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冥邁開一雙大長腿,抬腿一踹便將大伯家屋裏的房門給踹開了。


    裏麵的鬼魂嚇得人仰馬翻,乒乒乓乓地到處撞翻了東西,避瘟神似的躲開了門口的柳玄冥。


    他氣勢凜冽地站在門口,修長的身影跟一堵高牆似的,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


    “趁他們鬆懈,你們即刻去地府伸冤,拿上討報令去找他報仇,有了令旗,就算那個姓鍾的把佛祖請下來都沒用。”


    說完,柳玄冥手指一揮,大伯家的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那些黑影子紛紛朝柳玄冥鞠了一躬,排著隊的朝洞口飄來,直到最後一個鬼魂鑽進了洞裏,洞口越縮越小,最後消失不見了。


    我驚奇地看著這一幕:“你這是什麽法術?”


    柳玄冥有些傲嬌地揚起下顎:“開鬼門而已,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我忍不住想要給他鼓掌,這鬼門是想開就開的嗎?他居然說是雕蟲小技,那他放大招的話,得有多厲害,多狂拽炫酷啊……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明白,柳玄冥為什麽要答應找出人骨釘,就是為了讓鍾大師那邊鬆懈,以為沒事了,這期間,鬼魂們正好去要討報令。


    所謂討報令,就是死得冤屈的鬼魂去地府鳴冤,由閻王爺發放給他們,專門來討債的令旗。


    手持討報令,就等同於擁有了報仇的“特權”,別說法師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畢竟,因果的關係是很重的,有時候神仙都不能插手人間的因果。


    我問柳玄冥,為什麽這些鬼魂之前不去地府鳴冤,非要等到他打開通道,鬼魂才能下去。


    柳玄冥冷哼一聲:“這就要問那個姓鍾的了,他在這些亡魂頭七之前設下陣法,把他們的魂困在了陽世間,根本沒有機會去到閻王麵前,又何來的鳴冤?”


    我恍然大悟,難怪這些鬼魂都隻是纏著大伯一家,隻是嚇唬嚇唬他們,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說起來,事情的轉機,還是因為這根人骨釘。”柳玄冥眼尾一瞥,看了一眼那根斷骨。


    經他這一提醒,我也想明白了。


    樓塌橋垮的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這些年大伯都安然無恙,想必肯定是鍾大師在從中作法,保他平安。


    可是,自從大伯家建新房後,怪事就發生了,那是因為有人埋了人骨釘,破壞了大伯之前作的法,可鍾大師的道行,又找不到這問題所在,所以才變成了這副局麵。


    “那好端端的,為什麽他們突然就能禍害大伯了呢?還害死了他的小三和孩子,就連堂哥都出事,大伯母也被上身。”


    柳玄冥朝我投來一記隱晦的目光,那表情帶著幾分得意,分明是在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的傑作。


    “我不過是派了幾個兵馬去破壞了姓鍾的神壇,那些鬼魂便趁機而入,說起來,都是他們自己複仇,也是你大伯咎由自取。”


    原來如此……


    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柳玄冥親自動手就好。


    但我也有一個問題想不通,為什麽那些鬼魂報仇,要害死大伯的小三和孩子呢?他們無名無分的,家裏的祖宗也沒有承認,害死他們算不算濫殺無辜。


    我問這個問題,並不是聖母,而是很好奇那個世界的法則是什麽,到底怎麽度量。


    柳玄冥和我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朝陽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幾乎快要交錯在一起。


    他盯著我們依偎的影子發呆,喃喃說道。


    “鬼魂跟人是不一樣的,人家總說死人直,死人直,就是因為死人的腦子沒有活人這般靈活,認死理,在他們眼裏,你大伯找的那些情人,按照古代的禮法,就是家裏的小妾,更何況,那個最受寵的,還懷了你大伯的孩子。”


    “那個女人,她花你大伯的錢,住你大伯的房,被你大伯噓寒問暖,地位比你大伯母這個正妻還要高,在鬼魂眼裏,殺死你大伯母,不如殺死這個女人,讓你大伯來得心痛。”


    更何況,殺死大伯母,不正好遂了我大伯的意?


    他正好喪妻之後,讓那個小三去續弦,然後名正言順地當他的蘇太太。


    這一聽,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所以說,這女孩要潔身自好,千萬不要去做別人的小三,拋開道德層麵不說,就拿玄學的角度看,花著人家的錢,住著人家的屋,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就得承擔這人身上的一些孽債和因果。


    一旦男人對小三比對自己的妻子更好,這個人家裏就徹底亂了套。


    老話說,虧妻者百財不入。


    其實在命理玄學方麵,妻子就代表著男人的正財。


    男人對妻子不好,冷落、背叛、打罵,不僅法律會懲罰他,在另一個世界裏,也會懲罰他,讓他家宅不寧,諸事不順,甚至疾病產生、意外頻發。


    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總之懂的都懂。


    就算兩口子沒了感情,大不了離婚就好,何必要一邊享受著家庭的溫暖,一邊還要出軌去找刺激?


    所以,除了女孩子要堅守自我,堅決不去破壞人家庭,男人更應該管住自己,對婚姻忠誠,對妻子忠心,最最重要的一點:控製好自己的下半身!


    我們一邊走,一邊聊著,慢慢的也不覺得路途漫長了,被暖陽這一照,身上的寒氣也消失了大半。


    臨到家門口,我好奇地問他:“那我大伯接下來是不是就死定了?”


    柳玄冥默了一瞬:“他不死,他的老婆兒子都會死,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勸他自首。”


    他告訴我,陰間有陰間的法律,陽間有陽間的法律,我大伯下去之後,鐵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可是在陽間,他也必須得接受法律的嚴懲。


    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鬼魂徹底消除怨念。


    我說好,我打電話勸勸大伯。


    剛要撥號,柳玄冥就按住了我的手機:“你是勸不了他的,等著瞧吧,他會死在他自己手裏……”


    我很想刨根問底,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大伯會死在自己手裏。


    可是剛一到家,我就困得不行,連臉都沒洗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早,當我從睡夢中醒來,正打著哈欠,就聽到了一個讓我震驚的消息——大伯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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