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正攻擊檀赫丞的高階喪屍有一瞬間的停止,檀父拉著檀赫丞後退,可檀赫丞卻甩開父親要往穀荔那衝。


    西裝喪屍不滿那幾個高階喪屍能脫離自己的掌控,它收回伸了半天的手,加大力度操控喪屍襲擊檀赫丞。


    那是它的喪屍女王,怎麽能被一個人類豢養呢!它要殺了那個人類!


    距離穀荔最近的幾個異能者清楚地看到穀荔脖頸皮膚隱隱泛青,伸出的指甲開始發黑。


    他們連連後退,大聲叫喊,“她,她也是喪屍!”


    穀荔無視周圍的嘈雜,抬手指向圍住檀赫丞的四個高階喪屍,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麽時,四個高階喪屍的腦袋就不翼而飛了。


    腦袋先從半空掉落,接著是身體砸落。


    沒人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包括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檀赫丞。


    再睜開眼時,穀荔的瞳孔已經縮成了綠豆大小,灰蒙蒙的。她已經完全喪屍化了。


    從團貴基地回來後,穀荔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隻要她這個特殊體質存在,即使沒有西裝喪屍,也會有別的高階喪屍想要得到她。


    她不能在待在人類基地裏。


    所以,她鍛煉自己變異異能。


    將原本隻有存儲功能的空間係,進化成了可以扭曲切割的空間分離功能。


    簡單來說,就是她可以將喪屍的身子和腦袋放進不同的空間裏,進而分割開來!


    她的異能跟她的體質一樣特殊,能隨著她內心最強大的意念而有所轉變。


    察覺到危險的西裝喪屍隱入了喪屍群裏,喪屍們再次躁動了起來。


    解決完四個高階喪屍的穀荔像是打開殺戒的嗜血狂魔,雙眼赤紅,一眼鎖定了躲匿的西裝喪屍。


    抬起雙手,大風鼓動,穀荔調動異能全力衝破西裝喪屍的精神屏障。


    西裝喪屍催動異能,不斷地讓身邊的高階喪屍在前麵抵擋。擋路的高階喪屍一個個腦袋落地,西裝喪屍不得不撤去對普通喪屍的控製,全力抵抗穀荔的攻擊。


    失去管製的其餘喪屍們再次本能地動了起來,基地的異能者重新加入了戰鬥。


    密集的精神網壓得穀荔頭疼欲裂,她仿佛能感覺到自己腦袋裏的晶核一點點在裂開。


    她放任精神網對自己的纏繞絞殺,催動異能終於將西裝喪屍鎖定進自己的空間範圍。


    猩紅眸子陡然睜開,穀荔皸裂的額頭滲出黑色血線,空間分離!


    這一次,她一點沒浪費異能,盡可能地將空間分離到最多。


    喪屍群裏的西裝喪屍像被淩遲了一樣,驀的被分割成了碎塊!拚都拚不起來的那種。


    皸裂從額頭向下,如蜘蛛網似的一路蔓延。墜落城牆時,穀荔試圖扭動脖子往檀赫丞那再看一眼。


    可她的眼睛灰蒙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


    任由身體自由落體,穀荔閉上眼,陷入了黑暗!


    “穀荔!”


    淒慘的喊聲很快被更多的聲音掩蓋。


    “快看,那些掉落的都是什麽?”


    “是吃的,是喜糖!”


    “還有雲片糕,還有喜棗!”


    “我竟然搶到了巧克力!”


    ------


    異能者身後的基地裏,有餓到不怕死的人衝出藏匿點,瘋搶著從城牆上掉落的好東西。


    像是古代哪個有錢人家辦喜事,登上高樓給百姓撒喜糖!


    普天同慶!


    大家確實高興,異能者聯合起來擊退了無人操控的喪屍,大批的喪屍因為隔著屍山聞不到基地裏的活人氣息,漸漸無目的地散開了。


    異能者們等喪屍潮退去,開始往遠處山坳裏運送屍體。免得天氣熱起來,引發瘟疫。


    山坳裏的大火燒了五天五夜,還不斷有黑煙滾起。


    檀赫丞在穀荔站過的城牆下坐了很久,他連穀荔的屍體都找不到了。


    重傷恢複的巴特勒也一直在附近嗅聞尋找,可連穀荔的影子都沒見著。


    一片衣角都沒留下,就好像她從沒存在過一樣。


    包火箭跟他說,穀荔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見穀荔皮膚碎裂掉下城牆的。他曾見過基地長用精神異能處決叛徒,攪碎腦中晶核就是那樣的死法。


    檀赫丞不信。


    檀父也說,穀荔死了。穀荔的體質特殊,她的屍體可能是被別的喪屍偷走了!


    檀赫丞雙眸空洞的凝望遠方,好似被抽空了靈魂,失去了生機。他不知道要再去哪裏找回那個堅毅又容易心軟的女孩兒。


    心口堆積的傷痛幾乎要將他壓垮,他在城牆下一坐就是五天。


    直到巴特勒不知從哪裏咬著一塊塑料包裝的雲片糕放到他的腳邊。


    檀赫丞的眼珠子動了動,看到那包雲片糕時,他渾身僵硬成了木頭。那是他們剛從學校逃出來時,因他傷重不得不滯留在村裏養傷時,穀荔從一戶辦喜宴的人家搜刮來的東西。


    雲片糕在他的手中被擠壓成碎片,他渾不在意地拆開包裝往嘴裏塞。


    巨大的痛苦如燒紅的鐵水,一口一口被他吞下,疼的撕心裂肺,絕望從瞳孔溢出,無能為力感讓他窒息。


    為什麽,為什麽她還留著這些東西。


    母親前天帶著食物來找他,哭著告訴他,穀荔臨走時將她家別墅上下三層全都堆滿了物資。


    她將她空間裏得所有物資都留給了他!


    她早就知道抱著必死之心站到了城牆之上。


    可她為什麽還留著這些?


    隻是,最後依舊什麽都沒留住,掉得到處都是。


    就像此刻他的心,碎裂滿地,拾都拾不起來!


    檀赫丞再也繃不住,捂住眼睛失聲痛哭,疼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城牆內外還有人在做著清掃和修葺的工作,忽聽有人嚎大哭,暫歇間就瞧見一人靠坐在牆角哭得像隻無家可歸的大狗!


    “那人估計是失去了重要的親人吧,都過去好幾天了還哭得那麽傷心!”


    “噓,你不知道,他可是敢藏喪屍在家裏的最強異能者呢。不過也是那個厲害的喪屍女王,幫我們擊退了這次的喪屍潮-----”


    檀赫丞怎會不明白穀荔的良苦用心呢。


    ------


    遠在千裏外的某處破屋裏,破布娃娃一樣的穀荔麵無表情地仰躺在幹草上無語望房頂。


    不是她想躺著,而是她開始腐爛的身體一不小心摔一跤就可能缺胳膊斷腿了,她為了自己不缺少零部件,隻能盡量躺著不動彈了。


    她都這樣了,竟然還死不掉。


    因為破例給她開外掛的三兩已經沉睡了,無人能幫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脫離這個世界。


    這樣都不算報恩,穀荔也是無話可說,直接擺爛臉!


    幾天沒人回,家裏還一如他當初離開時的模樣。隻是花瓶裏原本鮮豔的野花已經枯萎了,細小的花瓣散落在餐桌上。


    檀赫丞一眼掃到桌上放著的一塊淺灰底加綠色斑紋的石頭,伸手拿起,剛好是握進掌心的大小。


    是一塊未經雕琢過的青海暖玉。


    幹澀的雙眸再次濕潤,他想起車上他對穀荔的質問,“你是塊石頭麽,沒有心麽,我捂了這麽久都捂不熱?”


    現在,她給了他答案。


    檀赫丞將暖玉緊緊貼在心口處,感受著暖玉升起的溫度,想起了更久之前的事情。


    許久,他閉上眼睛,顫聲對著虛空輕喃:“我原諒你了,穀荔。我原諒你了。你聽到了麽,穀荔。你自由了!”


    其實,他從沒真的怪過她。


    他隻是想找個借口留住她。


    她能原諒自己的自私麽?


    千裏之外的幹草堆上,穀荔忽然睜開了眼睛。


    被白膜附著的眼珠恢複了光明,身上屬於喪屍的特征一點點消失,停擺多時的心髒重新恢複了跳動。


    穀荔抬起一隻手在眼前翻轉,白皙細膩的手指在陽光下一點點開始消散。


    她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附近轉悠的喪屍聞到了活人的氣息,晃蕩著走進這間破屋,可裏麵除了一堆幹草,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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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的小故事,我斷斷續續寫了三個。每個快穿小說裏都會寫一篇關於末世的小故事,無一例外的都是be結局。


    想寫是因為杞人憂天的初九覺得如果人類若一往無前的進行生物研究,致命病毒遲早會帶來滅世的災難。


    be的話,主要是初九過不了物種隔離的坎,腦洞還不夠大。


    不過在那樣的環境裏,深情多半沒什麽好結局。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抗爭時期,不是有人情就能終成眷屬的,意外往往比明天來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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