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腦袋上頂著大圓盤,眼睛像燈籠,渾身的皮,皺皺巴巴的犀角獸。


    這種犀角獸主打的就是一個皮糙肉厚,刀槍不入。


    “犀角獸,這是犀角獸……”有人認出了犀角獸,直覺不妙。


    “這是犀角獸嗎?這是犀角獸的祖宗吧?你們看他頭上的那個圓盤,那都多少個圈兒?”


    “……”


    圓盤就是攻擊白承堂的那個武器。


    犀角獸和樹一樣,年紀是講年輪的。


    每長一歲,圓盤上的年輪就會多一圈。


    從這隻犀角獸頭頂上的圓輪可以判斷,這個家夥最少得活了百八十年了。


    這樣的年紀,放在人類的世界那都是炸裂的,更何況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原始森林。


    能活到這麽一把年紀,還精神抖擻,那麽有戰鬥力的家夥,肯定十分難纏。


    這一點,從他剛才對白承堂的攻擊就可以看得出來。


    此時的犀角獸,連續幾次攻擊,都沒有殺掉那個戳自己眼睛的人類以後,徹底暴躁起來。


    它吼叫著,前蹄提在地上來回的踢地。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心中一緊,都警覺的往後退。


    “快走,咱們惹火它了。”


    也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其他人立即掉頭就跑。


    但是跑著跑著,又有人喊了一嗓子:“那條蛇……”


    大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蛇,但是骨子裏對雪羽蟾蛇的恐懼,讓所有人都來不及細看周圍的情況,直接一個掉頭,跟著那個人就往前跑。


    唐耀祖此時也慌了。


    他也是顧頭不顧腚的跟著他們跑了一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趁人不注意,迅速躲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麵。


    他急匆匆的打開地圖,粗略的尋找了一下方位,確定了自己的位置,拔腿就走。


    但是剛走出樹後,迎麵就撞上一個人。


    是白承堂。


    他一直在盯著唐耀祖。


    能進入這個地方的都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這個家夥還穿著唐門的衣服,說不定是知道點什麽的,所以即便在逃跑的時候,也是盯死了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


    唐耀祖跑著跑著人就轉了彎了。


    而且還是一個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那一種。


    這就讓他愈發篤定,唐耀祖肯定知道什麽。


    所以他暗戳戳的讓大家收斂腳步,等在原地,就看唐耀祖要搞什麽鬼。


    此時的唐耀祖還沒有完全的收好地圖。


    一愣神的功夫,地圖就被白承堂搶走了:“這是什麽?”


    唐耀祖臉色大變:“你還我!”


    他出手去搶奪,但是白承堂的速度更快,抓著地圖就跳到了後麵,還讓其他人攔下唐耀祖。


    “這是地圖?禁地的地圖吧?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些年月了,果然,你們唐門這一次就是有備而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唐門?”唐耀祖能被選來參加這次任務,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迅速看了其他人一眼,心中篤定的很:“你們不是那些孩子!你們是什麽人?”


    他們之前和君空闌那些人遭遇的時候,雖然很慌亂,但即便隻是匆匆的一眼,也讓他記住了那些人的樣子。


    他可以很肯定,當時的混亂之中,絕對沒有眼前的這幾個小家夥。


    也就是說,這幾個人是後來的。


    白承堂看著地圖,思量了一會之後,下定決心:“我是白家的人!”


    “白家?”唐耀祖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泗溪城的白家?”


    “不是!我是京城的白家……”


    “小白貴妃?”


    “對,她是我姐姐,我親姐姐,一個母親所生的同胞親姐姐!”


    “……原來是她的人!”唐耀祖這一次並沒有多少意外。


    雖然他不是團隊的核心人員,但是既然來到這個地方,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蜀山離這裏非常的遠。


    即便是有眼線安插在京城,也不可能統攬全局,知道所有的秘密。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盟友來完成他們唐門完不成的事情。


    唐耀祖身份不高,並不知道唐門的盟友是誰,他隻知道在帝都這邊,有白家的人做內應。


    “你才多大?十三還是十五?”唐耀祖上下打量一下白承堂:“白家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些,竟然派你來做內應,這是太不把我們唐門的性命當回事了!”


    “內應?什麽內應?”其他人都感覺事情不妙了。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來這裏不過就是一場遊戲,誰也沒想太多。


    可是聽這意思,好像並不是單純的遊戲那麽簡單。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白承堂的計劃。


    而他們這些人,就是這場遊戲裏的傻子,傻不愣登的在裏麵充當著棋子的角色。


    “白承堂,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小白公子,你是故意把我們帶來送死的嗎?”


    “什麽內應?你們白家要做什麽?”


    “……”


    尤其是剛才還死了那麽多的小夥伴,大家瞬間有種被出賣的憤慨,立即圍上白承堂,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質問。


    但是白承堂和他們的表情一樣,都是一臉的茫然。


    “我不是內應,你們別聽他胡說,我也不知道這裏會這麽危險,我要是知道這麽危險的話,我肯定就不來了呀,更不可能帶著你們過來送死。”


    大家看他說的情真意切,想著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他也是九死一生,也就沒有那麽大的敵意了。


    不過,唐耀祖也緊跟著皺起眉頭:“你不是內應?”


    白承堂搖頭:“不是,我真不是,我……”


    稍稍微的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是偷偷跑來的。”


    “跑來的?還偷偷的?你不是白家人嗎?”


    “我,我是白家的人呀!但是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麽內應,你說的那個應該是是我堂哥白曲柳……”


    那天晚上,他本來已經回到了山洞休息。


    但是想著白天遇到了君空闌,以及他們偷偷溜達到禁地那邊的事情,就決定回去將這件事告訴堂哥白曲柳。


    白承堂的本意,是想和堂哥商量一下,看看用什麽法子可以整治一下君空闌。


    畢竟在狩獵這場遊戲中,大家是要遵守遊戲規則的。


    禁地就是禁地,君空闌敢往那邊去就是犯規。


    可沒想到,當他回到大本營的時候,竟然在白曲柳的營帳外邊看到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姐姐小白貴妃身邊的貼身婢女,叫嶽紅。


    嶽紅當時穿著大氅,戴著帽兜,蒙著臉,遮住了容貌,但是她在營帳門口說的話,讓白承堂認出了她。


    她說:“我奉夫人之命,應大公子之邀,前來赴約。”


    當時的白承堂還以為是白曲柳要夜會哪個女子,本來還想吃第一手的瓜,可是女人的聲音隨即讓他意識到,這個女子是姐姐的心腹婢女嶽紅。


    這個發現可比白曲柳幽會鄰家小寡婦來的刺激。


    所以,白承堂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就繞到營帳後邊,刨了個地縫,偷聽兩人說話。


    白曲柳嶽紅的聲音都不大,嘀嘀咕咕的,聲音斷斷續續,白承堂隻是聽了一個大概。


    意思好像是說,白家在禁地發現了什麽東西,而蜀山唐門也對這個東西感興趣,所以會派專人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但是具體是什麽東西,雙方又要如何處理,白承堂是一概不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嶽紅說,姐姐小白貴妃得到確切的消息,說是軍侯府也會插手這件事。


    而且,他們得到了確切消息,說是君空闌已經提前進入了禁地。


    白承堂本來是隻想吃瓜的,但是聽說君空闌竟然也插手了這件事,想到白曲柳白天對自己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動君空闌,白承堂的心裏就生出了一股子勝負欲。


    君空闌那小子有什麽了不起?


    不就是仗著軍侯府在後麵撐腰嗎?


    如果他能在禁地那邊把這小子給解決了,再順便解決了白家和唐門都感興趣的那件事情,那不就證明他白承堂才是白家的未來嗎?


    到那個時候,看誰還敢瞧不起他。


    尤其是白曲柳!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用那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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