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謹記!”


    “侄兒謹記!”


    蕭承回房了,一個人在房中也不點燈,身邊也不允許伺候的人在。


    自從老妻走了之後,他已經習慣了晚上這樣靜靜地坐著,從年輕入伍到如今,五十多年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在不安定裏尋找安定。


    他是文帝爺時候封的大將軍,而當時還有另外一位大將軍,是戰大將軍,曾經他還一度因和戰家聯姻而感到高興,戰繼宗上成淩關支援的時候,他很是滿意的。


    但原來他早就瞎了眼,盲了心。


    他和易翡如在成淩關有了首尾之事,蕭家上下竟無一人知曉,可見他是有多瞎。


    蕭承的麾下將領們去找了齊芳和魯洪他們下榻的觀閣,說要陳述情況。


    看著一位位肌膚黝黑的將領,滿眼焦灼地跟他們說著鹿奔兒城的事,他們兩人心裏真挺不是滋味的。


    “千真萬確,蕭大將軍是不知道的,他那時候中了箭,軍醫都說沒救了,是大將軍自己挺過來,臥床近三個月,才能下床行走,如今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實在不堪折騰。”


    "沒錯,戰繼宗前往鹿奔兒城,是我授意的,和蕭大將軍無關,你們把我帶回京城應審,要如何處置都可以,要項上人頭,回京便可奉上。"


    “齊將軍,魯將軍,你們之前是跟著宋元帥在南疆戰場,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件事情到底有無斟酌的餘地?皇上到底是如何打算?您給句實話,若是隻要找個人出來把事情扛了,我老餘扛。”


    一個個,都說要扛罪,不願意讓蕭大將軍回去。


    齊芳無奈地歎氣,“諸位將軍,我和魯洪都做不了主,我們是前來宣旨的,你們不用這麽擔心,北冥王一定會想辦法的。”


    “怎麽能不擔心?宣旨沒有這樣宣旨的,派你們來就是要押送他,否則怎不是快騎送旨意前來?”


    老餘急得雙眼發紅,聲音都哽咽了,“他馬上就七十大壽了,七十歲,他還守在成淩關,他一輩子都獻給了邊關,一輩子都在保護著我們商國的疆土,我們商國的百姓,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而算到他的頭上來。”


    老丁也急得跺腳,“對啊,他們本來就不是我們成淩關的士兵和武將,如果要負責,也該是戰繼宗負責,要不就是皇上,是皇上派他們來的。”


    齊芳和魯洪臉色一變,一同看向門外,看到一名身穿禦前侍衛服的人在外頭走過,這距離肯定能聽到,老丁的聲音太大了。


    但他們卻看不到是誰,魯洪立刻起身跑了出去,追看那人。


    老吳喝了一聲,“老丁,不得胡說!”


    大家都說急眼了,竟一時忘記裏頭還有禦前侍衛,老丁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齊將軍,魯將軍,我是一時著急,說錯了話,你們別見怪,皇上派遣兵馬增援,解我們燃眉之急,我們感念聖恩。”


    齊芳知道不能讓他們說下去了,道:“你們回去吧,皇上自有聖裁。”


    說完,壓著聲音再道了句,“別再說了,快回去吧。”


    老丁知曉自己說錯了話,白著臉不敢再做聲。


    大家惶惶對視一眼,知曉是方才老丁那句話會闖下彌天大禍,不禁心驚了幾分。


    老餘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們走吧,別為難兩位將軍,相信北冥王定有法子幫大將軍解困的。”


    他們陸續起身,想繼續求幾句,卻也怕說多錯多,救不了大將軍,反而添了麻煩。


    齊芳壓住心底的焦灼,站了起來,“慢走!”


    看著他們離開,齊芳急忙走了出去,剛好魯洪走回來,他急忙問道:“是誰?”


    魯洪道:“張啟文。”


    “老張的堂弟?”


    “是的,我想追上去同他說話,但剛好戚貴叫了他去。”


    齊芳急道:“這就麻煩了,戚貴是皇上的心腹,如果張啟文跟他說了方才丁將軍的話,那麽不管這句話是誰說的,皇上都認為是蕭大將軍也是這樣想的。”


    魯洪臉色沉重,“我知道,他聽到肯定是聽到的,就看他會不會跟戚貴說。”


    齊芳道:“戚貴和張啟文都不是玄甲軍出身的,他們曾是東宮的侍衛,這一路上看他們兩人是最友好的。”


    魯洪皺起眉頭,"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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