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鑒,此事嫻嬪娘娘受了無妄之災,那王欽怎麽就恰好服完藥走到了延禧宮,這其中必有蹊蹺,還望皇上明察,還姐姐一個清白。”


    弘曆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淒淒慘慘的海蘭,一時有些不忍心。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其實他也慢慢冷靜下來,王欽跟在他身邊服侍多年,從未出過這麽大的岔子。


    這次……


    “你先起身吧,這件事朕會查清的,嫻嬪受了驚嚇,趁這機會好好休養也是好事。”


    海蘭仍舊有些不甘心,再次重重磕頭懇求道:“求皇上開恩,允許臣妾等人進去探望。”


    意歡也恰巧在此時求見,麵對這位頗合自己心意的舒貴人,弘曆還是很有耐心的。


    “皇上,嫻嬪姐姐對您一片癡心,此事並非她的過錯……”


    經過兩人輪番的勸說,弘曆還是鬆了口,允許她們進出探望。


    為了表彰海蘭的赤誠之心,他還特意賜下了封號“愉”。


    兩人走後弘曆坐在殿中又欣慰又鬱悶。


    海蘭能在這種時候前來相勸,也不枉如懿對她一片真心。


    隻是……


    “李玉,你前去宣旨時可有說清楚?關閉延禧宮是為了讓嫻嬪好好休養身體。”


    “回皇上,奴才說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道這兩位怎麽想的,就一口咬定是皇上在懲罰嫻嬪娘娘,幸好皇上沒有生氣。


    被她們這麽一勸,弘曆也想起了如懿那日蒼白的臉頰,趁著夜深來到了延禧宮。


    就在金玉妍等人準備慶祝自己的勝利時,李玉著急忙慌跑了進來。


    琅嬅大半夜被人叫來延禧宮,整個人都煩躁的不行,又是如懿那點破事,什麽事非得大半夜處理。


    給弘曆行禮也異常敷衍。


    弘曆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偷偷來看看如懿的,現在弄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後宮的嬪妃們深夜齊聚在延禧宮,大家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如懿身上。


    “皇上,不知深夜召集眾位姐妹前來有何要事?”


    “李玉……”


    弘曆擺擺手,立刻個小太監從門外走了進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內務府總管太監秦立。


    如懿看見來人立刻緊張起來,腦海中飛快思考著脫身的辦法。


    原本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


    皇上到來的時候她正在抄寫情詩,兩人互相袒露心事,情意正濃之時卻聽到這樣的消息。


    對方言辭鑿鑿,她隻好裝傻假裝是被冤枉的,這才走到了這一步。


    “秦立,你說這個叫順子的小太監私自攜帶禁藥入宮,可有人證物證?”


    秦立聽出了琅嬅語氣中的不耐煩,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


    嘴上快速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回稟皇上,皇後娘娘,人證物證俱在,奴才今日帶人盤點庫中積攢的舊物,下值較平時晚了些,誰知竟然瞧見這順子從禦膳房鬼鬼祟祟出來。”


    “當時跟在奴才身後的其他人瞧得一清二楚,奴才命人將他攔下,這才發現這人懷中藏了一條死魚。”


    “被抓時順子一口咬定他隻是想偷些肉食沾沾葷腥,奴才看這魚腹異常鼓脹心中起疑,刨開後發現腹中藏了一小袋油紙包裹的藥物。”


    一聽這地上放著的竟是不知名的藥物,在場所有的嬪妃都不自覺往後靠了靠,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守在一邊的幾位太醫也及時聚集上來,打開那包藥物挨個扇了扇確認味道,經過一番討論後,為首的太醫誠惶誠恐地磕了個頭。


    “回稟皇上,這藥物乃是前朝宮廷秘藥,聞起來與牛乳的味道極其相似,味道略帶一些酸澀,加在日常的乳製品中根本無法察覺。”


    懷孕的幾個嬪妃眼睛都瞪大了,個個都開始回憶自己最近的飲食,有沒有吃過類似的乳製品。


    “這藥是做什麽用的?”


    弘曆一聽是前朝秘藥頓時警惕起來,他剛剛隻知道有小太監帶了藥進來,還說是奉了嫻嬪的命令。


    太醫也是剛剛才趕到的。


    “此藥一般用於懷孕的女子,長期服用可使胎兒康健,不過這類藥物是汲取了母體的營養全力供給胎兒,懷孕時看不出絲毫異樣,一旦生產過後母體便會迅速虛弱死亡。”


    “此藥若是在平時服用可強行有孕,最初是用來幫助那些子嗣不豐的家庭,如今這藥的配方早已失傳了。”


    高曦月的手立刻捂上了小腹,她對孩子一向最是看重,聽到這樣狠毒的藥頓時氣的不行。


    “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將這種陰損的東西帶進宮來!”


    “回稟諸位主子,這順子原隻是禦膳房的雜役太監,他已招供是奉了嫻嬪娘娘的命令,今夜取了這尾頭頂帶紅鱗片的魚送去延禧宮。”


    弘曆疑惑地看著如懿,他不相信自己的青梅會做這樣的事,同時也將所有嬪妃的表情全都記了下來。


    “嫻嬪,你可有話要說?”


    【臣妾百口莫辯!】


    “荒唐,本宮為何要做這種事?”


    【嗯?如懿改台詞了?】


    【前麵的姐妹你在說什麽啊?這種時候當然要爭辯一下,百口莫辯是什麽鬼?】


    特意被喊醒過來看戲的如懿差點沒繃住,哪有人遇到這種事辯都不辯,信奉清者自清的,這不是鬧著玩兒嗎?


    琅嬅也不跟她爭辯,甩出了這些日子以來如懿每一個不爭不搶的畫麵。


    【我服了……】


    成功壓製如懿,讓她默默自閉去了。


    “皇上,皇後娘娘,奴才什麽都不知道,今早延禧宮的阿箬姑娘找到奴才,說是想要一尾紅魚解解饞,還給了奴才一個銀鐲子。”


    跪在地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順子聽到如懿的聲音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


    “砰砰砰……”


    額頭重重砸在地麵上,生怕力道輕了顯得不夠真誠。


    “行了,別磕了,血肉模糊的看著瘮人,你將自己知道的如實說來便是。”


    琅嬅輕抿了口茶,叫停了他的動作。


    “多謝主子憐惜,奴才沒經得起誘惑,想著禦膳房今日恰好有一條魚翻了肚,這才冒險將魚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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