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點星商會總部走出,天空已從黃昏的淡金變為了深邃的黑。


    謝小溪還想著跑去皇宮給嬴千秋送帽子,卻被趙長安的鐵手無情抓住:“太晚了,不能繼續玩了,不然回去以後望舒凶你~”


    “哼!”謝小溪得意地揚起小臉:“望舒姐姐可溫柔了,她才不會凶我!”


    “會的,望舒可凶了,她的牙齒有一座山那麽長,皮膚比鋼鐵還硬,眼睛會冒火,生氣的時候每天都要吃一百個小孩!”


    “噫!”謝小溪頓時害怕的後退了半步,縮起脖子:“小,小溪不好吃!望舒姐姐不要吃我!”


    望舒:“……”


    “走吧,回去吧,我覺得你已經玩累了。”趙長安拍拍謝小溪的小腦袋,因為戴著紅色的貓貓帽子,毛茸茸的手感格外舒服,忍不住多rua了幾下。


    謝小溪氣鼓鼓地辯解道:“趙長安,我覺得我沒有玩累!我還要玩!”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帶著謝小溪來到城外的空地上,趙長安喚來了運輸機。


    “走吧,先回家去,其他的帽子,之後我用炸了麽外賣給他們送去。”


    都是修真者,用炸了麽外賣淺淺地送上謝小溪的祝輻,應該沒有什麽大逝。


    等到坐上飛機,謝小溪也不再鬧騰,反而像是玩累了一樣,捂著肚子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狡黠。


    “吃壞肚子了?”趙長安試探著問道。


    謝小溪聞言一驚,立刻緊張地捂緊肚子,梗著脖子回道:“沒……沒有。”


    趙長安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他隨即走到謝小溪身前:“你衣服裏藏了些啥?”


    “才沒有!”謝小溪往遠離趙長安的一側縮了縮。


    趙長安像抓小貓一樣將謝小溪提溜起來,頓時,謝小溪藏在衣服裏的十來顆上品靈石稀裏嘩啦掉了一地。


    “這是啥?”


    謝小溪眼神飄忽:“清,清雪姐姐給的紅包……”


    喲,這個摳門小娘們對小溪還挺大方。


    張長安一邊感歎著,一邊把地上的靈石全部收入囊中:“好,我先幫你保管著,等你長大了再給你。”


    “小孩子拿靈石太多,會學壞的,以後就變成和沈清雪一樣的壞女人。”


    謝小溪聞言頓時撲騰起來:“還給我!”


    “你幹嘛哎喲,你好煩!”


    ……


    翌日,昆侖內的中層實驗室中。


    雖然九萬九千米的昆侖山氣勢巍峨,但內部空間並不廣闊。


    畢竟,要塞下一整個陸基白虎裂空炮,還要留出能源模組“攬星亭”的空間。


    幾月前,山體中地玄冥戰巡生產塢建設落成之後,原本有限的空間更顯得逼仄,大部分的實驗室都是望舒精打細算的安排在各種細微的角落。


    縱使如此,望舒還是留下了足足三層高的一大片空間作為“機械龍脈”的實驗區域。


    畢竟這是目前的重點項目之一,如果“機械龍脈”能夠完全實現,其生產靈石的速度會遠超現在整個點星商會的賺錢速度。


    趙長安站在實驗室中層的長廊上,前方是一條由複雜機械構成的脈絡狀物體,長度足有十米,寬度也接近一米多。


    透過機械的縫隙,可以隱約看見脈絡中央湧動的金色能量。


    “望舒,這就是初號機械龍脈。”


    “我通過對修仙界龍脈相關資料的分析,初步認為有一種類似‘願力’的能量在龍脈中發揮作用……”


    趙長安聞言,微微皺眉:“願力?是那種收集信仰最終成神的方式嗎?”


    “不是,這種願力的來源是這個世界,或者說,來自於天道。”


    “我通過超算模擬自然環境並引起同頻精神波動,利用波動衝擊機械龍脈的核心區,最終成功產出靈氣……雖然其中的部分原理我們尚未明確,但是實踐證明這是有效的。”


    “額,模擬虛假的願力,讓天地誕生靈氣?”趙長安略一遲疑,隨後突然就明白了這是個什麽行為:“你這不就是在瞞報軍隊人數騙軍餉嗎?”


    不過這裏瞞報的人數是願力,軍餉是靈氣而已。


    “你在cpu天道啊!”


    望舒被自家艦長這些的奇奇怪怪的比喻弄得有些無語:“艦長……有沒有可能,那個詞叫做pua。”


    (pua:通過洗腦、誘騙、心理暗示等一係列精神控製手段,來欺騙被pua者的感情,掌控對方的情緒和行為,為自己謀取利益。)


    “但是pua也沒用啊,誕生的靈氣總量太少了,一個月下來甚至凝聚不出一顆中品靈石。”望舒的語氣略顯無奈。


    “但願今天的實驗能有好結果吧,”趙長安說著,吩咐道:“實驗開始吧。”


    “好的,正在進行第一次龍脈外形測試。”


    望舒根據太上聖地的龍脈資料,結合昆侖山的外形,計算推演出了最適合昆侖的九種龍脈形狀。


    趙長安眼前的靈氣管路開始分離、旋轉、重組、拚接,逐漸變成蜷曲的模樣。


    像是植物的根係,又像是準備騰飛的龍。


    “超算程序就緒,開始模擬精神波動……”


    “正在進行第一次龍脈外形測試。”


    “目前靈氣產生效率, 0.00472靈\/秒。”


    ……


    “正在進行第二次龍脈外形測試。”


    “目前靈氣產生效率,0.00573靈\/秒。”


    ……


    “正在進行第六次龍脈外形測試。”


    “目前靈氣產生效率,0.00782靈\/秒。”


    ……


    “正在進行第九次龍脈外形測試。”


    “目前靈氣產生效率,0.00642靈\/秒。”


    “目前最優為第六種形態,九次測驗中平均產生效率相比於初號機增長逾千倍,”望舒的聲音悠悠響起:“艦長,你是對的。”


    趙長安聞言,略微皺眉:“這個龍脈如果擴大到昆侖山的規模,每天能生產多少中品靈石?”


    “不到一百枚……和其他的天然龍脈的產量相比,還是低了。”


    趙長安再次陷入沉思。


    “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們的機械龍脈隻是對形狀的拙劣模仿?”


    “聯邦的繪畫素來講究‘神形兼備’,或許龍脈也需要這樣?”


    望舒聞言,語氣有些苦惱起來:“艦長,要扯上‘神韻’這種抽象的東西,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


    “不要緊,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或許在這片修仙界中,能夠找到類似龍的神韻呢?”


    趙長安微微一笑,轉身向外走去。


    機械的龍脈已經建成,距離它咆哮在大地之下,隻是時間問題。


    ……


    眾生所希望,謂之願。


    當眾多生靈為了一個願望共同努力之時,那象征希望之物便會應運而生。


    因為人們“希望”出現,所以“希望”便出現了。


    生靈想要風調雨順,疆土無恙,無災無痛,五穀豐登……


    那象征希望之物便化於地下,福澤萬裏,恩潤蒼穹。


    生靈想要靈氣充裕,強者如雲,長生不死,壽與天齊……


    那象征希望之物便生出靈氣,為世間帶來長生與奇跡。


    這一切“希望”隻存於此世之中嗎?


    答案或許早已在不言之中揭曉。


    生靈想要仰望星空,逐鹿大地,保護族群,稱霸世界……


    於是那希望之物化作文明最初的篝火,護佑一個族群曆盡劫難,走向繁榮。


    生靈想要科學發展,技術登神,踏足星海,掌控萬物……


    於是那希望之物降下庇佑:天才學者,神秘資源,奇跡遺址,宇宙規則……


    生靈們的文明發展到鼎盛之時,他們總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努力,以及一點點不知從何而來的“好運”。


    那“好運”隱於星空之上,埋於大地之下。


    它護佑著一切,它恩澤著一切。


    “氣運”、“願力”、“好運星”、、“許願機”、“信仰之力”、“奇跡之花”、“天道恩澤”……


    這希望之物有無數個名字。


    也許在某一世界……


    它叫做……


    “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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