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裏出來,戴著墨鏡的秋川紗理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時間還早,但昨天跟係統聊完的她已經不打算再繼續她這次的神奈川休假之旅了。


    剛剛筆錄的過程就如之前橫溝重悟說的那樣,從她進去到出來不超過十五分鍾就結束了,基本就是走了一個過場。但她還是莫名覺得心累,包括但不限於昨天發生的案子,還有就是昨天她與係統聊完之後跟琴酒的交流結果。


    昨天與係統聊完後,她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將上遙早紀死亡的消息告知了伏特加。原本她以為聯絡她的還會是伏特加,沒想到郵件發出去沒多久她就接到了來自琴酒的電話。


    回憶起昨天的電話內容,秋川紗理奈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時間算得好,晚了某人一段時間將上遙早紀的消息告訴琴酒,成功擺脫了琴酒那個工作狂。至於琴酒把善後的活交給了誰,從他當時那種快要吐出來的語氣中她就已經猜到了,肯定是交給了他非常討厭,但比她早一些將這事告知他的波本。


    路過轉角,看著不遠處的身影,說曹操曹操到,秋川紗理奈站在了原地。


    等到來人走到了自己麵前,秋川紗理奈這才開口道:“上午好,安室先生。”


    他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們兩個人這次不是偶然遇到。


    安室透臉上帶著他一如往常,單看著就讓人心情變好的清澈笑容,“上午好,秋川小姐。”


    即便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這邊的角落裏,但也都默契不提安室透如今的身份。他們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時間似乎好像過去了很久,但其實也不過一瞬而已。


    到底還是安室透先開了口,他克製的目光落在秋川紗理奈昨天被他傷到的手臂上,“手臂還好嗎?”


    他其實想問的不是這個,他想問怎麽她的身體又變差了,他想問她這些年過的怎麽樣。他想問她的太多了,但到最後他看著她鏡片後略顯疏離的眼神,也隻是問出了這麽一句。而就算是這麽一句,對於他們兩個目前這種表麵關係來說還是有些過於親密了。


    “多虧了你的藥膏,上了藥過兩天就沒事了。”


    麵前的人到底還是曾經的愛人,尤其現在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秋川紗理奈在聽到他這句話後臉上的神情還是柔和很多,就連語氣也少了幾分疏離。


    尤其是看到他眼神裏隱晦的擔憂,她沒忍住又說道:“放心吧,還是那些老毛病。”


    安室透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幹澀,“以前這種力道你是不會受傷的。”


    她的身體在這些年中又變差了。


    看他這樣,秋川紗理奈用滿不在乎並帶著些玩笑的語氣,“年齡大了嘛,再加上這幾年工作比較忙,所以身體要比之前又差了一點點。不過我最近升職了,空閑時間也多了,正準備開始調養呢。”


    “你......”


    安室透自然聽出來了她話中隱含的意思,他有些憋氣。以前他們兩個人還沒分手的時候他還能監督著她好好養身體,但分開之後......


    “好了,這麽久沒見就別說這些了。”秋川紗理奈看他的麵色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麽,於是連忙轉移話題,“你這是要去做筆錄嗎?我就不耽誤你了。”


    誰料安室透卻搖了搖頭,“我已經做完筆錄了。”


    他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她的身影,在這裏就是為了等她,畢竟他們能這樣單獨見麵的場合不多,這是個非常難得機會。


    當然,他也看出了紗理奈的心中所想,咽下了他原本要說的話,順著紗理奈的心思轉移話題,“一直沒有機會,當年hiro的事情多虧你了,謝謝你救了他,紗理奈。”


    當年以hiro的傷勢,若不是hiro他偶然遇到了紗理奈,恐怕是撐不到他找到hiro的。


    秋川紗理奈心中想說因為諸伏景光是他的幼馴染,但她不能,於是她也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諸伏好歹也算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也沒有做什麽,隻是載了他一程而已。”


    當年的事情她做的隱秘,哪怕是被救的諸伏景光也隻以為她是偶然路過,根本不知道她一早就等在了那裏。甚至於他身上的傷也是她做的,為的就是避免諸伏景光他清醒狀態下擔心連累她從而拒絕她的幫忙,所以紗理奈她非常幹脆地直接讓諸伏景光受傷昏迷,然後開車帶著他逃離組織的追捕。


    其實,要是早知道當初追得最緊的黑麥是fbi的話,當初她也不會對諸伏景光下那麽重的藥。


    當然她主要還是心疼她自己的錢,當初那些假身份、武器、藥品以及最後安頓諸伏景光的住所,那都是她原本給自己準備的!


    為此她還差點犧牲了她在組織發展的內線,還好當初那丫頭機靈假意被逃離的諸伏景光殺了,趁機假死脫離了組織,如今用新的身份快樂地生活在地球的某個角落裏,就連她都不知道那丫頭如今在哪裏,隻偶爾會收到她一些神秘的郵件。


    路終究是有盡頭的,雖然紗理奈也想跟安室透一起再走一會兒,但她知道他們不能再一起走了。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當年或許他們還能在一起,但從降穀零考入警校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就不再會有未來。降穀零不應該跟她再有牽扯,哪怕他們都清楚對方心裏還記掛著對方。


    哪怕是在自己心裏,秋川紗理奈也不能說她還喜歡著降穀零。再說了,人沒了愛情又不是不能活了,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又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外側的安室透,秋川紗理奈刻意躲開了他的視線,“我還有些別的事,再見,安室先生。”


    再見了,zero。秋川紗理奈在心裏默默地對著曾經的愛人告別,並打算之後盡可能躲開他可能會出現的所有場合。


    正好他們已經走到了路邊可以叫出租車的位置,秋川紗理奈不等安室透回答,越過他身側直接抬手打算招停一輛出租車離開。


    安室透看著秋川紗理奈的動作,他突然有種既視感,當年他們兩個人之間最後那通電話,當時就是她自顧自的在電話裏說了分手之後便直接消失不見。想到當年的事情,他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身邊人的手腕,當然這次他注意了自己的力道,免得自己再次傷到她。


    秋川紗理奈驚詫地回眸,她雖然沒說話,但安室透能透過她鏡片下雙眸裏看出來她的意思,你瘋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安室透抿唇,還是沒有鬆開她的手腕。反正他已經想到萬一出了事要怎麽應對,他心中有一個預感,這次他若是放任她從自己麵前離開,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任何未來了。


    秋川紗理奈壓低自己的聲音,“安室透,你鬆開......”


    此時正好一輛出租車停在二人麵前,安室透這才緩緩鬆開了秋川紗理奈的手腕。


    以為他終於恢複正常了的紗理奈坐進出租車內後才發現他也作勢要一起,看著他這個理所當然的模樣,又注意到司機已經好奇地從後視鏡看向二人,秋川紗理奈忍下想罵他的衝動,終究還是妥協地往裏麵挪了挪給他讓了一個位置,這才對著司機報了她酒店的地址。


    算了,反正他們又不是不認識,而且還住在同一家酒店,一路回去也沒有什麽問題。


    雖然心中這麽安慰好了自己,但秋川紗理奈一路上也沒有再理會安室透,就連麵對他時柔和了幾分的麵容此時也沒了,隻剩下對他的怒氣。


    等到了酒店門口,秋川紗理奈沒有付賬,也沒有理會安室透,不等司機從前麵開門,她自己直接開了她這邊的車門下車離開。


    她隻覺得自己動作迅猛,但完全不知道在外人看來,她這模樣像極了在跟男朋友鬧別扭。


    安室透看著離開的秋川紗理奈,臉上帶著無奈地笑意,留在後麵的他掏出錢包結賬,然後才在司機沉默而又八卦的眼神裏下了車。


    秋川紗理奈在下了車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便慢了下來,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這會兒的海風中已經帶著一絲涼意。被風一吹,秋川紗理奈因為之前安室透的舉動而有些不冷靜的心也重新恢複了鎮定,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麽的她停下了腳步等待後麵的安室透跟上來。


    “我等下就打算回東京了。”


    恢複冷靜後做了另一個決定的秋川紗理奈對著走到她身邊的安室透說道。


    已經死纏爛打了一回的某人想到自己被琴酒交代的任務,再者從理智上來說不能再纏著紗理奈的安室透輕聲說道:“路上小心,記得按時給自己上藥。”


    調整好自己心態,紗理奈故意對著安室透用最疏離的語氣,“謝謝安室先生關心,那我就先離開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直接邁步走向酒店的大門,隻留下安室透一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看似毫不留情轉身離開的背影,一如當年她提出分手後的決然。


    但深知紗理奈是個什麽性格的安室透此時心中也安定了許多。在他看來,紗理奈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她當年撿到那隻貓咪時候的模樣,當年因為沒有時間養那隻小貓,便隻能冷著一張臉用拒貓千裏之外的態度將纏著她的小貓送到寵物醫院。


    雖然他還不知道她當年為何突然要提出分手,但隻要她不是像剛剛在警署附近那樣隨便找個借口離開,安室透便沒有那麽擔心。他心中的直覺告訴他,既然能夠在多年後重新遇見,那他和紗理奈之間就不會再像當年那樣,總還會有下一次遇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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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又名《你們別太愛對方》


    相信我,我是甜餅,不會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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