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琪蘭成功進階冕階,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也讓不知多少人打碎了家中精美的茶具或餐具。


    而第二天,塔琪蘭進階冕階的作品是——“術法凝結藥劑”的消息放出來後,果然如海布特忌憚的那樣……


    先是雅典城內的術法師震驚了,緊接著,這一消息就席卷了整個伊甸,迅速在全國的術法師公會流傳開來。


    塔琪蘭能進階冕階,就說明術法凝結藥劑的藥效經過評判,是確實有效的!


    不多久,塔琪蘭所住的行宮就有人登門求藥。不過登門的人都沒能見到塔琪蘭本人。


    塔琪蘭被泰拉逽帶回來後好好洗了個澡,填飽肚子就蒙頭大睡,泰拉逽不許任何人打擾她。


    不僅有人登門求藥,雅典城內的權貴和冕階的機械師、術法師的拜帖、請柬如雪花般地送至。


    就是伊利斯國王也派人送來了賀禮。


    隻不過這些也隻能由泰拉逽先收著,等塔琪蘭睡醒,休息夠了再來決定見誰不見誰。


    塔琪蘭足足在床上睡了三天才下床。


    別看她從考試間出來的時候神采飛揚,其實已經快累斃了。


    隻不過當時那種場合下,她再累也必須撐著,絕不能給伊甸人看笑話!


    一直到泰拉逽抱著她進了房間,她才徹底露出疲倦。


    在浴缸裏泡澡的時候她就已經睡過去了,連泰拉逽什麽時候把她抱出浴缸,怎麽給她吹幹頭發的她都全然沒有印象。


    睡足的塔琪蘭出了房間,第一個見到的就是泰拉逽。


    她小跑上前,一把抱住對方的腰,喜悅溢於言表。


    泰拉逽也為塔琪蘭高興,更心疼拿笯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低頭在塔琪蘭香噴噴的秀發上親了口,泰拉逽道:“先吃飯。”


    “嗯!”


    沒有問這三天都有什麽事,塔琪蘭專心吃飯,她也確實餓了。


    泰拉逽剛吃過飯,專心伺候塔琪蘭,給她夾菜夾肉。


    等到塔琪蘭吃飽了,泰拉逽把剩下的飯菜都掃光,然後收拾了桌子,把餐具拿出去,又泡了一壺茶進來。


    塔琪蘭姿態慵懶地窩在美人榻上,從泰拉逽手裏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舒服地喟歎一聲:


    “感覺很久沒這麽愜意了。”


    泰拉逽在她身邊坐下,輕揉她的肩膀:“你確實忙了很久了。”


    塔琪蘭又喝了口茶,把茶杯遞給泰拉逽,泰拉逽放到茶幾上。


    塔琪蘭舒心地說:“我的研究暫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全心幫忙薩默了,暫時不做新藥劑的研究。”


    泰拉逽沒有問拿笯要幫忙穆大師什麽,把她昏睡的這三天的事情告訴她,最後道:


    “三位大師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


    塔琪蘭對有人求藥,來人登門道賀這些事都不在意,而是驚喜於三位大師居然在自己之後也去考階了!


    塔琪蘭抓著泰拉逽,讓他把知道的都告訴她。


    泰拉逽按住躁動的拿笯,無奈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三位大師都說是臨時起意,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把握。”


    塔琪蘭也糾結,忍不住就想咬手指,被泰拉逽及時握住了手。


    “我們來的一路上他們誰都沒提。我還猶豫過要不要建議他們再試一試。


    用薩默的話說,來都來了。


    路上我還旁敲側擊過呢,他們都說沒想法,怎麽就突然決定又考了呢?”


    塔琪蘭恨不得能立刻飛回部落,聽聽穆仲夏對此事的看法。哎呀!穆仲夏不在,真是不習慣!


    泰拉逽安撫道:“或許三位大師也一直在猶豫,不確定,所以才沒對你提。”


    塔琪蘭抽出被泰拉逽握著的手抓抓頭發,也放棄糾結了。


    “他們不到最後一天不會出來,等著吧。


    機械師和術法師總會的邀請我去一趟。


    如果他們還敢卡威尼大部的學生,就不要怪我不給他們麵子!


    伊利斯國王的邀請我也去一趟,其他人就都回絕了。”


    泰拉逽:“奧拉大公的呢?”


    塔琪蘭想想說:“你去吧,就說我累。


    我盡量少跟他接觸,反正外界也都清楚我的脾氣,我不見奧拉大公他們也不會多想。


    你就代表我和亞罕了,正常社交,沒問題。”


    泰拉逽點點頭。


    塔琪蘭:“藥劑都帶回來了嗎?”


    泰拉逽:“海布特把那個術寶箱給我們了,都帶回來了。”


    塔琪蘭倒不會多麽感謝海布特,道:“你給他送去20支藥劑,這是默認的規矩。


    他是伊甸術法師總會的會長,我在伊甸考試,這個麵子得給他,其實我是一支都不想給。


    其餘的你私下裏偷偷都交給奧拉大公。在伊甸期間,我不會再製作任何藥劑。”


    泰拉逽:“伊甸王室想和你購買痘瘡疫苗藥劑,來的人是四王子吉念爾。”、


    塔琪蘭不耐煩地說:“藥劑的事讓他們和威尼大部的術法師總會聯係。


    在孟日大師他們考完之前,我都無心應酬,一切等三位大師考完之後再說。”


    泰拉逽:“好,我去回複他們。”


    這幾年的鍛煉,泰拉逽完全有能力幫塔琪蘭出麵應付這些瑣事。


    交代完,塔琪蘭又去床上躺著去了。她現在是全身酸痛,尤其是兩條胳膊,腦袋也疼。


    盡管來之前她在亞罕已經實驗過“術法凝結藥劑”的製作。


    可考試的時候,除了基本的儀器,哪怕是最基礎的術法卷軸都需要她自己鐫刻,非常的耗費精力。


    再加上伊甸的材料不用白不用,她把能用掉的材料都用完了。


    再說,很多材料她都付了錢的,用不完伊甸也不會退錢。她再有錢,也不願意讓伊甸占她一個灰幣的便宜!


    考完試需要銷毀的東西也全部銷毀,所以不是三天補眠就能把她這20多天的消耗給補回來的。


    給塔琪蘭全身按摩了一遍,在她閉上眼睛又準備繼續休息後,泰拉逽這才離開房間,去應付每天源源不斷前來的“客人”和各種函件。


    坐在書桌後,泰拉逽拿起一張請柬,大致掃過其上的內容,他拿起筆。


    剛要落筆,他的動作頓住,怔忡地看著請帖上那一個個書寫精美的伊甸文字。


    看著看著,他又突然笑了下。筆尖落下,他在請柬上寫下客套的拒絕。


    過去,他能想到有一天,他會坐在伊甸國王的一處行宮的書房內,讀著伊甸的文字,寫著伊甸的文字,幫他的冕階術法師拿笯處理對外的事務嗎?


    泰拉逽的假肢輕微挪動了一下,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亞罕,飄向部落,飄向部落的一頂頂朶帳和住在某間朶帳內的人。


    如果不是那個人,他現在恐怕還是一團爛泥,人不人鬼不鬼地躲在昏暗的朶帳內,自哀自憐吧……


    ※


    塔琪蘭再次睡醒的時候明顯已經是傍晚了。


    她從床上起來先去洗漱,出了房間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她很驚訝:“你在呀?”


    泰拉逽放下伊甸的報紙,起身上前摟住塔琪蘭:“餓了吧?”


    塔琪蘭:“還好,忙完了?”


    泰拉逽:“暫時。我說了你要等孟日大師他們考完試後再說其他的,登門的人就少了。


    不過請柬和公函還是很多。


    吉統大司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他很高興,很激動,會親自去愛林郡外接你。


    其他三位大司也都非常的高興,恭喜你成功進階為冕階。他們都希望你能回威尼大部一趟。


    不過傳話過來的人說,高興可能比較含蓄,應該是癲狂。”


    塔琪蘭哈哈笑了兩聲,她也很為自己驕傲呀!


    “威尼大部在冕階這件事上的壓力一直很大,他們高興到癲狂我能理解。”


    說完,塔琪蘭瞥了下男人,哼哼,


    “也就隻有你們帝瑪塔人能做到這麽淡然。”


    泰拉逽聳聳肩:“機械師和術法師,在我們亞罕沒有等階之分。不過你在我心裏是最厲害的術法師。”


    這話絕對拍在了塔琪蘭的心坎上,她馬上就原諒了男人的不解風情。


    能拿到冕階的資格,塔琪蘭可說是放下了心頭的一件大事。至少從這一刻起,伊甸想要再壓製威尼大部,就要有所顧忌了。


    泰拉逽有感而發:“當年我腿斷了,被泰瑟爾救回來。我又哪能想到,我有一天,會有一位冕階術法師的拿笯。”


    塔琪蘭的眼神危險:“怎麽?(敢)不喜歡?”


    泰拉逽彎腰,狠狠啃了下去。他可是憋了很久了。


    在塔琪蘭忙著研究痘瘡疫苗開始,她和泰拉逽的夫妻生活就受到了(嚴重)影響。


    泰拉逽不敢打擾塔琪蘭,也壓抑住了他對拿笯的渴望。


    現在兩人可說是從身到心都輕鬆,水乳交融的夫妻生活自然也就該提上日程了。


    塔琪蘭生下赫索倫後並沒有刻意避孕,但也不知是她的身體還是受影響不易懷孕,還是她太忙的緣故,總之她就一直都沒懷上。


    赫顳夫人為此還私下裏問過她,是不是在避孕。


    塔琪蘭當然不會避孕,雖說生下赫索倫的時候她發誓不再生了,泰拉逽也不要她生了。


    但在赫索倫一天天長大後,她又覺得應該再多生兩個孩子。


    她這麽美麗,泰拉逽又這麽強壯,隻生一個有點對不起她的顏值和她男人的勇士血脈。


    可她就是懷不上,急也急不來。


    被泰拉逽擁緊的時候,塔琪蘭想,接下來她有大把的時間跟自己的男人滾床單,說不定能再懷上呢。


    塔琪蘭現在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當然是在孟日、寶都圖和烏雲琪三位大師的身上。


    隻要威尼大部能再出一位冕階的機械師,那威尼大部的冕階機械師、術法師幾百年來的空檔就被補足了。


    別看隻是區區兩位冕階,對威尼大部的術法機械學的影響卻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塔琪蘭對自己成為冕階還算平常心。


    在她從穆仲夏那裏得了那麽多的靈感,那麽多的基礎理論的幫助;在她研究出了痘瘡疫苗後,她對冕階已經勝券在握,所以能做到淡然處之。


    可遠在威尼大部的術法師公會總會,四部的大司卻當真如泰拉逽說的那樣,高興到癲狂。


    吉統大司就先別說了,得到消息後他捂著臉就痛哭流涕了起來,有高興,更多的是心酸。


    威尼大部術法師公會總會的術法師們聽到留守的執事淚流滿麵地宣布這一喜訊時,一個個跪地慟哭。


    甚至還有人激動到哭暈過去。


    等這一消息從總會傳至整個圖尤城,至整個威尼大部四部。


    那些已經許久不曾露麵的術法師老者們,一個個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出房門,對著伊甸的方向念念有詞,潸然淚下。


    塔琪蘭的冕階之路,是威尼大部術法學的一座裏程碑。


    它代表著威尼大部擺脫了沒有冕階術法師的尷尬境地,代表著羅格裏格大陸記錄在冊的冕階術法師中,將有一位的背景上會清楚地書寫下她來自威尼大部。


    伊甸不再是冕階術法師獨有的國家。


    現在,無論是伊甸,還是遙遠的威尼大部,都把目光聚焦在了雅典城機械師公會總會的考試小樓。


    伊利斯國王十分的矛盾,他既希望孟日三人能夠成功,間接幫他壓一壓齊德沙那些人傲慢機械師的氣焰,又不想孟日三人能成功。


    而與伊利斯國王的矛盾不同,齊德沙卻是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樣緊張。


    塔琪蘭的成功,就是海布特的失敗。


    每天要求麵見塔琪蘭的人,每天送往塔琪蘭所住行宮的請柬都是一記記扇在海布特臉上的巴掌。


    現在,雅典城的人們提到冕階術法師,第一個想到的是塔琪蘭,哪還有他們伊甸術法師的地位!


    齊德沙的麵前坐著納農巴爾院長。


    塔琪蘭的成功也出乎納農巴爾院長的預料,不過他比齊德沙坐得住。


    放下茶杯,納農巴爾院長道:“塔琪蘭從藥劑入手,算是另辟蹊蹺。


    但一位藥劑學出身的冕階術法師,對我們的術法師構成的威脅並不大。”


    齊德沙卻不讚成:“她研究出了‘痘瘡疫苗藥劑’和‘術法凝結藥劑’!”


    納農巴爾院長給了齊德沙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老神在在道:


    “‘痘瘡疫苗藥劑’和‘術法凝結藥劑’隻能給塔琪蘭提升一下知名度,又能對威尼大部帶來什麽?


    城級的高防禦術法物品,仍舊隻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他這麽一說,齊德沙的臉色好了一些。


    納農巴爾院長:“術法師可以從術法陣、藥劑學兩條路來選擇。


    機械師依賴的,卻永遠隻能是術法陣的加持。


    塔琪蘭在術法陣的創新上達不到冕階,孟日那些人,又怎麽可能研究出城級的術法物品?”


    齊德沙的臉色徹底放晴。


    納農巴爾點出:“亞罕一行,還是影響到你了。”


    齊德沙剛緩回來的麵色又沉了下來,咬牙:“我不想提亞罕!”


    納農巴爾給齊德沙吃定心丸:“孟日他們不會成功的,塔琪蘭的成功,隻能算作一種幸運。”


    齊德沙冷嘲:“確實是一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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