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商盟總部。


    浩然如城池般的建築群落中,運轉著整個東土最大的商業體係。


    最中央的總部建築中,沈清衡坐在盟主寶座之上,俯視著這個已經臣服在他腳下的商業帝國。


    此刻,三名商業使節正在台下匯報著重要信息。


    “盟主……昆侖那邊大動作了!”


    “他們收購了所有仙城中央商業街的地契,並且向所有參與‘商盟優選’計劃的商店征收高額的房租費用。”


    “一個月,三千中品靈石!”


    沈清衡聞言,不怒反笑:“地契?好一個昆侖啊……”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穩住所有合作的店鋪,先由商盟出麵,承擔所有額外的增值房租,至少維持一個月的時間!”


    “盟主,這樣一來,支出的靈石恐怕是一筆不菲的費用啊……”


    沈清衡拿起桌子上的擺件朝著那人砸了過去:“我說了就趕緊去辦,滾!”


    那人見沈清衡發怒,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沈清衡長呼一口氣,拿起桌上的茶嚐了一口,雙眉微蹙,將滾燙的茶水潑在一旁的一名侍女身上:“垃圾。”


    侍女被燙得渾身一顫,但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周圍幾名侍女紛紛向沈清衡身旁的樂瀾投去懇求的目光。


    作為從沈清衡發家起就一直侍奉左右的貼身侍女,隻有樂瀾敢在他發怒的時候上前做事。


    樂瀾先是用袖擺擦去濺在桌麵的茶水,隨後走到一旁取來茶葉和新的茶具,現場為沈清衡沏起新茶來。


    “那些家夥,還在按照老東西的口味給我沏茶,那老東西,向來信奉什麽苦盡甘來,喝的茶能苦得把人膽汁吐出來。”


    說著,沈清衡拿起新沏的茶,品上一口,眉頭頓時舒展開了:“樂瀾,還是你的手藝懂我心意……”


    樂瀾看著眼前的主人,秀麗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眼前的沈清衡,哪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樣子。


    如今的他印堂發黑,眼眶凹陷,顴骨高凸,嘴唇烏青,若不是他巔峰化神的修為依舊強橫,隻會讓人懷疑是否是患上了什麽重症。


    樂瀾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但她知道,一定是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沈清衡喝完了茶,一把將樂瀾攬入懷中,把玩片刻,又覺得索然無味,於是推開她,獨自一人向著身後的密室走去。


    這是一道不斷通往地下的螺旋樓梯,除了每一層躍動的燭火略有不同以外,完全是相同的建築構造,從螺旋樓梯的最中心向下看去,仿佛不斷延伸的無盡隧道。


    任何一個在墟境長城征戰過的大能,都能看出這種建築結構究竟是在模仿什麽——歸墟螺旋!


    往下走了幾步,就是一間陰暗而淒涼的牢房。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有黑暗與潮濕在交織著絕望的序曲。


    牢房的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各色的苔蘚和斑駁的黴斑,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


    昏暗的燭火在角落閃爍,牢房中的各種設施在燭光下映射出扭曲的曳影,使整個空間更顯得壓抑和陰寒。


    牢房的正中央,禁錮著一個身形瘦弱、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的手腕上纏繞著詭異的黑色鎖鏈,這些鎖鏈一派變幻莫測的形態,不似能夠由人間鑄造的兵器,倒更像是從地獄中湧現的枷鎖。它們宛如貪婪的毒蛇,沿著中年男人的胳膊蜿蜒而上,最終穿透他那脆弱的琵琶骨,將他的全部修為封印於此。


    商盟盟主,往昔威風凜凜的返虛境修真者,此時卻已落魄不堪,被權謀與背叛所擊垮。


    他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銳利和決斷,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淡漠的神情,仿佛早已看透世間的一切虛妄和無常。


    沈清衡微笑著走入牢房中:“中午好啊,父親大人。”


    沈仙峰抬眼,看見眼前洋洋得意的年輕人,這個他曾經的好兒子,冷哼一聲:“逆子,你來做什麽?”


    隨著這一聲冷哼,強大的修為氣勁將沈清衡震退了半步。


    哪怕是遭受了惡毒的歸墟封印,實力萬不存一的返虛修士,想要殺死眼前僅有化神的沈清衡,也是易如反掌。


    如今的沈仙峰,對待這個背叛了他的好兒子,早已沒有了舐犢之情,如果真能一擊殺死沈清衡,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然而,沈清衡身後一左一右佇立的兩道身影,讓沈仙峰明白,他完全沒有得手的勝算。


    這兩位麵容一半平靜,一半扭曲,麵貌極美,卻又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異。


    一人嘴角含笑,袒露左肩,黑色的霧氣化作萬千漆黑如墨的手掌自身後伸出,代替了長發,護持在美人身邊,懸空半坐。


    一人麵色悲傷,袒露右肩,一襲紅色旗袍自上而下,灰暗的霧氣變作法輪,無數眼睛在法輪中不受控製地瘋長,自輪內窺伺萬物。


    相同的是,這兩位裸露的肩上,不約而同用難以被解讀的形象化文刻上了如同組織標誌般的文字,隻從相似程度上看,這段標誌可被稱為:


    “腫脹之女”


    沈仙峰早在失敗之時,就知道了沈清衡的身後有歸墟的力量,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看清幕後協助的究竟是何方勢力。


    能夠輕鬆派出兩名返虛巔峰,還有如此詭異的紋身。


    “你竟然能和脹女會搭上關係,她們的行跡已經在東土消失了數千年……”


    “勾結歸墟,你這是在與虎謀皮,玩火自焚!”說著,沈仙峰搖頭歎氣道:“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商盟……怕是也要毀在你的手中了。”


    沈清衡聞言,一步邁出,掐住沈仙峰的脖子:“父親,這一切的錯都在你!”


    “你千不該萬不該懷疑我的能力,更不該給我的兄弟姐妹一個成為商盟盟主的念想!”


    “我才是你的嫡長子!天下豈有六十年之太子乎!”


    “既然你選擇了這種養蠱的手段,就要做好被蠱王咬傷的準備才是。”


    說著,沈清衡原本用力的手又放鬆開來,凝視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眼中滿是癲狂的憤怒與仇恨:“父親,我不會輕易殺你,我會讓你看著,讓你看看商盟如何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


    說著,沈清衡離開牢房,向著螺旋樓梯的更深處走去。


    一層,一層,又一層。


    映入眼簾的隻有單調的燭火和枯燥的黑色石磚。


    越往深處靠近,沈清衡就感覺自己的思緒變得更加混亂與癲狂。


    作為“那位”降臨的地點,整個地下空間都已經被祂的力量汙染,哪怕祂此刻並不在此處。


    終於,來到了螺旋的第八層,一扇由黑色藤蔓編織而成的詭異門戶佇立在沈清衡的眼前。


    沈清衡踏入商盟中心的密室,扭曲漆黑的環境之中,他憑借著模糊的記憶,開始向某位偉大存在呼喚。


    他從懷中取出一撮神秘的漆黑粉末,將其撒向四周,形成了一圈神秘的符咒,不知從何而起的煙霧開始升騰,遮掩著他的視線。


    自那無形之中,有形開始誕生,無名諱的黑霧從地麵升起,好像黃昏跌入暗黑前的最後一縷影子。


    沈清衡充滿顫栗的凝視著那個從黑霧中突然冒出的異形物體,它的樣子難以形容,像是有一種扭曲的龐大的怪誕的“東西”在突破這黑霧的囚籠。


    隨著褻瀆的、仿佛什麽東西來回伏行的腳步聲,祂走出迷霧,沈清衡眼前的“真實”逐漸清晰。


    婀娜的身姿,僵硬的動作,那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她手持一支黑色折扇,緩緩搖晃,半遮著臉,半眯半睜的媚眼勾人心魂,卻又映射著不屬於人類的邪異情感。


    麵對“祂”,沈清衡不敢有絲毫逾越,不同於聖地與其他任何勢力,在他麵前的,乃是一尊貨真價實的歸墟邪神。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呼喚我了,要知道,你隻有三次機會。”


    這位“女士”的聲音寧靜又懶惰,聲音不大,清晰的映在沈清衡耳中,卻如同萬物凋零的序曲。


    沈清衡相信,如果“死亡”與“危險”有聲音的話,跪俯在祂身前,一定震耳欲聾。


    “偉大的黑扇女神,昆侖已經開始反擊,我在商業之上並無多少擔心,但我需要您的力量,來對抗昆侖的武力,以及……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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