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陽之前本來是打算,給食堂主任送禮,來幫傻柱轉正的。


    沒想到李懷德會落在自己手上,這下不僅省了錢財,還省了諸多麻煩。


    其人簡直堪稱及時雨!


    “今天是個好日子……”


    王朝陽心情愉悅的唱著小曲,回到辦公室。


    剛進來,胡力馳就說道。


    “老弟,剛才財務科的劉會計來找你了,說是讓你下班後,去四季飯館找她。”


    “沒想到,你跟她還是表弟表姐的關係!”


    這劉玉詩還不算太笨,知道扯個關係來做掩護。


    “嗬嗬,我表姐托我,想讓她的一個親戚,進我們廠!”


    “可我這才當上楊廠長的司機,哪兒有能力辦這事兒。”


    “老弟,你這想法是對的!我們可不能,給領導添麻煩啊。”


    “就是這麽個理兒,一會我就回絕了她。”


    王朝陽來到食堂,找到傻柱,這貨正在賣力的切菜,練刀功。


    本來食堂晚上不開火,旁人都在聊天打屁混時間,隻等著下班。


    他幹的這麽起勁,看來是把王朝陽早上說的話,聽進去了。


    真是孺子可教也!


    其人頗為欣慰的,為傻柱點了個讚。


    “朝陽哥,你咋來了?”


    “我來跟你說一聲,下班了我要出城辦點事兒,你先去我家做飯!”


    “要是七點以後,我還沒有回去,你們就先吃,不用等我!”


    “好嘞!”


    傻柱沒有多問,傻笑著應下,又繼續忙乎。


    之所以要跟他說一聲,是不知道跟劉玉詩,要耽誤多長時間。


    免得回去晚了,秦淮茹起了疑心。


    下班後,王朝陽開著吉普車,來到軋鋼廠附近的四季飯館。


    老遠就看到劉玉詩,背著一個帆布挎包,站在不遠處東張西望。


    停下車後,打開副駕的車門。


    她抬頭匆匆看了一眼王朝陽,就紅著臉上了車。


    發動車子朝城外駛去,其人一路上,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王朝陽也懶得搭理她,直接將車停在城外一片樹林裏。


    其實他也不想搞得,跟做賊一樣。


    實在是怕孤男寡女,傳出去影響不好。


    開著車子出來,也是同樣的道理,免得被熟人看見。


    “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我可不想餓著肚子,在這兒聽你哭。”


    不說還好,劉玉詩本來隻是低聲哭泣,一說哭聲倒大了起來。


    “你要是再哭個不停,我就走了啊!你喊我出來,有事兒就說事兒,一直哭是啥意思?”


    “我…我…沒臉說……”


    “你沒臉說,倒有臉跟李懷德做那事兒?”


    王朝陽這句話,不知道是刺激到她了,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劉玉詩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眼神直直的盯著他。


    臥槽,這該死的林妹妹既視感!


    王朝陽在心中大呼,險些破了防。


    “我…我說我是被逼的,你會相信我嗎?”


    “……”


    劉玉詩見對方不接話,隻能強壓下巨大的羞恥感,繼續說道。


    “他是後勤處的一把手,分管食堂、運輸科和保衛科。”


    “夥同運輸科和保衛科,偷運廠裏的鋼材賣錢,又把我拉下水做假賬。”


    “他威脅我,不跟他好,就讓我坐牢。”


    其人說完,長出一口氣。


    好似卸下了,千金重擔一般。


    她忐忑不安的等了好一會,才聽到王朝陽開口。


    “說去說來,你還是褲腰帶太鬆,他威脅你,讓你去坐牢,難道就能把自己摘出去?”


    “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你考慮不到。”


    “我…我考慮到了,可我家裏的情況…我也沒有勇氣,跟他來個魚死網破,隻能…...”


    “行吧,姑且算你說的是真話!”


    “但你跟我說這些,是啥意思?”


    “隻要你不告訴別人,我也可以跟你好……”


    劉玉詩說著,就要去解王朝陽的腰帶。


    此景此景,讓王朝陽的心中,一股怒火猛然升騰而起——長了一張林妹妹的臉,簡直是在侮辱她。


    他毫不客氣的,一把推開了對方。


    “你是不是以為所有男人,都跟李懷德一樣?”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不到別的辦法…”


    劉玉詩淚如雨下,不停的解釋著。


    看著對方楚楚可憐的模樣兒,王朝陽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訓斥她。


    “我暫時答應你,不告訴別人!”


    “不過我會去調查你說的話,要是讓我查到你在騙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


    王朝陽沒接話,而是直接發動車子朝回開,進了城他才問道。


    “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吧。”


    劉玉詩說完就要下車,身後卻傳來,王朝陽低沉的嗓聲。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在朝陽門……”


    在她的指引下,兩人來到,其人位於朝陽門附近的家。


    這裏是一座二進四合院,看起來比王朝陽住的四合院,要差不少。


    一家三口,她和她男人還有婆婆,住著兩間房。


    一間客廳帶廚房,一間分成兩個臥室。


    “沒有茶葉招待你,喝杯白開水吧!”


    劉玉詩端來一碗水,遞給王朝陽。


    “不用忙乎,我來也不是喝水的。”


    這時她的婆婆,一個幹瘦的老婦人。


    出現在廚房門口,眼神凶狠的盯著他,也不說話。


    王朝陽眉頭微皺,出於禮貌,還是打了個招呼。


    “婆婆好!”


    對方依然不言不語。


    劉玉詩因為背對著廚房,她轉頭看了一眼。


    才知道怎麽回事,連忙給王朝陽道歉。


    “對不住!我婆婆脾氣不好,你別見怪。”


    誰知道她的話音剛落,臥室裏麵就傳來一聲,男人的叫罵。


    “你個死賤人!偷男人都偷到家裏來了,當我死了嗎?”


    這惡毒的咒罵,終於讓劉玉詩崩不住了。


    其人一句話都沒說,站起身就衝了出去。


    鹹澀的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肆意流淌。


    王朝陽的眼神越發冰冷,快步來到裏間臥室。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幹癟的骷髏頭,擺在枕頭上,嚇了他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男人,瘦的皮包骨,躺在床上。


    以至於,不細看之下,還以為真是骷髏頭。


    此時這男人正氣喘籲籲,進氣多出氣少。


    好似剛才的一聲喊叫,已經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即便一副隨時都能嘎掉的狀態,其人怨毒的眼神,依然死死的盯著王朝陽。


    他自然不可能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且靠近床鋪,就會聞到一股子惡臭味兒。


    因此王朝陽一言不發,立即退出了房間。


    “你男人得了什麽病,癱在床上?”


    他走到門口,拿出手帕遞給劉玉詩。


    “尿毒症晚期……治不好,隻能吃藥控製病情。”


    “對不住,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不能下地,脾氣越來越暴躁,人也越來越多疑。”


    “所以李懷德拉你下水給的錢,都用在你男人身上了?”


    “是啊!我真的沒有,跟你說一句假話。”


    “假不假的我會繼續調查,我會讓李懷德,以後不再招惹你,可你也要懂得潔身自愛。”


    劉玉詩聞言,哽咽著說道。


    “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蕩婦,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


    “可我一個小女人,攤上這樣的男人,除非狠下心來改嫁,讓他自生自滅,如果你是我,你會這麽做嗎?”


    “唉...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王朝陽搖頭歎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他還真的無法指責,劉玉詩做的不對,其人頂多隻是道德層麵的問題。


    罪魁禍首還是李懷德,為了女色而不擇手段。


    “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王朝陽在劉玉詩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不一會,又拎著三個蛇皮袋子走回來。


    往地上一放,話也沒說一句,就快步離開了。


    搞得她一頭霧水,趕緊打開袋子查看。


    隻見一個袋子裝的是大米,一個是白麵,一個是豬肉。


    每袋都有二十斤左右,加起來也就不到二十塊錢。


    跟李懷德拉她下水,所付出的錢財,完全不能相比。


    卻讓劉玉詩感到如沐春風,身心溫暖。


    這些東西,不需要自己付出任何代價,就能收獲滿滿的關懷和憐憫。


    此時此刻,她終於相信,對方不會把自己的醜事,告訴別人。


    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是慢慢平複下來。


    劉玉詩正淚眼婆娑,眼神複雜的凝視著,手中的手帕。


    “啪!”


    她的臉上,就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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