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拖托部潰敗逃亡之後,雲城的人都以為他們不會再來,沒有想到,僅此一天的時間,拖托部人便再次卷土重來。


    並且一個個雙目通紅,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樣,殺氣沸騰,令人驚魂不定。


    這讓城牆上的眾人都感到心驚膽顫,不少人四處掃視著城牆上的那道身影,想要讓蝦仁繼續用昨日對付北蠻軍的大殺器用來對付眼前的北蠻韃子。


    可他們環視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蝦仁。


    城牆上,一個身穿三品官服的年輕男子,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北蠻韃子,額頭上的冷水不禁涔涔流下。


    而此人,乃是昨晚來到雲城的權貴子弟。


    靠著祖輩的萌陰成為三品官,聽說雲城的戰事已經結束了,就帶領幾百人來到了雲城,而後搶占了昨日擊潰北蠻軍的功勞。


    青岩郡郡守敢怒而不敢言,隻因這青年不但是三品官,更重要的是,這青年的叔父還是朝堂上權勢滔天的右相,根本不是他一個小小郡守能夠得罪的起的。


    “該死的,北蠻韃子怎麽又來了!”


    “蝦仁呢,讓蝦仁滾出來擊退北蠻軍!”


    任三品官的青年又急又慌,連忙向著麵前的郡守李暉質問道。


    他來這裏,就是為了撿個功勞,鍍個金的。


    哪能想到北蠻軍竟然卷土重來了,而且規模比昨日還要大。


    早知道如此的話,當初說什麽他也不該來這裏的。


    後悔之意,如山呼海嘯般在他的心底裏麵侵襲而來。


    旁邊的青岩郡郡守李暉心中對其愈加鄙夷,昨天還說擊退北蠻軍與蝦仁沒有半點關係,將所有功勞攬在其一人的身上。


    現在大難臨頭的時候,就想到了蝦仁。


    人啊,怎麽能這麽無恥這麽下賤。


    但礙於麵前的青年是三品官,外加背景深厚,使得青岩郡郡守李暉並沒有將心中的不滿和抱怨,當著青年的麵說出去。


    萬一能守住雲城,得罪青年二世祖,事後必會遭到對方的瘋狂報複。


    “回稟大人,蝦仁已不在城內。”


    李郡守拱手作揖,朝著麵前的青年回應道。


    昨天他派人搜尋雲城內的每一個角落,依舊沒有找到蝦仁。


    於是李郡守和常二爺就得出了一個結論,覺得蝦仁應該是在昨天趁著眾人外出殺敵的時候離開了雲城,且再也沒有回來。


    此話一出,青年二世祖的臉頓時麵如白紙。


    “殺!”


    城牆下響起了北蠻韃子的喊殺聲。


    當距離城牆不到百步距離的時候。


    北蠻拖托部的弓箭手立即拉開弓箭,安置箭矢,向著城牆上的守衛射殺而去。


    “咻咻咻……”


    “咻咻咻……”


    箭矢聲接連響起。


    不少城牆上的守衛被箭矢射中,而後身體猶如失去控製一樣,無力地從城牆跺牆上摔落到城牆下。


    “弓箭手,射擊!”


    雲城營新晉校尉,立即抽出了刀鞘內的寶刀,向著城牆上的五百多名弓箭手下令。


    使得這一刻,雙方的弓箭手開始對射了起來。


    紀人有城牆抵擋箭矢,城牆下的北蠻韃子則是有盾牌抵禦箭矢。


    但雙方被射殺的人,仍然不在少數。


    短短不到片刻,就造成數百人傷亡。


    當北蠻韃子的雲梯和衝車靠近城牆。


    手持盾牌彎刀的北蠻韃子,迅速從雲梯上跑上去,登上雲城城牆。


    還有一部分的北蠻韃子,則是從雲城城牆的缺口裏麵沒入進去。


    一個個化身成了嗜血瘋狂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向著麵前的紀人守衛猛衝殺去。


    而城牆上的守衛,用上所剩不多的石頭和火油,招呼著城牆下方的北蠻韃子。


    一時之間,廝殺聲,慘叫聲,哀嚎聲響徹在這片戰場。


    片刻之後。


    雙方累計起來的陣亡數字達到了一千有餘。


    受傷的人,更是多達數千。


    使得城牆上和城牆下,到處都是剛死不久的屍體。


    青岩郡郡守解決掉一個登上城牆的北蠻韃子之後,手底下的一名親衛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駭然失色地匯報道:“郡守大人,出事了,北門被北蠻韃子攻下了!”


    禍不單行,此人剛剛說完,就又來了兩名郡府親衛。


    一名肩膀被砍傷的親衛,向著李郡守匯報:“大人,就在剛才,南門被北蠻韃子攻下了!”


    一名手臂被砍斷的親衛,慌忙失神的回報:“大人,西門也是如此,大量的北蠻韃子正從西門魚湧而入!”


    此話一出,李郡守頓時如遭雷擊般。


    麵色一僵,呼吸一滯。


    不單單是他,就連周圍的其他人,包括青年二世祖也是如此。


    雲城四個門。


    這才過了沒有多久的時間,就被攻陷了三道,隻剩下現在這道東門還沒有被攻陷。


    不過,現在東門城牆的北蠻韃子不下八百人,看眼下的情況,東門被北蠻韃子攻下怕也是時間上的問題。


    “我還這麽年輕,我還不能死!”青年二世祖魔怔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一個保命之法,連忙轉過頭緊盯著李郡守,聲音帶些威脅之意:“李暉,本官命令你,立即讓人打開城門,所有人隨本官下城牆向北蠻勇士投降!”


    剛才還一口一個北蠻韃子的叫著。


    現在則是恭敬地稱呼其為北蠻勇士。


    他想到的辦法隻有這個。


    獻上誠意,再加上他自己的身份。


    或許到那時,城門外的北蠻高層能夠饒他一命。


    “開城門的話,大家都得死!”


    郡守李暉想都沒有就拒絕了青年二世祖的提議。


    “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怨不得本官!”


    “阿左阿右,先殺了他,再控製雲城營的人,向北蠻軍開城投降!”


    青年二世祖的眸中迸發出了一抹殺意。


    為了活下去,此刻的他已是不擇手段了。


    而其口中所說的阿左阿右,乃是他麾下的兩名頂尖高手。


    每一個,都有著以一敵數十人的身手實力。


    “遵命!”


    兩個叫做阿左和阿右的雙胞胎點了點頭。


    一擁而上,即便有郡府親衛阻擋,也攔不住這兩位高手的攻勢,連同他們,包括李郡守,腦袋都衝飛而起了。


    一具具無頭屍體,應聲倒在了血泊中。


    “郡守李暉已伏誅,雲城營接下來由本官接管,傳本官令,速開城門!”


    青年二世祖高聲喝喊道。


    起初還是有一些熱血的人不願意投降。


    但被青年二世祖下令斬殺掉了上百人之後。


    最終,雲城的東門從裏麵被打開。


    青年二世祖摘掉官帽,站在東門內,滿臉笑容地迎接北蠻軍入城。


    而城外的北蠻韃子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傻眼了。


    他們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些紀人竟然變得這麽慫了。


    這還是昨日見到的那些悍不畏死,士氣旺盛的紀人嗎?


    就在青年二世祖以為,隻要投降就能夠保住一命。


    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還是太過於天真。


    “大王有令,城內紀人一個不留!”


    拖托部的臨時萬夫長高舉手中已經沾滿血跡的彎刀,向著周圍的拖托部人沉聲下令。


    由於這話是用北蠻語說的,所以青年二世祖並不知道其意思。


    當他看到北蠻韃子們衝殺過來的時候,他仍然以為隻要投降就能保留一命。


    見衝殺過來的北蠻韃子越來越近,青年二世祖連忙喊道:“別殺我,家父……”


    還未等到他把話說完,北蠻弓箭手的箭矢便射穿了他的脖子。


    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表情痛苦,死死捂住了脖子,想要止住從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可終究是無用功。


    青年二世祖死了,死之前雙目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自此,雲城四門全部被北蠻韃子拿下。


    雲城淪陷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城內。


    百姓們聞言戰況,全都變得惶恐不安。


    街上亂成一團,大量百姓攜家帶口往外逃難。


    也有一些百姓進入屋內,緊閉門窗,帶著家人躲入到隱蔽的暗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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