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個褚世子真的是太過分,奴婢回去要告訴桂嬤嬤去!”真不愧是他們郡王爺的酒肉朋友,都是一個德行。


    白露非常不屑,可穀荔沉默著卻提起了一顆心。


    她一直偽裝得很好,就連貼身伺候得桂嬤嬤都沒發現她是假裝的。可就褚堰生那樣的酒囊飯袋,光憑著僅兩次的見麵就能發現她的偽裝?


    直覺這人不簡單。


    不過,她暫時沒空管這人,他走了也好,不會再突然出現給自己製造麻煩。


    馬車很快駛進了莊子。


    得了消息趕來的朱管事殷勤地迎了上來。


    “玉姨娘呢?小姐要見玉姨娘。”


    朱管事笑嗬嗬地指著莊子後麵的一片山,說:“玉姨娘帶著幾個人在後麵的山坳裏,昨晚都沒回來呢。”


    “還在研究不同花型的煙花麽?”白露沒想到玉姨娘對煙花這麽上心,連晚上都不回莊子裏來睡覺,這要是讓郡王爺知道,說不得會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在莊子上幫傭的人大部分可都是男子呀。


    穀荔拉了拉白露的衣擺,一臉懵懂急迫的催促道:“白露姐姐,我們去找玉姨娘看煙花吧。”


    “好。”白露點頭,“朱管事,再找兩個靠得住的婆子帶我們去找玉姨娘吧。”


    在兩個膀大婆子的帶領下,穀荔很快就找到了魏靈玉做試驗的山坳。


    “回小姐,玉姨娘她們就在前麵那個山洞裏。”一個婆子指著前麵被整理得光禿禿的山洞說道。


    穀荔四處打量,好奇地問:“這裏怎麽好像被火燒過?”


    不光周圍一棵樹都沒有,土地還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燎過的焦土似的。


    婆子是每天來這裏送飯的,知道的比較多一些,“哦,是玉師傅在試驗新型煙花時不小心落下的火星子燒了這一片的草木。”


    玉師傅?


    看來相比玉姨娘的稱呼,魏靈玉更喜歡她現在的身份。


    穀荔看著周圍的地麵,給白露使了個眼色。白露立馬明白,問:“那那些坑凹又是怎麽回事?”


    要不是現在沒有鮮血屍體,還以為這裏曾經淪為戰場了呢。


    大大小小的坑窪雜亂加疊,還有被火燎過的地麵,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


    “那是玉師傅新發明的扔炮,扔在地上不但能發出炮聲,還能炸出好看的火花來呢。”婆子解釋道,“不過玉師傅說這個扔炮還沒研製出最合理的配方,等她最終研製好了,就是小孩子都能拿在手裏扔著玩呢。”


    是這樣麽,穀荔看著地上被炸出來的坑窪,不置可否。


    剛靠近研發山洞前搭建的臨時土坯屋子,不遠處就走來了一隊四人的巡邏小隊。


    見到走在側前方的兩個婆子,其中一人疑惑問:“李阿婆,今兒還沒到飯點,怎麽來得這般早?”


    說著,四人,八隻眼睛齊齊看向穀荔,又打量起她身邊的白露。


    婆子笑回:“這是東家,來找玉師傅,玉師傅在忙麽?”


    四人聽到東家二字時,神情一變,但很快擺上笑臉來,為首的一人指著旁邊人,說:“小四,你快去林子裏找玉師傅。”


    叫小四的少年扭頭就跑了。


    穀荔冷眼看著幾人的眉眼官司。莊子上的人還是自己的人,但山坳這裏的人卻說不準了。


    魏靈玉她想幹什麽?


    這樣危險的人,穀荔可不能讓她逃脫自己的掌控。


    穀荔低頭沉思,跟著白露一起進了土坯屋子等魏靈玉回來。


    ---


    這時的定國公府,國公爺的書房裏,褚堰生收斂了在外的不羈與痞氣,一臉凝重地坐在椅子上。


    “你是說朗悅山山坳裏有人在製造火藥?”才四十多歲的國公爺身材挺拔如鬆,眉目儒雅溫和,端坐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一眼看去怎麽都不會讓人把他與武將聯係在一起。


    “是的,父親。晃叔他們前幾日著人來跟我說,朗悅山南麵時不時會響起煙花炸裂的聲音。一開始,他們也沒多在意,隻知道前不久山南麵的百畝地都被人買走了,以為是主人家在那慶祝呢。可是那煙花的響聲大多數都在白日裏炸響。”


    誰家錢多燒得慌,白天燃煙花呀。


    “一連數十天都是這樣,最近幾日的響聲竟是越來越大了,晃叔說聽著像是車炮轟出來的聲音。他們就悄悄爬山潛去查看,竟然發現有人在研製火藥。”


    國公府皺起濃眉,“可有查清對方是何人?”


    “郡王府。”


    “什麽?”


    “莊子和附近的田地全都記在郡王府的表小姐名下。”


    這個答案令國公爺非常吃驚。對方如此不知遮掩地製作朝廷禁物,他本以為對方會掩蓋自己的身份。


    “嗬,永平郡王這是有多蠢啊?”國公爺竟然一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笑了。


    做這樣的事情,以為推在自己表妹的身上就能免得皇上的懲罰了麽?


    皇上就是再寵那個孤女也不會放過有異心的永平郡王的。


    “好好的郡王爺不當,這是想自尋死路了麽?”國公爺冷笑一聲。


    聖上治國有方,如今海晏河清,邊境少有戰事,他沿襲幾代的簪纓世家都要避其鋒芒地上交兵權,永平郡王一個要兵沒兵,要權無權的閑散王爺還能做什麽?


    這可是他們褚家幾代人用血肉性命守護的家國,無知小兒竟然想搞內亂挑起戰爭!


    真是不知道戰爭的殘酷與百姓的淒苦的膏梁紈袴之輩。


    隻是,宮宴上還不忘帶通房丫鬟的劉柏轎能有那樣的雄心麽?他怎麽沒看出來?


    難道是他看走眼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的褚堰生看著父親越皺越緊的雙眉,慢慢開口道:“父親真覺得是永平郡王?”


    國公爺摸著美須的手一頓,“難道是有人借著永平郡王的手,做著謀逆之事?”


    “我查過了,那莊子和地確確實實是穀小姐買的,那段時間裏,郡王府還買了不少簽了死契的下人。”


    “你是說是那個孤女?”


    這下,國公爺更不相信了。說做這種事情的是草包劉柏轎就已經夠牽強了,現在兒子卻提出了那個大鬧宮宴的傻子孤女是主謀。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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