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殺害懷月後,為什麽拿走她的日記?”


    “這……”驀然想說“是因為日記上暗示著他是凶手”,可隨後一想,又感覺不對。


    “連你抱著認為日記可以查出凶手這個想法來看這本日記,你都沒有辦法看出來,那這本日記對凶手而言毫無威脅可言,他又為何要拿走日記呢?他拿走日記,真的是因為他認為日記對他有威脅嗎?會不會是……如果不拿走日記,會導致某種後果?而他拿走日記,應該是在懷月說出遺言前吧?在那以後警察一直在勘察現場,他是很難動手的,所以他也不會是從遺言中聽出什麽來。”


    “但是,也許這日記裏……有著隻有他和懷月才懂得的暗號呢?”


    “如果隻有他們兩個才懂得,那根本不需要擔心別人看到吧?”


    “是啊,你說得對,念禾。他為什麽要拿走日記呢?”


    驀然開始考慮:莫非那本日記……真正關鍵的不是日記中記載的文字,而是日記紙本身?昭宇撕下那一頁,難道是在暗示著那張日記紙本身可以指證凶手?可是,日記本身能對凶手構成怎樣的威脅呢?


    第十一章 夫妻


    韌秋,是當初喜歡過懷月而現在已經結婚的唯一一人。他妻子曼馨是他父母為他物色的,當時懷月剛死不久,他就這樣匆匆地娶了她。韌秋一向喜歡埋藏著自己的感情,正因為習慣這樣做,他的生活一直都如同平靜的湖水一般,從不會起漣漪。和妻子結婚的幾年來,日子過得也算是比較平靜。雖然妻子偶爾也會抱怨他缺乏生活情趣,不懂得討好女人,但是他們夫妻感情一直還算穩定,沒有大的波折。


    最近,妻子開始過問起他有關懷月的事情。韌秋一直都很少在曼馨麵前提及懷月的事情,曼馨一直都以為懷月是韌秋的普通朋友,所以也沒有太多地過問。可是,最近他似乎都一直在為這個昔日好友的死而費心,也聽到了一些當年的傳聞,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


    看完輝凡後,他回到了家裏。韌秋擔心妻子會怪他太多地插手懷月的死而責難他,有些遲疑地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房間裏拉著窗簾,光線似乎不太充足。他依稀看見妻子在窗戶邊坐著,便問:“曼馨,你怎麽拉著窗簾?”


    曼馨的臉龐從黑暗中浮現出來,她有些睡眼惺忪地說:“韌秋,你回來啦?安慰好你那位朋友了嗎?”


    “啊,是,他現在應該好多了。曼馨,你……你剛剛在這裏睡覺嗎?”


    “啊,是,所以我把窗簾拉起來。你也沒說是不是回來吃中飯,你又忘了把手機帶出去,結果我還是做了你那份,可你也沒回來吃……在那個朋友家吃過了?”


    “嗯。曼馨,對不起啊,我忘記和你說了,”韌秋的臉上露出內疚的表情,不過室內光線比較暗,曼馨沒有看清楚。她有些懶散地站起身來,稍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窗簾拉開,問韌秋:“你……還在為那位李小姐的死而調查嗎?”


    “也不光是她,還有我另外兩個朋友,也都相繼被殺害了。所以……”


    “你也別太關心了,雖然說是朋友,可謀殺應該是由警察來處理的,你隻是普通市民,何必要插一腳呢?你不是還說那個小說家偵探安驀然也正在調查嗎?這就沒問題了,這幾年來摩勝市的幾起惡性連環殺人案不都是他解決的嗎?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嘛!”


    “曼馨,這是我的事情,你別過問了。這件事情挺複雜的,所以……”


    “韌秋,”懷著不安的心情,曼馨突然問他:“我聽說,你和那位被殺害的李小姐,過去是戀人的關係?”


    “不,不是的!”韌秋急切地否認:“誰和你說的?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是嗎?可是爸媽,還有你阿姨都是那麽說的……”


    “那是他們不了解情況,那時候他們都在上海,根本不清楚具體的事態。我後來也和他們多次澄清,可我越否認,他們就越認為我和懷月有什麽很曖昧的關係……我和懷月隻是普通朋友而已,他們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們後來偏聽偏信的緣故……”


    “你那麽緊張幹嗎?既然如此,那爸媽怎麽會誤會呢?你總是做了些什麽吧?”


    “我哪有啊,你別瞎猜了,曼馨,根本就沒有那回事的!你,你想太多了啦……”


    “最好是這樣。”曼馨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鍾。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她顯得有些吃驚地說:“我怎麽……時間過得好快啊,我睡了那麽長時間啊……”


    “曼馨,紗兒呢?”


    紗兒是他們的女兒,今年四歲。


    “她啊?吃完飯就睡著了,應該還沒有醒過來。韌秋,你……可不可以和我說一些關於李小姐的事情?”


    “啊?”


    “我,很有興趣想聽聽看……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可是……”說是那麽說,但女人大多都是小心眼的,即使懷月已經死了,如果她是當年丈夫的舊情人,而他一直在為其勞神費心,曼馨的心裏始終不是一個滋味。


    韌秋和曼馨結婚那麽多年,他當然也知道妻子的性格,很清楚她在想些什麽,於是搖了搖頭,說:“其實,我和她是普通朋友,因為她認識若可我才認識她的,啊,若可就是前幾天被人殺害的我那位朋友。我和她見麵的次數也並不多,因此絕對談不上戀人的關係,你實在是想太多了。”


    但他越是那麽說,曼馨就越覺得他在閃爍其詞,但一時也沒有辦法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因此也隻好作罷。但無論如何,她都認為讓丈夫和一群有可能是殺人凶手的人在一起,實在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此,她還是老調重彈地說:“韌秋,我們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你也別去淌這趟渾水,你身邊有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被殺害了,我實在是很擔心啊……至少為了這個家,你絕對不能夠出事的呀……知道了嗎?”


    “我會保護好我自己。”韌秋點了點頭。


    這時候,手機裏來了一條短消息,是翔漢發來的,說他現在就在他們樓下。於是,他就對曼馨說:“曼馨,我有個朋友來找我,他就在樓下,我下去接他一下。”


    “他自己不會上來?要你下去接?”她有些疑惑地問:“莫非你沒告訴他我們家所在樓層嗎?”


    “那倒不是,可能他隻是想在樓下和我談幾句話就走吧。那我先下去了。”


    很快來到樓下,就看見翔漢焦急地等在那裏。他緩緩地走到他身邊,問:“翔漢,你怎麽不上去?”


    “韌秋,我問你,你現在有蘇燕婷的地址嗎?我記得你們是好朋友,當初……”


    “你,你問這個做什麽?她和我是有些來往,不過我也沒有她的地址。我聽說她當年離婚後就到上海去了,你不提,我幾乎忘記了這個人。”


    “我想找到她,向她確認一些事情。總之,我隻能告訴你,這和懷月的死有關係。”


    “和懷月的死有關係?她和懷月根本沒見過麵,怎麽扯得上關係?你怎麽連她也懷疑上了?”


    “事實上,我……現在還不可以告訴你。你真的沒有她的地址嗎?”


    “是啊,沒有。”


    “那你知道她父親……”


    “當年她離開摩勝市後,我和她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你怎麽那麽神秘?”


    “不,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去問別人吧。問誰好呢?”


    “要不,我問問曼馨如何?她父母現在都在上海,當初她父母和燕婷的父母都有些來往,也許可以問出些線索來。如果問到了,我立刻通知你,但是究竟是什麽事情,要那麽神秘?”


    翔漢頓時喜出望外地握住了韌秋的手,說:“太好了!有你的協助,就輕鬆多了!”他心裏盤算著:無論如何,至少要證明寄信給我的人說的是真的,我才能夠考慮是否按這個人所說的步驟行動。而且如果這情報是真的,那說不定這個人就是……


    韌秋回到樓上時,曼馨正在看電視劇。他坐到她身邊,試探著問:“曼馨,你還記得蘇燕婷嗎?”


    “蘇……”她一下子還沒從電視劇中緊張刺激的劇情中抽身出來,因此支吾著說:“蘇,蘇誰來著?這集快放完了,你等會兒和我說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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