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陷入了沉睡啊...”奧德琳坐在樓房高處,將底下的情況一覽無遺。


    瑩瑩的綠光從每家每戶中傳了出來,就連淨善宮的方向也有光芒出現。


    奧德琳打開係統麵板,看向麵板,嘴角帶著笑意。


    「限時任務:大慈樹王的存在。讓世界徹底遺忘我?想得美!讓須彌人都知道他們曾經還有一個偉大的智慧之神吧,任務消失倒計時:4小時6分...」


    呼,還好最後還是趕上了。


    奧德琳劃動麵板,看到了自己現在正在使用的道具。


    「道具:幻境迷霧生效中...」


    這個道具是她在璃月通過業障副本後獲得的,一開始她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麽用,不過和蘭那羅的能力結合起來,剛好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現在,須彌城的大家應該都看到了她事先編輯好的剪輯視頻了吧。


    奧德琳心情愉悅,輕晃著雙腿,口中哼著大夢的曲調。


    ......


    納西妲在一進入夢境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整個須彌城的人夢境意識都匯集到此處?


    她怕有什麽危險性,急忙要喚醒須彌民眾。


    可忽然,光線一下子就昏暗下來,背景變成了一片漆黑,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從誕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我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神明,為此而不斷的學習,不斷傾聽民眾的心聲,不斷尋找拯救世界樹的方法,渴望追上那個身影,追趕上大慈樹王的身影。”


    納西妲一下子愣住了,大慈樹王...是誰?


    為什麽自己要去追尋她的腳步呢?


    納西妲習慣性的開始動用自己的腦袋思考,還沒想出思路來,她聽到了熒的聲音。


    “納西妲!”


    納西妲扭頭看去,金發旅行者的周圍聚集著她的小夥伴和派蒙。


    提納裏,柯萊,賽諾,妮露,卡維,艾爾海森,迪希雅還有迪娜澤黛...


    怎麽都在?


    納西妲皺緊了眉,警告道:“熒,這裏很不對勁,我們快點想辦法離開這個夢境...”


    “納西妲!”熒卻一反常態的打斷了納西妲的話,她認真的盯著對方:“納西妲,你仔細看看吧。”


    什麽...意思?


    納西妲回頭看去,畫麵早就一變,變成了五百年前的須彌。


    混沌的天空和白色的枯樹,生病的須彌和不斷擴張的陰影。


    空中響起女人的聲音。


    【禁忌知識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也是無法被了解的真相。它從深淵之底而來,連我也無法將它理解。】


    【世界不斷地在排異它,但也因此使得世界產生了種種不好的症狀。如果放任禁忌知識繼續汙染世界樹,恐怕整個提瓦特都會分崩離析。】


    妮露聽著那聲音中所包含的信息,嚇了一跳:“禁忌知識怎麽會這麽嚴重,那些人...是500年前的須彌人嗎?看上去好可憐。”


    提納裏想的更多些:“按照她的意思,禁忌知識是難以清除的存在,可是在500年前禁忌知識就已經被小吉祥草王大人...”


    提納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們身處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


    巨大而又夢幻的樹占據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就算是提納裏的意識從未見過世界樹,他依然在第一時間就反應出來這裏就是世界樹。


    一個麵貌和納西妲長得一模一樣的蘿莉就靜靜的站在他們這些人的對麵。


    納西妲驚詫不已,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難道她就是大慈樹王嗎?可是...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艾爾海森淡淡的說:“她就是大慈樹王嗎?”


    卡維也是這般猜測,搞不懂的是:“她為什麽會和小吉祥草王長得一模一樣?”


    大慈樹王就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微笑開口:【嗯,就是我。這副樣子...讓你很驚訝嗎?這裏重現了當年的世界樹與大地的模樣,但也終究是意識空間。由於你我的本質相同,所以我們也顯現出了完全相同的模樣。】


    賽諾察覺到了什麽:“她是...在和小吉祥草王大人說話嗎?”


    大慈樹王自顧自的繼續說:【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輪回啊。】


    【作為大慈樹王,我是世界樹的化身,而你則是世界樹上折下的最純淨的枝杈,就好比...即使樹木死去,枝杈亦有一天會生根然後長大,以另一種形式延續生命。在你們麵前的我,隻是身為大慈樹王的我殘留的一絲意識,真正的我想必已經死去很久了吧?】


    【唔...通過你現在的模樣來推斷時間的話,我大概已經死去五百年左右了麽...你終於還是來了,‘輪回’後的我。】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就算是派蒙再如何腦洞大開都完全想不到,小吉祥草王是大慈樹王的輪回,或者說是...她是延續。


    “這怎麽可能呢?”迪希雅完全不明白:“須彌從始至終就隻有小吉祥草王這樣一位神明啊,這樣簡單的道理,就連我這個沒怎麽讀過書的傭兵都知道。”


    “這個自稱大慈樹王的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啊?”站在她身側的迪娜澤黛感覺自己的腦袋要被無數個疑問淹沒了。


    艾爾海森發現了什麽:“大慈樹王自稱在500年前死去,和禁忌知識有關。如果禁忌知識是她清除掉的,那麽小吉祥草王大人在這裏麵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如果小吉祥草王大人真的是大慈樹王的輪回,在大慈樹王死去之前,她應該還沒誕生啊。”


    可艾爾海森的常識告訴他,須彌隻有一位名為納西妲的智慧之神,從古至今,這樣的事實從未改變過。


    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卻都在告知他,他的大腦騙了他自己,他的常識真的是真實而又正確的嗎?


    “要是,要是500年前的禁忌知識真的是大慈樹王清除的,那我們為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的一位神明呢?這樣大的事情,不可能一點記載都沒有的啊。”妮露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了。


    是啊,為什麽呢?


    妮露提出來的疑問,同樣是其他人的問題。


    眾人沉默著,看向了對麵的大慈樹王。


    大慈樹王嘴角含笑:【你我的本質雖然相同,但命運一定會有所不同,萬物都有著自己的命運。就像枝杈長成了新的大樹以後,和原來的那棵就不可能是一模一樣的。】


    納西妲輕聲念叨:“命運...大慈樹王,你說你我的命運不同,那麽你的命運是什麽呢?真的是你解決了禁忌知識嗎?為什麽我從未認識你呢?”


    大慈樹王:【但你或許,會成為比我更加偉大的神明,嗬嗬。我已經從你身上看到了當年的我並不具備的意誌,它所導向的未來,才是隻屬於你的命運。而那些,也是你過往所經曆的一切帶來的恩賜。放心吧,智慧的成長其實也如同草木一般,你隻需要靜靜的等待花朵綻放。】


    【那時的我知道,單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將禁忌知識驅逐。於是我創造了統合人類智慧的裝置,並將其命名為虛空。】


    “虛空...是大慈樹王創造的?!”卡維呆住了,如果真是這樣,大慈樹王真是一個十分厲害的神明。


    和卡維在意的點不同,提納裏思考的是:“虛空,它最初的作用竟然不是在學業上更好的獲取知識,而是為了驅逐禁忌知識?”


    這可跟現在大流的認知完全不同啊。


    大慈樹王:【長久以來,我都認為夢境是人類智慧的結晶。雖然這樣做有些自私,但我還是利用虛空借走了人們的夢境。我將人們的智慧統合,再貢獻出我全部的力量...】


    【多虧了須彌子民的智慧,禁忌知識幾乎全部從世界樹中被清除掉了。可是...事情並沒有我預想得那麽順利。一陣頭痛給我帶來了不好的預感...我才想起,我的意識與世界樹是連通的,世界樹帶給我的知識與智慧,但汙染同樣找上了我。從一開始,我的存在就已經被禁忌知識汙染了。】


    “啊,大慈樹王被禁忌知識汙染了!”派蒙驚訝極了:“那她是自殺的嗎?怪不得我們都不知道她。”


    “不,應該沒有那麽簡單。”賽諾接過話茬:“神明自殺,也是一條極其轟動的消息,不可能沒有記載。這還無法解釋我們為什麽都不認識她。”


    偷偷觀察著納西妲的表情,賽諾在心底默默補充了一句:包括小吉祥草王大人都像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


    “哦哦,你說的有道理誒。”派蒙說。


    大慈樹王說:【即便我死去,我的存在,和我相關的一切依舊會作為回憶與知識保存在世界樹中,那麽禁忌知識便永遠無法根除。而我...永遠無法消除我自己,這是一種悖論。】


    【所以,我折下世界樹最純淨的枝杈,作為我的輪回轉世,並留下線索...隻為了你能夠來到這裏,將被汙染的我從世界樹中徹底抹除...】


    【正如你想到的那樣,世界樹中存在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知識與記憶...將我從世界樹中抹去的話...也就相當於我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但...這又是真正拯救世界樹的唯一辦法。】


    “邏輯通了。”艾爾海森恍然大悟。


    完美的解釋了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認識大慈樹王的原因。


    因為她從未被世界樹所記載啊。


    “可是...可是...”妮露最是感性,現在已經有些哽咽了:“她明明為我們付出了這麽多,我們卻連記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在大慈樹王被禁忌知識所汙染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被禁忌知識同化了,成為了不可名狀,不可言喻,不可描述,不可接觸的避諱了。


    “所以,小吉祥草王大人來到了世界樹殺死了大慈樹王的最後一縷意識嗎?”迪娜澤黛問。


    迪希雅被現在得知的信息震驚了,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讓世界,徹底遺忘我。】


    大慈樹王微笑著上前,輕柔的,像之前一樣環抱住了在這片空間內的納西妲。


    在接觸到納西妲身軀的那一刻,她的身軀,她的意識全部化為了瑩瑩的綠色光點,圍繞著納西妲。


    盡管空間內再也看不到了大慈樹王的身影,可人們依然能聽到她的聲音。


    【我們都棲息在智慧之樹下,嚐試閱讀世界,從土中讀,從雨中讀,爾後化身白鴿,攀上枝頭,終於銜住了至關重要的那一片樹葉。】


    【我是世上唯一能夠做夢的個體,在我的夢裏,所有人入夜後都會進入夢鄉,人們的腦海中飄出奇思異想,有些浮到天上,它將所有事物,連接成一片萬分奪目的網。】


    【三千世界之中,又有小小世界,所有命運,皆在此間沸騰。】


    【我逐漸明白,這些不可被描述而又恒久變化之物,才是世間最深奧的東西。唯有它們,才能徹底驅除那些瘋狂,唯有夢才能將意識,從最深沉的黑暗中喚醒。】


    綠色的光逐漸轉變成耀眼的白,升至高空,融入世界樹,世界樹得到這股白光,變得更加夢幻美麗。


    世界樹上的嫩葉紛紛揚揚的落下,乘著清風,搖搖擺擺的落入了須彌的每個角落,安撫著須彌被夢魘困擾的人,治愈著魔鱗病患者的病痛,守護著所有須彌人的甜美夢鄉。


    【我乃命題之人,亦是求解之人,以世人之夢挽救世界,曾是屬於我的答案,而今,你們也尋到了屬於自己的答案。我會將所有的夢,歸還世人。】


    【須彌的子民啊,再見了願你們今晚,得享美夢。】


    就算是已經見過一次這樣的場景,再次看見,熒依然被震撼到頭皮發麻,難言的情緒上湧,匯集到眼眶發熱。


    啪嗒,啪嗒...


    晶瑩的淚珠流落,這次不止是納西妲的淚水了。


    妮露和迪娜澤黛兩個最感性的女性互相抱著痛哭,怎麽也止不住淚水,就連卡維都忍不住抹了下眼睛。


    “嗚嗚嗚,大慈樹王大人...”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啊,沒人殺死她,是她自己主動抹去了自己的存在嗚嗚嗚...”派蒙哭的慘兮兮的,抱著熒的臉,淚水糊了熒半張臉:“大慈樹王這麽好,為什麽要有這樣的結局。”


    “重寫一個啊,我不要夢這個,嗚嗚嗚!”


    賽諾、迪希雅、艾爾海森等情感內斂的人垂下眸,在為第一代的智慧之神紀念默哀。


    視線一一掃視過在場表情和態度各異的眾人,熒在這樣的情景下,卻想揚起一個笑臉。


    她看向遠處發著光的世界樹。


    這就是你所謂紀念大慈樹王的方式嗎,奧德琳。


    大家可被你害得哭的可慘了啊...


    「恭喜完成限時任務:大慈樹王的存在,獎勵已發送。」


    「納西妲好感度+10,納西妲好感度20,共收集好感度3378」


    ......


    「萊依拉好感度+10,萊依拉好感度10,共收集好感度3498」


    看到好感度顯示,樓房高處的奧德琳唇角揚起一抹笑:“成了!”


    她看向天際,遙遙的便看到了一絲破開的白光。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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