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一瞬間,秦檜就已經決定了。


    還是要死一下的,要不然今天這一關過不去。


    但是,還不能真死。


    這他娘的,是個技術活啊。


    偷偷看了一眼大殿裏擺的青石板,秦檜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行不行,這要撞上去,死定了。


    還是柱子吧!


    撞偏一點兒,雖然會有點兒疼,而且摔倒之後肯定很狼狽,但是至少死不了。


    下定了決心之後,秦檜偷偷又抬頭看了一眼,見官家還是沒有絲毫說話的意思。


    “官家,臣對您真的絕無二心。


    既然官家如此相疑,臣唯有以死明誌!”


    說完之後,不等人反應過來,他便突然爬起來向著大殿上其中一根柱子撞了過去。


    他這麽突然一起來,把劉禪給嚇了一跳。


    待看清他的目標是大殿裏的柱子之後,便焦急的大喊道:


    “快救人!”


    喊完了之後,萬俟卨一眾人等便趕緊上前想要把人給拉住。


    看到大臣們這麽關心秦檜,他還是有點兒欣慰的。


    咱大宋的大臣,還是挺團結的嘛。


    但是,當他看到另一邊的時候,差點兒沒當場罵出來。


    韓世忠、劉光世、張浚你們仨不要太過分了。


    正上朝呢,而且馬上有人要撞柱了,你們怎麽還有心情嗑瓜子兒?


    心裏罵了幾人一頓之後,他便趕緊看向了秦檜。


    還好還好,隻是撞到了柱子的側麵,人沒死,隻不過撞到了柱子側麵之後,沒刹住車。


    這會兒,正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在地上爬著呢。


    一看到這個,劉禪趕緊跑了過去。


    看到秦檜頭上流血了,劉禪心疼的淚都下來了。


    “秦副相喲,你這是幹什麽?


    朕何時懷疑過你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呢?


    你看看你傷的這麽重,你想讓朕心疼死嗎?”


    看著哭的稀裏嘩啦的劉禪,秦檜心裏要氣瘋了。


    你他娘的真心疼我的話,能不能讓太醫給我包紮一下先?


    沒看到我這流著血呢嗎?


    如果劉禪能聽到秦檜心聲的話,他可以對天發誓,他絕對不是不讓太醫包紮,他隻是太心疼他的秦副相,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這會兒他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秦副相,你疼不疼?


    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衝動呢,你想想朕平時多信任你啊,朕怎麽會懷疑你呢對不對?


    而且,你怎麽會覺得朕懷疑你呢?


    你想想,滿朝的大臣,平時就咱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了,難道你還不了解朕是什麽樣的人嗎?”


    聽見這句話,秦檜心說,我可去你的吧。


    咱倆確實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但時間都用在鬥蛐蛐上了,正經事兒你是一件兒不跟我說,也不讓我參與啊。


    心裏暗罵了一通之後,他又用餘光看了一眼太醫。


    發現太醫們這會兒一個個的都在盯著自己的腳尖兒不停的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好的風景。


    一下子秦檜就明白了,沒有官家的命令,這些太醫是不會管他死活的。


    為了避免自己直接流血流到死,秦檜覺得還是趕緊把今天這事兒了結了吧。


    想到這裏,他看著官家,虛弱的說道:


    “官家明鑒,不僅僅是臣,其他大臣們也沒有任何逾越的想法,這天下是趙宋的天下,永遠都是!”


    聽見秦檜這麽說,劉禪一邊哭一邊委屈的說道:


    “可是剛才他們已經說了很明確了啊,沒有他們的同意,就算是朕決定的事兒也不行!”


    聽見這句話,秦檜氣的腦門上的血都流得更快了一點兒。


    “官家你理解錯了,大臣們的意思,是說官家您要善於納諫,決策國事的時候,要多聽一聽大臣們的建議。”


    秦檜這句話說完,劉禪疑惑的看了他半天,才不確定的問道:


    “真的是這樣嗎?”


    “回官家,就是這樣的。”


    “那要是朕不想接受他們的建議呢?”


    聽見這句話,秦檜有心想罵一句,但血流的太多,一陣陣的眩暈感讓他完全沒了再爭的心思。


    累了,毀滅吧!


    “那自然是由官家乾綱獨斷!”


    “那他們能願意嗎?”


    已經不想再說話的秦檜,虛弱的回道:


    “願意,不信您可以問問大臣們!”


    他這麽一說,劉禪就看向了萬俟卨為首的大臣們。


    “你們剛才說的,真的是秦副相說的這個意思嗎?”


    眼見自家老大都快要流血流死了,萬俟卨等人這會兒再也沒了什麽抗爭的心思。


    就算要爭,也得以後再說,總不能真讓老大把鮮血流幹吧。


    想到這裏,萬俟卨率先跪地磕頭。


    “回官家,秦大人的意思就是臣的意思!”


    萬俟卨這麽說完,其他人也趕緊應和道:


    “俺也一樣!”


    一聽大臣們這麽說,劉禪便埋怨的說道: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是飽學之士,怎麽連話都說不清楚,搞出來這麽大的誤會。”


    說完之後,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史官。


    “這段不許寫啊,知道不?”


    “臣遵旨!”


    史官答應了之後,他才扭頭重新看向了秦檜。


    一看見秦檜,他就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


    然後就憤怒的看向了太醫。


    “太醫,你們怎麽回事兒?


    沒看秦副相流著血呢嗎?


    快來救人啊,還愣著幹什麽?”


    ......


    待秦檜包紮好了之後,劉禪便上前關心的問道:


    “秦副相,你感覺怎麽樣,好點兒了嗎?”


    我好個屁,血都快流沒了!


    心裏罵了一句之後,他才拱手回道:


    “謝官家關心,臣無礙!”


    “那就好,那朕就放心了!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有心想走,但他怕他走了之後,官家會再借著剛才的事兒對他的小弟們發難。


    畢竟,那青石板還在那兒放著呢。


    所以,他得在這兒看著。


    今天鬧出來的事兒太大,走了的話,不放心。


    “官家,臣沒事兒的,可以繼續上朝!”


    秦檜這麽一說,劉禪感動的眼淚又下來了。


    “秦副相不愧是國之柱石啊,身上有傷還不忘上朝。”


    對於劉禪的誇獎,秦檜隻覺得惡心。


    你家的柱石就天天隻負責鬥蛐蛐?


    劉禪可不知道他被嫌棄了,說完之後,他就看向大臣們說道:


    “都向秦副相學著點兒,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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