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旁邊的牆壁邊,顯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姿來。她笑著看著一臉從容的阿靜,說:“可把我憋壞了呢,不管怎麽樣,希望這次能夠有愉快的工作經曆啊。”


    阿靜把手托著下巴,看著那張照片,說:“啊,潤暗他所能知道的事情,暫時也隻有這麽多了。鬼眼是為了吞噬掉靈魂而存在的,如果讓鬼眼啟動,他就會一天比一天更加接近鬼魂。因為現在是初期,所以‘征兆’還不明顯。畢竟還是需要繼續觀察他的……物理的體質很不方便,但是為了進行藥物實驗也是沒辦法的。”


    “不過這樣好嗎?用自己的身體進行實驗,你該知道這很危險吧?”


    “危險?”


    她冷笑了一聲,忽然一把掐住聞紫魅的脖子,眼神突然變得極其凶殘,吼道:“你根本什麽也不懂!這三年來,我所看到的絕望!為了活下去,我什麽都可以做,但是母親遺傳給我的血,讓我在冷酷地計算的同時還需要兼顧人性!我早就什麽都豁出去了,就算會死,我也絕對不要在自己的死亡日期死去!”


    “你……你放開……我……”


    阿靜這時候眼神突然恢複了冷靜,將手放開,一下又變得正常了,連忙向聞紫魅道歉:“對,對不起,剛才……我好像被什麽侵入了大腦一般……”


    “難道是那個藥的副作用嗎?你還是不要繼續服用那個藥物了吧?”聞紫魅居然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非常關心阿靜的身體,對她說:“聽好了……阿靜,你父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定要好好地回報於你。其實你的做法,你父親想必不會讚同的,你是在以自己的身體賭博啊……”


    “我說過……我絕對不要被命運擺布,被那些東西決定我的死期……”阿靜雙膝跪倒在地,頭倚靠在牆壁上,道:“把那個藥拿給我吧,我現在沒什麽力氣……今天又是服藥的日期了……沒有那藥,我就無法維係靈異能力……”


    “你的身體……真的可以支撐下去嗎?我擔心副作用會越來越傷害身體的,畢竟目前你的體質是物理性質的啊……”


    “沒關係……我很清楚,用一般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將這恐怖的宿命打破,我隻有嚐試著拿自己的性命和命運賭博,才有可能創造出一條生存下去的道路。”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身體居然開始痙攣和抽搐,冷汗也不斷滲出。


    “而且……沒那個藥的話,你知道後果吧?我早沒有回頭的路了!”


    聞紫魅知道,阿靜的話也是事實,隻好答應了她。


    因為她很清楚,如果沒有那個藥水,以阿靜目前體內殘存的靈異能力,恐怕是沒有能力抗拒的……抗拒那東西入侵她的身體……


    在拂曉之館內,現在還沒有人發現沈昂出事了。大家都還各自待在房間裏,做自己的事情。而童莫炎還是繼續在完成他的拚圖。在此期間,他還是繼續打開自己的幻視瞳眼。說實話,他也很恐懼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真正的鬼魂。


    附在自己身上的鬼魂是一個因為失戀而上吊自殺的男人,似乎已經死了有三十年左右了。每次使用鬼眼的時候,他都會有一種感覺,似乎這雙眼睛並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另外一個人在使用這雙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切。


    尤其是在鏡子前,這種感覺尤其深刻,就似乎是某個人在凝視著自己一般,而鏡子裏映出的眼睛所蘊含的感情,根本就不屬於自己。他很擔心未來某一天,身體也會被鬼魂徹底地侵占。


    之所以玩拚圖,就是為了集中精神,鍛煉自己的精神力,以防止那一天的到來。


    目前,他已經把這個拚圖拚到了接近下巴的部分,坦白說進度實在太慢了。而此刻,他正在繼續搜尋合適的拚板時,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目前他拚好的那個部分,看上去……似乎很像是一個人的脖子被切斷的狀態。


    他自己也感覺這想法太怪異了,立即想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裏趕出去,然而……他卻發現接下來越看越像是被砍去了人頭的一截脖子。拚板的邊緣仿佛就像是斷麵一般,似乎隨時都會噴出血來。


    這種感覺越來越真實,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揮不去這個念頭,甚至到後來,他居然因此而感到劇烈的惡心,跑進廁所去嘔吐了一番。而隻要腦子一回想到那拚圖,就無法止住嘔吐,幾乎要把昨天的晚飯連同今天的早飯全部吐出來,胃裏空蕩蕩了,他還是繼續幹嘔著。


    接著,如同著魔一般,他跑出廁所,繼續進行拚圖,隻要把脖子上的頭部完成,他才能驅散這種詭異的感覺。但是他還是拚得很慢,過了很長時間,嘴唇才被他拚了出來。他知道,不把整個頭部給拚完,那麽惡心的感覺就不會消失。


    終於,在經過幾個小時全神貫注的拚圖任務,整個臉部基本已經完成,而隻剩下最後一塊,就可以將拚圖裏的這張臉的眼睛部分拚好,整張拚圖也就可以完成了。


    但是,他卻發現最後一塊拚圖消失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落在家裏沒有帶來嗎?現在的拚圖看起來就如同是缺少了一隻眼睛,看著實在相當不舒服。


    這時候,他感覺到拚圖裏這張臉的另外一隻眼睛,似乎死死地瞪著他,仿佛要他立即把另外一隻眼睛拚完。


    “這……這不能怪我啊……”莫炎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為何那麽急切地要把它拚好。


    然而那隻眼睛卻還是將視線移向他,似乎不肯放過他一般。


    “別……別看著我!別看著我!”他抬手就想要打翻拚圖,然而,他不知道怎麽的,居然下不了手。


    “最後一塊拚圖……去哪裏了?到底去了哪裏?”他翻遍了整個房間,也找不到那塊拚圖,最後甚至跑到其他人的房間,敲開門就問:“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拚圖?”


    最後到舜軒的房門口時,舜軒剛打開門,莫炎就凶狠地瞪著他,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藏起我的拚圖?”


    舜軒根本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不解地問:“拚圖?我根本沒去過你的房間啊,莫炎。”


    “你撒謊!你撒謊!”莫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簡直像是被什麽魔鬼上身了一般,居然一拳揮向舜軒,若非舜軒躲得快,這一拳可是要打得吐血的。


    “你瘋了嗎?莫炎?我怎麽可能知道你的拚圖在哪裏?”舜軒感覺此時的莫炎很不正常,他過去也就是有點不合群,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狂暴過,甚至動手打人。而莫炎以充滿憎惡的眼神看了看他,就衝進他的房間去找拚圖。


    “在哪裏?在哪裏啊,那塊拚圖!”他此時腦子裏隻有那隻拚圖上的眼睛,沒一會就把舜軒的房間翻得一塌糊塗,不久後,聽聞動靜趕來的幾個人連忙拉住莫炎,嶽潔是最詫異的一個,她以柔和的口吻向他問道:“嗯,莫炎,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的拚圖不見了?”


    此時莫炎的神情完全可以用癲狂來形容,即使是想要殺人的眼神,也不過如此了。


    “還給我!把我的拚圖還給我!”


    他此時還是繼續在歇斯底裏地吼叫,就如同那塊拚圖是他的性命,誰若是藏起了它,他就要把那人碎屍萬段一般……


    第七章 視線


    “你說什麽?”舜軒懷疑自己聽錯了,又重新對嶽潔問了一遍:“你是說阿昂消失了?”


    “是……剛才我就奇怪,鬧出那麽大動靜,他居然一直都沒有出現,他平時可是很喜歡湊熱鬧的人啊。於是我到他房間去看了看,結果一個人也沒有看到啊!”


    他咬了咬牙說:“你們幾個,先把莫炎帶回他的房間去,沒收他的鑰匙,把他的房門給鎖上!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找阿昂!”


    莫炎此刻還在被幾個男人壓製著,瘋狂地掙紮,但是聽到這句話,卻看起來大為駭然地哀求道:“別,別把我關起來!不要!”


    舜軒現在隻想著沈昂的事情,根本沒時間理會莫炎了,簡單吩咐了一番後,就開始和其他幾人一起搜索。其實這個拂曉之館的設計是很規律的,不看平麵圖也可以輕易地找到路。而且,房間的布置也很簡單,能藏人的地方根本不多,甚至連儲藏室或者地下室之類的也沒有,如果找不到的話,沈昂難道是蒸發掉了不成?


    而另一方麵,莫炎被關入自己的房間後,趙峰拿著鑰匙關上門,說:“莫炎,抱歉了,你先待在裏麵冷靜冷靜,食物我們會送進來的。”


    接著,他就開始上鎖,而這時候,卻聽到莫炎幾乎是拚命一般地在擂打著門,並不斷地發出歇斯底裏的喊叫:“別把我關在這!別把我關在這!”


    莫炎此刻的行為,和以前雖然不愛親近人,但還保持著起碼的禮貌的他相比,實在是判若兩人。這種反常,也令趙峰開始感覺到這個拂曉之館的確是個不能夠輕易進入的場所,難怪可以作為a市的著名恐怖傳說之一。原本以為通過多年的靈異現象研究,完全可以應付任何狀況,現在看來,恐怕他們幾個隻是粗通皮毛而已,實際上根本就是外行人。


    而莫炎此刻還是在不斷地擂門,甚至想用身體去撞擊,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什麽,回頭一看,那副拚圖居然就在自己腳邊!


    怎麽可能?自己剛才明明把拚圖放在距離門很遠的一段距離,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他明明是鎖好了門再離開的!


    而那隻眼睛,依舊凝視著莫炎,看起來已經有了極其明顯的變化,由原來的冰冷視線,開始變為惡毒的眼神。光隻是看著,似乎就不寒而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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