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禹指尖微頓,眼裏的寒意更甚,掀起眼皮冷冷的看著應飛鴻。


    他知道,他在威脅他,若黎兒混沌靈體的身份被世人知曉,隻會引來各方勢力的爭奪,會是無止盡的殺戮。


    “那又如何?”他淡聲道


    釋真咽了咽口水,想不到魔族的人竟然知曉的這個事情。但他們是不是自信過頭了,威脅這種傻逼事居然弄到宿禹麵前。


    別說黎年是混沌靈體了,就算是神體,以宿禹的實力,誰又敢放肆,當他修真界第一強者的是死的嗎?


    宿禹有這樣的反應,應飛鴻並不意外,要是輕易被他嚇到,那他真得懷疑他的真實實力了。


    “不過看裏,這小姑娘身上的秘密不少呢,明明金丹期的修為卻變成了化神期,而且似乎她對上古魔氣也不受影響呢?”


    宿禹眼神微暗,唇線抿得很直,如有實質般的目光讓應飛鴻脊背發涼。


    即便如此,他仍舊開口說著,“或者說,她對於你們有什麽作用呢,應該不止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弟子吧?”


    宿禹雙眸一顫,下意識垂眸看了一眼昏睡的少女,若是被她知曉了,他該如何麵對她。


    釋真雙眸猛的沉下來,走到宿禹麵前,擋住了應飛鴻探究的眼神,歪了歪頭,冷聲道


    “應先生不走,是看中了這裏的風水,想要把你們魔尊葬在這裏嗎?要不你也一起留下得了?”


    應飛鴻:“………”


    他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宿禹,眼裏閃過一絲暗光,他不過是隨口一詐,但似乎有了意外的收獲。


    看著離開的魔族,他微微鬆了口氣,生怕再出了什麽意外。


    他轉身看到青年的神情,搖了搖頭,輕聲道“回去吧,這丫頭需要療傷呢。”


    頓了頓說道,“總歸還沒到最後一步,何苦如此?”


    宿禹眉眼中劃過一絲澀然,“若是她知曉了,我又如何麵對她?”


    釋真歎了口氣,心裏沉重極了,卻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


    客棧裏,一股凝重的氣息籠罩在眾人心中,空氣好似被凝固了。


    葉湛英倚靠在屋門上,神情肅穆,瞥了內間一眼,到底還是開口問道


    “忘憂長老,白及師兄的傷當真無力回天嗎?”


    忘憂皺著眉頭,這幾日連續為白及療傷,損耗了他不少精力,可到底是沒什麽作用。


    “如今確是如此,他的傷太重了,要不是一道神秘的力量護住他的心脈,隻怕如今就已經撐不住了。”


    眾弟子一聽,更加沉默了,眉眼之間滿是自責,那日要不是他們莽撞,白及師兄也不會為了救他們,命懸一線。


    時間回到那日,月見帶著白及來到地牢外圍,正和餘下弟子會合,本是應該遵從宿禹指令,全部撤離地牢,回到客棧。


    沒曾想,葉湛英和硯州等人不慎誤入了一個殺陣,那是魔界的高級魔陣,一旦啟動,必然見血。


    忘憂長老等人試過無數種辦法,仍舊無法撼動殺陣半分,若是暴力破開,那陣中之人也會隨之身亡。


    那麽便隻能從殺陣內部破開,而被困弟子修為最高的的也不過是金丹後期,遠遠達不到,最少也要元嬰中期。


    可外麵的人無法進到裏麵,當時隻有被封修為的白及可隨意進入。


    殺陣便是如此,再高級的殺陣也會有缺陷。這陣的缺陷便是毫無修為的人便可通暢無阻,不會觸發陣法。


    於是隻能由白及進去,而後強行將被封的修為解開,但白及也因此,幾乎命喪當場。


    月見站在床邊,垂眸看著昏睡的白及,眸底是少見的迷茫,指尖微顫,她遠沒有麵前所表現的那麽平靜。


    床上的青年閉著眼睛,臉龐放鬆而平和,宛如一幅靜謐的畫作,如果忽略他幾乎跟白紙一樣的臉色的話。


    林序秋微歎一聲,“月見,先去休息一會吧,你臉色很差。”


    月見抬起頭來,淡淡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離去,依舊站在原地。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宿禹與釋真走了進來,來到白及床邊。


    月見有些黯淡的眸光亮了幾分,她迎上去,“師尊,師妹如何了?”


    宿禹斂眉,看向月見,“她還昏睡著,過一兩日便可醒來。”


    月見閉了閉酸澀的眼睛,聲音有些低,“師尊,您看看師弟吧,我怕他醒不過來了。”


    宿禹掀起衣袍,坐在床榻邊,將雙指探在白及腕間,將靈力注入,雙眸微闔。


    半晌,他睜開雙眸,眉眼之間有些凝重,護住白及心脈的那個神秘力量竟然是混沌之力。


    可黎兒如何得知自己是混沌靈體,又是如何覺醒混沌之力的?


    難怪白及在經脈全碎,本相元嬰幾乎消散的情況下還可以護住最後一口氣。


    他抬眸和釋真對視一眼後,吩咐除月見之外的所有人退下後,抬手布下一個結界。


    月見有些怔愣,有些擔憂道“師尊,可是出了什麽事?”


    釋真挑眉看了一眼宿禹,在得到確定的答複後,輕笑了一聲,“你倒是對你這幾個弟子很信任。”


    宿禹垂眸,並沒有說什麽。白及月見兩人對黎年的疼愛他看得出,甚至師兄妹三人都是可以以性命相托。


    月見眉心輕蹙,實在看不懂這兩人之間的謎語,被弄得有些著急。


    釋真笑了笑,“月見這麽變得那麽急躁了,和之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要知道,月見可是最像宿禹的人,一個冷冷眼神就可以凍住別人了,素日就冷著個漂亮小臉蛋,不愛搭理別人。


    月見臉一黑,“前輩就別拿我說笑了,到底發生什麽了?”


    釋真看得直咋舌,竟然還想要逗月見,被宿禹一個眼神阻止了,他輕嘖一聲,“準確來說和你的師弟師妹有關係………”


    釋真腔調懶洋洋的,聲音微啞,將能說的都說了,又依次回答了月見的問題。


    半晌後,拎起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屁股坐下去。


    月見眨了眨眼,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有些消化不過來,隻是愣愣的看著宿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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