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灰頭土臉,穿著黑黃色校服的滿臉怨念的人聚在一起,艱難的移動著。


    “不走了,你之前還笑話那幾個穿登山裝的呢,人家也是提前知道的消息,可他們就知道買登山裝,聽說還是楊霄建議的他們。”


    “你呢?你說你當隊長,我們同意了,可你怎麽就不知道提醒我們?”


    有少女鬱悶的跺一下腳:“再說了,走來走去,到底去哪啊,你沒計劃好就別讓我們跟你瞎走啊!”


    鯔魚頭撐著膝蓋,滿臉晦氣的看著她。


    他正準備破口大罵,一旁始終沉默的王餅餅皺起眉頭:


    “行了,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吵架有用嗎?”


    他不說話還好。


    下一秒,鯔魚頭直接指著他大喝道,仿佛要把擠壓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算老幾啊?真以為跟我們在一個班級就是同一個階級的人了?”


    “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爹就是個競技館的破主任,破主任!知道嗎?”


    王餅餅滿臉寒霜,死死的盯著鯔魚頭。


    他不說話,但鯔魚頭卻莫名其妙的氣極反笑:“你真以為你有用啊?啊!?是老子給你機會了,不然你是個屁啊!”


    “別說了。”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拉住鯔魚頭的胳膊,卻被後者直接掙脫,並猛推了一把那人:“幹什麽?顯到你了?”


    那人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你嗎了個……”


    大家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真實情況就是,誰慣著誰啊。


    王餅餅閉上眼睛,卻有些莫名的悲哀。


    這樣的年齡,有著這樣的學生氛圍,即便有著再好的師資力量,又能做成什麽事呢?


    爹。


    這學校不過是紈絝們的樂園罷了,是提供給他們相互結交的地方,而即便隻是這種結交,也不包括我們這種家庭啊。


    我抽了哪門子風,非要跟他們匯合?


    深吸一口氣,王餅餅不再說話,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那人略微皺眉,滿臉不耐:“王餅餅,你幹什麽去?他不過罵你兩句,不聽不就得了。”


    王餅餅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站住。”


    見王餅餅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鯔魚頭向前幾步,一把拉住他的背包,向後一拽。


    王餅餅轉頭看他,眼神凶狠。


    鯔魚頭一時噎住。


    但很快他就咬緊牙關,壯膽喝道:“好,你有骨氣就自己走,但把資源都留下來。”


    這次。


    又有一些人皺緊眉頭。


    他們並不是真的擔心王餅餅的處境,隻是單純的覺得這事做的過了,太過掉價。


    更何況,王餅餅並不是一無是處。


    他們費心費力獲得的那些綢帶裏,有不少都是靠著前者的那隻卡咪龜才拿到的。


    大家對此實際是心知肚明的,隻是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但現在不能再這樣了。


    不然,我們受的這些罪到最後就都是白受了。


    有人剛要上前說兩句緩和話,卻看到王餅餅果斷的將背包放在地上,隻掏出三枚信號彈揣在懷裏。


    然後挺直腰板,抬手猛的甩開鯔魚頭的胳膊。


    “你……”


    鯔魚頭握著手腕,臉色逐漸紅溫。


    “我什麽?”


    王餅餅向前一步,麵無表情:“我不陪你了,你自己玩吧,我看你最後能走多遠。”


    說完。


    他最後看了一眼所有人,轉身離開。


    “你……”


    鯔魚頭深吸幾口氣,試圖平緩情緒。


    可怒火逐漸湧上心頭。


    他猛的一腳踢飛地上的碎石,又朝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道:


    “不管他,愛走就走,回去我就跟我爹說,讓他想辦法讓這人滾出我們學校。”


    鯔魚頭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周圍人一時沉默,有人輕輕搖頭。


    半晌。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臉無奈:“我差點以為他要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算了,他走就走吧,這點臉麵上的苦都扛不住,以後估計也沒什麽出息。”


    “換你,你能抗住嗎?”


    “我為什麽要抗?我家裏有錢,不用受這種氣。”


    “說的也是。”


    “走吧走吧,別待在這裏了。”


    幾人拉起地上的女生,向前沒走幾步,突然看到一個黃色的插頭迎麵跑來,緊接著他們都見過的楊霄緊隨其後。


    “哎?”


    有人滿臉疑惑,剛張開嘴,楊霄卻快速的瞥了他們一眼,沒看到王餅餅後,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也絲毫沒有準備停留。


    而是直接和他們擦肩而過。


    他們瞪大了眼睛,看著楊霄消失的背影。


    這是什麽情況?


    “啊——”


    一聲淒厲的叫聲讓他們渾身一顫。


    視線回正,鯔魚頭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朝他們靠近,在他頭頂,是不停用尾針戳戳戳的紅綢帶大針蜂。


    哼哼。


    大針蜂一臉冷笑。


    抓不到插頭,拿你泄泄火。


    “放……”


    鯔魚頭腳下一絆,摔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哭腔斷斷續續:“放信號彈,放信號彈。”


    沒人回他。


    他強撐著抬起頭,頓時傻眼。


    視線裏隻剩背影。


    在這一刻。


    人人都是博爾特。


    “嗡嗡——”


    有大針蜂俯衝向下,針尖寒芒。


    “叮——”


    猶如鋼鐵碰撞的聲音響起。


    大針蜂一愣,看著將它攔下的新老大。


    後者果斷的搖搖頭。


    簡單的蹂躪可以,大量的傷害不行。


    不然今天恐怕就得宣布北伐失敗,含恨而終。


    這個人類已經欺負夠了,下一個!


    紅綢大針蜂視線移開蜷縮的人影,再次振臂高呼,帶頭朝前飛去。


    “千軍萬馬”同時跟上。


    直到頭頂嘈雜的聲音消失,鯔魚頭才顫顫巍巍的抬起腦袋,一顆腫成豬頭的臉頰讓他的雙眼眯成縫隙,嘴唇控製不住的流出口水。


    “裏萊萊的。”


    鯔魚頭淚眼朦朧,嘴裏含糊不清:“嗚嗚…裏…待氣佛人了…嗚嗚…!”


    …


    不知道走了多久,王餅餅饑渴難耐,停下腳步,放出了卡咪龜。


    砰!


    白光消逝,卡咪龜擔憂的抱住王餅餅的腿,抬頭看它。


    王餅餅強笑兩聲:“沒事,來點水流給我解解渴。”


    這也是他毫不猶豫就放棄背包的原因。


    既然有著卡咪龜在旁,水資源他並不是太過擔心,左右都渴不死自己。


    坐在一旁的地上,解渴後的王餅餅擦擦嘴,站起身子,餘光突然瞥到一張熟練的臉旁逐漸靠近。


    他眼睛瞪大,麵露欣喜:“楊……”


    “走。”


    楊霄臉不紅氣不喘,一把拽住王餅餅繼續疾馳。


    地麵上。


    卡咪龜呆愣的看著越來越遠的訓練家。


    我還沒上車啊……


    我還沒上車啊!


    餅子,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


    我們還會再見嗎?


    請世界靜音,聆聽卡咪龜心碎的聲音。


    突然。


    從前方突然跑過來一個讓它記憶銘心的熊熊,後者並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邁著小短腿噌噌噌的跑過來。


    然後直接靠近它抓起龜殼,扛起來轉身就跑。


    不好意思,差點把你忘了。


    熊熊牌雙驅搖搖車,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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