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小一路小跑,來到了秦淮所在的冰河廣場,四下觀望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秦淮的影子,林曉小剛拿出手機,準備給秦淮打電話,就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曉小。”


    林曉小一回頭,正是秦淮,隻見他渾身上下全是水,頭發像剛洗過一樣:“秦淮,你……”


    沒等林曉小說完,秦淮一把將林曉小擁入懷中:“曉小,我愛你。”


    “秦,秦淮,你怎麽了?”


    林曉小這麽一問,秦淮抱的更加緊了:“曉小,我真的愛你,真的好愛你。”


    林曉小從來沒有從秦淮口中聽到這三個字,她一度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但是現在抱著她的的的確確是她暗戀和單戀了十年的秦淮。


    過了許久,秦淮鬆開林曉小看著她:“對不起,把你衣服弄濕了。”


    “秦淮,到底怎麽了,怎麽弄成這樣?”


    “剛剛有音樂噴泉,我去玩兒了會兒。”秦淮故作輕鬆的說。


    “你叫我出來幹什麽?”林曉小故意問道。


    “曉小,對不起,音樂節的事我真不知道……”


    “你已經道過歉了,不用再說了,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變成這樣?”


    “我……”


    “秦淮,學生時代的秦淮去哪兒了?這幾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是穿越了,還是被附身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點都不真實,包括剛才,你是說真的嗎?”


    “是,曉小,我當然說的是真的。”


    “那你當初為什麽拒絕我,拒絕的那麽徹底,那麽殘忍?”


    “我……”


    “秦淮,我就想知道你為什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秦淮深深歎了口氣:“曉小,其實你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我,我從來都沒有過過我自己……我所有的路都是我媽給我鋪好的,從我一生出,就掉進了我媽的‘魔掌’,上早教,上很貴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包括感情,都是她一手策劃和安排的,我生活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管都要問,而且一定要按照她的意願去做,不然就是沒完沒了的嘮叨和你意想不到的安排……其實高中前還好,可能自己還比較小,沒有那麽多想法,覺得她給我安排也沒什麽問題,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就越來越壓抑,我試圖反抗,但都無濟於事,每次隻能把事情弄的更糟。”


    “就像上次你在超市遇到陌陌,哦,就是我姐姐。”


    “哎,說起來真的慚愧,從來沒那麽尷尬過,但我也是沒辦法了,你知道嗎,我媽天天給我介紹對象,我相的親不到一百個,也差不多了。”


    “這麽誇張嗎?”


    “我都快瘋了,我和你說啊,其中有一個,我印象特別深刻,非說喜歡我,我去哪兒她都跟著,我出去和朋友吃飯,準時準點,一個小時一個電話,就和鬧鈴似的,我晚上回家,就在我家門口堵我,搞的我一個男生都有點害怕了,陰魂不散的,我和她說我們不合適,算了吧,她就找我媽,我真的要崩潰了。”


    “是挺嚇人的,這都可以打110立案了。”林曉小開玩笑的說。


    “真是一言難盡,還有一個,馬上就要結婚了,結果在訂婚宴上談崩了。”


    “什麽,你都訂過婚了?”


    “是,這個也是我媽給我介紹的,那時候我都已經麻木了,覺得差不多就結婚算了,省得麻煩,然後我們就訂婚了,結果在談婚禮細節的時候談崩了,女方家是南方的,要求挺過分的,我媽也接受不了,所以就散了。”


    “你不是喜歡她嗎?”林曉小小心的問。


    “唉,哪有什麽她啊,那是我編出來哄我媽的,結果騙著騙著就說的和真的一樣。”


    秦淮無奈的說著,林曉小卻覺得不可思議,對秦淮的話半信半疑: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拍,亂死了,這到底是真是假啊。


    “那你說喜歡我,是真是假?”林曉小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當然是真的曉小……我知道,你聽起來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真的沒騙你。”秦淮看到林曉小不說話,就接著說:“我再和你說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講過。”


    “什麽?”


    “我媽的控製欲極強,她為了能夠隨時隨地知道我在做什麽,她居然偷偷的在我屋裏裝了攝像頭,我一開始都不知道。”


    “啊,你媽媽這麽變態啊……哦,對不起,我……”


    “沒關係,我也覺得,後來有一次,被我無意間發現了,我就把攝像頭給砸了,和她大吵了一架。”


    “為什麽?你媽媽為什麽要這樣啊?媽媽不都是很溫柔,很賢惠,愛自己的孩子嗎?”


    “這可能和她的經曆也有關吧……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其實在我之前我還有兩個哥哥,可是他們都夭折了,大哥出生當天就走了,二哥隻活了12天,隻有我活了下來,後來聽我小姨說,我媽媽連著失去兩個孩子,又失去丈夫後,精神承受了很大壓力,有一陣子就是精神恍惚,後來為了我,她活過來了,又當爸爸又當媽媽,最後還成立了現在的公司,其實這一點,我特別佩服我媽,我也知道她很愛我,非常愛我,可是她的愛讓我好窒息,可能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吧。”


    “她有沒有看過心理醫生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媽媽可能沒有人傾訴吧,如果一個人什麽都自己扛,什麽都自己消化,看似很強大,實際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她看過,她也一直在調整自己的狀態,最近也好多了,但可能是她心裏的傷太多了吧,總也調整不過來,反反複複,今天好了,明天又不好了,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搞的我都快神經了。……其實,我和你說實話,初中的時候,我就挺喜歡和你在一起的,但並沒有多想,後來你向我表白後,我突然才意識到,原來我也一直都喜歡你。”


    “那你為什麽拒絕我?”


    “那個時候,我和我媽鬧的正凶呢,狀態也不太好,我不太敢接受你,其實,還有一點,我特別害怕和別人親密接觸,有種莫名的恐懼,我經常想,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後,早晚也會分開的,可能我從來都不懂愛吧,我常常想,我接受到的愛都是扭曲的,我自己也不會愛吧,所以不敢輕易愛上一個人,兩個人都受折磨。”


    林曉小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一雙清澈且迷茫的大眼睛盯著秦淮,秦淮笑了笑,說道:“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都不像真的,是啊,這說出去誰信啊。”


    “那,你現在怎麽又……”


    秦淮深深的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又堅定的說:“這麽多年,我真的是過夠了,我不能一輩子都在我媽的陰影下過,我想找回自己,過一次自己,讓我媽也明白,他這樣根本就不是愛我。”


    “嗯。”


    “曉小,你相信我嗎?”秦淮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林曉小。


    “我當然相信你。”


    “那,我們在一起吧。”


    “嗯。”林曉小微笑著,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秦淮幸福的把林曉小擁入懷中:“曉小,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來愛你,永遠愛你。”


    在朦朧的夜色下,秦淮和林曉小第一次接吻了,愛情就是這樣,說來就來,沒有任何預兆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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