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靈微微頜首,福伯辦事麵麵俱全,實在不用她勞心。


    “這一大包是什麽啊?”宋昭靈看到門口還放著一麻袋藥草,“也是煎服的?”


    寶珠道:“不是,這是煮水泡浴用的,說是可以去寒氣,護筋骨,丹神醫說您在戰場的時候天氣嚴寒,體內積了寒氣,一定要用藥水泡浴,方能驅散寒氣。”


    丹神醫是真拿她當閨女寵著。


    又是去寒氣又是美顏修容,恨不得立刻把她變回白如凝脂的大美人。


    “那好,今晚就泡藥浴。”宋昭靈自然不會辜負長輩的心意。


    泡了藥浴,果然渾身發燙,就寢之前明珠還端來了泡腳的藥水,說每天晚上還要泡腳。


    宋昭靈很是聽話,乖乖地泡了一會兒,然後喝了杯安神茶,也是丹神醫開的方子,說是助眠的。


    除了從戰場回來那兩日,她睡得像死過去一般,這幾日疲倦褪去,她便整宿睡不著,便睡著了也夢魘不斷。


    父兄,家人,曾經一個個鮮活的人,最終變成了一身鮮血地站在她的麵前,她驚醒之後是再也不能入睡。


    家裏剛遭滅門的時候,她處理了後事回到將軍府,也是日日喝著安神藥才能入睡,丹神醫把她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她喝完之後,明珠給她加了一粒蜜餞,笑著說:“寶珠姐姐說了,您喝藥怕苦,喝了藥之後必須吃一顆蜜餞。”


    宋昭靈張嘴吃下,甜甜酸酸的味道在口腔裏散發。


    其實,她已經不怕喝苦藥了。


    小時候喝藥確實怕苦,喝下去一張小臉皺巴巴,撲在母親的懷裏撒嬌,父親母親和兄長都會心疼她。


    現在,她苦給誰看?還能跟誰撒嬌?


    悵然間,口腔裏的甜已經消失,隻剩下藥的苦味和酸酸的味道,一如她心底總不期然泛起的情緒一般。


    但她已經知道怎麽去壓製這種情緒,不讓它露出一絲一毫在臉上,她身邊的人個個心細如塵,但凡發現她有丁點不開心,或者眸光散渙,便會露出心疼的臉色。


    陳福送了藥回來,還拿回來了太公的一幅字畫,是他親手所畫。


    太公鑽研畫功幾十年,自是有成就的,如今宋族每年都要捐獻出一筆銀子作為公用,扶持貧寒子侄,讓他們能各有所長。


    宋太公每年都帶頭捐獻,他的銀子就是賣畫賺來的。


    自然,母親在世的時候捐得最多,可宋族也沒出幾個讀書人,倒是很多跑去做營生了。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是低,但能賺到銀子直接提升生活的檔次。


    因此不管先帝還是如今的皇上,對宋族都不曾忌憚過,畢竟獨木難支。


    宋昭靈叫人把畫拿去裱了掛在正廳,這是一幅江山圖,大氣磅礴,宏偉壯麗,掛在正廳最是合適。


    翌日辰時末,謝驍為便帶著張大壯到國公府。


    宋昭靈剛用完早飯,以為他起碼會過午後才來,還叫人備了涼湯。


    她帶著寶珠明珠快步出迎,從內院到前院,謝驍為已經進了正廳坐下,陳福也命人上了茶水。


    或是見慣了大家在戰場上的邋遢模樣,宋昭靈在進門的時候看到謝驍為,一時晃了神。


    他今日身穿青色雲紋冕服,戴九縫玉冠,腰間束綬帶,腳穿皂鞋,著裝威嚴,意態從容不迫。


    這般尊貴的打扮,更顯得他眉目清雋,瀟灑不凡。


    沒想到他穿著打扮如此正式,宋昭靈頓時覺得自己過於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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