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但是……還是想等你回來。”她站起身,說:“我去幫你倒洗臉水吧……”


    “靈裳,”楚白叫住了她,說:“我去看看若痕,不需要你照顧我,去睡吧,你也累了,要休息一下。”說著,就朝若痕的臥室方向走去。


    靈裳看著楚白的背影,回想起之前連仲音的話,不禁感覺毛骨悚然。她回憶起,依香告訴過她,懷月被殺害前的一段日子,楚白到她家去還她借他的一本書,他回來後,變得精神恍惚,自那以後一直刻意地避開懷月……


    不會的……靈裳不禁感覺非常恐懼,楚白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夜深了。


    那個黑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無數思緒在黑影的腦海中翻騰!


    我殺了若可……可是,這不是我的錯……沒錯,就和懷月是一樣的……


    懷月她該死,她該死,我殺她沒有錯!可是大家都認為殺死她是那麽邪惡的行為,都在想辦法查出真凶!


    那個安驀然,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我是誰,即使他曾經那麽神通廣大,他也不可能辦得到的。


    因為,我是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第九章 來信


    翔漢將幾天前寄來的那封信攤放在桌子上。


    翔漢已經是第四次看這封信了。


    這封打印出來的信,也無法從字跡上推斷是誰。但是既然不想讓他從筆跡上查,估計是自己身邊的某個人寄來的。


    是誰?他該相信這個人嗎?


    握著信紙的手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無論如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這封信……他當時腦子裏隻有這個念頭。他把信紙放入信封中,再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內,拉上了拉鏈。


    雖然做得應該很妥當了,但依然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翔漢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候突然聽見秘書叫自己:“經理,董事長要你到他辦公室去一下!”


    他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抬起頭,說:“好,好的,我立刻去!”他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東西,離開了辦公室,在前往董事長辦公室的路上,心裏還是不停地打鼓:究竟,那個寄信來的人,是怎麽知道的那件事情的?莫非……不過,這樣一來的話……


    從總經理室出來後,翔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觸碰了一下放置信的口袋,這才放心。回到辦公室,正打算繼續工作,突然樓下接待處打來了電話:“嚴經理,有一位連仲音先生要見你,讓他上來嗎?”


    他頓時皺起眉頭:他來幹什麽?上次來找我借錢,我沒有借給他,難道這次還不死心?可不見吧,畢竟是有些交情的,再說也許他有要緊的事情也說不定。於是,他說:“讓他上來吧。”掛上電話,他還在想:如果他還是一定要借錢,那麽至少也要他說清楚借錢的原因。否則,不能平白無故地借錢給他。還有,得勸勸他,別再不切實際地寫懸疑小說了,他沒那個實力,還堅持要做職業作家……


    靈裳今天休息在家。她,每當這樣的日子,始終是百無聊賴的。


    在這種休息日,對她而言最好的消遣,就是看書。那本書頁已經泛黃的《茶花女》,她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次閱讀了。她很喜歡讓自己沉浸在這些書籍塑造的氣氛裏,來忘卻現實中的煩惱。但是有些事情,越是不想去思考,就越是要去思考。


    她對楚白的感情,其實一直都是在朦朧中發展起來的。


    她對待感情,一直都是很羞澀的。她不敢輕易地表白自己的感情,她寧願保有一份純真的幻想,生活在自己為自己塑造的意境中陶醉,這和她母親剛烈的性格是非常不同的。當年她的母親因為姨媽,也就是驀然母親的死而遷怒於驀然的父親,斷然拒絕和他繼續來往,她一直認為姨媽的死是姨父的獨斷專行造成的,甚至都很少會帶她去看驀然。而靈裳卻一直都非常同情姨父和驀然的處境,她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柔弱了。


    也許是因為這樣,她就和依香很談得來,如果不是因為和依香太投緣,恐怕也就不會和楚白見麵了吧?她第一次見到楚白的時候,她十六歲,楚白十八歲。當時隻是感歎竟然有那麽清澈的雙眼的少年,開始被他所吸引,那就是她迷戀上楚白的開始。


    如果,沒有認識依香,也就不會認識楚白,更不會……


    她放下了書本,揉了揉眼睛。要想的事情太多,怎麽也看不進去,那煩躁不安的心情始終纏繞在她心頭。無論怎麽做,也不能把那心情驅散。她隨手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白紙,夾在現在看到的那一頁作為書簽,放回了書架上去。


    沉悶的氣氛讓她感覺呼吸很不暢快,她走到書房的窗前,將窗戶打開。陽光並不是很充足,但空氣實在是很清新的,她貪婪地接觸著這自然的饋贈,卻仍然無法將內心的痛苦除去。


    夜,很快降臨了。


    若痕早早地放學歸來,靈裳開始為他準備晚飯。依香還沒有回來,她是一個很敬業的園藝師,最近正在精心準備市政府在國慶節期間舉辦的花卉展,所以應該會晚回來些。若痕因為有些疲勞,吃完飯就去睡了,於是靈裳決定出去走走,幫依香留下了一張字條。


    翔漢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雖然外麵的風很大,可他的雙手卻沁滿了汗水。


    那封信所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的話……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此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可以見到靈裳。不管以怎樣的原因過去,他希望都能快點見到靈裳。於是他加快了腳步,朝著她家走去。


    靈裳不知道為什麽,走進了上次烈生醉酒的酒吧。


    她並不擅長飲酒,因此點了一杯帶酒精的飲料。


    她並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到這裏,沒有想到麵對著這裏,依然還是擺脫不了那份無盡的惆悵和悲涼的心情。她的記憶一下模糊了起來,在燈光的映照下,臉上浮現起一圈暈紅。


    “這裏真的是很不錯。”即使依然躲避不了那份惆悵,但是酒精給人帶來一種迷離的效果,也可以在那份暈眩中漸漸忘記不幸和苦惱。


    “難怪烈生會選擇這裏啊。”靈裳回想起了那天送烈生回家的時候,還感覺他不該那麽虐待自己。現在回想起來,其實自己也差不多了。她冰冷的手觸著透明的玻璃杯,繼續把那可以帶來迷離的飲料送入她自己的愁腸。


    “再這樣下去,或許就真的會醉了,不過醉了也好。”靈裳看著那杯子內渾濁的液體,在搖動著它們的時候產生出來的漩渦,仿佛能夠把人吸進去一般。看來,也許真的醉了。她實在是沒想到在經曆過那樣的人生以後,依然還是可以在這樣的地方尋求到些許的安慰。


    同一時間,驀然正在網上瀏覽一些關於對他的新作《黑色》的一些預期評估和書迷的反映,同時也在他的網站看到已經更新了的關於新書的報道,報道中提及了正確的發售日期以及反駁了一些謠言。他看完之後,又開始整理起思緒來:現在根據曾依香所說的話來看,恐怕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存在著許多問題。每一個嫌疑人都沒有看出會具有明顯的動機,每個人都有均等的可能作案。現在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就是狄若可的死,從目前情況來看,凶手殺害陸昭宇是為了滅口,那麽殺害狄若可也許也是為了滅口。可是,有沒有可能凶手早就打算殺死狄若可了呢?如果凶手無意中知道了若可隱瞞的某件事情,姑且不管是否是我猜測的那個結論,想要將她殺害,可是這時候陸昭宇卻突然搶走了日記紙的話,接下來再立刻殺死若可,那凶手對若可的殺意應該相當濃厚。


    驀然始終認為,隱瞞的那件事情不會是凶手的身份,即使狄若可出於某種原因而想要包庇凶手,她至少對凶手會有些戒心吧?何況在凶手殺死了昭宇以後,那麽卻為凶手開門放他(她)進來,終究有些不合情理。如果那件事情是可以通過某種途徑的查證揭發凶手的話,那至少也是很隱蔽的線索,否則她不會讓身邊的任何嫌疑人知道……除非,對方是自己很親密或信任的關係?那,如果是靈裳或者是其他和若可很熟悉的人,她會不會告訴他們呢?不,她連自己的丈夫也不告訴(從輝凡沒有理由主動說出若可隱瞞著某件事情推斷他應該沒有撒謊)來看,她應該也不會告訴別人。而且聽烈生說,若可和她丈夫感情一直很不錯,如果她會告訴身邊的朋友,那她也該在丈夫追問她的情況下說出實話來才對。那麽,凶手是如何知道她有隱瞞的事情對他不利的?


    退一步說,如果那件隱瞞的事情是楚白對懷月做了那種事情,楚白不想這件事情被揭穿殺了懷月、昭宇和若可,那他又是怎麽知道她隱瞞著這件事情的?如果他七年前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那他七年前就會殺了若可。也不太可能是若可處於憤怒而在現在告訴他她知道這件事情,七年前她都沒有說,現在懷月已經死了那麽久,她再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


    於是,驀然產生了新的猜測。


    凶手殺害若可的動機,也許並不是因為她所隱瞞的事情,而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第十章 腐爛


    輝凡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去上班了。若可的父親了解他的心情,為他保留著職位,說他任何時候想回來上班都可以。


    這天他還是起得很晚,吃早飯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他草草地吃了幾片麵包,喝了杯牛奶,就算是飽了。吃完後,他收拾了盤子,放入廚房的水槽中,隨便洗了洗就放入了碗櫥中。這時候,門鈴響了。他皺了皺眉頭,重重地關上櫥門,走過去開了門。他心中正在思索著沒,如果來的人是推銷員,是不是幹脆就直接把門關上。


    但是開了門後,他頓時吃了一驚。那是烈生,以及一群好朋友們。大家都不上班嗎?今天並非休息日啊?


    “怎麽了?輝凡,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烈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反應了過來,讓他們走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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