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他們就沒見過沈琉衣這麽講理的時候,簡直就像一個剛正不阿,正氣凜然,又涉世不深的,一腔熱血的毛頭小子,隻是無論怎麽聽著都覺得自己是被反向嘲諷了。


    沈琉衣憤憤不平的給清照古宗辯解:“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偏見,清照古宗沒那麽無恥,雖然他們對待小事處事不公,道貌岸然,沒啥本事,架子還大,但他們在大事上,應該還是拿捏的清的……”


    頓了許久,沈琉衣才不如不加的補充道:“吧?”


    其他人:“............”


    柳母:“............”


    到底是誰偏見更大呀?


    就在柳母還不知道應該怎麽接下去的時候,沈琉衣繼續說:“就算他們真的那麽無恥,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那麽多掌門長老在場,他們不可能就這麽看著吧,他們一定會阻止的。”


    通訊石裏沉默了許久,終於傳來了柳母譏笑的聲音:“清照古宗清高自詡,仗著淨月真人拜了那位存在,向來自封正宗!那些旁支末流,酒囊飯袋,還不值得他們放在眼裏。”


    沈琉衣其實對這些老一輩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但光是聽著就知道這句話殺傷力有多強,很遭仇恨。


    果然,執法長老已經抓狂了,他不停的傳音讓沈琉衣讓柳母閉嘴。


    沈琉衣哦了一聲,直接開口:“別說了,執法長老說你再說下去他撕了你的嘴。”


    執法長老:“......”


    柳母似是不解:“那我要怎麽說?”


    沈琉衣道:“請誇別罵。”


    柳母嘴角抽搐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行,柳傾為什麽敢到處得罪別派的女修,因為她們的門派沒用呀,護不住她們。”


    這幾年,柳傾除了在沈琉衣手裏一直吃虧,在別人麵前可都是風光無限,出盡風頭。


    各大門派的女修幾乎就沒有她沒得罪過的,也正是因為在別人麵前太過風光,所以那些人隻能用沈琉衣打擊她,柳傾這才會那麽恨沈琉衣。


    柳母道:“柳傾每次回柳家都會很高興的跟我講述那些事情,說就算是她先出口挑釁,隻要別人沒忍住羞辱動了手,她都能光明正大的打回去。”


    “打贏了那些掌門們就算再不爽也隻能忍著,如果打輸了君清逸還可以幫她打回去,那些小門小派根本就不敢得罪強大的清照古宗,哪次不是自認倒黴?還得賠禮道歉?”


    沈琉衣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就怕沒忍住笑出來。


    得,原本是弟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瞬間上升成了門派歧視。


    “沈琉衣!”


    執法長老忍無可忍站了出來,他要是再聽不出來沈琉衣是故意的就白長了個腦袋了,他沒想到沈琉衣這麽大膽,在他們清照古宗的地盤,當著他的麵就敢這麽誣陷清照古宗了。


    柳母一看有人出來了,頓時露出一副又驚又怒的表情:“沈二小姐,你不是說這裏沒外人嗎?”


    “你可以當他不是人。”


    沈琉衣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她不滿的看著執法長老,先聲奪人:“你們清照古宗到底想幹什麽,不想問就別喊我來,讓我來就別搗亂,就這麽怕柳傾死嗎?”


    執法長老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沈琉衣就是一頓輸出:“要真怕就別審了,這女的就是主謀,所有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幹的,那個真人的外甥女和她那個養父簡直無辜的一塌糊塗,清白的跟道小蔥拌豆腐似的,無罪釋放得了。”


    “就這麽幹吧,皆大歡喜。”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這麽幹了?”執法長老緊緊的捏著那塊還沒有關閉的通訊石,不敢動手,隻能爭論,更不能直接關閉,那樣就真的說不清了。


    沈琉衣問:“那你衝出來幹嘛?你有病啊。”


    “......你!”


    他其實想說不衝出來等著你繼續抹黑清照古宗嗎?


    可沈琉衣總能搶先他一步,把他想說的話提前說出來:“沒看見我在跟她培養感情,想要獲取她的信任,然後好套取之後的話嗎?你管她現在說的是真是假全記下得了,到時候慢慢分析,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虧你還執法長老呢,怎麽連這點基礎道理都不懂,怎麽當上的呀?”


    “你們清照古宗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怕這點流言蜚語不成?你們就這麽矯情?”


    沈琉衣將這些曾經的話一一還給他們,什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既然沒有做錯事那你怕他們說什麽,可不就是心虛嘛?


    明明是公報私仇,可沈琉衣卻說的那麽正氣凜然,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除了添亂啥也不會,我看你這執法長老才是給清照古宗最抹黑的,清照古宗是沒人了嗎讓你過來丟人現眼?!”


    “幹什麽幹什麽,你捏拳頭幹什麽?想殺人滅口呀!”


    看著被氣的無話可說的執法長老,不知道為什麽,柳母心裏居然有種詭異的平衡感:“沈二小姐,求你別說了,紫曦門還不值得清照古宗放在眼裏,他就算真殺了你,紫曦門也拿他們沒辦法,求你珍惜一下自己的命吧,畢竟你要是死了,就沒人能庇護我女兒了。”


    執法長老胸口劇烈的起伏,可能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受過這種氣,這沈琉衣有病吧,針對餘霄針對君清逸針對柳傾還有道理。


    他與沈琉衣無冤無仇,沈琉衣卻要這麽羞辱他,果真是個瘋子,逮誰咬誰麽?


    沈琉衣和柳母的話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可這又如何?


    這是一個簡單但有效的陽謀,當初君清逸縱容柳傾挑釁那些女弟子,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充其量不過就是年輕一輩的小打小鬧罷了,可在這種時候被提及,尤其還是這種帶有情緒的挑撥,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雖然他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畢竟柳傾又不是隻針對外麵的,清照古宗的女弟子也沒少被她針對啊,三天兩頭就能吵起來,時不時還動起手。


    執法長老的女兒也在其中,當初執法長老還護著柳傾把他女兒罵了一頓,如今想來,怎麽會有這麽多要針對柳傾的人?


    都說被欺負的是柳傾,怎麽最後吃虧的都是別人?


    柳傾如今的偽裝暴露,執法長老隻覺得之前看走了眼,難怪女兒當初那麽委屈,到現在都還不肯回來。


    他們清照古宗的尚且可以自己處理,畢竟隻是家務事,但其他門派的就沒那麽好打發了。


    但凡不能讓他們滿意,清照古宗絕對會敗壞路人緣,以後誰還會服從他們?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沈琉衣來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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