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瑟瑟發抖,一臉心虛的跪在地上,或許是死要麵子吧,他一個勁的狡辯:“娘,你說啥呢?我怎麽聽不懂呀?”


    大伯母的鼻子傳出兩聲冷笑:“死豬不怕開水燙,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藏著掖著……”


    大伯這下徹底崩潰了,連忙扇了自己一耳光:“娘,我承認,我年輕時確實賺了些不體麵的錢,但那都是很多年的事了,我也知道錯了,求求娘救救我們吧。”


    大伯母眼神陰惻惻的,看破不說破地擺了擺手:“我已經死了,幫不了你什麽,與其來求我,不如求小喬幫你看看,看你還有沒有救……”


    說完這句話,大伯母突然打了個哆嗦,兩眼一閉,身體歪歪斜斜靠著牆滑了下來。


    確定奶奶已經走了,堂哥這才敢上前扶起大伯母。


    這下好了,奶奶都發話了,不幫他們看一看,是送不走這群瘟神了。


    於是我開口,讓他們拿120的壓香錢來。


    “120?那麽貴……”大伯逼逼賴賴道。


    我不僅沒生氣,反而開心地兩手一攤,說他嫌貴就去找別人看,在我這兒,他的壓香錢就是120,少一分都不給他看。


    之前我收陳春花才收12塊,到了大伯這翻了十倍。


    不是我黑心腸,想要訛他的錢,畢竟多收個100塊,我也發不了大財。


    實在是大伯的事比較棘手,我下去給他看事,免不了會受到一些阻攔,擔的風險相應的也會加大,多付個百來塊錢,都算便宜他了。


    當然了,最最主要的,還是大伯人品不行!


    遇到大伯這樣胡攪蠻纏,滿口謊話,心術不正的,能多收就多收一點,大不了收來的錢自己不花,拿去捐獻給需要的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要是遇到心地善良,家庭貧困的人,我可以分文不收,甚至給他點東西帶回去都成。


    總之,我這沒什麽標準,你是什麽人,我就是什麽價格。


    大伯不情不願地拿了錢,我照舊卷起來插進香爐裏,準備了好一會兒後,就開始焚香念咒。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我順利了許多,也沒那麽手忙腳亂了。


    我舉起三根香貼在額頭上,先是念了開壇的咒,然後再念請仙的,不過這次,我調整了一下,把柳玄冥也請上了。


    畢竟我請不請他,他也會跟著我一起下陰曹地府,還不如大大方方把他請來。


    果然,當我念到柳玄冥的名字,一股很明顯的涼意忽的從腳底躥起,一直衝向了我的腰側,在我腰上纏了一圈。


    就好像……好像有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大蛇,腰帶一般纏在我的腹部,那尖銳的蛇腦袋正晃來晃去,濕潤的信子有意無意地舔著我的腰,泛起一陣酥麻之意。


    我的身體突然就緊了緊,有種被調戲的感覺,說不出的窘迫。


    偏偏這一切隻有我能感受到,爸媽和大伯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我正經曆著什麽。


    或許就連黃修遠和白暮雲都不知道,柳玄冥竟然那麽壞,在我念咒的時候,纏在我身上故意地撩來撩去的,弄得我心猿意馬……


    “柳玄冥,你別鬧!”歇氣的空檔,我忍不住低聲嗬斥。


    耳邊立刻就響起了他帶著冷意的嗓音:“我這是在考驗你的定力。”


    去他大爺的考驗!


    能把騷\/擾說得那麽理直氣壯,這天底下恐怕隻有柳玄冥了。


    我強忍著身上的麻意,強迫自己盡量忽略那粗糲的蛇皮,以及那條騷\/動的蛇尾巴,心無旁騖地繼續念著唱詞。


    念到後麵,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有些犯困地垂著腦袋,當困意積攢到了臨界點,我眼前啪的一下,仿佛被人關了燈,伸手不見五指。


    前方,黃修遠已經提著燈籠在等我了。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虎仙也來了,碩大的白虎跟個小山似的,正蹲坐在黃修遠的身邊。


    見到我,黃修遠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白暮雲一躍而起,凶猛的身姿氣勢很強地朝我走來,主動跟在了我的身後。


    我原本還挺懼怕這段陰暗的黃泉路,但有了白暮雲撐腰,我這腰板也硬了,就連腦袋都敢抬起來直視四方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詞“狐假虎威”。


    我現在可不就是那個倚仗虎威的狡猾狐狸嗎?


    我們一行人,還帶著兵馬,浩浩蕩蕩地在暗中前行,本以為有了白虎震懾,妖魔鬼怪就不敢近身,沒想到,還是遇到了阻攔。


    隊伍走到一半時,周圍突然刮起了陣陣陰風,吹得樹葉刷刷作響,那陰風中,若隱若現一些黑影子,不要命地直往我們身上衝。


    白暮雲一聲虎嘯,震得四方山頭的大地都抖了抖,趕走了很大一部分,剩下那些死纏爛打不肯走的,就交給壇上的兵馬對付了。


    我問他們,這些是什麽東西,敢攔我們的路,不要命了嗎?


    柳玄冥這時終於正經地開口道:“是蘇誌強的冤親債主。”


    蘇誌強就是我的大伯。


    柳玄冥說,這些冤親債主,就是來磨我大伯的,他們當然不願意我去看魂花樹,幫助大伯了。


    我輕歎一聲,其實他們誤會了,我幫的並不是大伯,而是在幫助這些看不見的冤親債主、芸芸眾生。


    畢竟他們把大伯磨死了,又有什麽好處呢?


    不如想辦法讓大伯補償他們,該超度超度,該化解化解,他們也有超生的機會。


    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們今生殺了大伯和他全家,下輩子大伯和全家又去找他們討債,永永遠遠無窮盡也……


    經曆了這一小插曲,我更加堅信,大伯造了很多的孽,不由得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一棵高高大大的喬木麵前。


    這喬木比周圍的樹木更高大一些,樹葉雖然茂密,但是葉子卻泛著黃。


    而且讓我感到邪門的,是這棵樹的周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剛靠近,一股夾雜著死老鼠的冷氣迎麵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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