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多福輕咬嘴唇,眼神又亮了幾分。她娘說的沒錯,鄉下的泥腿子怎麽能配得上她呢,像鄭永國這樣的文化人才能勉強入了自己的眼嘛。


    城裏人又怎麽樣,還不是被她迷得七葷八素,還給自己作小詩了。大家都說知青點的薛芳華是個會勾引人的妖精,可鄭永國卻舍近求遠地跑來給自己獻殷勤,那是不是說明她的魅力比薛芳華的還要大呢。


    “你說話真好聽,還有麽?我還想聽!”


    鄭永國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但他很好地收斂了心中的得意,依舊一副溫潤君子的做派。


    他清清嗓子,張口就來,“當我第一眼見到了你,我就下定了決心。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裏。每一陣風過-----”


    躲在一邊的穀荔卻是被雷到了。說話就說話,幹什麽突然還作起了詩來,膩得她連牆角都聽不下去了。


    穀荔弓著腰,悄悄退開了。


    難得走一趟小路還遇上了念酸詩的,咦!


    惡心心!


    想著河邊泡澡惡毒人也該走光了吧,她幹脆又回去撿背簍了。那可是她努力了一上午的成果,不能被別的小孩撿漏了。


    河裏果然沒有人了,她拿了自己的背簍選擇走大路,可繞上大路就看到前麵結隊的一群光膀子的男人,她又默默繞回了小路。


    為什麽不再遇見鄭永國他們,她隻得踩著螞蟻慢慢地走,半路還將好久沒吱聲的無幽拉出來嘮嗑。


    “你說為什麽我對這具身體的代入感這麽強?”


    “什麽意思?”


    “我不但完美地貼合了原身的性格人設,就連她的未婚夫,我好像也有不一樣的感情。”她好像真的把黎嶼當做了自己的未婚夫了。


    “這樣不是更方便了你完成任務麽?”


    “我和原身有沒有什麽關聯?”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你就當做自己的人生來享受好了,感化了原身的怨念,能給你增加功德,有助於你記憶的恢複。”


    想到前麵可能還在念酸詩的兩人,穀荔問:“鄭永國的第二個綁定名額是不是給了康多福了?”


    “是的。前兩天就綁定上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私下裏見麵。”還好巧不巧地被穀荔給撞見了。


    “無幽,你說康多福的氣運多久能被鄭永國吸完呀?”鄭永國本就有一個非常缺德的掠奪係統了,要是再有氣運的加持,他豈不是要無敵了。


    想吸誰就吸誰!


    “也不知這個康多福前世沐浴了哪位大神的飛升福澤了,有這樣逆天的氣運,做個大女主是妥妥的了,偏偏喜歡等著被投喂。”


    無幽之前可說了,一旦被鄭永國綁定上了,那可是要一直吸到死才罷休的。


    無幽:“康多福是氣運加身之人,沒那麽容易就被吸食殆盡的。前期的氣運會抵抗係統的掠奪,至少要等鄭永國將她的氣運吸到與常人無異了,才會對康多福有影響。”


    “這要多久啊?”


    “這要看鄭永國送得勤快不勤快了。當康多福收拿了鄭永國一定金額的物資後,她的氣運才會開始泄露。就鄭永國目前小打小鬧地幾顆糖,估計等個十年二十年的吧!”


    穀荔想著是隻要康多福和關小芳的血條夠厚,那她在鄭永國這裏就是安全的,少了一個要她命的凶手。


    關小芳的空間超市據說是她幾輩子都吃喝不愁的強大,所以她比較擔心康多福那看不見又摸不著的氣運。


    穀荔的下巴差點驚掉了,合著就她一個脆皮呀。


    氣得她自閉了。


    就鄭永國下鄉的行李來看,他的條件並不太好,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薅關小芳的羊毛。


    係統從關小芳那裏反饋得來的東西,再被鄭永國分出一部分送給康多福,何況前期在康多福身上是得不到回報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玩意兒。


    照現在這情形,隻要穀荔熬過了接下來的三年,隻等高考恢複了,她就能帶著自己的未婚夫回城過好日子了。


    不過,這可不是她的風格。既然有人把她當螞蟻隨意踩踏,就要做好了螞蟻啃食大象的反噬。


    快到那草垛子了,穀荔探頭看了一眼,還好,人已經不在了。她背著背簍快步往知青點跑起來。


    快到知青點的小岔路時,穀荔看到了在前麵狂奔的黎嶼,拽緊了背帶往前追,“大嶼哥,大嶼哥,你等等我!”


    前麵奔跑的人一個猛刹車停下來,轉身就盯上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的人。


    “你去哪裏了?”黎嶼看向她的來路,“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等穀荔跑到黎嶼麵前站定了,她才看清他眼底壓抑著的莫名火氣,剛剛想要跟他說的話一下子全都忘了。


    不過,她也不帶怕的。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嘛。


    穀荔討好地拽住黎嶼的袖子,笑眯眯地問:“大嶼是去找我了麽,我今天是走的小路回來的,我們大概是走岔了。”


    黎嶼盯著穀荔的眼神都沒動一下,卻將拽著他袖子的手給甩掉了。心中有說不出的憋悶。


    明明是想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的,可見她遲遲不回來,又擔心她出事。找不到她的心慌與害怕此刻都化作了一股怪異的別扭感,想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用力扇她兩屁股。


    被甩開的穀荔也不惱,幹脆雙手並用地纏住黎嶼的胳膊,歪頭仰臉看向他,“大嶼哥,你怎麽生氣了?我道歉好不好?”


    隻要他不開口,穀荔絕不會主動提及她偷看男人洗澡這件事情的。


    未知的柔弱貼在他的手臂上,接著手臂被抱著晃了晃,黎嶼的一腔怒意被炎熱的烈日蒸騰四散了。


    “大嶼哥,你知道我在小路上遇見了誰麽?”


    “誰?”聲音有些低啞,還好隻短短一個字沒讓穀荔聽出異常。


    穀荔前後看了看,才興奮地壓低聲音說道:“我遇見了鄭永國躲在草垛子後頭給村裏的康多福念詩呢。把康多福迷得不要不要的。”


    “你想聽麽?”黎嶼突然問。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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