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不動聲色的問道:“什麽意思?”


    陳修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老弟,你們來之前,我們局黨委對案情進行小範圍研究了一下,估計得先對你采取強製措施。”


    話音剛落,肖北還沒來得及說話,曹恒印猛地站起來大聲道:“你們開什麽玩笑?這多明顯的正當防衛的案子,你們懂不懂法?”


    陳修也站起來賠笑道:“你看年輕人,別著急嘛。你先坐下,聽我慢慢給你說。”


    曹恒印看了肖北一眼,肖北點了點頭,曹恒印臭著臉坐了回去,怒視著陳局長。


    陳局長歎口氣道:“這個案子是不是正當防衛,我們說了也不算,而且我們確實也不研究法律,你們檢察官研究法律,你們說是正當防衛,當然我個人也是非常相信的。”


    “既然相信,那還這樣說?”曹恒印忍不住道。


    陳修聞言和善的笑了笑道:“你看你,年輕人,太著急了。雖然我們相信,但是畢竟牽扯這麽多傷者,關鍵是還有死者。檢察機關可以不起訴,法院也可以判正當防衛,但是我們不能以正當防衛辦案,更不能不采取措施,小兄弟,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曹恒印冷笑道:“我不明白!第一,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我告訴你,法律不是這樣,法律就是非黑即白的,絕對不容許有中間地帶,更不許似是而非。該是什麽就是什麽,至於照顧和人情,那是定罪以後的事。第二,你們公安機關是扞衛法律尊嚴的第一道防線,是群眾對法律的第一印象,更應該嚴格依法辦案,人情什麽的,不是你們該考慮的,那是法院考慮的。第三,我不是你兄弟,不要叫我小兄弟,我說過了,我姓曹,叫我曹檢察官!”


    林興抬眼瞅了一眼曹恒印,卻沒有說話。


    陳修歎口氣,沒有理曹恒印,而是對肖北道:“肖組長,我知道曹檢察官說的是對的。但是說句實話,再有個一年半載的我就退休了。我隻能按照最穩妥的方式去處理,咱關上門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我們按正當防衛去辦這個案子,受害者家屬會不會同意,會不會有意見?尤其是死者家屬,他們會不會鬧?會不會上訪?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肖北輕笑一聲道:“陳局長,您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剛剛您說受害者家屬,我糾正您一下,這個案子當中,根本不存在受害者,他們是施暴者,是犯罪分子,而且很可能涉黑。您說受害者,其實我才是受害者,難道說非得受傷了才算受害者嗎?”


    陳修再次歎口氣道:“肖組長,可能您說的對,但是您要知道,我眼看要退休的人了,我隻想平安落地。案情不明,我先對您采取強製措施,後續檢察機關或者法院,無論他們是不起訴也好,還是判正當防衛也好,我先對您采取強製措施,都是合理合法的。”


    曹恒印大聲道:“胡扯!這個案子,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案情清晰,如果你們公安機關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罔顧事實與法律不顧,對受害者采取刑事強製措施的話,你們這就是嚴重的瀆職!如果你們執意這樣做,那我馬上向反貪局說明情況,對你進行立案調查!”


    陳修深深吸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林興突然道:“肖組長,案發時的具體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


    肖北看了一眼林興,緩緩道:“我回家,他們在胡同裏堵我。大約有個三四十號人,全部拿著匕首砍刀,還有一個人拿了一把鋸短的獵槍。”


    林興點點頭,又對陳修問道:“陳局,受傷的和死亡的人,具體傷情是什麽樣?”


    陳修看了一眼林興道:“有兩個人是麵部中彈,傷的不輕,最深的鋼珠打進肉裏約兩公分。還有一個一隻眼睛中彈,沒有生命危險,但估計是眼睛是廢了。還有一個大腿中刀,匕首刺進12公分左右,不瘸也夠嗆。死的那個是脖子折斷,嚴重損傷脊髓,引起了呼吸肌麻痹,導致呼吸停止,當場就死了。”


    林興轉向肖北問道:“肖組長,中彈的和大腿受傷的好理解,那死的那個呢?具體過程您能說一下嗎?”


    肖北點點頭道:“當時情況很混亂,我哪怕有零點一秒的分神可能都會命喪當場。所以基本上他們都是怎麽受的傷我還真不太知道,但是你要說脖子折斷的話,我對這個有點印象,這個人當時是和另一個人同時紮我的,我蹲下掃倒一個人,但是另一個人拿著匕首虎視眈眈,我必須確保地下躺這個沒有攻擊我的能力,所以踢了他的頭。應該是這個時候把脖子踢斷了。這些,你們在審訊他們的時候,也一定有人看到。”


    林興點點頭,看了一眼陳修,沒有說話。


    肖北看得出來林興眼中的意思。


    隻有四個字“正當防衛。”


    陳修當然也能讀得懂,但還是開口道:“肖組長,您理解一些,別難為我。”


    肖北笑道:“陳局,您怕對方的家屬鬧,就不怕我的家屬鬧嗎?”


    陳局長一時啞口,無言以對。


    曹恒印接著道:“陳局,檢察院對公安的偵查工作,有指導、監督的職責您知道吧?”


    陳局歎口氣,看向肖北道:“肖組長,您也知道,我們老城區分局下麵,但凡人口多一點,轄區大一點的地方,基本上都成立分局了。我們局辦案能力也確實是有限,同時呢,這案子也大,肖組長,您看這樣行不行,咱把案子移交市局吧。”


    肖北笑了笑沒有說話,轉向曹恒印道:“小印,給陸主任打電話。我實名舉報,老城區分局分局長陳修同誌,涉嫌懶政怠政。請紀委的同誌對陳修同誌進行調查。”


    陳修聞言皺著眉頭站起來怒道:“肖組長,你看你,這是幹什麽?怎麽還聽不了好賴話了呢?你這是什麽意思?威脅我?如果你威脅我,那你盡管打電話吧,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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