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和你妹妹提到過,我的生命在未來某一天會被那些東西奪走,我父親希望我活下去,所以他現在也在某個地方尋找著可以救我的方法。在他筆記中,已經記載了一種。那種方法就是……阻止預感中的事情發生,也就是要嚐試打破這種宿命。這樣做的話……所有的預感,都不會再與現實重合。那麽,我就可以活下來。這是解開這個詛咒的唯一辦法。和我合作的話,你的願望也就可以達成。”


    潤暗沉默了。


    其實這七年來他何嚐又好過呢?但是恐懼始終盤踞在他的內心,讓他沒有膽量去麵對。


    任靜的提議,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任何誘惑力。


    “讓我……考慮考慮吧……”


    潤麗立刻敲了一下潤暗的頭,說:“還想什麽想!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我警告你,伊潤暗,如果你敢袖手旁觀,我就和你斷絕兄妹關係!”


    然後她看著任靜,急不可耐地說:“任小姐,就這麽說定了!我們三個人看來很有緣分,今後一起合作吧!說不定還可以找到關於你父親在哪裏的線索也說不定呢!等我又有了預感,我就打電話給你吧!”


    “好吧……那我先告辭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這附近有公共汽車。自從母親死後,坐在汽車上我就會感覺很不舒服。”


    “那麽至少我送你到巴士站吧,潤麗,你在這等我。”


    接著,他向任靜使了個眼色。任靜心領神會,回答道:“好吧。”


    夜風很大,這附近的街燈忽明忽暗,令任心緒不定。走在街道上的潤暗,對任靜說出了他深藏在內心的話。


    “潤麗她太天真,不知道她所麵對的是什麽。”


    “你不想把你妹妹扯進來?”


    “你必須答應我,她隻提供時間數據,絕對不介入。接觸對方的工作,由我和你執行就可以了。你該看出來了吧?那件事情,我根本沒有告訴她。我問你。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你指的是什麽?”


    “關於……那個解開詛咒的方法。你父親在筆記裏也告訴你了吧?”


    “是啊。你們兄妹……和我一樣,也會在未來,被‘那樣’殺死……”


    “請你別告訴潤麗!這七年來都是我獨自承受著這份痛苦……可以寫出那麽多恐怖小說,也是因為每晚都噩夢連連。最初,在父母死後不久,我的腦海就會浮現出很多人的名字和長相,其中就有我和我妹妹的。接著,潤麗也告訴我她時常會有古怪的預感。在看了父母留下的日記後,我們毅然決定離開原來居住的城市。依靠父母的人壽保險金,在新的城市安家,甚至斷絕了和所有親戚朋友的聯絡,因為這全是父母在日記內的囑托。”


    他抱住頭,神情痛苦地繼續說道:“自那以後,我開始發現,距離最初居住的城市越遠,預感到的人死的時間就越近,像現在距離原先那個城市已經跨越了一個省,從預感到實際發生,大概最多隻有兩三周的時間。我們兄妹已經連續搬了三個城市!我也想要認為那預感不可能現實化,但我在每個城市預感到的人,他們的名字最後都會刊登在報紙上,不是離奇死亡,就是神秘失蹤,沒有一個例外!那麽,我和我妹妹……有可能活下來嗎?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已經走到了巴士站。


    任靜此刻看著潤暗,但因為附近燈光太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現在無法承諾你什麽……但是,我們都是被同樣的命運捆綁束縛,現在,也隻有互相依靠了。”


    這就是潤暗兄妹,和任靜的相遇……以及,這個故事的開始。


    沒有人知道一切源於什麽。但是,每個人都已經無法逃脫,隻等隨著鍾表上指針的轉動,迎接那屬於冰冷和死亡的時刻。


    第二天,警察局的公共食堂內。


    記者歐雪雁往咖啡裏又扔進了一塊方糖。她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眼前的男友夏鵬,撒著嬌說:“就……一次好不好?讓我進去死者家裏?”


    夏鵬的表情沒有明顯起伏,僅僅隻是擺著雙臂,很堅決地回答:“不——行!你到底想怎樣啊?雪雁,這是第幾次了啊?雖然我是警察,但反複縱容你出入案發現場,老大那裏我怎麽搞定啊?謝小豪的案子雖然是我督辦的,但是屍體我也沒見到過,上麵還再三關照,不可以透露任何內情的……”


    “別那麽說嘛……”歐雪雁笑嘻嘻地說:“我說過了……屍體呢我不會要求你讓我看的,當然你願意那麽做更好……但至少讓我進死者家裏去看看如何?這件事情搞得那麽神秘,隨便挖點線索出來都是大新聞,老總會不會發獎金給我就看你是不是肯合作了哦。”


    夏鵬隻感覺頭痛,他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啊……


    “之前也有一名記者想要來調查這件事情,甚至都跑去求局長了,照樣也是被回絕了。雪雁啊,我真的不可以違反紀律的,到時候新聞一登,你是風光了,我可是要挨處分的。我之前不是答應過你,一旦有最新調查情況,一定會開新聞發布會的嗎?”


    “拜托……那樣不就不是獨家新聞了嗎?這個年代網絡信息那麽發達,消息晚了半步,損失不知道會有多大……那,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好不好?”


    夏鵬搔了搔額頭,歎了口氣說:“我怕了你了……好,這是最後一次啊……唉,真是頭痛啊……”


    好在局長雖然嚴格限製這起案件的任何線索對外公開,但隻是讓記者前去案發現場進行一下采訪,應該沒問題吧?屍體都運走了,那裏現在也沒住人,因為房子本來就是租的,所以和房東打聲招呼就可以了。


    原本被嚴密封鎖的案發現場現在也解禁了,隻是在門口懸掛了禁止入內的橫幅,也沒有派遣警察駐守。鑰匙的話,找房東拿就可以了。房東見二人來,本以為是來租房的,沒想到是警察和記者,歎了口氣把鑰匙給了他們,並且說了一句:“真是造孽,好好一家人就這麽完了。而且我這裏房價也是大跌,沒有人肯租了……”


    雪雁壓根沒心情理會房東的抱怨,拿好鑰匙後就立即隨同夏鵬來到了案發樓層。跨過橫幅,將門打開後,裏麵灰蒙蒙的,似乎客廳的窗戶位置造得不好,而且房間是朝西的,所以透不進多少陽光。雪雁皺了皺眉,先是來到了案發的客廳內,四處張望了一番。


    “嗯?夏鵬,你在門口等著就可以了,不用跟我進來啊。”


    “那怎麽可以,不盯著你,誰知道你會不會拿走什麽東西。這裏我們都搜索過了,你想找到線索,還是算了吧。”


    雪雁“哼”了一聲,開始查看各個方位。首先,現場很明顯沒有打鬥過的痕跡,警察應該不可能改變現場布局,而地上看起來也沒有血跡。唉,男友又什麽都不肯說,隻好猜。


    算了……先拍幾張照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吧。


    這時候,她正好站在一個衣架旁,而衣架上掛著一件西服,西服的一隻袖子隻好碰到她的頭發。她正拿出相機按動快門的時候,發現夏鵬就站在自己麵前緊盯著自己,說:“一張……隻能拍一張……”


    “知道了啦!”雪雁心裏暗罵男友迂腐,正要拿起相機選角度,就在這時……


    她竟然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什麽抓住,狠狠地朝後扯了一下,她整個人幾乎摔倒在地。而她後麵……隻不過是一個衣架,哪裏有半個人在?


    “誰……誰啊?”她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不停環顧著四周,夏鵬好奇地問:“怎麽了?你剛才好像差點摔了一跤?”


    “夏,夏鵬,剛才是誰在我身後?”


    “嗯?沒人啊,我進來後就鎖好了門……你怎麽了啊,疑神疑鬼的。”


    雪雁此刻還想保持鎮定,說:“你……你是不是找了誰來和我開這種玩笑?想嚇我讓我不敢采訪?我,我才不,不怕……喂喂,你說話啊,別瞪著我!”


    “你……你什麽意思啊,我不明白?”


    “剛才……有人在我身後抓我的頭發,真的!一定有人抓我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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