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都記下了,不會隨便亂來的,就是看著皇上和嫻嬪膩歪有些膈應。”


    “又亂說話!”


    “真的,臣妾有時候覺得嫻嬪這人怪異的很,但是也說不上哪裏奇怪。”


    高曦月放下了心裏的秘密,說起來話來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一向標榜自己寬厚待下,品行高潔,可從前在潛邸時她身邊的阿箬就經常欺負惢心,這也就罷了,從小長大的情分不同也說得過去。”


    “可那天皇上都明示了,也不知道她在自信什麽,一句也不解釋。”


    女主的處事風格哪裏需要什麽邏輯可言,高曦月就是看的再多也想不明白的。


    琅嬅拿起一旁的蓮花杯盞遞給她,“左右也同我們無甚幹係,隻要不主動跳到我們麵前來,想做什麽都隨她。”


    “看看這個合不合你的心意?”


    “好看,這是造辦處新做的花樣嗎?”


    高曦月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捧著麵前的琉璃杯盞仔細欣賞著。


    工匠的手藝很高,琉璃清透無雜質,光這一點就極為難得,更不要說這蓮花每片花瓣都做的栩栩如生,花瓣上的脈絡清晰可見,卷曲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最早的琉璃從商周時期就已經出現,經過上千年的發展,技術不斷的提高。


    琉璃製品也慢慢多了起來,隻是質量這樣高的卻不多見。


    送到宮裏的當然是最好的,隻是這中間耗損無數,也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


    “不是造辦處,我的嫁妝裏有個莊子,他們新搗鼓出來的,我記得你喜歡這些,特意給你留了一套。”


    “臣妾謝皇後娘娘賞賜,以後留給璟珞做嫁妝。”


    看她這樣,琅嬅湊在高曦月耳邊小聲說了什麽。


    “當真!”


    “騙你做什麽,這東西不稀罕。”


    琅嬅見她感興趣,也跟著介紹起來,她手頭可掙錢的東西很多,本就打算拉人入夥。


    她們本就不靠宮裏的俸祿過活,宮外的嫁妝產業也都有自己的人看顧。


    按照高曦月的性子,這些以後都是璟珞的,就算她以後有了阿哥,也必然不會虧待這個女兒。


    女子在任何時代,手裏多一些底氣才能活的更好。


    高曦月被說的兩眼放光,現在滿腦子都是給自己女兒攢更多的嫁妝。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的女兒留不住,就是璟曦也不一定能留住。


    正因為如此,女兒喜歡練武她才沒有幹涉,有個好身體才能活下去。


    “姐姐,你在做什麽呢?”


    璟珞一路小跑著到了書房,遠遠就開始呼喚,她還把星璿手裏的盒子拿到了自己手裏。


    “姐姐,給,我送你的禮物。”


    “璟珞先站遠一些,等我把這個弄完。”


    作為長姐的璟曦從小就比其他小孩懂事,在琅嬅的教導下,她會因為自己嫡出的身份而驕傲,卻不會因此瞧不上其他弟妹。


    用額娘的話來說,外麵的世界很大,容得下他們。


    隻要相處的來,以後的弟妹都會是彼此的助力而不是競爭對手。


    而且他們對弟妹有教導的責任,就算有什麽不好的習性也能及時改正。


    “好。”


    璟珞此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調皮,在姐姐麵前表現的異常乖巧。


    她捧著匣子坐在一邊,看著姐姐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口鼻全都捂著,認真嚴肅的看著眼前這一堆亂七八糟的琉璃瓶子。


    眼中全是崇拜,姐姐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就像話本子裏寫的仙女一樣。


    能在晚上變出綠色的火焰,還能教他們做好看的仙女棒。


    不用等到除夕也能看到漂亮的煙花,雖然小了一點,但是可以拿在手裏玩。


    璟曦很快結束了手裏的東西,洗過手後才走到妹妹麵前。


    “慧娘娘也來了嗎?你這是帶了什麽東西來。”


    “姐姐,你上次不是說想要找一個顏色鮮豔的寶石嗎,我給你帶來了。”


    璟曦擦手的動作一頓,她上次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覺得青金石的顏色有些重,明亮一些比較合適,這丫頭怎麽就記住了。


    璟珞打開匣子雙手舉得高高的,滿臉都寫著快誇我!


    璟曦低頭一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麽大一顆綠寶石,確實很漂亮。


    但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顆寶石好像在慧娘娘的首飾上出現過。


    那是宮外高大人花重金尋來的生辰禮,慧娘娘十分珍愛,隻戴了一次就收了起來。


    現在,它被扣了下來……


    “姐姐不喜歡嗎?”


    璟珞看姐姐一直沒有反應,還有些失落,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安慰好了自己。


    “沒關係姐姐,我下次再給你拿更好的。”


    “不……不是。”


    璟曦歎了口氣,將匣子合上放到一邊,拉著妹妹的手坐下。


    “璟珞,我沒有不喜歡,謝謝你送姐姐禮物,不過,這個是從哪裏來的,慧娘娘知道嗎?”


    “姐姐喜歡就好!”


    她的耳朵好像有那個自動屏蔽功能,隻聽自己想聽的。


    “不要裝傻,我知道你聽見了。”


    璟珞最後被教育了一頓,跟著姐姐一起去認錯賠罪。


    當高曦月看到自己的頭麵被人活生生拆開之後險些暈死過去,不是她舍不得這點東西。


    而是震驚。


    不到五歲的小丫頭,明明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周圍那麽多宮人,她是怎麽做到的。


    琅嬅也忍不住看了好幾眼,那套頭麵她是見過的,鑲嵌的很結實,絕對不會輕易損壞。


    璟珞再懂事也是個小孩子,一看這氛圍也知道自己闖了禍,躲在璟曦身後不敢冒頭。


    “請慧娘娘恕罪,都是因為我璟珞才會這樣做的,您不要生氣。”


    “是我自己做的,和姐姐沒關係!”


    璟珞還是沒有冒頭,但聲音卻清晰的傳了出來。


    琅嬅笑著看向高曦月,眼神詢問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高曦月擺擺手捂著心口,表示她不想管。


    “璟珞出來吧,沒人怪你,相信皇額娘好嗎?”


    璟曦看她們確實沒有生氣,這才朝後伸了伸手,璟珞立刻鑽了出來。


    雙手背在身後,衝著高曦月甜滋滋笑著,“額娘,我知道錯了,不打屁股。”


    高曦月看著這張神似自己的臉蛋就發不出火兒來,畢竟她小時候雖然體弱,卻也很調皮,誰也別說誰。


    “皇額娘在呢,沒人敢打,來璟珞,拿著這個,用你最大的力氣捏它。”


    琅嬅從手上褪下來一個金絲手鐲遞給她,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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