾留下意味深長的不屑微笑。
雙腿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對決，而激動的顫抖。
民眾們猶豫了一下，才舉起手發出幾聲微弱的歡呼，因為巨人的威壓太可怕了，實在沒有力氣和勇氣喊出聲。
“不過，神權碰撞的餘波非凡人可以承受，我親愛的子民們，不如聽最高審判官一言，先行前往安全的區域。”芙寧娜遺憾地攤手，壓抑激動的雙腿，“克洛琳德，今日屬於觀眾的戲幕已經落幕，由您護送這裏的所有人撤離向楓丹廷。”
楓丹廷在水之國腹地，通過水之國特有的連接諸多區域的巡軌船可以快速前往後方。
克洛琳德，楓丹最知名、最強大的決鬥代理人常伴芙寧娜左右。
是一位身材高挑，胸襟廣闊，有著一頭略微偏藍的黑色長發的女性。
藍黑色的側邊帽，如倒立的小舟，上麵有著翹起的巨大白羽毛，紫羅蘭色的瞳孔銳利逼人，白色襯衫，黑色束腰外，多層互疊的深藍色和黑色相間的披風在風中飄起。
修長有力的黑色連褲襪雙腿上，兩把鎏金黑底的銃槍暗沉無光，靜默危險。
“是！芙寧娜大人！”克洛琳德立正行禮，幹脆利落。
“等等，芙寧娜大人如此神威，也不能護住我們嗎？我們很想觀看芙寧娜大人的神戰，就像觀看審判庭的決鬥一樣。”過於盲目的信徒說出了叫遊客們嘴角抽搐的主意。
“咳咳！”芙寧娜伸手放在下巴下，用稍微難為情的餘光掃視了下周圍，“很遺憾，作為你們的神明，我很想為你們演繹一場史詩般的對決，並且也能護住你們，但是……”
“作為神明，我要教導你們，生命的安危當放於自身。有些事情，就算安全，也不應該做。”
“意外隨時來臨，人生雖是戲幕，但也有謝幕之時。”芙寧娜義正詞嚴，拒絕了子民的觀戰。
話說，這巨人來到岸邊怎麽不走了，難道被我，不！被我的至高審判官嚇住了。
水神芙寧娜疑惑地再次看向巨人。
動作中透露著謹慎如完美戰士的小心翼翼。
巨人眼眸之中，迷茫，貪婪，冷漠，平和，癲狂種種情緒和神態不斷變化。
克洛琳德有序不亂地疏散民眾，手中的銃槍拔出，神之眼大亮，雷元素完成充能，凝為子彈。
雖然自身的力量好像用處不大，但世上從來沒有弱者就該束手就擒的道理。
“一攻一防。”那維萊特緩緩開口。
“什……什麽？”芙寧娜沒聽清。
“芙寧娜女士，我說我們配合，一人進攻，一人防守。你選擇哪一方？”那維萊特的眼眸逐漸亮起恐怖的輝光。
“進攻交給你的話，防守交給我，我會在從旁輔助。”
“我看見那邊剛才對戰巨人的草之神和金發劍客重新從地上飛起，去阻攔巨人了。”他手中的權杖水元素不斷匯聚，萬水宛如在參拜失落的水之主宰。
“啊！哦哦！該製定戰鬥計劃……”芙寧娜的表現，叫那維萊特疑惑。
雖然信心十足的喊了半天，但芙寧娜身上並沒有聚合起神明的威勢和那邊的巨人碰撞，也沒有湧動出神力。
場麵一時間顯得怪異和安靜。
難道是看出了巨人的癡愚，想要出其不意的爆發威勢，進行致命一擊嗎？那維萊特盡可能猜測芙寧娜的想法。
但如果有這個打算的話，作為隊友，也該提前告知，才能更好的配合。
他問出口。
“……”芙寧娜很想點頭說，你說的沒錯。
她張了張嘴巴，“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嚐試一下能不能兵不血刃的將祂勸走，畢竟打起來，這個港口毀滅的話，對我們楓丹損失很大。”
“我看這個巨人似乎也不是一心想要毀滅我們！”
“嗯！”那維萊特也注意到了這原初盤古巨人複雜掙紮的眼眸，“你說的有道理，但也該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
他其實感覺到，在那須彌深處的更遠方，有一股恐怖的氣息開始了複蘇。
楓丹的草木都在匍匐。
“薑逸，醒醒！”
“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納西妲出現在原初盤古巨人眼前，想要以神力幫助薑逸的意識掙脫漆黑的侵蝕。
能在岸邊停下，證明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派蒙在天空不斷翻滾，隨著氣浪遠飛。
黑泥之海，熒踏在自己製造的荒星上，長風振翅，持劍咬牙飛起。
“原……始……胎海！”原初盤古巨人望著沙漠外，海那頭的楓丹。
提瓦特星球的生命之海，無論對於生來說，還是對於漆黑來說，都是渴望之物。
一者可以繼續補全自身，演化超凡萬物，一者可以侵蝕星球，扭曲眾生，毀滅提瓦特。
他能感覺到原始胎海的入口就在楓丹，所有楓丹人都散發著生命本身的誘人味道。
空間，維度，距離對於原初來說不是阻礙。
想要深入星球本源之地的渴望和人性的反對、道德秩序的製約，化作了猶豫。
負日的神鳥沉入口中，浩瀚的旭日已被黑暗吞噬。
漆黑的宇宙從不畏懼生命的反抗，就如無盡群星寂滅時的光芒縱然璀璨，但也隻能照亮片刻的寰宇。
而靈光百種，萬種母樹，眾水之主合起來也隻是一顆恒星罷了。
納西妲眼中驟然爆發出一片幻夢，記憶如涓涓細流流入原初盤古巨人的眼中。
青色的旭日似乎重新出現於塵世。
草木、生命和智慧的神明，是昨日的擁有者，明晨的主宰者。
大慈樹王是太陽，從來不僅僅隻是一個比喻。
繼承大慈樹王力量的納西妲也是明晨的主宰者。
明晨是清早，是日落月升的昨日後，月落日出的清晨，世界樹一直都有扶桑這樣的象征。
記憶的幻夢，無盡的光芒刺入汙穢的意識。
生之歌變得清晰明亮，一個個音符跳躍而起。
是的！星辰對於漆黑宇宙來說，隻是螢火蟲的掙紮。
但是……
就算生命和星辰隻能成為漆黑宇宙光年距離中的一片虛幻留影，那片留影也將散入寰宇，成為彌足珍貴的記憶被人們注視億萬年。
在以太的光芒中，生命和星辰有了痕跡，有了在幸存的希望之中不斷傳播記錄，銘刻傳承的悲願。
人們仰望星空，所見的就是奇跡。
就是星星的語言，生命不甘的反抗和叮囑。
我想，這樣的星星之火，也是可以燎原的。
星辰的昨日於原初盤古巨人眼中再現。
創世紀星球上的薑逸和原初之神見到了被漆黑宇宙阻擋吞沒，又重新降臨的青色恒星。
神鳥在恒星中起舞，花海在恒星內綻放。
一片漆黑，唯有六顆南鬥照耀的星空重新有了顏色，一顆顆星辰重新亮起，和青色恒星一同爭輝，化作璀璨的銀河橫跨天宇。
銀河之中，漆黑如潮，不斷吞沒星辰。
那是無以名狀的扭曲，來自於漆黑意識的身形，祂占據銀河的四條懸臂，盤踞為中心的無光黑暗，化作夜幕於剛才遮蔽了整個銀河。
創世紀的星球之夢早就和漆黑之夢，塵世之夢融合。
天人合手對漆黑的廝殺，造就的不是迷宮，而是一片星雲籠罩，霧氣朦朧，危險萬分的宇宙空間。
群星不在之地，是一片如“染境”那般的無垠虛無。
此刻。
天人再次共同讓子，叫雙方各自從棋盤之中掙脫一部分力量和意念，伸手捏住青色的恒陽，落子於銀心之旁。
天為棋盤，星作子。
生命的軌跡在群星之中蔓延，湛藍的秩序在化作銀河的標點，生之歌連接宇宙的萬物，化作寰宇的經緯。
亮起的每一顆星辰都是薑逸和原初之神複製而出的記憶和心念，已經落於漆黑棋盤上的四十六億年時光的投影，四十六億年時光的每時每刻，四十六億年時光分離而出的無量大悲的無盡慈心。
恒河沙數的群星閃爍，鎮壓一片片虛無，點亮一片片黑暗。
牢牢的逼近棋盤“天元”之中的漆黑意識。
星球上，無量眾生的命運和智慧，就是群星的軌跡，不滅的夢想光輝。
種子若在土壤之外枯萎死去，死去時仍是一粒。若它歸壤於故土，就將結出千萬粒來。
正如蘭那羅所說。
就算死渴求著主宰一切，生命也不會消失。正如落入大地的黃葉將會成為萃華樹的養料，而它的果實將養活馱獸、狐狸、林豬，而它們又將養活長鬢虎。森林中充滿了生命。
最終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就算別離，也終將會在沙恒中相會。
今天的森林比昨天更加繁茂。
“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順承厥意。”鮮血流於大地的薑逸望著銀心。
“天元星位，掌控眾生命運之北極星。”
一道超越於星球，超越於高天，超越於漆黑，隻屬於人的命運開始凝聚，煌煌赤青凝聚為紫色。
命格極尊，紫薇照臨。
命星尚未凝聚和歸位，但已經引動群星運轉，壓迫向銀心的漆黑。
此為——眾王之王，眾神之神。
“來自於混沌的巨人啊！吾名芙卡洛斯，正義之國，水之國的神明。您即將跨入水之國的國土……”
“侵害吾之子民者，吾將降下毫不留情的審判。”
“請您離開！”
水神芙寧娜鄭重地發出宣告。
“吼！”恐怖的嘶吼，帶著深黑的惡意與死的不甘，化作漆黑色的狂風吹拂向周身萬裏，大海掀起幾千米的怒濤，向著海露港的屏障拍下。
驚天動地的轟鳴完全掩蓋了芙寧娜細微的聲音。
蒼翠色和金色的流光不斷退後。
芙寧娜帶著海浪奔於前，麵不改色的定容，望著海水退去後，盛開出伊甸園的癲狂巨人。
巨人捂住腦袋，眼中日月星辰化作瞳孔，瞳孔中心一點漆黑，赤紅虛無，不斷掙紮，不斷暈染。
那維萊特麵色凝重，維持著屏障的穩定。
“芙寧娜女士，你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太過小聲了。”
“不過，我想……”
“既然我已防守，想必你已經做出了是進攻方的抉擇。”
“須彌同為七國，你作為塵世七執政，麵對超越了國家，波及整個塵世的危機於情於理都該伸出援手。”
砰！
巨人一步落下，驚雷橫空，逼近的威壓一下子深重了百倍。
“咦——！”芙寧娜看起來柔軟無力的雙腿，有力地踏後一步。
雙手要在身前結印，張開庇佑子民的防護，口中發出輕咦如吟唱咒文的顫音。
彎曲的膝蓋蓄勢待發，要向後衝天而起，劃過水流奔湧如月的痕跡，降下審判。
驚人的優雅和美感，在銀白發絲被狂風吹起的時候，化作至柔至剛的淩厲。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嗬嗬！
嚇得腿軟，沒辦法上巡軌船還來不及撤離的諸多民眾，不由地看向自家的水神大人。
“你們聽到了，巨人回應了……”芙寧娜心安地開口。
“？？？”那維萊特和觀眾隻聽到一聲吼聲。
而且，剛才芙寧娜的聲音就是普通人說話的音量，那維萊特很難確認那個巨人聽到了。
仿佛看出那維萊特心中所想，芙寧娜解釋道：“如果對方意識蒙塵，聽不到的話，喊再大聲都沒用，但如果對方還有一絲意識清醒，憑借祂的強大，絕對能聽到我的聲音，這就是我的試探。”
“那維萊特做的不錯，先一步我出手庇佑了海露港，叫我能留下更多神力對付巨人。”
她一點點把踏後的腿挪回原位，帶著一絲神明的從容不迫。
“這……你們楓丹水神不會是怕了吧？我覺得剛才……”一個遊客很難相信剛才的動作是在吟唱和預備進攻，是楓丹國特有的念咒方式嗎？
“胡說，芙寧娜大人怎麽會怕！就算真的做出了奇怪像是被驚嚇動作的舉動，也是一種戲劇的轉折和表演啊！”有楓丹信徒喊道，“要知道，芙寧娜可是我們楓丹的大明星。”
“最喜歡看人們在戲劇轉折時的驚訝表情，也許在此刻，突發奇想，來個神明的考驗，嚇唬一下我們，也不是不可能。”
“嗯！”
“剛才懷疑的人，一定是沒有體會到芙寧娜大人的真意。”
“哦！原來是這樣嗎？”
“這是勝券在握的輕鬆表現吧！”
“剛才的巨浪都被最高審判官輕鬆攔下來了，我們並沒有遭遇危機。”
“作為神明的芙寧娜大人比最高審判官強大是理所當然的，所以還有心思和我們開玩笑。”
眾人恍然大悟，不愧是他們跳脫的神明大人。
“芙寧娜女士，你聽到巨人說了什麽？”那維萊特能感知到水的情緒，也感受到了這片巨人帶來的風雨中，意念的掙紮。
芙寧娜還在想那維萊特之前說的另外一個問題，怎麽去作為塵世執政去幫助須彌草神而不讓她反感。
聽到問話。
“唔！是……”
“吼！”
恐怖的、痛苦的、癲狂勝過巨人的驚天龍吟從須彌地界深處，帶來滿天的黑色沙塵暴，形成混沌色的黑灰龍卷。
死亡的陰影凝聚為一尊末日氣息彌漫，迎風而長，血肉增殖，身長不知道多少千裏，可能為萬裏的偉岸存在。
一方末日世界在祂眼中沉浮，萬般末日生命孳生，這是體內禁忌力量的外顯。
祂是同樣身懷生命世界，掌控生命圖譜，但因為扭曲的漆黑和禁忌知識而意識沉淪的無上生命。
“一切草木最古老的主宰，阿佩普。”
“位於元素生命頂點的翠草之龍，遠古龍王。”
納西妲和那維萊特念出了那偉岸生命的名字和身份。
此刻，顯露於眾生麵前的草之龍，沒有生命主宰的蓬勃和朝氣，隻有紫黑色劫火在身上燃燒的怒火。
死亡的侵蝕，叫覆蓋她全身的綠植全都枯死，變成了無法把握的細沙。
遠古的仇恨和不甘，在可放大一切負麵情緒的漆黑下，逐漸增長。
自她的行宮踏過的巨人，身上帶著諸神和天理的氣息。
“吼！”恐怖到星辰失色的草之龍，噴吐出了黑色劫火燃燒的翠金色光柱，轟擊原初的巨人。
可畏……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