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的話說完了之後,趙鼎和韓世忠倆人都變得臉色鐵青。


    俺答作的事情,他倆比秦檜記得更清楚。


    如果是他們個人的話,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他。


    但是,他們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他們就不能這麽做。


    因為,一個活著的投降的俺答,對於大宋來說,要比一個死掉的俺答有價值的多。


    這個道理,除了那些剛進入官場的小數點菜鳥之外,任何人都能想通。


    但秦檜竟然還是提議殺掉他,可見,這老子確實是不安好心啊。


    而更讓他們感覺不妙的是,秦檜說完了這番話之後,官家的臉色就變得非常的難看。


    官家,不會真被他說動了吧?


    劉禪此時的心情,確實非常的不好。


    屠城這事兒,讓他想起了曹操。


    那家夥就喜歡屠城。


    如果不是因為他屠了徐州的話,相父年少之時,就不用隨家人一路逃難到南陽。


    同樣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自己幼年之時,也就不用跟著父皇四處逃竄。


    如果不是子龍叔叔的話,自己說不定早就沒了。


    對於喜歡屠城之人,他真是恨不得見一個弄死一個。


    正是因為這個,秦檜說了俺答的屠城劣跡之後,他是真的生氣了。


    正要下令弄死對方之時,他一抬頭看到了嶽飛。


    一下子,他就冷靜了下來。


    不行,朕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喜好,壞了嶽愛卿的計劃。


    還是先聽聽他怎麽打算再說吧。


    想到這裏,他認真的看向了嶽飛。


    “嶽愛卿,你怎麽看?”


    劉禪一問完,趙鼎和韓世忠倆人都緊張的看向了嶽飛。


    官家剛才的表現太過明顯,嶽飛不可能看不出來官家心裏怎麽想的。


    他可千萬別為了討好官家,輕易的妥協了啊。


    嶽飛當然看到了官家的表情變化,也猜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麽。


    同樣,他也看到了趙鼎和韓世忠倆人的擔心。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起身拱手說道:


    “官家,您是否想要處死俺答?


    如果您想的話,臣親手去宰了他!”


    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心裏一下子踏實了。


    他能猜到,如果他堅持要接受俺答投降的話,官家應該是會同意他的意見。


    但是,這幾年官家給了他無人能及,甚至是毫無原則的信任。


    他為了官家,妥協一次又有什麽呢?


    不過一個洮州路行軍總管而已。


    今天他們能抓到第一個,改天就能抓到第二個,有什麽大不了的?


    宰了就宰了吧!


    他這番話說完了之後,趙鼎和韓世忠倆人幾乎是馬上猜到了嶽飛在想什麽。


    但他倆這會兒可沒空去埋怨嶽飛,倆人的眼神飛速的交流著,想找出一個盡量榨取剩餘價值的辦法。


    倒是秦檜,這會兒整個人都有點兒呆住了。


    嶽飛這家夥,吃錯藥了,怎麽跟我站一條線了?


    他不會還有什麽別的後手吧?


    不行,幸福來的太突然,我不能被衝昏了頭腦,我得想想他到底要幹什麽。


    他們三人的頭腦風暴,劉禪是一點兒都沒注意到。


    嶽飛說完了之後,他就一直在看著嶽飛。


    他能看出來,嶽飛是有一絲不願的。


    但是,他還是願意為了將就自己,而去幹掉對方。


    嶽飛的這個樣子,讓他一下子想到了相父。


    當年相父也經常這樣,一邊無奈著,一邊將就著自己。


    他前世最大的愛好就是鬥蛐蛐,相父因為這個事兒說過他無數次。


    但是,相父出征的時候,要是碰到了品相好的蛐蛐,還是會派人給他送回來。


    隨著蛐蛐一起送回來的,還有相父的嘮叨。


    現在想想,相父當時的心裏,應該是挺無奈的吧!


    一想到這個,他抬頭無比認真的看向了嶽飛,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嶽愛卿,朕心平最恨屠城之人。


    聽到俺答屠了這麽多城池,欠了我大宋百姓這麽多的血債,朕恨不得將其千萬萬剮。”


    劉禪說到這裏,趙鼎和韓世忠暗道一聲完了,而秦檜則是狂喜。


    然而,他一聲官家聖明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劉禪拉起嶽飛的手,又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但是,朕不會因為自己的喜好,就影響你的判斷。


    朕說了關於打仗之事全部由你作主,那就是由你作主。


    隻要你覺得接受俺答投降更利於你下一步的行動,那我們就接受。


    朕的想法,你完全不需要顧及。


    愛卿,你明白了嗎?”


    劉禪的話說完了之後,趙鼎和韓世忠倆人不可思議的對視了一眼之後,倆人都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而秦檜此時恨不得摳掉自己的雙眼。


    沒眼看了!


    你們倆真是夠了啊!


    這事兒都能拐個彎兒,然後上演一出君臣情深?


    而且,官家您忘了嗎?


    您以前情深的對象,是我啊!


    現在你當著我的麵兒,就跟嶽飛情深上了。


    你真的是,一點兒都不考慮我的感受的嗎?


    渣男!


    不是,你渣男就渣男吧,現在我也不在乎了。


    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事兒給辦了,把俺答給弄死啊?


    你這樣子,我的性命可就很危險了啊。


    但無論他內心如何咆哮,劉禪和嶽飛倆人是一點兒都沒聽見。


    嶽飛的雙眼,此時已經完全被淚水給模糊了。


    他從來沒想到,竟然能從官家的嘴裏聽到這樣一番話。


    甚至,翻遍華夏的整個曆史,他也想不到,有哪一位君主,會對臣子說這樣的話。


    有君如此,夫複何求?


    看著眼前變得朦朦朧朧的官家,嶽飛哽咽著說道:


    “官家,臣何得何能......”


    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嶽飛剛說了何得何能幾個字兒,劉禪就搶著說道:


    “愛卿啊,啥也不用說了。


    你要是感動的話,下回把出師表好好寫寫就行。


    這回出征你又沒寫,朕都給記著呢。”


    劉禪一句話,差點兒沒把嶽飛的眼淚給直接憋回去。


    我的個官家喲,您怎麽能這樣呢?


    氣氛都到這兒了,臣一番衷腸正打算好好訴一訴呢。


    現在倒好,氣氛全被您給弄沒了。


    您現在弄的我不上不下的,我這衷腸還訴不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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